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攻城

　　次日一早。三通鼓响。纽璘集结军队。道：“我大军一路前来，所向披靡。今钓鱼城小小山城，挡在军前。今尔等勇往直前，拿下此山城。在破重庆。沿江直入临安。三军随我出发。后退者斩。”
　　纽璘率军直抵新东门前。只见山高关险。大队人马无法一齐靠近。撞车等攻城器械无法使用。特制的加长云梯免强可以攀上城墙。当下令人强攻。
　　新东门城楼上。余玠亲立其上。王坚，张珏，张无书高君雅等均立其两旁。余玠道：“蒙古大军己兵临城下。虽此城易守难攻。但各位不可大意。请各将士各守本位。奋勇杀敌。”众人齐声道：“遵令。”
　　只见蒙古士兵抬身穿皮甲抬着云梯嗷嗷叫对着新东门冲来。近了约三百步。城上居高临下开始下令放箭。因距离颇远。蒙军虽有人中箭。但有皮甲缓冲。除偶有面部中箭的倒霉鬼外倒下。其余仍是冲了上来。离城渐近，伤亡增多起来。蒙军派出两个弓箭队在离城两百步处与宋军守兵对掩护攻城队。城上士兵开始与城下蒙兵对射。等蒙兵云梯架上城墙时。城上滚石擂木一齐扔下。一时蒙兵死伤无数。云梯也多有折断。大战持续到日落，蒙兵偶有攻上城墙者被众人和力杀下。双方互有死伤。蒙军暂时退回石子山休整。
　　次日蒙军在城外布阵，先是派出大队弓箭手对城内射箭压制住守城箭势。在派出大队人马强攻。蒙军在各百夫长的带领下一时攻上城墙。张无书高君雅领着一众豪杰与众士兵一起与城上蒙军展开近身战。众豪杰虽然守城与布阵经验不足。但单兵素质很强。趁蒙军在城墙上摆不开阵势又立脚未稳。将其杀退。这一战只杀到午夜时分。双方都是精疲力尽蒙军终是退去。
　　蒙军日日前来攻城。宋军坚守不出。这一日，蒙宋两军在东新门前苦战。纽璘派出大将塔木里带领一个千人队绕城而走来到奇胜门攻打。余玠在城上看到蒙军大队人马异动，就知不妙。派出张钰随蒙军而动，张无书高君雅等众豪杰紧随其两旁。蒙军马快，骑术精湛等张钰等在城上追上时，塔木里已经带人攻上城头正在屠杀士兵。张无书立刻取出弓箭连珠箭出，每箭必中，专射蒙军百夫长。高君雅发力越众而出，一剑刺死一名千夫长，回剑向塔木里刺去，塔木里挥动手中巨斧免力挡了两剑，被高君雅第三剑刺中额头而死。众蒙军少了指挥之人，终被众人赶出城墙。
　　蒙军每日分兵攻打各门，又派出主力沿城而走，在各城门寻找机会。余玠分兵各个城门各派大将镇守，终不让蒙军有可乘之机。这一日突然下起雨来，蒙军乘雨终于攻上城头，众人在城墙上血战至深夜，宋军咬牙坚持，终将蒙军杀的退去。
　　蒙军久攻不下，蒙哥召集众将商讨对策。骄横狂妄的蒙将，历来以无坚不摧、无敌不克而自负，大多主张继续强攻。只有大将术速忽里道：“蜀地已大部为我军所占，宋军坚守者，不过合州、重庆等数州而已。只是屯兵坚城之下，既消磨了我军锐气，又白白耗费了大量粮饷，是兵法大忌的。愚意不如暂留一小部分人马在此虚围，我大队人马移师东下，一旦破了临安，灭了宋室，这些孤城可不战而下。”
　　由东路军奉命赶来助战的汉军万户史天泽道：“我东路军在荆湖亦无进展，若舍蜀东出夔门，不仅影响我军锐气，还恐蜀中宋兵随后尾追，断我粮草，我军反受其制。不如命南路兀良哈台率军从云南速速入川，拿下川南各州，以瓦解宋军士气为上。”
　　蒙军将士素来轻视宋军，况此次一路南下，沿途山城多因宋军投降而轻易得手，所以仍把这钓鱼城不当一回事，定要与之较劲：我大蒙铁骑何时服软，自动放弃？必要强攻硬打，以求屠城逞威。
