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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这世界她依旧美好 / 你所背负的 3

你所背负的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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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亮哥,写得煽情一点哦,最好是那种让读者读后,拍桌子拍大腿,最好一起讨伐那个前副镇长。”舒雅愤愤地说道。
  “你让我怎么煽情,是不是把你写进去,说你天真无邪,却被父母抛弃,寄人篱下。他一定会可怜你,疼惜你,给你最大的慈悲。”陈亮笑道。
  “写我干嘛啊?”舒雅红了脸。但突然想到什么,一脸兴奋,“要写,把大姨的事情写进去——”
  “林舒雅,闭嘴!”
  她错愕地看着我和陈亮,再看了看母亲,才知道犯了众怒。就在这种尴尬的时候,母亲看到了厨房门口露出的白色尾巴。一下子词不达意,过于激动:“我的老天,猫,我的菜!”
  陈亮也赶过去救场,留下我和舒雅,她似乎被刚才众人的怒斥吓傻了。站在原地,嘴巴微张。“舒雅,”我试图拍她的肩膀,被她用手挡了下来。“别碰我。”
  “没干嘛啊?我跟谁熟,就拍谁,这你知道的啊!”我夺过她手里的悠嘻猴布偶,说:“天气要变热了,别抱着布偶了。”
  “我、陈亮,不是故意的。还有你阿姨——拿她这个年纪的话说,就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要清楚,有些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可以了结的。”
  “荒哥,你知道我的感受吗?这么多年,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家一点点变不好。”她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弱了下来,沉了下来。
  “你是说变坏吧?”我抽出几张纸巾递给她。
  “去他的什么精准词语啦,我又不是陈亮,我就是林舒雅。我很小的时候,就在这个家里生活了,这里就是我的家,管我爸妈说什么难听话。”她拿起纸巾抹了抹红红的鼻子。
  “好啦,我知道啦。”我揽住她。“别说了。”
  “我不是没心没肺的人。阿叔出走,家里越来越糟,我心里也着急的,可是我每次只能在一旁当小丑,任你们取笑。”她将纸巾捏成一团,在手里反复捏着,“陈荒,我只是想帮助你们,这是最大最主要的。其他的统统都不重要。”
  “我知道了。即使犯了错,这也不重要,对吧?”我投给她一个微笑。
  “当然。”舒雅也露出笑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唯我独尊的样子。
  “哟,你们给了我一个惊喜哟,”陈亮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怎么啦怎么啦,又哭哭啼啼的了,二十几了,是时候把眼泪锁住一些了。”
  “你走这么快干什么?赶着看我的笑话?”舒雅从我怀里探出头来,鼻子因为哭过后红红的,青涩的脸庞里露出一股妩媚的表情。
  “我可没那空,如你所见,我还有事情要办呢。”陈亮指了指角落里被遗忘已久的教科书,耸了耸肩。
  “老子年轻的时候哪有这么闹腾,程辉这小子,就奶奶的欠扁。”他搬起一摞书,摇摇晃晃地往程辉房间走去。
  “瞧你重心不稳,左摇右晃的样子!要你平时吃那么多,知道什么叫现世报了吧?”我嘲笑道。
  “好啦好啦,陈亮你少拿一点,陈荒你有空在这里打哈哈,不如你也来搬。”母亲从厨房里走出来,随即听到阳台里猫猫凄长的叫声——“我把他关阳台了,这阵子老是掉毛,猫毛刚才掉到辣子鸡里去了,那盘菜谁爱吃谁吃。”母亲停顿了半刻,转过身,背对着我们,用手摸了摸我们家圣诞树上的苹果装饰。
  “这日子,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诶。”
  “妈……”
  ……
  舒雅试图打破僵局,“哈哈,荒哥,叫你得瑟,这叫引火烧身。”
  我也就和她配合一场戏,我对她挤了挤眉,故意说:“这有什么,我五行里本来火就最多,再多一点也不怕,再多的困难都不是困难。”
  “就是,本身就是不幸,再多一些不幸又能怎样?俗话说负负得正嘛!”我承认舒雅故作坚强过头了。
  我只好说:“恩呢,那荒哥我,去B市打拼了三年,现在回来了,虽说遇到程辉的事情,但也总算想出办法了。你说我厉害不厉害?”我俩心领神会,只为了能够安慰此刻可能最苦大仇深的人。
  “厉害。”她的眼神从未见过地澄澈。“那你的亮哥厉害吗?”
