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打捞

　　国庆的彩旗在镇上飞扬，亚东陪同谢昌添和谢嘉琪各买了个手机，谢嘉兴不喜欢国产机，说回去再买。
　　车子再回到酒店的停车场，亚东就停在一辆港牌的轿车旁，谢家人依次下了车再不停道谢。
　　“十二妹，好久不见你噢！这些是你的家人吗？”
　　谢嘉琪回过头去看了看身后朝着她说话的妇人，妇人正是快递点的老板娘，抱着一个孩子又拉着一个，看见回过头来正纳闷的谢嘉琪，她再三打量后又看向亚东，亚东微微摇头走过去把车钥匙给了她。
　　“不好意思认错人了，原来哑東哥借车是搭你们啊！”妇人再尴尬的笑笑，亚东逗逗的抱着的孩子。
　　一阵告别之后，亚东把谢昌添给的胶质名片放进胸前兜里，又再次骑着摩托车离开了停车场，虽然那些卡片他在水下的里捞出来不少就散落在船上。
　　在镇上的汽修厂停下，把七八个什么东西塞进了摩托车上的货蓝，又再去到一个工程机械租售处，一阵比划之后就离开，最后他出现在某个网咖，网咖老板帮他把一个大气泵绑在摩托车。
　　放好地方的东西，亚东又开着快艇出去，在那个滑坡不远处，他砍下几棵笔直的树木，削枝之后就扛到水边上。
　　太阳准备靠近山顶，亚东卸下摩托车上的货蓝货框，王菲的《南海姑娘》跟着摩托车的引擎声响起。
　　摩托车不是往山上的伐木道骑去，而是往下游那条早上走的路，路宽不足一米又陡峭崎岖，亚东把重机车骑出了越野特技摩托的味道。
　　摩托车穿过彩门进到村里，谢嘉顺他们跟一帮孩子围在一起，人手一个手机在玩，亚东刚停下，剩下那一两桌酒席的人纷纷吆喝他过去，而新郎的父亲带着新郎新娘，要他们跟亚东喝一杯。
　　次日送完鱼的亚东回来，身后跟着俩货车，一辆是拉着挖土机，一辆是那种带着吊臂的清障车。
　　水库边上有十几个男男女女，有烧烤有的钓鱼，见亚东回来带头的就打了声招呼，大坝边上停了好几辆国产车。
　　谢老四把亚东砍的木头已经绑好，和亚东装上那台发电机到船上，连接好打气的空压机，就拖着船和一条又粗又长的麻绳出去。
　　一阵潜水一阵换气，亚东的头发贴着头皮，身上退化了肌肉不再明显，甚至还有些许发福，不过那一身魁梧和宽厚的臂膀，仍然足够有想象的魄力。
　　发电机和打气机开始响起，谢老四和那两个跟着上船的司机给绑住的大货车内胎充气，八个内胎都圆鼓鼓的浮起之后，亚东就站在水里，而他的脚下就是那辆越野休旅车的引擎盖。
　　谢老四他们加大船的马力，亚东爬到最后面，把一根长长的竹竿撑住岸边开始使劲，弯曲的竹竿慢慢变直，两艘穿就咆哮起水花，慢慢的往水库大坝方向缓缓前进。
　　挖土机已经挖好一个探入水里的斜坡，谢老四跟亚东把一些木板放到那里，挖土机绑住的钢缆终于把车子拉出了水面，大家伙高兴的去解除车上的支架浮圈，挖土机再往后退，车子整个就拖出了水面，好一阵哗哗的流水出来，围观的人们纷纷打听评价这辆出水的豪车。
　　清障车开走了，车里的吊臂上挂着一条大鱼，鱼而还跟着车子在山路里晃来晃去。
　　仅仅穿着大短裤的亚东，躺着把脚放在那个床边的榻榻米，旁边是叠好放整齐的衣服，他拿过谢嘉琪穿过的那一套，捂在脸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久久之后他侧过身，露出的脸庞似乎还有一行泪滴，而自己在那玩游戏的谢家顺，仅仅是扭过头瞄了一眼，又继续盯着屏幕玩得聚精会神。
　　深港市郊，很高大上的一座现代化工厂，办公楼前空旷的广场上，谢昌添全家和一些人从大门里出来。
　　“谢先你放心，除了几个带头涉及伤人的责任人外，其他的我回到分局让他们今晚之前一定放人。”
