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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霞光中的少年们 /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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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郑然在电脑上搜索了一堆他自己觉得看得过眼的时装设计图,细看了几遍,然后按照徐冉冉描述的样子在速写本上画了起来,涂涂改改,总不能画得像电脑上的那样娴熟精美,想丢到一边,又不甘心,只得扯掉一遍遍重画。
  现在学这个了?郑祖山来到他身后,看了一眼问,这个将来是不是好找工作?
  郑然回过头看了父亲一眼,见他红肿着眼泡,满脸胡子有半寸长,说,爸,你最好刮刮脸再出车,要不半夜没人敢坐你车。
  说的对,早就该刮了,光忙了,忙忘了,一会把它们消灭消灭。郑祖山的手从腮帮滑到脖子,簌簌作响。这几个月美术班的学费材料费该交了吧?礼拜天和同学出去玩,也没顾上给你点零花。
  没事,平时给的还没用完。有个同学说要帮我介绍家教,教小学生画画,以后就不用给我钱了。郑然边画边说。
  这不行,咱不差那点钱,腾出工夫好好学习要紧,耽误了考大学麻烦就大了。郑祖山说着从裤兜里掏出几张纸币,也没看——总有三四百元,放在桌角。
  郑然忙说,爸,我还有——。
  郑祖山赶忙向儿子摆手,悄声说,收起来,——行了,就这样吧。说完转身出了儿子的房间。
  回到卧室,他从床头柜里翻出电动剃须刀,对着大衣柜上的穿衣镜刮起脸来。躺在床上玩手机的贺丽珠一骨碌坐起来,走到丈夫身边说,拿五千块钱,我们姐儿几个约好了打算到四川转转,连来带去一个星期。
  卡不是在你那吗,取了用吧。郑祖山下巴㨄得高高的,剃须刀在脸和脖子之间嗡嗡噌噌地来回收割着。
  贺丽珠发现自己一侧的发卷枕扁了,说了句让让,对着镜子用两手向后梳弄起来,下巴也举得高高的,脑袋时不时晃动两下,垂着眼皮盯住镜子里的丈夫:
  “那里面的能动吗?你少给我打马虎眼,揣着明白装糊涂是不是?我让你把你兜儿里的卡掏出来呢。”
  “我那是对公的卡,再说里面也没钱。”郑祖山扒着镜边仔细地做着收尾工作——剃掉鼻孔里呲出来的几根黑毛,没等完工,他离开了穿衣镜,向门外走去,贺丽珠急走两步绕过丈夫堵住了门口,抓住门把手,从身后把门一关。
  “干嘛呀,我上趟厕所,你堵门干嘛——”
  “不行,往后你的卡也得归我保管。”贺丽珠靠在房门上,像一幅左右没有留白而上方又留白太多的肖像画。
  “行行行,我得出车了,回头再说吧——”
  “不行,事儿妥了再走,不然你也甭出车了,跟家歇着吧。”
  见郑祖山有气无力地倒退几步把自己往床上一撂,跷起两脚搭在床栏上,闭上眼不吭气了,她走过去坐到床沿上说,哎哎,装死是不是?我告你说,我们可不是出去玩,是去各大灵山名寺烧香祈福,为你为咱们一家子——。
  “我没拦着你,你去你的——”郑祖山仍然闭着眼。
  “你别说,你把脸这么一卡哧,少兴多了。你说你勤拾掇着点儿多好。来,我给你抹点润肤蜜。”
  “别闹——”郑祖山用手招架着贺丽珠格格笑着戳向自己面皮的手指,“不是,我就奇怪,你非要攥着我的卡干嘛。”
  “你这人手指头缝太宽,漏财漏得要命,招着那帮狐朋狗友,天天除了请吃饭就是请喝酒,你这习惯真不好,咱别玩儿命——”
  “我哪儿天天喝酒了,打上次发了誓到现在一滴酒我也没沾过。”
  “那你钱都花哪去了?外头有人啦?”
  “扯那没影儿的淡,我倒是想,也得有那工夫。”郑祖山把头歪向另一边,愤懑地说。
  “那怎么你往家拿的钱越来越少了。”
  “活儿少呗,上上个月开全国招商会是挣得多,这两个月能比吗?”