　　蒙哥见大多数将领均不愿放弃合州城东去，乃问尚未说话的汪德臣道：“爱卿胆大心细，智谋超群，对此有何高见？”德臣见问，忙道：“末将以为，屯兵于坚城之下日久，乃兵家大忌。但若舍此东去，又恐蜀中宋军死灰复燃，扰我后路。稳妥之法，可命东、南二路军进击。若东路胜，则我军出夔门，共捣临安；若南路胜，我可趁机平定川南。眼下我大军在此，可轮流攻城，轮番休息，以保持锐气。即以一小部分伺机攻城，而一大部分远远扎营，一来断合州城粮饷，同时又防其与外界交通，二来使我军得以养精蓄锐。这斗大的孤城，其总有耗尽之时。以上是末将愚见，请大汗明鉴决断。”
　　蒙哥本仗着自己兵多将广，若是这小小的钓鱼城都打不下来，面子上怎能过得去？听了众将的话，于是一面传令兀良哈台北攻泸州，安排好东边与南边的大军后，又将钓鱼城下的大军做了一些调整，令史天泽等一小部分人马驻守外围，重在阻击来援宋军，而自己则亲统大军，以汪家军为先锋，继续猛攻钓鱼城。
　　各路战报传入临安城内，得知蒙哥亲攻合州不果。皇上决定派兵增援，以视皇恩浩荡。时任丞相丁大全知道四川被余玠经营了十几年，早就铁桶一般。多半不会有啥危险，就主动请缨前去。皇上准奏，派出侍卫张世杰同往犒劳三军。
　　船行半月有余丁大全一行终于到了重庆。太守彭大雅率领蒲泽之等出城迎接。丁大全没有看到余玠，就开口问道：“余玠怎么没来？是不是不把本官放在眼里呀？”彭大雅急忙回道：“余玠大帅正在合州城内坚守，不知丞相大人亲来，还请恕罪。”丁大全道：“既然如此，那就免了吧。”彭大雅连忙道：“多谢丞相大人大人大量。属下己经备下酒席为大人接风。请大人入城。”说着束手立于一傍，等着丁大全一起入到城中。
　　一宿的花天酒地。次日日上三竿，丁大全才得以起床。记起还要劳军，带齐人马，到了军营己经午时了。宣视了皇恩浩荡，丁大全问道：“前方战事如何？”蒲泽之回道：“蒙军一路东来势大，连日攻城不停，把大帅困在合州城内。近日多雨，才暂缓攻势。我军有心前去解围，但要守城，固可发之军不足。幸今大人率缓军至此。合州之围解之有望矣。”丁大全听说蒙军势大，余玠都被困城内，就不愿身临险境，就面漏出难色来。彭大雅看见丁大全面色微一思索，已知其意，便小心开口道：“蛮夷之兵，不足为惧。大人可在此坐镇，派一将领领军前往，那蒙军见到天兵到此，其围自解。”丁大全一听此言，正合心意，便道：“此地乃合州城之根本，本官理应在此坐镇。但前方之围刻不容缓。有谁人愿意为君分忧？”话音刚落。下面转出几人道：“末将愿率军前往。”丁大全抬眼看时，正是余玠帐下杨维忠，余月仙等人。张世杰也在其中，便道：“张待卫乃圣上近卫，怎可亲身犯险。不如和本官一起留守如何？”张世杰道：“属下既已到此，理当前往前线为君分忧。男儿征战杀场，乃某所愿也。望丞相准往。”丁大全无法，只得准其所往。当下杨维忠与张世杰分兵水陆两路向合州城救援而去。
　　杨维忠与张世杰率军逼进合州城，在外围遇到史天泽军队的阻击，双方大战几日，僵持不下。史天泽军队胜在兵多，而宋军这边有定风师太等一众留守的江湖豪杰因不愿与奸臣丁大全打交道所以都随军而来。所以双方维持个势均力敌的僵局。这一日双方正在雨中混战，不期严无尘与妻子丁艳赶了过来。远远看见史天泽在大军之中指挥军队厮杀，知是敌方首领。即绕道附近一山坡之上取出弓箭向史天泽射去。史天泽全心关注战场上局势，忽然心生警兆，箭己到了身前。身体本能的一缩，正中手臂之上。蒙军见主帅受伤，军心大乱。宋兵趁机掩杀而上。蒙军大败。宋军直抵鸡爪滩夺取江上浮桥。与合州城遥相呼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