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良缘本天成

　　第四章良缘本天成
　　运粮队伍在总筹大人带领下，顺利抵达北疆大营。
　　一路上，我早已打听出这个总筹大人的来路。
　　原来总筹大人姓白，名千战，祖籍和我一样，都来自上西府，只不过总筹大人是上西府本府白家大户人家，而我是上西府下辖富贵村吉祥屯的小户人。白千战的年纪大约30来岁，长的虎目凤眼，淡淡的眉几乎看不见几根眉毛，很有个人魅力，确是一名良将。
　　就是这个青年将领，半年前，跟随大夏国大将军与北疆交战，大大小小战斗参加过十几次，奋勇杀敌，临阵经验非常丰富。很快由普通兵丁成长为百户长（即节制兵士百人之职。大夏国以十人编一伍，以十伍编百户），后因伤返回上西府休养半年，此番是伤愈后第一次任务，被上西府任命为军粮总筹官。
　　我暗暗庆幸能在这样能干的将领手下当差，要不然，遭遇敌军图雷察的那一刻，说不定就是我们整个运粮队的终点之战了。
　　再说说北疆大营。
　　这个营地总共设营帐六千处，规模庞大，至少有六七万士卒驻扎营地内。另有三万余兵力在大将军率领下，已外出大营追击敌军，至今尚未回营。
　　我们队伍到达大营后，营地接粮军校与总筹大人进行交接盘点，所幸粮草未有太多损失，众将都很欣慰。
　　粮草处置妥当，军校传令：“骠骑将军召见总筹大人！请。”
　　大夏国大将军远征在营外，所以营地大事均由骠骑将军冯玉坐镇负责。
　　总筹大人入帐拜见骠骑将军，骠骑将军以礼相待，他对总筹大人讲道：“此番运输粮草，大人您实在幸运。可知所遭遇之敌将图雷察，乃大寒国寒王次子。此人颇有谋略，胆识过人，勇猛超群。他敢以轻兵千余，深入我军营后方，劫夺粮草军需，足见其战术远见。总筹大人以区区300甲胄对抗3倍之强敌，仍可全身而不辱使命，可谓行必果，使命必达，某钦佩不已！”
　　总筹大人道：“骠骑将军过奖了，某岂敢邀功！遇敌迎战，有死无生而已，并无其他。”
　　骠骑将军冯玉忽肃然道：“如今大将军出征未归，我甚心忧。大将军每日遣快马催粮，并派兵在驻营三十里开外接应我方粮队。我虽知道将军所率三万余大军急需粮草接续，无奈派出的运粮队伍三番四次被敌袭扰，多次运输军需和粮草都被敌或烧或掠，均未能送至。此番得遇白千战总筹，智勇双全，定能成功。敢烦劳总筹大人，复领一旅神勇之师，继续北进百里，送粮草到大将军行在。沿路多有凶险，不知总筹可愿往？”
　　总筹大人略加思考，郑重答道：“但有差使，无不领命！”
　　骠骑将军笑道：“好！如此多谢总筹大人！还请总筹大人接令！”
　　下官在！
　　“命，总筹白千战为北征大军督粮官，率步将三员、步兵三千、骑将三员、骑兵一千，督运马队500辆，其中，粮草马车300辆载粮草6000石（60万斤）、其他军需用度200辆马车，速速运至大将军行在，以供军需，不得有误！”
　　白千战领命！
　　总筹大人就此需在军中效命了，被骠骑将军提拔为北征大军督粮官，等于官升三级（从六品）。
　　此前总筹军职是百户（相当于八品职），管百人，因伤回上西府用命，被任总筹，也是相当于八品的官衔。（大夏国并不分七品八品，但职位繁多，为大家好理解，就打个比方罢）
　　上西府，就相当于一个县，上西府衙最大的官就是总治大人（相当于七品芝麻官），下设总管、总办、总兵、总判等职（相当于从七品职），再往下，设校尉、捕队、审队、狱队、税队、总筹等职（相当于八品职），维护府村秩序。上西府下辖十二个村三十个屯。各村又有村长老、屯长老，简称村长（相当于九品职）、屯长（相当于从九品职）。上西府的总兵就是县的守军最大官职（从七品）。一个总兵领500兵士（相当于千户），管着5个校尉（八品），而一个校尉领兵100，军衔相当于百户。但是出征大军里的千户是真正统领1000人马，而地方县府的守军最多也就500人，所以虽然总兵职位是千户的级别，但没有那么多兵马可带。至于总筹是归总办大人管理的职位，如果总办相当于秘书，那么总筹就相当于府（县）的副秘书一职。
　　在说说大夏国。
　　大夏国是东方大国，辖四十神州、三千六百府（县），人口两亿多。大夏国定都青龙城（府），位于北方最大的神州，名北俱神州。
　　上西府距离青龙城以每日正常徒步行军计，大约五天路程。
　　上西府距离北疆大营行程，以每日正常徒步行军计，大约十五天行程。
　　由此可知，青龙城距北疆大营战场地点，也就十天行程。
　　可见，如不迅速打败北疆来犯之敌，都城青龙城，就有被攻打的危险，这怎么可以！
