第十章:工作交接有烦恼

　　陈知非问李军：“你觉得你能学会做账吗？”李军看着陈知非说：“我可以学会。问题是戴妍怕我算错账，每次上机操作大概有十几分钟，后面就不让我上机学了，说她要赶时间做账，我学的时间短，有问题很难理解清楚，到现在还是似懂非懂。”陈知非笑了，想起自己跟戴妍学过做账，有问题也是没有理解清楚，理解李军学做账学不会的原因。李军又说：“你知道吧，你们打单的这段时间里一直忙不过来，我们晚上在文件部扫描文件是帮助你们加班。”见陈知非和程琳琳很不理解的样子，神情有些茫然，李军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了，原来打单员是白天输入单子，晚上加班要扫描文件，是身兼两职，并不是只做一份工作的。他和马怡丽做了好几年，现在把工作交给陈知非和程琳琳做了，按理说扫描文件这事就是陈知非和程琳琳的份内事与他们无关。李军的意思说的再明显不过了，他预备把这项工作移接交给两位徒弟。
　　陈知非感到愕然，看着李军半晌无语。程琳琳忙问李军：“你晚上在哪里扫描文件？我没有看到你。”李军用手指了一下大厅东边的另一头，陈知非和程琳琳顺着李军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大厅东边有三个人正在扫描文件，距离有些远看不清眉目，桌子的档板又挡住了部分视线，三个人坐在那里不容易发现。如果不是李军指出来告诉他们，他们压根想不到大厅东边的另一头竟然还有个扫描文件的。李军一说，陈知非想起来晚上确实看见过李军坐在那里，当时忙着在电脑上输入单子，一回头就把这事忘了。陈知非觉得好奇怪，这扫描文件的工作与他有什么关系，感觉一点也不搭界，他觉得白天输入单子已经很辛苦很累了，晚上又要加班扫描文件，他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他压抑住心里的不满，对李军说：“那边有三个人，为什么要让我们扫描文件？”李军回答说：“打单员和扫描文件都是属于同一个部门——文件部，文件部的经理是董莺丽，就是那个胖女人……。
　　陈知非和程琳琳对视了一下，虽然觉得很不理解，却又无话可说。程琳琳想到今后晚上要加班，马上跑过去想看个究竟，了解一下那边的情况。陈知非坐着没有动，自己一肚子的苦恼无人诉说，好不容易等到程琳琳学会了打字，两个人的工作刚刚步入正轨，他本以为自己可以放松一下了。没想到，李军又带来这个消息，心情很沮丧，感觉自己之前的想法太简单，没有把公司的很多人和事考虑进去。同时心里也有疑问，刚才胖经理找来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对他和程琳琳提到晚上扫描的事呢？难道这是李军自己的意思吗？想到这里陈知非不再说话了，李军看着陈知非很苦恼又狐疑的样子，知道说再多的话也是无益，不如就让陈知非冷静一下，他拍了一下陈知非的肩膀告辞了。
　　程琳琳在大厅东边待了很久才回来，告诉陈知非那边有个人，她认识的，以前是聋校时同校的校友，关系不是很熟。听她说打单员晚上是要加班的，现在是李军和马怡丽加班，暂时没有收到陈知非和程琳琳晚上要加班的通知，至于什么时候安排，现在还不是很清楚，到时候应该会有人通知他们的。每天晚上七点至九点从昆山那边会有一批单子送过来，单子送到公司后由扫描员先扫描文件后保存进电脑里，再把单子交给快递员明天早晨送到报关部，晚上的工作就算完成了。晚上加班有加班费，超过十点钟以后有打的费报销，发票要保存好。程琳琳说她不喜欢加班，打单很辛苦。陈知非说，他也不喜欢加班，想早点下班回家休息。两个人说完，相视而笑。说到加班的话题，他们想起晚上留在公司里打单的情景，每次等到公司里加班的人数越来越少，单子也越来越少，他们终于完成最后一票单子的输入，然后一起下班，两人走出公司的大楼，穿过马路走到前面岔道口的时候，再挥手告别。
　　相处的日子久了陈知非和程琳琳有一种默契感，成了同事加好友的关系，两人无话不谈，谈的很投机，每次忙完手头的工作，陈知非与程琳琳用手语嘎三糊，谈工作，谈家庭，介绍自己的兴趣和爱好，甚至告诉对方自己的择偶标准，程琳琳喜欢比自己年龄大，成熟稳重的男人。陈知非故意问，这个男人是谁？你是说我吗？程琳琳笑而不语，不置可否。陈知非也不便多问。两人聊到高兴处，陈知非想起程琳琳爱好画画，就让程琳琳给自己画一幅肖像画，想见识一下程琳琳的绘画功底，程琳琳欣然应允，找来一张A4纸，但少了一支绘画的铅笔，后又改变主意，用圆珠笔绘画。程琳琳画的很认真，她先是端详着陈知非良久，让陈知非摆好姿势不要动，然后她在纸上作画，一笔一划勾勒出陈知非的轮廓，她认真作画的样子，让陈知非想起她在学校课堂上作画的样子，享受着一段美好的校园时光。程琳琳画完拿给陈知非看，画像里的陈知非看起来既有几分形似又有几分神似，好像在思考着什么，神情看起来仿佛有些茫然，连翘起来的一绺头发也画在纸上了，纤毫毕现。让陈知非忍俊不禁，竖起大拇指连声夸赞程琳琳画的好，他要把她的画作拿回家当作宝贝收藏起来，程琳琳被陈知非夸奖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对陈知非说这次用圆珠笔画的不好，没有铅笔画，下次我再给你画一张肖像画。陈知非说要工作，不用麻烦了，我就要这张画了。
　　此后晚上下班，程琳琳叫住陈知非等等她，她要和他一起下班走回家，他们穿过对面的马路走到前面岔道口的时候，再挥手告别。有一次，陈知非和程琳琳走在回家的路上，此时正是下班高峰期，夕阳的余辉将天空燃烧成橘红色，路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程琳琳对陈知非开玩笑说，我想跟你一起走路回家。陈知非先是一怔，故意装着不明白的样子对程琳琳说，过了前面这个岔道口，你我就要分开了，我往东边走，你往西边走，我们各自乘上公交车回家，你说怎么走法？程琳琳笑了，似乎有一丝淡淡的失落，却又不甘心，她说我喜欢和你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说完伸手牵了陈知非的手，陈知非心里有些矛盾，他不知道要不要握住这只手，他犹豫了一会对程琳琳说，你的手好冰凉。然后趁机挣脱了程琳琳的手，回头朝身后的人群看了一下，不希望被公司的人撞见他们手牵手的一幕。陈知非觉得他和程琳琳应是同事和好友的关系，他喜欢这种纯真的不带有任何的利益色彩的朋友关系，除此之外他不想有别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