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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先生,您里面请,小人单成,这就去通禀馆长。”
没等郭嘉搞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名小吏已是激动万分地一侧身,摆出了恭请的架势。
不奇怪,按招贤馆的规定,但凡能接引到被大将军府录用的人才,接引者都能拿到不菲的奖金,而若是能接引到十二俊之一,那,赏金可就重了——三年俸禄立马就能轻松到手。
“敢问单兄,何为十二俊?”
郭嘉并未拒绝单成的延请,概因他本来就想考察一下郭汜是否值得自己投效。
袁绍那头,早在年初就被他否决了,曹操么,好友戏志才抢先了一步,他可没打算给对方打下手。
至于其他诸雄,在他看来,不过都是土鸡瓦狗而已,根本不值一提。
“好叫先生得知,大将军在招贤令颁下后,专门拟定了一份十二贤才的名录,您位列榜首。”
“其余还有颍川的戏志才、舒县的周瑜、临淮的鲁肃、河北的赵云、长沙的黄忠、北海的太史慈、巴陵的甘宁、襄阳魏延、淮南的刘晔、徐州的陈登、濮阳的程昱。”
单成唯恐侍候不周,自然不敢有丝毫的隐瞒,很是殷勤地便将所谓的十二俊一一道了个分明。
“原来如此,受教了。”
疑惑是解开了,可与此同时,更多的疑惑却又油然而起了——其余十一位贤才中,郭嘉就只听闻过戏志才、陈登、程昱、太史慈四人的名声,余者皆不知是何方神圣,郭汜又是从哪听说的呢?
不过,眼下显然不好刨根问底,所以,郭嘉也就没再多问,客气地致谢了一句之后,便即稳步走进了招贤馆中……
“大将军,大喜,大喜啊,颍川郭嘉来了。”
大将府的后花园中,郭汜方才刚结束了与庞德的对练,正黯然地舔着再度败北的“伤口”,冷不丁却见招贤馆的馆主韩英急若星火般地从园门处蹿了过来。
“当真?”
闻言之下,郭汜不由地便是一愣——招贤诏书都已下了两个月时间了,来的就只是大小猫三两只而已,令他垂涎不已的十二俊一个都没来,可现在,郭嘉这个十二俊之首居然到了。
这惊喜也未免太大了些。
“确然如此,人已在招贤馆中安顿下来了。”
见得郭汜这等表情,韩英便知自己这一趟来对了。
“哈哈……,好,走,看看去!”
兴奋之下,郭汜浑然忘了自己一身的狼藉,在演武场边拽过了一匹战马,急不可耐地便冲出了后院门,顿时惊得庞德等人忙不迭地各自翻身上马,呼啸着追了上去。
“小人单成,参见大将军。”
招贤馆的正堂处,单成正乐呵着呢,冷不丁瞧见浑身汗水淋漓的郭汜突然出现在了门口处,顿时大慌,赶忙一跃而起,快步便抢上了前去。
“免了,郭嘉先生何在?”
“回大将军的话,已安排在了甲一号院。”
“做得不错,带路。”
这节骨眼上,郭汜显然没心情礼贤下士。
“诺。”
尽管只是句简单的夸奖,可单成却是乐得嘴都合不拢了,兴奋奋地领着郭汜便直奔后头的甲一号小院子。
嗯?
此时此刻,郭嘉正在院中随意地溜达着,不经意间,眼角的余光突然瞧见了单成正领着一人走进了院门,赶忙侧头一望,正好跟郭汜对上了眼。
“呃,先生莫怪,郭某先前正习练刀法,突闻先生到来,情急赶来,失礼了。”
见得郭嘉眼色有异,郭汜赶忙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赫然是一身的狼藉,难免有点小尴尬。
“颍川郭嘉,见过大将军。”
一听这话,郭嘉不禁为之莞尔。
“先生不必如此,郭某字元承,虚长先生几岁,若不嫌弃,就唤我一声元承兄好了。”
在拱手还礼之同时,郭汜笑呵呵地便提议道。
“善,在下字奉孝,不敢为先生,还请兄台直呼即可。”
郭嘉也笑了。
“哈哈……,好,奉孝老弟,请坐,来人,速去备些酒菜来。”
只要能快速拉近彼此间的关系,怎么称呼,对郭汜来说,都是无所谓之事。
“元承兄,请。”
郭嘉明显是有心要考验一下郭汜的真实心性,还真就直呼郭汜的字了。
“为兄盼贤弟,真若久旱盼甘霖啊。”
上下尊卑什么的,错非是正式场合,否则的话,郭汜一向不太讲究,自然不会觉得郭嘉的称呼有什么不妥之处。
“愚弟愧不敢当,兄台不是已有贾诩先生为臂助了么?”
郭嘉没问郭汜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而是就此甩出了个极其敏感的问题来。
“文和先生确实才智过人,应不在贤弟之下,只是,生性谨慎,太过惜身,不瞒贤弟,在为兄看来,文和先生其实尚未决定是否要辅佐为兄,假以时日,或可令其归心,奈何,时不我待啊。”
说到了贾诩,郭汜也真是醉了——这位真的就是牙膏,挤一下,有东西,不挤,他真敢给你一直歇着。
“呵,心急,怕是吃不得热豆腐。”
郭嘉明显就是有意引导话题。
“确然如此,为兄本意也是先稳上三年,而后再寻机拿下汉中,次进川中,行秦灭六国之旧策。”
“只是,此策行之不易,其中碍难颇多,稍有不慎,那便是满盘皆输啊,若能得贤弟在一旁时时提点,何愁大业不成。”
郭汜很坦诚,概因他很清楚自己的战略构思肯定瞒不过似郭嘉这等大才,既如此,那,又何必遮遮掩掩呢。
“兄台过誉了,愚弟不过一书生尔。”
就战略构思来说,无疑是完全正确的,无论是秦始皇,还是汉高祖、汉光武帝,走的都是同样的路子。
正因为此,郭嘉对郭汜能想到这些,并不觉得有多出奇。
“贤弟何必如此自谦,您乃王佐之才,堪比古之张良,明主得之,安天下不难,只是,莫看当今之世群雄并立,然,值得您追随的,其实不过两人而已。”
跟郭嘉这等才智高绝之人交谈,在郭汜看来,绕弯子无疑是最蠢不过之事,有什么话,直接摊开来说,比啥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