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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圆号的秘密 / 第一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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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用我的人格保证,以下的事情,无论看起来多么离谱,都是我的真实经历。
  也许你信不过我的人格,因为你很快就会发现我不是什么善类,那我用我女儿的性命保证,以下的事情都是我的真实经历。
  这一切都要从二十年前的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说起。
  一
  二十年前,我高考失利,本来可以将就去个二线城市的一本,结果因为高考那两天晚上电闪雷鸣,风雨大作,我几乎两宿未眠。
  这严重影响了我的发挥,我记得考英语听力的时候我的大脑都木了,那些外语无论如何也进不到我的脑子里。
  后来查分的时候,我果不其然地名落孙山。幸亏我爸妈去世得早,不然他们看到我的成绩得气死过去。
  我是由我的小叔抚养长大的,小叔没有孩子,所以一直视我这个侄女为己出。
  虽然小叔之前也不是什么学霸,但是当他看到我的成绩的时候还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琪琪,”小叔边抽烟边说,“我一直对你寄予厚望,本以为我洛家终于能有个人考上一本,没想到还是没成啊。”
  “小叔,你说什么呢,我这分数,上新城大学不是问题啊。”
  “新城大学?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搞笑呢?”小叔猛吸了一口烟,“那种鸟大学上了还不如不上,就是个圈钱机器,毕业了你能找到个好工作我管你叫妈。”
  “小叔,那要不我复读一年?”我陪笑着说道。
  “费那事干啥,”小叔摆摆手,“要不这样,你正好也成年了,我送你出国得了,出去见见市面。”
  “啊?去哪里啊?”我惊讶地说,我没感觉小叔是个有钱人。
  “去荷兰。”
  “小叔你开什么国际玩笑呢?这也太异想天开了吧,而且你哪里有钱送我去那里?你是不是又喝多了。”
  “我没开玩笑,你收拾收拾行李,我这两天联系联系朋友,你下个月就能去。”
  “您没病吧?”我说着,就探出手想看看小叔是不是发烧了。我们家至少从爷爷辈儿开始就生活在成都了,从来没人想过要出国。
  “别闹,你去那边之后,先学英语,顺便学学荷兰语,头两年先上个凑合的大学,之后再慢慢往好学校转。”
  “小叔,您真的没开玩笑?”我的眼睛瞪得像铜铃。
  “这次你听我的,钱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自有办法解决。在那边接你的人叫约翰张,非常靠谱,你有什么事可以尽管找他。”
  ……
  两个月后,我坐上了飞往阿姆斯特丹的飞机。
  临坐飞机之前,我都觉得小叔可能是在跟我开一个很大的玩笑。当我降落在阿姆斯特丹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小叔这次是玩儿真的。
  “玩儿得真他娘的大啊。”我感慨道。
  然而还没等我感慨太久,我就遇到了当头一棒。我去取行李的时候,同飞机的人都走完了我也没等到我托运的两个行李箱。
  我心里焦急万分,行李里虽然没什么贵重物品,但是临行前我往里塞了一个我妈妈留下的玉佩,那是我妈为数不多的遗物了。
  我辗转找到了航空公司的客服,用蹩脚的英文跟他们沟通了一番,他们为行李托运丢了表达了歉意,并安慰我耐心等两天,他们会查清行李被运到了哪里。
  我只得接受现实,谁让我身处异乡呢举目无亲呢。
  我确认行李丢了之后,垂头丧气地往外走,在航站楼的外面我看到一个举着“洛欣琪”的牌子的人。他看上去大概四十岁,头发有些油腻,胡子看上去好几天都没刮了,他个子不高,还腆着肚子。
  小叔怎么给我安排了个这样的人啊,我心里想着,小叔之前还说这个人十分靠谱呢,可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就是个天天不学无术混吃等死的人。
  我朝约翰张挥挥手,他看到我,冲我咧嘴笑了笑,招手让我过去。
  我用力挤出了一副笑容,叫了声:“张叔叔,久等了吧。”
  约翰张大手一挥,说:“没等多久,also,你叫我约翰张就行,这里没有什么张叔叔。”
  我告诉约翰张我的行李丢了,他眉头一皱,说道:“真是邪门,行李怎么会丢呢。”
  我摊了摊手,有些无力解释。
  约翰张带我去停车场找到了他的车。上车后,我问道:“约翰张,咱们现在去哪儿?”
