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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卅五章 端午聚会 疑云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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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朝州与府并行,但皇帝驻跸过的州和皇帝继位之前藩居之州,或曾封藩之州,以及重要的州都设府,这就造成所设的府越来越多。而且,京师直属区也设府,但京师所在的府和地方的路是一个级别的,高于一般的州府,称“京府”,其他的府称“次府”,所以,州和府的体制更加混乱。
  幽朝地方最基层的行政区是县,最高长官称“知县”或“县令”。需要注意的是,知县和县令不是随意性的,而是有着实质性的差别。知县是指朝廷派出的官员,一般都带有原来的官衔,这类京官出任县的最高长官的情况才叫知县。县令则不是京官出任的,而是通过其他渠道而获得该官职的,最多的是举荐。
  不过话说回来,这许光能担任知府之位,本身学识才是极为出众的,这些年林府想要往文人方面发展,每年过年许光来拜访之时,林老太爷也往往会安排家中年轻学子聚集一次,另外再找上熟识一些夫子学究,将这些孩子的才学进度考校一番。许光这人以个性耿直著称,每年才学考校好话不多,但以他的见识,说出来的的确都是最靠谱的评价了。
  有这样的一个官场靠山,他每年过来京城拜访其余官员之时,也往往透露一些与林家的关系,对于林家经商,自然又是一项好处。但许光的关系毕竟是与二叔那边最好,林晚晴听了之后,只是点一点头,并没有太过欣喜。至于考校才学什么的,反正每年都是一样,林家暂时怕是没有出文人的命,本以为孟凡会是林家入仕的希望,却不想这家伙现在终日赋闲,根本不花心思在读书上,让最后的希望也落了空。
  那边的大箱子已经嘿咻嘿咻地搬了进去,随后,原本留在府中的萍儿却是气喘吁吁地跑了出来:“小姐你可回来了。表老爷和表小姐到了,表小姐正在等你呢……哦,金掌柜跟蒲掌柜方才也到了,似是前段时间与南方的一笔生意做成了,过来报喜的……嘻,小姐,这算不算是双喜临门啊。”
  林家很多表亲,但会被萍儿这样称呼的,估计就只有一家。林晚晴是大房独苗,因为生性喜欢从商,又没有什么闺蜜,除了后来双儿萍儿卉儿等三个丫头,大概就只有当时任京城掌柜的表叔林勰的长女了。
  林勰的女儿名叫林雨蝶,比林晚晴大了半个月,幼时是活泼好动如男孩子一般的性格,渐渐长大,就渐渐变得温婉起来。后来林勰去管理外地事物,妻女也随之离开了大梁,但每年回来,姐妹俩兴奋地在一起叙叙旧说说将来,去年这表姐嫁了人,她的夫婿也是林家布业当中的一名年轻掌柜,过得幸福,今年就在林晚晴成亲的时候诞下一子,因此没办法过来。
  此时听萍儿说她到了,林晚晴高兴起来:“太好了,表姐现在在哪?”
  “院子那边,方才遇上金掌柜、蒲掌柜,也与他们聊了一会,双儿也正在那边呢。”
  林晚晴想了想:“好,我先过去,萍儿你跟卉儿先把这些账簿送过去,上面的是账房那边的,下边的送去老爷那里。”跟在后方的卉儿抱了一大叠账簿,此时林晚晴吩咐一番,与两名丫头分头而走,她紧了紧身上的绣襦,微笑着朝内院那边过去。
  两个女人聚在一起会八卦些什么大概没有固定规律,两个已婚不久,又多日未见的姐妹聚在一起,会八卦的,却大抵是有关彼此夫婿的事情。
  还未达到自己居住的院子,林晚晴便见到了暌违已久的表姐。似乎是与她那个好听的名字对应,样貌美丽温婉的女子即便成婚之后,依然如雨中蹁跹的蝴蝶般美丽,少许寒暄过后,问起林晚晴夫婿孟凡的情况来。
  “姐姐可是一早就想要见见这妹夫了呢,可惜你们成亲之时车马不便,后来也听说了一些事情,不过……呵,怎么样,我这妹夫到底如何?”
  林晚晴微微有些脸红:“不好说,姐姐来时未见到孟凡吗?”
