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眼中的篮球

　　“你找到我啦......”
　　终于是，终于是成功了。
　　玘程感受到了内心的变化，这种情感是喜悦吗？自己觉得有些轻飘飘的，这是起飞了吗？
　　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玘程感觉自己双眼中的视野发生了变化。
　　像是蒙上了迷雾，双眼逐渐变得模糊。
　　玘程不断眨这双眼，可是无论如何刷新眼皮，也阻止不了灰蒙蒙的视觉。
　　“怎么回事，这样下去难道我要变瞎吗？”
　　玘程感受到了恐惧，内心的惊悸与害怕，使得他捂住双眼。
　　无力支撑身体的他，蹲在了地上。
　　捡球的安欣看见覃玘程的异样，顾不得滚向边线的篮球，担忧地跑向玘程身边。
　　“怎么了，程程？”
　　而覃玘程淹没在一片黑海之中，此时的他似乎与外界隔绝，他听不见外界的呼喊。
　　倏然，这黑海当中旋起了一个涡流。
　　海水随着这个洞开始旋转，速度越来越快，最终旋转成为一个洞。
　　玘程感受到了什么，便松开了自己的双手，慢慢睁开了眼睛。
　　随着光亮的进入，那个洞也变得越来越清晰。
　　玘程微微倾着头，原来这不是个洞，这，应该是个......
　　篮球！
　　橘黄色的正圆体，表面被黑色的纹路分成了八瓣，没错，这就是个篮球。
　　可是篮球怎么会在自己视野的中间，随着自己脑袋的移动而移动，像是被镶嵌在自己的视网膜之上。
　　“真是，有趣！”玘程一扫刚才的阴霾，自己是又提起了百分百的兴趣。
　　看来自己的推断没有错，还是要相信自己的大脑。
　　“我没事，安欣哥哥。”
　　虽然看向安欣的时候，他的头和篮球重叠在了一起，看上去安欣像是顶着个篮球在说话。
　　“我可以取名你叫篮球星人吗？”
　　覃玘程有点嫌弃这个“神秘来客”的恶趣味，既然它有这么强大的能力，偏偏拟态成为一个篮球？
　　审美实在有点问题。
　　玘程站了起来，向安欣展现这自己，并没有大碍。
　　“站累了，蹲着休息下。”
　　糊弄了个理由，玘程便将所有的注意力都转向了眼中的这个篮球，至于场上的篮球，就交给能跑能跳的大哥哥去捡回来罢。
　　“虽然透过篮球可以看到后面的事物，但是这就像是打上了层薄雾，颇为麻烦。”
　　玘程试着移动了几步，果然眼中的“篮球”永远都在自己视野的正中央。
　　“刚才是现实中投中了一个球，然后眼里才出现了这个球，那么......”
　　玘程并没有沉浸在新奇事情中太久，他很快开始了新的探索。
　　毕竟眼里顶着个异物的感觉是很难受的。
　　“真的没事啊？刚才可吓死我了。”安欣屁颠颠的把球捡了回来。
　　高家两兄弟才把孩子交给自己带，如果真出了什么差错，自己后悔都来不及。
　　“没事，就是站累了。”
　　玘程把安欣手中的球拿了过去，试着自己投了投。
　　瞄准篮筐，然后扔出去。
　　“唰！”空心入网......
　　抱歉啊，并没有进，这只是玘程的幻想。
　　他这“瘦弱无骨”的外形，其实外人评价的十分准确，的确没有什么力量。
　　无论是手指、手腕、手部、脚部，甚至就连腰部都没有！腰部诶，腰部力量太重要了，做俯卧撑做得久，做得快，做得用力，都需要用到这腰部力量......
