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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乱世之下的长明灯 / 四,羁绊的产生

四,羁绊的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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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年前,中曲山森林,紧贴着多灵山的这片绿林,能被人分出二者有所不同的有两点,中曲山的整体坡度可谓缓缓而上,相当于踏上多灵山的一个前路,登上它的山顶便是踏入多灵山的开始;再者便是相比多灵山里,它的植物种类更多,树木的普遍高度也要矮一些,各类珍奇草药在这里随地都是,跨出几步路,也许就踩到了个大灵芝或者是野山参,不光如此,这座山的气场,都存在着一种肃穆与祥和,心存戾气的野兽会排斥这里,内心宁静的生灵向往这里,住在这里,也包括应这林中精气而生的树精灵,小球般大小的光团,嬉戏般的跳跃在枝丫间,时而停下歇息、观望,时而互相追逐,嬉闹,对周围的一切变化都充满了无穷的好奇,但心中仿佛永远没有恶意,于是也曾有树精灵受好奇心驱使,接近了踏足这里的外来人类,却被当成了林中鬼怪,在人类持着棍棒带着杀生的念头之下活活打死.....
  身心与中曲山万物一体同在的古灵兽——驳,感知到了这个生灵的消逝,并在同时,也察觉到了外来者内心的戾气与剥夺生命之后那种来自本体发出的恐慌。
  他从林中某处现身,循着感知力察觉之处,飞身奔去,在与那人距离极度接近的瞬间,他确认了所感知的——那个人正举着棍棒,继续近乎狂乱的抽打地面上散去了光辉的树精灵灵果般的尸身,随即,他上前,右手一挥,那个人类也是在察觉到身旁有影子掠过以后才随之感觉到了脖子上那一闪而过的剧痛与炽烫,但那时,他的视觉已经随着身首异处,而颠倒、模糊、迷乱....
  自古以来,林中古灵兽始终被人类列为“杀人如麻,嗜血无情”的凶兽之中,但是随着见识过他们的人越来越少,古灵兽逐渐彻底成为了神话传说一样的存在。
  中曲山里,对于外来者,驳是凶兽,甚至比凶兽还要可怖,称之为其行可为天地诛灭的怪物也不为过;但是对于森林里的一切,他就是祥和、强大的守护者,守护这里的气场,守护这里的生灵们,内心中的那份纯净。
  这就是,驳,与驳所守护的东西。
  “喂,你听说没有?”
  “什么?”
  “我们的森林里最近经常能看见一个外来人哦~”
  “在哪儿呢?”
  “就在西边的山岗下啊,大伙都看到了~”
  “是怎样的外来人?”
  “很是古怪呢,总是拿着木板和树枝站在山脚下一动不动很久,样子也很奇怪,头发上的毛比以前的那些人要长出很多,就像柳树精灵那样....”
  “会不会又是来打乱我们的安宁的....”
  某天的午间,驳靠在林中巨大的青石上惬意的小憩着,半梦半醒间,听见旁边树上的两个精灵交谈着,越听越是清醒过来,尤其是听到“外来人”“很古怪”这样的词儿,他噌的跳起来,盯着那两个树精灵问道:“那个外来人现在还在西山岗脚下么?!”
  树上的两个精灵被他这一下给惊的上下弹跳着,谈话也被打断,稍作冷静之后,其中一只说道:“...不知道,我也是听大伙谈论起之后,昨天才去那边看到那个外来人,据说他总是这个时候就要到那儿去待上很久呢,现在或许也已经到了吧...不过那个人看起来似乎没有恶意——”
  “开什么玩笑?!你们忘了以前有多少的朋友死在粗野暴戾的外来人手上了么?!我这就去看!”驳再次打断了树精灵的话,说罢便蹬地跃起窜出树林,俯瞰整座山,朝向西边的那处不远的山岗迅速飞去,不断地靠近之间,他的心中也充满了疑惑:奇怪了,这山里但凡有外来人活着野兽踏足,我应该一直都可以感知到的才对,但是...刚才那两个小家伙说的属实的话,这次的外来人,为什么没能察觉到他的到来呢...
  一边疑惑,一边静静地用自己的心体察着中曲山的整个气场,再度确认了事实的他更加纳闷...