　　也正因为如此，远征大军督粮官这个从六品职，虽然不是大官，却有着极其重要的使命，如果粮草再不及时送到大将军帐下，那么大将军的三万兵马可能会遭遇惨败，进退两难。
　　因此，白千战，临危受命，决意再运粮草。
　　但是，这次任务非同小可，虽然白千战有战斗经验，也很会指挥，但是督运马队500辆，规模算得上庞大，又命率步将三员、骑将三员、步兵三千、骑兵一千，总共4000兵马的大队伍，毕竟还是第一次。再加上500马夫、100伙夫，整个队伍达到5000人左右规模，这相当于一个平寇将军的领兵数了，那级别可是很高的了。
　　白千战作为督粮官，也有了自己的营帐。
　　他回到帐中下令：“唤赵汗青、朱西、王宝子来见。”
　　早有士兵喊我、朱西、王宝子三人到白大人帐内。
　　白千战大人道：“汗青、朱西、王宝子，你三人听令：本官奉命北运粮草军需，今率将6员、领兵4000，需行军约二百里。路途凶险，必有敌情。特命你三人领一队奇兵，尾随我运粮队伍后方十里外，一路谨慎行军，不得被敌军发现踪迹，以汗青为队长，朱西、王宝子为左右副队长，共领骑兵500，马蹄裹布，尽量默默行军，作为支援后备队伍，尔等可明白？”
　　我高兴道：“汗青领命！”
　　“朱西领命！”
　　“王宝子领命！”
　　一切准备妥当，次日清晨，大队开拔。一路旌旗展展，不足5000人的队伍，拉开长龙，看起来好像有万人之多，此形似之容，以吓敌军之胆。队伍双排马车并行，绵延3里长，煞是壮观威武。
　　我和朱西、王宝子三人领骑兵500作为奇兵，我们后出发。
　　朱西、王宝子和我，都顶盔冠甲，骑乘战马，好不威风。
　　朱西道：“汗青哥，你我也有今日，好风光！”
　　我道：“带领区区500骑兵，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啦，低调啊弟弟，以后我们还要带十万、百万雄兵，所到之处，战无不胜！哈哈！”
　　王宝子道：“汗青、朱西，我们这算什么官？”
　　我想了想道：“据我了解，带领100人是百户，带领1000人是千户吧，我们带500人，就应该是半千户，哈哈。”
　　朱西道：“对，半千户，也是个大官。”
　　王宝子道：“那我就比我爸爸那个屯长大多啦，我也成大官了！”
　　我道：“王宝子，别提你老爸了，他是屯长，管这咱们屯二十来户人家，我们是半千户呢，管着几百兵士，不知利害多少倍！”
　　王宝子哈哈大笑。
　　朱西又低声对我说道：“汗青哥，我看咱们的500骑兵里，很多兵士窃窃私语，不知谈论些什么，似乎有所不服。”
　　我道：“大夏国的士兵分为列兵、一等兵、下士、中士、上士，比上士再高的就是校尉、参领（统领）、裨将、偏将、四将军（从低到高依次是平、安、镇、征）、东西南北四军将军、卫将、车骑将、骠骑将、大将军。我们三个也就是校尉或比校尉高一点，实际并没有官职，是白千战大人临时给我们任命为奇兵队队长，实际无品衔。真正当官，还需要四将军以上的军官给咱们正式任命才行。所以，我们以无名无份的虚职，来统领这些久经沙场的老兵油子，自然会有不服的情况。”
　　我顿了顿，又说道：“500骑兵的名单履历我已粗略看过，这里仅上士就有50人，中士、下士众多，一等骑兵就10名，并无列兵，说明了白千战大人给我们挑的都是精英，没有新兵。所以，我三人要想带好队伍，就要有带兵之道。”
　　朱西问：“那怎么才能有带兵之道？”
　　王宝子也急切的想知道：“对啊，怎么才能带好他们，让他们听指挥，能心服口服？”
　　我缓缓说道：“有很多办法，但是目前是紧急用命，来不及操练，只能用应急之法，一是申明军纪。告诉骑兵们，不听号令者，斩！妄语者，斩！临阵脱逃者，斩！惑乱军心者，斩！二是明确赏罚。告诉骑兵们，有功者，记功清楚，或赏金或提拔，待至大营，一一禀报将军定夺；有罪者，必罚之。三是分工明确。将50上士任伍长，各带9人，除斩刑外，其他赏罚都实行战时连坐，同赏同罚，令各自约束，如此即可三军用命了。”
　　朱西道：“汗青哥，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王宝子道：“汗青，就这么办！我这就去传令！”
　　王宝子平时净看着他那当屯长的老爸，在村里发号施令摆官架子的行止，现在作为骑兵队副队长，发起号令来，还挺带价。
　　带兵就是这样，无威不服众，不恭敬严肃不足以带兵。
　　王宝子面无表情，严格大喊道：“众将士听令！赵汗青队长有令：不听号令者，斩！妄语者，斩！......”