　　所以，“肌无力”的玘程，投了一个篮外三不沾。
　　“嘶......本尊竟如此无力？”
　　自封是魔王的玘程，本以为接收到了外星人的外挂，便一路开挂，日后的生活充满了乐趣，但是自己眼睛里出现了“异物”以外，其他方面没有任何变化。
　　“程程，你再站得近一点，然后再用点力，刚才投的太轻了。”
　　安欣见玘程果真没什么大碍，而且还主动投起了篮，自是满心欢喜重新开始了自己的教学。
　　太轻了？刚才已经是我的全力了好吗！
　　玘程想了想安欣的话，无妨，靠近一点便是了，以目前自己的力量来说，的确在这个距离太为难自己。
　　玘程目测了个离篮筐三米的距离，尝试一下！
　　“诶，程程，再用点力啊！”
　　玘程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又投了个空气。
　　“可恶，这球投的连篮筐的高度都没有够着，自己力量怎么会如此差。”
　　玘程第一次产生了挫败感，这对他来说都是第一次的感受。
　　“用点力！腿蹬起来！”
　　安欣看着玘程越投越投不进，自己旁边也是着急。
　　忙活了十几个球，愣都是篮外空心，这多少有点惨不忍睹了。
　　“程程，你试一下打个板！”
　　安欣还想抢救一下，但是，玘程连篮筐都扔不到，再让他打板的话，实属有点强人所难啊。
　　一大一小两个人已经在篮球场上玩了一个多钟头了，玘程是越玩越累，投篮的力量是越来越小，最终是一球未进，一板未擦，战绩实在“喜人”。
　　“额，程程，我们歇一会吧，你看你出了一身汗。”
　　安欣也是奇了个怪，玘程这孩子，虽然是个小男孩，但是这肉是一点没长啊。
　　可是这一个球也进不了，运气也实在太差。
　　玘程此时站在篮架旁，弯着腰，双手扶着膝盖，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
　　心里思索着刚才的种种，凭自己的力量，竟然是一个球也弄不进去吗？
　　虽然他一向自立自强，不想与他人打交道，但是形势逼人，现实就是自己投不进。
　　刚才自己是投进了以后，才发生的变化，如今这个篮球还在自己的眼睛里呢！
　　如果不能重复投进的行为，是否就无法引起它下一步的变化？
　　玘程联想之前的种种，这个声音一直在指引着自己，那么投进球，一定是打开下一扇大门的钥匙。
　　“程程，投不进没关系，我们先学其他的，来，我教你运球哦。”
　　安欣也是想鼓励一下玘程，毕竟投了这么多篮，是一个没进，就算他有再大的兴趣，都会被打击到的。
　　“运球时，五指一定要张开。”安欣给玘程示范了两三下。
　　玘程有样学样，自己尝试了起来。
　　“程程，手不能这么甩啊，这样会把手弄疼的，手腕要用点力。”安欣看见玘程拍球的样子，手像个鸡爪翻来翻去，也是担心他受伤。
　　而玘程却是很失望，“果然，这么拍球是无法触发异常事件的。”
　　自己现在也确实感受到了疲惫，这大人玩的篮球架，对于他来说有点不适合了。
　　“今天就这样吧。”玘程别无他法，自己也没有了气力，好吧，偃旗息鼓，打道回府，另寻他路。
　　“安欣哥哥，怎么锻炼身体力量？”
　　玘程向安欣询问着变强的方法，如果按照安欣自己所说，那么会打球，那么自己直接向他请教便是，省了不少功夫。
　　“程程啊，你现在身体力量太弱了。平时锻炼少了，我以前啊，每天都跑步，就沿着学校操场跑，一圈下来四百米，我一般要跑个七八圈呢，但是你现在还小，而且底子差，慢慢来就行，跑多了你受不了。”
　　安欣想到了自己当年的光辉事迹，顿时心潮澎湃起来，“重要的是坚持啊，程程，做任何事都要有恒心，半途而废，是成不了事的。”
　　一大一小休息的差不多了，安欣本想带覃玘程吃完晚饭再回去，但玘程却不想浪费时间，自己要尽快回去，筹划自己的计划。
　　另一方面，玘程也是知道两位哥哥的想法，他们能成功，自己也能得到不少助力。
　　“呦，安警官，正想着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呢！来，饭菜都准备好了......”
　　大人之间交流感情，加深羁绊，玘程就不再多掺和，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毫无吸引力。
　　“跑步，单杠......”
