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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刀剑乱舞之绛红墨叶 / 遗落——山姥切国广

遗落——山姥切国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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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寂静的本丸裡,一阵风徐徐吹来,将一片不知从何而来的落叶,带入了窗内。
  然后,落在那把完好的刀刃上。
  他睁开眼,很快就发现不对劲。
  自己显现了,这是事实。但自己面前却没有审神者。
  ——不提审神者,就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暂且将自己是如何显现的问题放到一边,他迟疑着往外走去。
  紧接着,他被眼前的景色给震慑住。
  空气中瀰漫着令人不舒服的浓烈铁鏽味,周遭一片狼藉,甚至放眼望去到处都有激烈打斗过的痕迹。
  凌乱的足迹、憷目惊心的大片血污,还有满地的残骸……
  「这是怎麽回事……」
  「喀啦」一声,他踩到了什麽。
  低头望去,他瞬间觉得脑子一疼。
  是「山姥切国广」,这个本丸裡最初的自己。
  手紧紧握住与自己腰上相同纹路的刀柄,他仍不死心地继续寻找着「活人」。
  然而越往前走,他越是心惊。
  偌大的本丸之中,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迴盪着。
  「这裡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没有人能够回答他的疑问,惨烈的画面只无声地透露出一个讯息:这个本丸被众多的敌人攻击而毁灭了。
  突然,他停下脚步。
  那身上披着似曾相识的衣服、唯一是人型的身影,该不会是……
  缓缓走上前,他认出了那两件衣物分别来自一期一振与鹤丸国永。
  一期的披风明显是后来披上的,但他并没有看到一期的身影。至于鹤丸……他望向一旁的碎刃。
  透过刀柄的纹路以及颜色,他能够确认这把碎得彻底的刀刃就是另一件衣服的主人。
  他蹲下身,望着那双失去温度的绛红色,心底突然狠狠一抽。
  ——痛,很痛。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麽大的反应。
  死死咬住下唇,他伸出手,颤抖地将那双至死仍无法放心下来的眼睛阖上。
  看来,他,这裡的第不知道几把山姥切国广,真的是这个本丸唯一的活人了。
  他还是弄不明白自己是如何显现的,但这已经不再重要——不论如何,他的审神者在他还没见到的时候,就已经不在了。
  他花了好长的时间把所有的刀刃不落下任何碎片地捡了起来。
  接着拿来一大盆清水,将审神者的脸与四肢都擦洗乾淨,然后在庭中找了片大空地,挖了个坑洞,将审神者连同刀刃的残骸全都埋了起来。
  他找来一块石板,原本想刻上字,但想起自己连审神者的名字叫什麽都不知道便作罢了。
  才刚做完这些,他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不会是敌人又回来了吧?清楚自己目前的能力不足以应付任何一名敌人的他,果断地爬上树躲了起来。
  接着就看到脚步声的主人们出现——是时之政府的人员,还有狐之助。
  「来晚了一步。」身为时政人员的男子开口。「不过却没看到刀剑男士的残骸……难不成还有存活下来的人吗?」
  听到这裡,山姥切忍不住打颤了下。
  如果让他们知道本丸之中却时还有活人——也就是自己的话,他会被作为初始之刃送到其他新任审神者面前吗?
  ——不要,他绝对不去!
  即使在他显现之前,主就已经死亡,他也不要成为别人的刀刃……!
  「连遗体都整顿好了吗……」狐之助看着眼前的石碑,「不过,我并不觉得还有存活下来的刀刃。」
  牠回头望向男子,眯起了眼。「我刚刚去确认过了,刀解池有使用过的痕迹。」
  这句话代表什麽意思,狐之助很明白、男子很明白,山姥切也很明白。
  不见踪影的一期一振,是自毁了吗……
  似是在回答山姥切的疑问,狐之助开口。「自毁也是有可能的。……不要对我露出那种怀疑的眼神。需要我翻历史纪录给你看吗?据我所知,自行刀解的刀剑男士数量并不算少。」
  「……」
  「毕竟,」狐之助叹了口气,「绛红是个非常好的人啊。」
  能让狐之助说出这句话——不是「称职的审神者」,而是「非常好的人」,可见她对于刀刃们的态度是连狐之助都深感佩服。
  「可惜,太晚说服她退任了。」
  狐之助抬起头,巧合般地朝着山姥切所在的方向望去。「回去吧。溯行军最近越来越嚣张了……会攻击灵力较弱审神者的本丸估计只是个开始,这件事也得让审神者们知道才行。」
  直到脚步声完全消失,山姥切才跳下树。
  「退任」、「灵力低下」。
  他想自己似乎弄懂了什麽,但还不够完整。不过……
  「绛红……」
  这就是他的审神者的名字吗?