  “你得了吧,指不定哪出了窟窿。”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不过家里这点事我可是门儿清,你甭想拿我当傻子。”
  “得了得了,少诈唬吧,我得走了,晚了老刘急眼了。”郑祖山说着下了床,三步跨到门口,拧开门把手,出去了。
  “哎!这事没完啊我告诉你老小子,等回来再跟你掰扯。”
  郑祖山从卫生间出来,看到儿子站在门口,便问,怎么不画了,累了就出去玩玩。
  郑然看了看他,想问问发生了什么事,没来得及开口,郑祖山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说,老刘催着交车,我得走了。说完接了电话哎哎哎地敷衍着开门走了出去。
  郑然回到自己屋里,刚坐下,听到贺丽珠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这屋我都不敢进了,瞧瞧这上上下下画的,倒挺好看,怕给你踩坏喽。
  “踩吧,踩不坏。”郑然没回头。
  “听说你要做家教,好事啊。”
  “有这个打算,还没谈好。”
  “没关系,这个方向是对的,人家国外的学生,不管什么样的家庭条件,都早早地就开始做兼职打工赚钱,早早地进入社会,培养独立自主精神,我觉得这是好事。我和你爸都支持……”
  平常她说话十句里难得听进去一句,这回郑然觉得说到了点子上,也就不再装聋作哑,问道:我爸同意啦?我正发愁怎么说服他呢。
  “我跟他一解释,他就答应了。年轻人,多出去闯闯好。你爸早先也不是怵窝子的人,这两年上了岁数,身子糠了,人也怂了……”
  郑然听她讲话又开始荒腔走板,便不再答言,潜心绘图。贺丽珠早把他这副模样看惯,管自说完,回屋躺着看电视去了。
  晚上走进教室刚坐下,徐冉冉就跑来问:画好了没?
  郑然把卷好的两张图从书包里掏出来,递给她,等着听修改意见。徐冉冉展开一看,马上叫好,说正是自己想像的样子。感谢了一番,她见林夕和夏阳坐在课桌上东拉西扯,就问:期中考试结束后要重选班干部,听说了吗?
  “我说上午怎么那么热闹。”夏阳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小心把你选下去。”郑然说。
  “我的位置是没人可以取代的。”
  “还挺自信。”郑然和徐冉冉说。
  “尾巴别翘太高,想当文体委员的人可不少。”林夕说。
  “我才不怕,倒是你,老师指定你当班长你都不干,非要当个闲人,真不明白你脑子里想些什么。”
  “放心吧,这次他还得被老师点名推荐。”徐冉冉说,“到时候咱们都选他,这次他要是再往后撤,可就真辜负咱们的好意了。”
  “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再这样,非跟他干一架不可。”夏阳笑着威胁道。
  “那你说我是不是也准备几包礼物发一发?”
  铃声响了,林夕站起来捶了夏阳肩膀一下,和徐冉冉一起离开,各自回座位去了。
  晚自习课间休息时,徐冉冉的课桌前面聚了几个人,不知聊什么也聊到评选班干部的事上,便跟着听了起来。
  重选本身就是多此一举,选来选去纯粹是浪费大家的时间。白璞君本来就是班长的不二人选,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了。吴小飞笃定地说,他一只手玩着转笔游戏,另一只手扶了扶眼镜。这是个黝黑瘦弱的男生,个头儿和坐在最后两排的男同学相比,像个初中生。得到了梁文玲、陈杭以及另外两个同学的赞同,圆珠笔在他灵活的手指间穿来绕去,更加花样翻新。
  “好像有两个课代表的成绩退步了,可能会被换掉。”董圆圆说。
  “班长的人选至少还有一个,白璞君想连任也不是那么简单。”邱叶的话引起了其他人的兴趣,毕竟他和白璞君坐过同桌。他们纷纷问道:
  “你说的是不是林夕?”