　　覃玘程回想了一下学校操场的配置，露天的活动设施并不是很多，但也够用，先从这些东西练起来便是。
　　玘程见眼中的篮球还没有散去，“真是稀奇，闭上眼睛竟然还能看得见？这是什么原理？”
　　见如此，他更是确信这神秘力量的存在。
　　又是一周的开始，从这周开始，覃玘程决定在以往的基础上，再提前一个小时进校，放学的时候再晚一个小时回家。
　　这样就拿出了两个小时进行锻炼，“就先按照安欣的标准去做。”
　　等到覃玘强和覃玘盛起床的时候，却早发现玘程不见了踪影，不过留下了字条，表示了自己的去向。
　　“哥，玘程说他以后都会早起去学校，回来也晚一个小时。”
　　“嗯？为什么啊？”
　　“说是锻炼身体。”
　　“锻炼身体？”
　　覃玘强也是被这搞得一头雾水，平日里不爱动的玘程，从昨天回来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开始对运动表现出很强的欲望啊。
　　“诶，玘程这孩子还真喜欢打篮球啊？可是又把自己弄伤了该怎么办？”
　　覃玘盛闻言便开解道，“哥，这是好事，程程平日里总喜欢呆在房间里，他可是个男孩子，就应该多到外面运动运动。”
　　“我这不是怕他受伤嘛，真要有个三长两短，小兰回来不得把你哥我骂死。”
　　“哈哈哈，哥你老喜欢拿小兰说事。”
　　“哈哈。阿盛啊，大哥我要更加努力了，一定要让你们过上更好的日子。”
　　覃玘盛也是大为感动，覃玘强一直都把家人放在心上，“哥，我也想给家里帮忙，所以，那个小灵通店面的事情，我，我还想再努力努力。”
　　“我那个老同学很靠谱的，他愿意帮我联系我们京海电信公司的人，肯定能帮我们......”
　　覃玘强打断了覃玘盛，“阿盛，原本来说，作为哥哥的我，应该是百分百的支持你，但是现在你也知道，这摊位的事情还受到唐小龙唐小虎的威胁，我们现在要紧的是先把这件事处理好，小灵通的事情，再往后稍稍。”
　　“可是，哥......”
　　“好了，阿盛，你不用再说了，来，吃饭，吃饭。”
　　兄弟二人之间的争论也就到此结束，覃玘盛虽心有不甘，但是没有覃玘强的支持，这小灵通店确实办不下来，看大哥暂时没这个想法，自己也不强求。
　　说的也是，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掉吧。
　　“怎么会这么累？”
　　提前一个小时来到学校的覃玘程，差点被门卫堵在了校门口，但是还是凭借自己人畜无害的外表，让大爷行了方便之事。
　　“小高啊，注意安全啊！”
　　“好嘞，大爷。”摆完笑脸的覃玘程转过头来，又恢复了扑克脸。
　　现在的他，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选择强装笑脸，但是一次又一次跨过了自己的底线，自己怎么有种作呕的感觉？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这个头一开，以后的我还会做出什么？无所谓了，这些都无所谓，只要能研究出这个篮球的秘密，一切都无所谓。”
　　这眼中的篮球，虽然不影响自己的行动，但总是非常的别扭，可是挠又挠不掉，睡完一觉还是在，不过自己的适应能力也是不错，只要不去注意他便是了。
　　玘程并没有做什么热身活动，走上跑道便跑了起来，一想到安欣说的话，只记着七八圈，完全忘记了他对自己的劝告。
　　“你底子弱，一下子不要跑这么多。”
　　秉着不作死就不会死的道理，覃玘程成功把自己跑吐了，“早上吃的全部都吐出来了，浑身上下也完全没有了力气......”
　　“自己的身体竟然如此之弱，如今真是妨碍到了自己的大事。”
　　玘程这才惊觉，原来自己的身体素质远低于同龄人的平均水平，才跑上两圈，就沦落至此。
　　“有趣，真是有趣。”
　　玘程是何许人也，纵使这基础素质烂到不能再烂，在他的眼里，这也不值一提。
　　“能让我感到有趣，付出一切都不足为惜。”
　　擦了擦嘴巴，覃玘程又跑步向前，目标是八圈，那就得跑满，除非自己瘫在这跑道上。
　　红日出东方，覃玘程就像这轮新日，乐趣终于出现在他十年如一日的生活中，而世界也将因为他发生一丢丢，“小小”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