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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发过誓的，以后要帮我挣很多很多的钱，赌桌也不敢上，还算哪门子发誓？”
“我是发过誓，但我可没说什么都得听你的，挣钱嘛，我有我自己的方法。”
“哼！你睡你的觉吧，我自己去。”
阿浮罗推门而出，杰斯一个人待在里屋，只听见外面来回吆喝，没过一会便响起一个清脆的耳光声，杰斯心里一紧，又一个耳光声传来，仿佛还夹杂着阿浮罗哼鸣的声音。
杰斯支起铁锤奋力朝外赶。
“别打了，我替他挨！”
“哎呀，你个怪物这么讲义气，来啊，乖乖站在本大爷面前。”
匪亚特撸起袖子一巴掌呼在杰斯脸上，打得杰斯眼冒金星。
阿浮罗摘下牙套，擦把了两下，偷偷塞给杰斯。
“快戴上，我今天早上刚做的，戴上之后坚固耐打。”
杰斯尚未厘清视线，第二轮扑克牌已发放完毕，晃眼一看又是一手烂牌，杰斯慌忙将牙套戴进口中……啪啪啪，硬着头皮顶下三个耳光了账，还好不是匪亚特打的，不像第一个巴掌那么要命。
第三轮，阿浮罗好歹算是拿了一副不错的牌，杰斯担心他出不好，一个劲的从旁干预，搞得阿浮罗犹犹豫豫的，结果出到最后又被别人率先走光，接下来是第四局、第五局……杰斯挨抽挨多了，阿浮罗看着不忍，拿出两颗淬炼石抵账。
“算了吧，我今天手气不好，改天再和他们赌。”
“不行，我帮你挨了这么多耳光，咱说什么也得找机会打回去。”
杰斯满脸红肿，怒气值告急，反倒是不肯罢休。
继续发牌出牌，一番鏖战过后，“抽死你”这个游戏的精髓被完全演绎出来，它的神奇之处是给予输家无限翻盘的可能，只要抗击打能力足够强，只要不被别人打晕而爬在桌子上，你就有拿到一副天牌的机会。杰斯即是在这样的坚守过后，为阿浮罗拿到一副所谓的神龙牌，2、5、K、K、4、K、A、K、3、A、A、A、6……
阿浮罗像是吃到一颗美味无比的巧克力，整张脸蛋全都舒展开了。
“王炸！”
“你疯啦！一来就王炸？”
“四个尖！”
“啊？”
“四个K！”
“出！我看你怎么出完？”
“二三四五六，啊哈哈哈哈……”
匪亚特整个人都麻木了，旁边站着的小弟轻轻的用胳膊肘推他，“十六番再加上春天，总共是三十二倍。班长，你押了五个……二五得十，三五一十五……就是……就是一百六十个耳光。”
匪亚特一把推开多嘴的小弟，“来啊！妈的，老子和你奉陪到底。”眼见杰斯举起了他的铁锤，匪亚特连连摆手，“不行，不行，你这个……怎么能用锤子打脸呢！”
阿浮罗直接跳在了机床上，自上而下的俯视匪亚特，“怎么不行，你刚才不是用右手打的他吗，他现在用右手打你，天经地义！”
匪亚特额头冒汗，声音打颤，“行行行，算你牛，我……我用淬炼石了账行了吧。”
“拿来！”
在铁锤的震慑下，匪亚特全身上下摸完，捧出一大把淬炼石递给阿浮罗，瞧样子大约八九十颗。阿浮罗尽数兜进衣摆，安抚杰斯慢慢的放下了钉头锤，赌局就这么散了，工作室重回一片安静。
回到小黑屋，阿浮罗点亮油灯，一颗一颗的数起战利品。
“这下我们可发了，我就跟你说嘛，赌博才是最好的挣钱方式。”
杰斯没有任何反应，躺在铁床上一动不动。
“杰斯！杰斯！”
“嗯。”
“我分你几颗吧，你可以到外面换些好吃的。”
“我不要，你都留着好了。”
回应的声音微弱无力，阿浮罗举起油灯走到铁床边，借着灯光照视，杰斯脸上红红的，着实肿得厉害，“铁锤，你醒醒，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看什么，睡觉，明天再看。”杰斯眯着眼，恍恍惚惚的，听见阿浮罗像是在解外套。