  “没有啊,本以为该是与你一道出门了,问问双儿又不是,方才倒是见到金如松与蒲掌柜……”
  林晚晴想了想:“哦,前边许知府也过来了,藏书楼那里正考校学子学识,孟凡毕竟是读书人,大概是在那边吧。”
  “其实前几年,我本以为大伯会为你招赘金如松……”表姐若有所思地说了句,见林晚晴蹙起眉头,一脸疑惑不解,方才笑起来,“不说这些,对这妹夫,姐姐倒也打听过一些消息,短短几日,就被赶出了林家,还敢在外面娶妾……”
  姐妹之间感情颇深,她也是真关心林晚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这时候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些,随后道:“男人三妻四妾倒先不去说它了……只是妹妹你到底是如何想的,姐姐倒是想知道。”
  她毕竟是过来人,语气委婉地问出这些,毕竟还是要知道林晚晴心中想法,才能说上些什么。
  林晚晴沉默片刻,随后低着头笑了起来,“姐姐你也知道晚晴以前的想法,相公他……才学如何,倒真是不好说,不过他性子淡泊,若说合适,确实是最合适晚晴的夫君了。”
  表姐看她几眼,随后笑道:“这倒像是认命了似的……”
  “以前无聊时空想一番,自也希望将来的夫婿能文能武性子又好又能不阻我继承家业,可这毕竟也是空想。这些日子看起来,若真能如此下去,怕也是不错了。相公他……许是有些才能的,只是性子淡然,有时做事比较任性,但说来也是淳朴自然、没有城府的……”
  她一边说着着,一边抬起了头,阵雨说下就下,“爷爷逼我成亲那时,我一赌气,干脆离开了京城,回来之时,也是咬了咬牙才下的决心。可现在想起来,若是这样下去,却并不会觉得为难了,想来便是如此,或有些许是认命,但的确是……不讨厌的……”
  雷雨急落,雨幕笼罩了整个林家大宅,低低的乌云笼罩整个大梁城。
  一刻钟后,大雨便小了下来。一粉一青的两名女子持伞前行,沉默了片刻,随后,温婉的女子笑了起来,转开严肃的话题。
  “这么说,没有商才……”
  “没有……呃,他并不上心……”
  “没有文才……”
  “也不会啦,不过……呵,他也不上心……”
  “哈,这么说……我相公赢了!”
  “啊……哪、哪有这样比的啊……我才不比呢。”
  笑语之声传来,消融在淅沥沥的雨滴中,视线划过一片延绵的大小院落,停留在林府大宅院的藏书楼时,一场颇有规模的学识考校,此时刚进行到中途……
  “其实将要抵达大梁之时,就听说你的厉害了,说晚晴你近来作了林家掌房,林家的生意也是越来越好。”一路往前走,林雨蝶一面跟林晚晴议论着这些事情,她本身是商人家的女儿,嫁了个夫君如今也是林府的掌柜,对这些事情本就熟悉,若有紧急事情,怕是也能抵半个掌柜用。
  听她说起这个,林晚晴倒也笑了起来,“姐姐,你别说这个了,我哪有什么才能,不过是捡个现成的罢了,说到底还是靠爷爷打下的这块招牌。”
  “你怎么还谦虚上了。”
  “我不是谦虚,是确实不值得夸耀,眼下边境风云再起,我真担心……”
  “别担心,咱们林家的生意多在南方,北境虽然乱了,但不会影响咱们的根本,方才见到金如松与蒲掌柜的时候,他们便是来报喜的。”
  说笑几句,两名女子进入了前方的院子。这并非是林晚晴与孟凡平日里居住的院落,但也仅是一墙之隔,平日里用于接待与林晚晴有关系的外客,偶尔有什么紧急一点的事情,也会召集几名管事在这边聚集商议对策。
  林晚晴与林雨蝶走进去时,双儿便在院落的客厅中一边抱着端茶的盘子一边与两名掌柜笑着说话,见林晚晴来了,连忙跑出来。
  过来的两名掌柜一老一少,老的姓蒲,算是林家的元老了,以前林老太爷年轻时他便在林氏做学徒了,后来跟过林泰,再被分过来协助林晚晴,为人处事老练稳重,是林晚晴身边最可靠的人手之一。旁边年轻的男子看来比林晚晴也大不了几岁,样貌英俊,一股自信内敛其中,他叫做金如松,能力出众,自在林府当掌柜以来,协助林晚晴做成过几笔大生意,据说马家曾经招揽他过去,但他没有答应。乃是林晚晴手底最得力的帮手,一旦林晚晴站稳脚跟,这金如松立刻便是一方的大掌柜,毋庸置疑。
  林雨蝶与这两人也是熟识了,方才已经打了招呼,此时几人倒也随意,在客厅中坐下。
  随后,金如松从怀中拿出一份契约,便先笑着向林晚晴说道:“大小姐,与南方几家布行的生意已经谈妥,价格上基本沿用今年旧例,不过明年生丝价格当涨,这样算来,等于是我们这边压了他们半成。契约已签下,这事情就算是定了。”
  “这样就好,金掌柜,蒲掌柜,辛苦了。”
  金如松笑着摇头,“如松不敢居功,此事全靠小姐从中斡旋,不然我们也很难这么快就拿下这笔生意。”
  林晚晴看着那契约,也摇头笑了笑,“金掌柜过谦了,端午节前考核绩效,你当居首功。”
  那金如松笑得开心,挥挥手又道:“其实我们这几日也在分析,如今北方时局动荡,而南方却相对太平,按理说,南方的商人应该乘势囤积居奇,偏偏这次他们却很干脆的答应出货。这些事情我知道的却不多,蒲老应当非常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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