  “去我家里。你学语言的时候先住我那里,等你语言过关了,我安排你去学校住。”
  我突然有些警惕,这约翰张万一是个变态单身汉怎么办?
  “我要学多久的语言啊?”我试探地问道。
  “那就看你的水平了。你要是学得好,几个月就能跟着学校正常上课了,你要是懒惰或者没天赋,那学个三五年也有可能。”
  我们半个小时之后到了约翰张的家,那是一栋刷成了深蓝色的二层小楼,在阿姆斯特丹的西部。家里的陈设略显陈旧,茶几上柜子上都凌乱地摆放着各式各样的东西。
  约翰张领着我上了二楼,二楼楼梯口的墙上挂着一个看上去很新的蓝色的圆号,和房间整体风格明显不搭。圆号旁边还挂着一副画,上面画着一个略微有些抽象的三角形。二楼最里面有一个房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房间被从外面上了锁。
  约翰张带着我走进了最外面的一间屋子,说:“这就是你的房间了。”
  “刚刚最里面那个房间是干什么用的?”我感觉我必须问一下。
  “我有一个女儿,她以前住那里。”
  “以前住这里?那现在呢?”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万一他女儿遭遇了什么意外呢。
  “女儿跟她妈妈过,现在在鹿特丹上学。”约翰张并没有什么不高兴的神情。
  “哦哦,这样啊。”
  我四处张望了一下这个有些凌乱的家,问道:“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还有阿土,他是我的狗,很乖的,平时不会打扰你。”
  第二天,约翰张送我去语言学校。
  学校不大,也就两栋教学楼,外加一个食堂,整个校园从校门看过去一览无余。
  约翰张带着我去了教室,叮嘱我说要好好学习,然后就走了。
  我走到了教室最后一排,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
  第一天的课程很容易,无非就是教一些最基本的问候,老师还让大家两人一组地用英文练习打招呼和告别,这些我小学就学过了,真不明白为什么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跟我搭档的也是个中国人,他自称马克白,说他也是高中上完之后来这边学习语言。
  “马克杯?”我一开始没听清他叫什么。
  “马克白!白色的白。”他提高了音量,这引得外教看了他一眼,说:“Englishplease.”
  “哦,我叫琪琪。欣琪洛。”
  “你姓洛?”
  不知道为什么,得到我的回答后,马克杯突然开始阴测测地看着我,而且每次到需要搭档练习的时候,他都对我爱答不理。
  “喂,马克杯,你能不能别这么高冷?”
  马克杯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冷冷地说道:“姓洛的没什么好东西,老子不希得跟你搭话。”
  我的火蹭的一下就上来了,这个人凭什么把姓洛的一网打尽。“老子这就让你见见姓洛的厉害。”说罢,我不由分说地一拳向他的脸打去,马克杯明显没料到我会这样,躲闪不及,我的拳头瞬间就打中了他的下巴颏。
  随着“乓”的一声,马克杯连人带凳地摔了个人仰马翻。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同学们纷纷向我们投来了震惊的目光,讲台上的老师铁青着脸快步走了过来,把马克杯扶起来。
  马克杯坐直了身子后,揉了揉自己的下巴磕。老师刚刚想说些什么,马克杯突然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然后双手向我胸口猛地挥了过来。他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推搡了我,我一下子支撑不住向后摔倒。我的头重重地砸在了墙上,然后随着凳子的倾倒,我又摔到了地上。
  幸好我是靠着墙坐的,我疼得呲牙咧嘴地想,不然这一个猛子磕下去,我后半辈子可能就痴呆了。
  同学们又是一阵惊呼,我揉了揉后脑勺,被赶过来的老师从地上搀了起来。是可忍孰不可忍,然而当我再次准备对马克杯重拳出击的时候,老师已经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挡在我们中间。
  “Stop!”老师大声吼道。
  约翰张很快就出现在了校长办公室。他看着鼻青脸肿的马克白和我,气急败坏地冲了上来,扬手就要给我一巴掌。
  校长赶忙挡住我面前,大声呵斥了约翰张,约翰张这才稍微平静了一些,但他依然狠狠地看着我。
  这时,马克杯的家长也来到了校长室,这是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一看就不像是个正经人。
  “马克,你又干了什么好事?”马克杯的家长冲着马克杯恶狠狠地说道。这时他看到了气急败坏的约翰张还有我,突然怔住了一下,眼里露出了疑惑和审视的目光。
  “还都是孩子,不懂事,您大人大量多多包涵。”不知道为什么,约翰张看到马克杯的父亲,脸上划过了一丝惊讶,不过他瞬间换上了一副有些谄媚的笑容。
  “都十八了,还是小孩儿吗?”马克杯的家长粗声粗气地说道,然后,他转身狠狠踢了马克杯一脚:“没用的东西,跟小姑娘打架不说,还被人家打成这样。老子常年不在这边,你小子一点没有用的东西都没学会。”
  马克杯嗷的一声痛得跪了下去,校长赶忙又拦在了马克杯面前,他严厉地呵斥了马克杯的家长,还说如果他再这样对待马克杯他就报警。
  在推推搡搡和骂骂咧咧中,约翰张和马克杯的父亲达成了并不愉快的共识,他们向校长保证一定让我们下不为例,而且回去之后他们一定会严厉训斥我们。
  走出校长室后,马克杯的父亲略站了站,冲着约翰张说道:“这不是你女儿吧?”