  邱叶点了点头,还没回答,吴小飞抢先说,他的确也合适,不过他有点偏科,你们说是不是?白璞君门门功课都是优良,别的方面也样样都没得挑,是天生当班长的料儿。
  “别忘了上次班主任特别提名推荐林夕当班长的——”邱叶不喜欢被人抢话,吴小飞固执地又一次截断了他的话头儿:那你也别忘了,最后也是他自己推掉了,我觉得他对这件事根本不上心,估计就算当上班长也不会好好干。他又不合群,除了三四个要好的,跟其他人都不怎么来往;同学快一年了,他和我说的话加起来没超过十句。
  他的话再一次得到了其他人的认可,对于这一点,邱叶也没办法反驳,因为他和林夕也接触甚少,仅仅是体育课上分到一个队踢过两次足球,还在一个组里跑过接力赛,再就是向他请教过一次功课,他用心地做了解答,留下不错的印象,仅此而已。
  “老师之所以推荐林夕,多半是因为他爸。”陈杭说,“他爸是市里的头儿。”
  “白璞君的妈妈也在市政府工作,听说很厉害,也是个不小的领导。”吴小飞说,看到蓝宝走了过来,就冲他说:“我说的没错吧,蓝宝。”
  蓝宝肯定了他的说法,问他们在聊什么,说着一屁股坐在徐冉冉的课桌上,回头看了看她,徐冉冉瞪了他一眼叫他下去,他涎着脸说:故地重游不许啊?
  徐冉冉见说他不动,起身到走廊上找施兰去了。
  蓝宝在她的桌上拿起一块橡皮嗅了嗅,一抛一接地玩了起来。听到吴小飞聊到今晚值班的郭庆英老师,称赞这位新来的年轻女老师如何斯文可亲,一点架子都没有,他也来了兴致,插嘴说这是全校最漂亮的女老师,说话声音温柔又好听,尤其是对他讲话,就像柳絮被和风吹到脸上的感觉,她和大家的共同话题也多,老师都像她这样,他百分之一千能学好习。
  另外几个人听了他的话都笑起来,陈杭说假如老师们上课都哄着他宠着他,他大概就门门拿满分了,梁文玲又笑他态度酸酸麻麻,八成是暗恋情结在作怪。他也不加反驳和辩解,对后一条,差点就大剌剌地点头承认了。
  第二节自习课上,郭庆英阅读一本名人传记,看到一些相当有启发意义的内容,觉得有必要分享一下,便一一读给学生们听,读罢,又听取了几个学生的感想,那位班长白璞君对于善良与责任的理解与阐释,让她觉得十分到位。她又特别对坐在最后两排的那几个看上去社会气息很浓的男生进行了提问,态度平和友好,那几个男生表现得如沐春风甚至有些受宠若惊,一个叫张猛的一改常态变得有些拘谨,磕磕绊绊的回答,显然是因为希望呈上完美答案绞尽脑汁而造成的。所有的答案五花八门似是而非,潜思的态度却得到了年轻女老师的肯定。见她如此亲切,他们心里很快又都放松下来,甚至开始大着胆子好奇地反过来向她提问。
  临下课之前,郭庆英虽然没能记住多少学生的名字,却通过这种问答的方式,把自己的基本信息不作保留地介绍给了全班的学生。诸如毕业于哪所学院,芳龄几何,家住哪里,甚至单身与否之类的那点底儿,都被热心的孩子们刨了个底儿掉;如此平等的交流互动,教学双方均深感满意。张猛和同坐最后一排的杜利忠提议,郭老师住在铁西,又远又偏,天晚了,不如下了课大家一起送老师回家。他的提议得到了以班长为首的不少人的响应,郭庆英非常感动但是明确表示拒绝,白璞君站起来说,没关系,我们人多,送完您我们再结伴回家,您尽管放心。
  下了课,十几个人簇拥着郭庆英走出教室,一再劝阻无效,只好任由他们跟随着她来到存车处,又都骑上车,浩浩荡荡地上了街。
  街上空落落的,路灯下看不见几个车辆行人,这个城市的非商业区普遍很早就冷清下来。白璞君、蓝宝以及两个女生骑在郭老师的左右,陪着她有说有笑走在最前头;紧随其后的是张猛、杜利忠和同坐后排的两个男生张涌、胡锋,嘻嘻哈哈地边骑边聊;吴小飞邱叶和梁文玲陈杭等几个女生构成了队伍的中段,接下来是林夕、施兰、徐冉冉以及另外几个同学,因为施兰的家也在这个方向,林夕和徐冉冉多一半的原因是陪她回家,徐冉冉也想顺便和林夕聊聊别人对他的看法;郑然一贯懒得参与这类事,夏阳看不惯这种众星拱月的阵仗,两个人和林夕招呼了一声,往大队相反的方向走了。
  这一行人沿着金陵东路向北拐上春明街又向西骑行了一阵,经过火车站广场,穿过铁路地道桥,又向西行了二十来分钟,向南拐上了一条路灯昏黄的大街,郭庆英告诉白璞君和蓝宝,自己家就在前面不多远的那片小区,叫他俩跟大家说一声,送到这里为止,赶快各自结伴回家。