　　总之，王宝子把我的话又用各种语调，抑扬顿挫的表达给骑兵知晓。
　　众骑兵这才默不作声，谁也不敢窃窃私语了。军容为之一振。
　　我又让朱西将他脚下三根练兵用的大原木抱起来，绕骑兵队伍走三圈，再放回原位。
　　这一下镇住了大多数的骑兵们，大家都看到朱西副队长如此神力，不仅也自我掂量掂量，有没有那个实力与朱西副队长抗衡。如果不能打得过朱西，那自然不能再与我赵汗青这个堂堂的大队长相比了。
　　这三根练兵用的原木，每根长4米，直径都超半米，三根都抱起来，那就表示力大如虎，世所罕见。普通士兵，都是四个人抱一根进行练兵锻炼的，即使有大力的兵能够单人抱起一根原木，但若绕走三圈，气不喘腿不酸，那也是非常难做到的了。
　　通过申明军纪，讲明赏罚，分工明确，神力示威这几步，整个500人的骑兵队伍，已完成了心理整肃，即使心理不服，谁也不敢再私语惑乱军心了。
　　我看了看天色，大约估计，白千战大人的队伍已行军十里外了，遂下令：“出发！”
　　我们一行500骑兵队伍，威武开拔。
　　---
　　其实，我和朱西、王宝子所作的事，早有军士据实禀报给骠骑将军冯玉，冯玉深以为然，对我也很满意，这也为我以后的提拔埋下了种子。
　　---
　　就在我们骑兵队伍行军途中，有两匹快马闯入我们队伍旁，马上有位女子大喊：“将军留步！将军留步！”
　　有上士率兵拦住骑马女子，大声喝止：“大胆！敢扰乱行军，该当何罪！”
　　我示意王宝子带领骑兵队伍继续行进，我和朱西来到这位骑马女子跟前，说道：“你这女子，不在深宅织布纺线，倒纵马扰军，呼喊无状，是何道理？”
　　那骑马女子下马跪地拜道：“小女子拜见将军大人！小女子来自龙台府解府，名解红缨，与我随行女子是我的婢女解蓉儿。我二人奉母命寻我大哥解泰而来，我父病危，欲见我哥哥一面，故此小女子才抛头露面、贻笑大方，还请将军海涵！”
　　我一听是大侠谢泰之妹，心中顿增十分尊重。
　　我下马扶起谢红缨道：“误会，误会！原来是龙台解府解大人家千金，失敬失敬！某非将军，乃骑兵队队长。但不知，解红缨---你呼喊我军，所为何事？”
　　谢红缨起身道：“红缨无礼！但家父危在旦夕，想最后见我哥一面，实在迫不得已，小女子才出此下策。小女子及婢女二人，历尽千辛万苦才抵达北疆大营，营地森严不敢擅闯，今又见骑兵队开拔，这才来见将军。只因，我大哥谢泰一向以游侠自居，任意行走，我打听到，他现在为大将军帐下亲兵，为国效力，故来寻他。再往北疆深入，恐我二弱女子寻哥哥不得，反落入敌手。故想恳求队长大人，将我二人收留，可充作随军女婢，愿侍候大人左右，结伴同行，以策完全！还望大人成全！”
　　谢红缨说完再拜，哭泣不止，同时拿出龙台府路引条两份，上有姓名来历、官府大印，可以证明身份之用。
　　我看她如此诚恳，实在不忍心。
　　何况谢泰大侠，在我心中的地位无与伦比。
　　我仔细观看她和婢女解蓉儿的穿戴打扮，看她们二人仪态和眼神，都没有一丝奸细的痕迹，断定她二人身份可靠。
　　但是骑兵军阵严肃，不能携带女人入营，就是随行也是不可，这是违背军纪的事，我也不能自己破坏了啊。
　　我略一思索，叹道：“仁者，人之所亲，当有慈惠恻隐之心。也罢，你就跟随我军之后，随时听用吧，若遇天雨，或可以为行军士卒洗洗涮涮也是一个好处，不知你可愿否？”
　　谢红缨见我答应她可以同行，非常高兴，再拜表示同意。
　　就这样，两个女子跟在我们队伍后半里之外。我安排朱西副队长与二女子同行，且一定不得超过骑兵队伍，只远远跟着，确保安全即可，这也不算特别的违规。
　　看来行军打仗，什么事都可能出现，灵活与严格之间的度，真的很难把握。
　　我只有临机应变了。
　　接下来还不知道会怎样，是生是死，难以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