  “朋友的孩子。”约翰张似乎并不想和马克杯的父亲有过多交流,他扯着我快步走下了楼。
  出了校门后,约翰张和我并排走着,一开始约翰在一直沉默不语,不过后来他还是忍不住了。
  “洛欣琪,你小叔把你送来的时候跟我打过预防针,说你比较顽劣,但你怎么能上学第一天就和同学打架?你这个样子是有可能被开除的你知道吗。校长念你是初犯,再加上我好言相劝,他才对你从轻发落了。要是被开除了,你对得起你小叔吗?”
  “又不是我想来这边上学的。谁让洛强他非要送我来这边,我本来在国内待得好好的,”我反驳道。
  “你小叔是为你好。你这个样子,真让人寒心。”
  听了这话我瞬间就火了,于是提高音量说道:“为我好?我现在行李也丢了,语言也不通,学校的学生一个个看上去都是混混的样子,这些他都甩手不管,这算哪门子为我好?他要是为我好,就压根儿不会送我到这里来。”
  “平常人想来这边念书还没机会呢。你来这边第一天就把同学给打了,你知道你打得是谁吗?那个马克,他爸爸可不是好惹的。”
  “谁让他骂我,他说姓洛的没一个好东西。我当然要教训他了。他爸爸是谁,荷兰总统吗?我怕他们干什么。”这时,我突然想到了约翰张刚刚近乎谄媚的神情,心里的火更旺了,说:“你刚刚竟然还要给他们赔礼道歉,你为什么这么怂啊?”
  约翰张被我呛到了,他阴沉地看着我,半晌没有说话。然后,他竟自顾自地往前走了。
  我赶紧追到他的面前拦住他,冷笑道:“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约翰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然而,他咽了咽吐沫,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地绕过我快步往前走。
  我再次追上他,说:“你们大人怎么都是这个样子,难怪你女儿不跟你。”
  约翰张瞬间就站住了,我知道我的话已经成功地刺痛了他。
  约翰张回过身子,用他那能锋利的目光狠狠地剜了我一下。
  “我的女儿已经走了。”他一瞬间突然握紧了双拳,不过他马上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不由得温和地说道,“然而你的小叔还在。你以后可能才会明白,你小叔把你送过来,是用心良苦的。”
  说完,他再次自顾自地快步往前走,也不管我有没有跟上。
  约翰张的话让我有些懵,我跟在约翰张的后面,往他家走去。
  快到家门的时候,我听见阿土欢快的叫声,然而约翰张却没有开门的打算,他径直向前走去,我赶忙叫住他:“约翰张,你去哪里?”
  “去医院。”约翰张没有回头地说道。
  “去医院干什么?你有病吗?”我问道。
  “你不是摔倒了吗,我们去医院看看。”
  一丝惭愧突然没由来地爬上心头。“我没事,又不是第一次和人打架,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去医院看看,图个心安。”约翰张继续向前走着。
  我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也不管约翰张能不能看见。可是这一摇,我突然感觉天旋地转:妈的,刚刚被马克杯推到墙上的时候撞得有些厉害。我不由得赶紧捂着后脑勺蹲了下来,嘴里哎呦地叫了一声。
  我听见约翰快步走来的脚步声,紧接着我就被约翰张架了起来。“傻丫头,别逞能,跟我去看医生。”
  我被约翰张架着走到了半公里外的一家医院看了病。医生说有一些轻微的脑震荡,在家修养几天就好了。
  回来的路上,约翰张一直紧绷的神色终于放缓了一些。我和约翰张在沉默中走回了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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