“你看嘛。”
阿浮罗用力拉拽杰斯，杰斯闭着眼睛就是不肯动，又是一阵摇晃，依旧如此。
杰斯执意要睡觉，阿浮罗停止拉摇，过了一小会，将一张湿漉漉的手帕敷盖而下，搭在了杰斯脸上。冰冰凉凉的感觉瞬间透入心田，直透得浑身舒爽，杰斯支动铁胳膊从床上坐起身，乍一看见油灯，视线有些发晕。
用湿帕子揉了揉眼睛，视线开始缓缓聚拢，刚一看清事物，下巴豁然离失……杰斯张着嘴，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阿浮罗除去外衣和内衣后，身上像是木乃伊似的，缠满了一圈一圈的纸张。这还不是最惊人的，最惊人的是，纸页上密密麻麻写满了东西，略微一看，字里行间夹杂着很多符号、公式和几何图形。
“这是什么东西，你干嘛缠在自己身上？”
“嘘，小声一点。”
阿浮罗使力扭掐杰斯，杰斯没觉得痛，眼睛几乎是贴到了阿浮罗身上，一个劲的盯着图形和符号看，一页图纸上显示出成串的小钢珠，以极其复杂的组合在运转……“我的妈呀，这是一种很高超的关节装置，比人的手臂还灵活。”
“你小声一点啊。”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弗雷德先生说过，这些纸张非常重要，所以我才缠在身上。”
“你妈妈？你妈妈什么时候给你的。”
“我根本就没见过她，生下来就没见过。”
阿浮罗的眼睛在油灯下闪烁，睫毛边涌动着泪花，杰斯心里一凉，展开手臂抚拍阿浮罗肩膀……此情此景很像是小时候弗雷德先生陪伴在身旁时的情景，老弗雷德也会像杰斯这样，常常抚拍阿浮罗的后背安慰他……阿浮罗不禁回忆起最初的记忆，生下来没有见过妈妈，自小由弗雷德先生抚养，在这个过程中总是伴随着流浪，二人一路迁徙，从遥远的唐霜古城一直向西走。古城周围是沙漠，沙漠过后是一望无垠的沼泽地，儿时岁月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渐渐消逝，走到黑梦云时，他记得当时刚满七岁。沼泽地和黑森林之间突然爆发战事，激烈的战火中，老弗雷德自身难保，在留下这些书页之后离他而去，剩下他一个人，只能是学别人拾荒，东躲西藏的苟且偷生。
这些书页自然而然成了最宝贵的东西，怕被别人偷走，一页接一页粘好之后就始终是贴身缠着，从来没拿出来给外人看过……阿浮罗正自回忆往事，没注意到杰斯已将他身上的纸片一圈一圈的解开了。
“哇，这里记得有风系魔法。”
杰斯看见一张五形石卷图，图上以剪头标示出了风系魔法的旋转秘诀。
“哇，这里还有精英级的零式战斗机，你知道吗，我在奥斯兰堡从来就没见过以汉字甲作为代码的战斗机。”杰斯又在纸页上看见一张零式战机的分解图，上面的函数曲线似乎揭示出了飞机的潜行原理，接下来的方程式更是比奥斯兰堡的教材复杂多了……“哇，连三甲的都有，这是只有大山姆实验室才能出的工匠级装备啊。”书页上出现一台超能机甲，杰斯兴奋之余，不停的拉动纸条……
阿浮罗只是焦躁，根本就没在意杰斯说的是什么，“你就这么看嘛，别使劲拉，你再拉，我身上就什么也没有了。”说话时死死拽着肚皮上的纸条，幸好是上等的蚕茧纸，要不然很容易会被拉断。
杰斯正是兴头上，“你还不如脱下来给我看呢，这样看多麻烦。”
阿浮罗红着脸，“那你把头转过去。”
“啊？”
“我……我身上还有别的秘密，不能被你发现了。”
杰斯摸不着头脑，阿浮罗身上的纸片是贴身缠着的，实在想不通里面还会裹些什么。
“你还藏得有其他宝贝？”
“对，我……我还藏了些金叶在身上。”
“嗨！我又不会抢你的，你怕什么。”