  很快地,自己一个人的生活来到第三天。
  他从本丸外围开始整理,接着修补起房屋的破损。
  「主,我接下来要去整理妳的房间了。」将刚摘下的鲜花放到石碑前,他双手合十说了声,接着便朝着最后一间尚未修缮的房间走去。
  那就是审神者、也就是绛红的房间。
  他拉开门,朝内望去。
  内部摆设简洁明瞭,桌上摊着几本书、还放着空盘子。
  环视四周,他发觉房间并没有被破坏的地方,只不过因为两、三天没有人动过了,已经有些许灰尘复盖。
  既然如此,那还是打扫一下吧。这麽想着,他朝着书桌走去。
  「这是?」走近一看,才发觉桌上摆的并不是供人阅览的书籍,而是几本相簿、还有几本有着满满字迹的本子,上面还注明着编号。
  他随手拿起标注「一」的本子,翻开第一页。
  『今天开始,我就是审神者了!山姥切是个非常贴心的人,出阵时,还用他的白色披风挡住我的视线,不让我看到杀敌的画面,说什麽担心造成我的心理阴影。不过我一点也不害怕啊!』
  他的手指一顿。这是绛红的……日记?
  往下翻了几页,『山姥切锻出了第一把太刀!而且还很贴心地告诉光忠我喜欢吃什麽,果然山姥切是一个温柔的人!』
  ……
  『清光每次看到我的时候都会瞬间笑得很开心,今天终于忍不住问他为什麽总是笑得这麽可爱,他说:因为我每次看到主,就会想到自己的颜色跟主一样啊!清光真的好可爱啊——』
  ……
  『每到冬天的时候我就会变得有些恍神、反应迟钝,但这次却不一样了!我跑下去和短刀们打起了雪杖,没想到这时候长谷部突然出现,结果我丢的雪球就砸到长谷部脸上了……』
  「噗嗤……」他不禁笑出声,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什麽时候已经沉浸在绛红的文字之中,手上的日记已经来到了第四本,也就是最后一本。
  刚翻开没几页,他就感受到绛红第一次从文字中流泻而出的悲伤情绪。
  『我们捡回了一把药研。他不会说话,伤口治不好,而且还记不起自己的审神者是谁。』
  『我把他留下来了,取名为「默研」。』
  『默研被回收了。留下的,是一把短刀。』
  而这之后,日记中的沉重越来越多。
  『一期没有感情,怎麽会这样……?我从没听说过有这种案例,是我的问题吗?』
  『三日月的脸上有一道大疤痕。狐之助来找我谈了,说是我灵力不稳的缘故,问我是否要退任……我不想离开。一定有其他办法的吧?』
  『江雪是完好的,太好了。』
  接下来一页,只有三个字。
  『修不好』
  「……」他沉默着往下翻去。
  看了下日期,发现与上一页相隔整整十一天。
  仍然只有一句话,然而,字迹不再凌乱。
  『只要找到问题一定能修復的,鹤丸说得没错。我不应该再自私下去了。』
  日记就到此结束。
  结果把审神者的日记看完之后,他还是什麽都没弄懂。
  然而从日记的字裡行间,他能感受到审神者对于刀刃的真心。
  轻轻地翻开相簿,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审神者与众刀们的合照。
  恍然曾经。
  手指轻轻地描摹审神者的脸,那双灿烂的眼睛,他总觉得——
  「喀啦。」
  门把转动的声音响起。
  ——不好!
  他几乎是反射性地抽刀往门口的方向指去,同时懊恼自己方纔竟然连有人接近都没察觉。
  而在看清楚门口的人时,他愣住了。
  对方也露出与他同样的表情。
  两人在一阵沉默之后,对方率先开口。
  「……山姥切?」
  他面色缓和下来。「……你是这个本丸的烛台切光忠。」
  在收集刀刃残骸时,他有注意到这个本丸中并不存在烛台切光忠的刀刃,当时他并未多想,但现在看到人,他很快地就笃定来人的名字。
  原本光忠还抱持着些许期待,想询问审神者是否安然无恙,然而在他听到山姥切这句话时,期待的心瞬间跌落谷底。
  「我不是原本的山姥切。」似乎看出光忠的想法,山姥切道,「我连我到底怎麽出现的都不知道。」
  望着低头不语的光忠,他的眼中流露出不忍。
  「等我见到审神者的时候,就已经……」
  「这样啊……」光忠那双支离破碎的金瞳空洞地望向他。「能跟我说说这三天的事情吗?」
  「……可是我来的时候就——」
  「没关係,跟我说吧。」光忠的声音颤抖起来。「那时候所有的状况,还有……绛红最后的模样。」
  山姥切抓紧了自己的披风。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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