  “奇怪了,即便现在都没有感知到任何异样呢...”心想着,却已经飞到了西山岗的正上空,他打量了脚下茂密的树丛,想从天空提前观察情况是不可能的了,他放缓了速度,以极其轻柔的状态慢慢往山岗顶端落去。
  这次来的是个什么样的家伙呢?下落中他猜想着可能看见的情景,目光也紧紧盯着山岗下的树林,随着他的双脚逐渐接近山顶边缘的岩石,视线里山下的树丛中如同帷幕拉起般的一点点映入眼帘,慢慢的,他凭借第一感觉并未细看所视的人影出现了,素白的轮廓....随着微风缥缈。
  她身着一袭净白素裙,专心致志的在画板前,时而凝视着面前的山岗,时而聚精会神的用那只淡蓝色的画笔作画,更换颜色的动作更是娴熟的看都不用看,在画板右下的附带颜料班上,清水涮涮笔头,换个颜色,右手完全跟着心意在画板纸上的各个位置画着,而她的心意,便是由上一刻目光所视的山岗整体景象,映在心中,与自身的期盼、见解相融合。
  面前的西山岗始终屹立在那里,但是此刻,她正在将心中的另一座独特的景观,完成在这张画纸上。
  然而,在身为古灵兽...从未见过这样的行为、这样的打扮,以及,这样的人类,他第一眼看见了山岗下的她,只能凭借极其敏锐的感知力对其进行了第一印象的完善,但是与以往不同,这次他自己也体察到了内心对她升起的些许感触有些异样。
  用他自己的心声对其进行说明:就如同,每年最清爽的骄阳天下午,我俯身在东边的溪边石滩上,瞧着那阴暗的水底,一点一点仿佛抽丝剥茧般的细腻与缓慢,被树丛缝隙间透进的阳光照亮,那时,尽管是十分浅的小溪水底,却也呈现出了晶莹剔透的五色细沙,还有翠绿飘柔的小水草,通体透明的小银鱼;这个时刻的心情,犹如与这渐渐透彻的溪水底部一般,迎来暖人心扉的光明同时,也收获了一个崭新的世界。
  而与此同时伴随着这份感触的,还有他猛然而起的心跳,打量着山岗下的她,驳的内心越来越忐忑不已,甚至有些担心,对于自己目前身心出现的异状,他心中陡然道:莫非这是什么毒素么....居然一下让我心跳骤增,这样下去不管不顾肯定很危险...
  他的视线开始在她周围巡视,查找可能是毒素散播源头的东西,随即,他盯住她右手握着的那只画笔,他看得真切,那支树枝一样的东西一端,沾着有什么色泽鲜艳的东西。
  “那是...毒?!”在他这样自言自语的那一刻,以丛林生存的法则来回想并对比,他随后也确定了那就是令自己中毒的东西。
  “看来这个人也是来祸害这里的...首先是那个毒树枝,再收拾他!!”说罢,他朝准方向,双脚肌肉膨胀到极大,往她所在的位置用最大力将自己从山岗上跃射下去,其速度之快,可与百磅之箭比拟,只听在空中划出一声尖啸,她还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便觉得眼前上方一团半透明的气流闪过,紧接着,正准备更换颜色而举到一旁的右手感到被一股力量往后扯了一下,下意识的松开手却还未完全松开,握着的那只画笔却已经消失不见,随之那种力量也从右手上消失不见。
  啊——她惊呼道,整个人也被先前的力量给往后带去摔坐在地上。
  驳轻盈的停落在她一旁小土丘上,颇为得意地看了眼手中夺来的画笔,又用这种得意的眼神带着挑衅看着坐在地上的她,心中不禁感慨道:唉~说到底,也只是个凡人~好弱啊~
  她缓过劲来,一抬头便看见了驳,被他那种眼神给看得有些莫名其妙时也注意到了他手里攥着的那支画笔,她伸手看了看,更加确认那就是自己的画笔,况且那上面还有刚换上的淡蓝水墨。
  “喂!你干嘛抢我东西?!”她起身强势的呵斥道,同时上前去打算伸手把画笔抢回来,走到驳的面前伸手一抓,却扑了个空,只觉得身前一阵强风掠过般,他便消失不见,转身却见他已到了身后数米处。
  有意思,区区凡人居然也想要和我较劲了么?驳愈发感觉有趣的心说道,他甚至将画笔伸到前面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咧开嘴露出一副极富嘲讽的坏笑,然而他还没察觉到自己对于这个外来人,目前为止,没升起半点的杀心与嗔恨。
  “你——”是怎么做到的?!她本想向这个展示出超自然能力的野人这样问道,但转念一想:这个满身缠着芭蕉树叶的野人不光抢我东西,还仗着自己有超能力欺负我,不能这样问,这样问他不就等于钦佩他了么?!
  并且,她更在意的是驳攥着自己画笔的手,那只手看起来简直粗壮的不是寻常壮汉能比拟的....但正因如此,他才无法控制攥握那只细木画笔的力度么?!那支笔都快弯成九十度啦!
  “喂,你能不能轻点?你看我的笔就快被你——”她赶紧堆笑着连同肢体语言一齐的对他笑道。
  驳此刻却只是满心的欢喜,这份欢喜不同于在林间与精灵们戏耍,也不同于在山岗上俯瞰自己守护的这片净土时的心情;这种欢喜之中带着轻微的亢奋,又带有些许莫名的羞涩,还掺杂着几分小心翼翼,整体而言,就如同毫无由来的到来了,这份心情,而正因如此....
  啪——
  他与她的目光几乎是随着这声小小的脆响,同时将目光转移、打量,随后彻底的凝固在那支断裂的细木画笔上,片刻后,其中一方的情绪,犹如火山喷发般的,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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