“你转不转？你不转我就不脱。”
“好好好。”杰斯无奈转过身。
阿浮罗很是小心，“你别动，等我叫你动的时候你再动。”
“我知道，你快点把你的金片收起来。”
杰斯直直的站着，耳后传来零零碎碎的声音，阿浮罗动作很快，转眼间已解下最后一圈纸片，正待拾衣服的时候，房门被人推开，哐啷一声！
杰斯大惊，转身一抱，下意识的护住了阿浮罗。
扭头观瞧，一个黑漆漆的人影挡在门边。
“谁？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咳咳咳咳咳……”一连串咳嗽声，闷在喉咙里始终是透不出来的感觉，很明显只有上了岁数的人才会这么咳嗽……站在门边的人是艾科。
“你还好意思问我，这么晚还不睡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没干什么，马上就睡。”
杰斯长出一口气，松开了臂膀和钉头锤，阿浮罗依旧是缩作一团，面色窘迫，胸前捂着一堆乱糟糟的衣服。
艾科瞧见过后，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出似笑非笑的韵味，“小伙子挺机灵嘛，这么快就学会英雄救美啦，可以，可以，我不打扰你们了。”
杰斯有些发懵，艾科已蹒跚踱步走出小黑屋。
“什么意思，他怎么说我是英雄救美？”
“我怎么知道，老艾科总是神叨叨的，你别听他乱讲。”
阿浮罗迅速裹上衣服，将外套扎得特别的紧。
杰斯瞧着阿浮罗的小身板，发出一声感叹。
“艾科先生说得很有道理啊，你确实长得好看，要是穿上女孩子的衣服，说不定真是个大美人”
“你给我滚出去！”
阿浮罗脱口喷出一句恶语。
杰斯傻眼相望，他并不是在胡说，从小生活在奥斯兰堡，所见的侬族同伴个个都是帅气俊秀，阿浮罗和他们相比丝毫未显逊色，要不是成天穿得脏兮兮的，孰优孰劣还说不一定呢……明明是在赞美，可阿浮罗偏偏不领情，小腮帮鼓得老高。
杰斯心下憋屈，“我只是开开玩笑，你别生气。”
“你以后要再把我说成是女的，我就……我就叫你怪物。”
“你这个人……好！你要叫我怪物，我就叫你……叫你……”
“叫什么！”
“我就叫你小姐姐。”
“啊？”
一听到小姐姐，阿浮罗难以自已，伸手捂向杰斯嘴巴，杰斯脸蛋本来就痛，情急之下开始反抗。二人扭来扭去作蛮缠状，杰斯只有一只手，脚下更是不方便，被阿浮罗骑在身上胡乱捏掐，一时间竟搞得十分狼狈，不得已只能是支起铁锤胳膊架开阿浮罗。
阿浮罗抓着杰斯的衣服不肯松手，砰的一声，双双倒在铁床上……艾科笑了，他一直躲在门外没走，听见屋里哼哼唧唧的声音愈发不可收拾，这才摇晃脑袋，慢悠悠的离去……屋内的扭抱缠斗还在继续，阿浮罗娇喘不止，拼命推阻杰斯，杰斯蛮劲发作，阿浮罗越是蹬得厉害，他的钉头锤就越是压得紧。
终于，阿浮罗没了力气，腰身一软，平躺在了床上，杰斯呼呼喘气，撑着床板，像只蛤蟆似的卧在他身前。四目相对，阿浮罗轻轻闭上了眼睛，胸口一起一伏，衣领间露出一片光洁润滑的肌肤，肌肤上闪耀着几粒汗水……杰斯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引力牵动着，脑袋越埋越低，心脏越跳越快……嘴唇差一点亲到阿浮罗脸蛋，杰斯倏得惊醒过来，胳膊肘一歪，从床上掉在了地上。
脑袋里乱得像团浆糊，杰斯猛地拍打脑门，他痛恨自己，恨自己鬼迷心窍，居然想去亲一个比他年幼好几岁的小男孩。
杰斯万分懊恼的坐在地上，躺在床上的阿浮罗却是露出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