  “厉害?我都快虚脱了。快来帮我。”陈亮在房间里叫苦不迭。
  “那我妈,厉不厉害?”我的重点才是在这里。此刻我看到母亲如一尊雕像立在那里,恍如经历了几个世纪的风水雨打。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某一日母亲被父亲拖上街,一阵地扭打。那一日好像是大姨的事情有所败露后的一个星期,母亲无力却又拼命解释,为了给大姨脱身。还说,陈亮的那一份房子,自己会想办法补上。
  在大街上,母亲被打倒在地,她站起来,说:“你把陈亮陈荒藏到哪里了,我要找他们。”父亲上去便是一个拳头,她倒了下去,再站起来,再次倒下。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
  直到大婶从外面归来,拿着扫帚,发疯般地把气头上的父亲赶跑。才接起母亲,母亲的第一个句子便是:“我的儿子,在哪里。”而我已躲在储物柜里,晕了过去。
  “那,阿姨厉害不厉害?”
  “你们俩个……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你们。”她转过身来,脸上带着苦笑。她的眼神在这个房间来回扫动,期间像是掠过所有的是非和坎坷,痛苦和傲慢。最后定在我身上,:“陈荒,你还不去帮忙?”
  我惊了一下,随即说道:“好的……把书搬好就可以了吗?我这里还有点事情。”
  奕之,我知道我这次是要真正面对你了。
  “搬完了再说,你倒是个闲不住的人儿。”
  紧接着她转向舒雅,我看到了她眼底的血丝:“舒雅,你可真是够悠闲,来来,帮我打几个电话——声音给我放甜一点,程辉的学业就在你口中了。”
  “哈哈,我倒成金口玉言了。”舒雅受了一点语言的恩惠,(母亲只是在做慈善事业)便自我膨胀起来,屁颠屁颠地跟在母亲后面,清嗓子捏出娇媚的声音来。
  母亲知道自己老了,不及当年了。倘若时光允许,让母亲回到20岁,那么母亲和舒雅,很可能就是金镶玉和鞋拔子的区别了。
  在母亲和舒雅走后,这时陈亮趿拉着拖鞋,从房间里走出来。吊儿郎当地迈着步子。他把双手置于后脑勺,扯着嗓子,悠悠地说:“哎,做人真是没趣味。以为好不容易可以安定下来,在家里炒炒菜,吃吃东西,写写小说。真是恬淡又幸福的日子。”
  “我了个去。”我摸了摸陈亮渗出汗的额头,“你上上上辈子是农家的吧?就是那个战国时期……”
  他白我一眼,不等我说完:“管他什么农家道家,我只想要这种生活。我陈亮就想怎么过。好啊,你说说你想怎么过?”
  他动了动嘴角,眼睛转往右上方:“让我猜猜,你会不会到死都希望在外面流浪啊?刚才妈也说了,你是闲不住的人。你渴望野性,渴望自由。你希望那种在外面住着,然后每个月给家里打钱的生活,是不是。对哟,你在外地不就是这样的吗?”
  “自作聪明的家伙……”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陈荒,你怎么就死要面子,不肯承认?”他质问我,“我可没你那么——奋斗。你指定是觉得家里不好,让你不舒服,让你不自在,索性想一个人在外面呆着,也没有人管束,说白了,你没有一点家庭观念。”
  “陈荒,我问你,你是不是还是忘不掉奕芝?”他的声音突然壮烈起来,义无反顾地刺进我的心里。
  “你还搬书吗?我来帮你……”我说话的声音变得无助。说实话,当我说出这句话后,我才意识到我可能向他妥协了。但其实我主要是为了转移话题。
  “哦哦,好。”他有些意外,用手指点了点那些在角落里乘凉的书,“就那些了,搬完就可以休息了。”
  什么时候才能休息,或者什么叫做休息。仅仅是,躺下来大睡一觉,醒来或者不醒来吗?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几年前,一个重要的角色已经从大楼的顶层跳下,留下的是一堆债,还有是非言语。我不止一次想告诉她,质问她,大姨?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其实劳累一辈子又能如何呢,对得起自己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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