  白璞君说这条路太黑行人又少,坚持要送到家门口;又一起向前行进了二三百米,路过几家饭店,店内外均是灯火通明,桌椅摆到了便道上,不多的几桌食客无一例外都在拼酒划拳,吆五喝六,声浪一桌高过一桌。郭庆英下了自行车,对白璞君说了声就到这里吧,这里人多。转身又对后面的学生说:“前面就到我家了,同学们都快回去吧……”
  正说着,她听到路边传来几声怪叫,也不去理会,继续表达对学生们的谢意。
  嗷嗷怪叫夹杂着挑逗的戏笑声再次响起,显然是冲着这边来的,白璞君乜了一眼,是挨着路边围坐聚饮的几个男青年发出的,他们个个红光满面,嬉皮笑脸地朝这边张望着。他想这帮家伙大约也是住在这一带,并且有可能认识郭老师,想问问她,又不知如何开口,正在踌躇之际,听到后边张猛和杜利忠骂了过去,“瞎他妈叫唤什么?……”“找死啊……”,大约他们无法接受敬爱的女老师被小流氓们如此当众亵渎才会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可以理解,不过话已出口,想制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见那五六个家伙——高矮胖瘦不等——闻得诟骂之语,条件反射般齐刷刷地从凳子上弹了起来,有两个还顺手抄起啤酒瓶,他们把挡道的凳子踢开,嘴里不干不净詈骂着争先恐后朝张猛他们四个蜂拥而来,张猛杜利忠这几个人早已把车随地一锁,作好了迎战的准备,霎时间十来个人搅在一起,三三两两捉对撕掳起来。男学生纷纷把书包抡得浑圆,三五回合之后,就被那几个青年占了上风;对方一看就是熟惯斗殴的角色,本就人多年长,体形又都相对肥壮健硕,个个酒足饭饱,热血沸腾,借了酒力,胆气愈豪,拳头酒瓶挥舞得轻快有力,脚下连踢带踹,又准又狠。张猛和杜利忠成了重点报复对象,他们各自招架两个结实顽很的家伙,渐渐有些吃力。
  白璞君看了看郭庆英,路灯下她的脸色比刚才苍白了许多,面对火爆的群殴,想制止又力不从心,令她的脸上满是焦虑之色,不知所措地扶着车把站在原地,发觉白璞君在注视她,才稍稍回过神来,皱着眉看了白璞君一眼,从这眼神中,白璞君看到了无奈,担忧,想掩饰却掩饰不住的惶恐不安,以及寄予自己的一闪即逝的希望。
  白璞君早就手心发痒想冲进阵去大展拳脚,又担心自己在老师心里变成张猛的同类,她向自己投来的寄望的目光,犹如注入他心田的催化剂,瞬间让他胆力陡长,被胶住的双腿猛然解锁;这时,他转头看到张猛正被一个灵活的胖子揪着脖领一下下狠劲地抽着耳光,书包不知飞到哪去了,只用两个手臂护着脑袋,另有一个黑衬衫的男子在张猛身后,一面用力地踹他的腿窝试图迫使他跪下,一面挥拳捶打着他的后脑勺。林夕突然从对面跑过来一脚飞踹在胖子的后腰上,那胖子站立不稳向另一侧趔趄着倒去,手不肯撒开,将张猛也带翻在地,两个又在地上扭作一团,林夕旋即和那个黑衬衫踢打起来。
  他对站在身后的蓝宝喊了一声“上”,头也不回地扎向早已选定的目标,蓝宝正瞧得快活,被班长低而有力的号令震了一下回过神来,跟着向前跑去。
  杜利忠此时几乎要护着脑袋蹲下去,白璞君抢上前一拳砸在出手最狠的那个寸头男人的鼻子上,又照他的两腿之间来了一脚;那寸头正打得酣畅快意,不防头半路杀过来一个狠的,瞬间鼻酸难耐,下面又着了一脚,疼得几乎站不住,一时火冒三丈,忍痛回身去路边抄凳子准备回击;白璞君哪容他得手,追上去照准他的太阳穴连发两记右直拳,寸头晃了晃倒在马路牙子边上;跟上来的蓝宝抡起书包对着另一个脖子上有刺青的家伙脑袋上砸去……
  和对手一对一单挑的张涌和胡锋,个子虽高,到底身单力弱,尽管打掉了对方手中的啤酒瓶,末了还是招架不住,只得先后向黑乎乎的路中央撒丫子跑去。那两个对手怎肯轻放,紧追几步,其中一个瞥见一群学生扶着自行车在旁观瞧,上前一把搡开其中一个男生,将他的车子抢了过去,飞身骑上向那两个远遁的黑影追去,另一个见状,也回身夺了一个戴眼镜小子的车,蹬上跑了。
  梁文玲和陈杭起先是一个劲儿地鼓动催促邱叶和吴小飞过去助战,此刻则带点不屑地对他俩说,先生们总得想办法把自己的车子要回来吧!
  徐冉冉看了看旁边的“先生们”,见邱叶站在原地束手无策,本就白净的脸庞在街灯下跟片银纸一样,表情惊惧中却又透着三分闲云野鹤般的超然,仿佛被抢的是别人的单车,而他只是一个受惊的看客;一侧的吴小飞,早已被突如其来的袭掠惊得愣愣怔怔呆若木鸡,一下子又被梁文玲的询问和推搡惊醒,恢复了常态,犹豫了几秒,硬着头皮朝车子消失的方向跑去。
  一开头,施兰还很好奇前方到底为什么打了起来,看到林夕猛地从身边跑开,目光始终跟着他的身影,其他人的尖叫和惊叹她充耳不闻,也没有在意身边发生的抢自行车事件。
  见林夕躲过一个黑衬衫青年差点砸到脑袋上的塑料凳子,她松了口气,不自觉地碰了碰徐冉冉的胳膊,但是心还是高悬着放不下来,也许是因为这股悬心的劲儿令她很不舒服,她把车子支在原地,不自觉地向打斗的中心走去,想要大声劝止他们。
  没走两步,她见那个黑衬衫青年从她面前擦身而过,向北面跑去,林夕也不去追,转而帮张猛对付起那个胖子来。此时,她的手臂被人一把抓住,“哎?你要干嘛?”连拉带拽被徐冉冉拖回到围观的队伍中去。
  “叫他们别打了。”施兰一脸镇静地说,转身冲那边喊道:“你们都别打了!……”
  看男子之间角力搏斗对于徐冉冉来说向来是一件乐事,施兰这么一喊,她想起这并非武术或拳击格斗比赛,于是灵机一动跟着施兰高喊:别打了,警察来啦!……
  别的女生也跟着叫喊起来,有劝住手的,也有高喊警察来了的。
  那个被林夕和张猛揍得抱头蹲在地上的胖子,听闻警察来了,奋力挣扎着站起来,向北跑去,和杜利忠白璞君缠斗的那个刺青男子早已处于下风,见胖子蹽了,紧随其后,也消失在黑暗中;倒在马路牙子旁边的寸头被热爱“鞭尸”的蓝宝接连踢了好几脚,此时也闪躲着爬了起来,跳上人行便道,三步五步跑没影了。
  见女生们指着马路中央的方向,七嘴八舌地报告着张涌和胡锋所在的位置,林夕和白璞君几乎同时说声:“走!”几个人一起疾步跑进暗影中。女生们目光齐齐地盯着这几个人,随着他们的步子转过身去。
  片刻之后,白璞君和吴小飞骑着车子回到了众人身边,蓝宝从白璞君的车后座蹦了下来,白璞君也停下,把车子还给了邱叶,快步向郭庆英走了过去。蓝宝开始手脚并用地向女生们描述另一场“大战”。
  两分钟后,张猛杜利忠以及胡锋和张涌步履蹒跚地走了过来,林夕在一旁陪他们慢慢走着。一个名叫毛永兰的女生等他们走到面前的时候,把从地上捡到的书包递给了张猛,他感激地冲她笑了笑。
  和郭老师作了简短的商量之后,白璞君宣布,为了避免再遇到什么麻烦,大家一起陪郭老师到家,然后朝南直行,再向东绕道学院路回市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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