　　“那就麻烦何局长了，这个假期还麻烦你过来，真是不好意思啊！”
　　和谢昌添握手后，那位何局长和一个女警察就上了警车往大门外开了出去。
　　“小张你等阿苗收假回来，告诉他这次把事情都处理好，给我一个完整的报告，还是上次那些员工，当时为什么不辞退，还有你这内勤部长，昨晚我的车回来，保安在一直在睡觉没听到我按喇叭，还是我们下车进来开的门，这不是第一次了，谢总好说你们也要做得好才行。”
　　秘书小张一身传统职业装，年龄跟旁边的谢嘉琪差不多，虽然也高挑苗条漂亮，不过好像那种漂亮显得没有脱俗，此刻她很职业活力跟在谢家人后面，轻声地答应着罗芳交代的事情，还有那个年龄稍微比谢昌添年轻点的内勤部长，也一脸无奈的跟着谢昌添走在最后面，而一身高档时装的罗芳，斥责交代下属的时候，很有商业女性的独立与干练，相对谢昌添的朴素儒雅，她似乎刻意让自己没那么强势的小声一些，微微还剩下点她昨天下厨时贤妻良母那一面。
　　谢嘉琪上了她的宝马车，而谢昌添和罗芳及儿子，则是走向那辆商务大奔旁，坐进了司机已经打开门的丰田埃尔法商务车，对司机说了句回香港就走了，剩下秘书和那内勤部长和保安头头，就站在那里目送。
　　香港外表的华丽璀璨，在夜色下继续彰显着很多人印象中的灯光，一条被人堵死的马路推推嚷嚷，警察和过路市民各自无耐的接受这一切，万家灯火中的某一处，谢家两三百坪的房子，在寸土寸金按尺来算的香港，已经是高级豪宅。
　　谢家顺在看着新手机的视频，视频里是哪只叫做曼妮的大狗，在他们一家人离开水库的时候，他用母亲罗芳的手机拍下的，此刻他问谢嘉琪爸妈能不能在家也养只大狗。
　　“你不就是他们养的宠物咯！”谢嘉琪说完就笑了起来，她手机里看的也是在水库拍的照片。
　　书房里端坐着的谢昌添，接过爱人罗芳的咖啡。
　　“我也很喜欢那个哥哥仔他们，你说给他们50万人民币够吗？要给阿四哥盖一栋房子喔！”罗芳看着谢昌添问。
　　“反复问过亚东了，他说一百万盖两栋都足够，你给亚东的账户里汇过去就行，这后生仔还可以，可惜就哑巴了，不过人很乐观聪明，而且你看他帮阿四又帮我们....”
　　谢昌添说完把手机交给罗芳，上门显示亚东婉拒他帮助的信息，还有谢昌添说赞同亚东搞旅游的建议，然后这笔钱就算是他用阿四名义的投资，然后是亚东发来的账户信息。
　　谢昌添端着咖啡走到客厅，那姐弟俩还是各自玩着手机。
　　“嘉兴同学你看什么这么开心，你在BJ交女朋友了系吗？”谢昌添亲昵的坐在谢嘉兴旁边，用普通话笑着说道。
　　“哪有，姐姐说我就是你和妈妈养的宠物，我分享这段话和亚东哥那条狗的照片给同学看，同学在QQ群里也笑我”
　　谢嘉琪抬头看了看这对用国语交流的父子，好像有点不屑的说了句英语：“你英文能跟我比。”
　　“你姐每次说国语就夹杂着英语，你听到都好笑，你姐现在母语和国语都说不好，只会粤语英语，上次那不会说英语的外商到厂里参观，人家带的翻译现在都是说国语的，结果你姐陪同参观还要秘书翻译。”
　　谢昌添和儿子笑话谢嘉琪，他老家说的方言和港深地区的原住民方言一样，而罗芳就是香港的原住民，他们说的方言已经是世界第一大方言，也是世界最早的城市语、官方语，更是组成汉语最不可或缺的一支语言，分部在十几个国家和地区，还有一个国家把它当做国语。
　　又喝了口咖啡后的谢昌添收起了笑容，缓缓坐好又继续跟儿子说到：
　　“你普通话又进步了，看来你选择在BJ上大学是对的，现在很多国内的人都不愿出国留学，怕回国之后落伍，包括现在的香港因为地方的财团害怕，也开始让香港经济开倒车，你看看国内的亚东哥，大山深处都自由的网购，内地的新兴经济全球第一，你在大陆上学，要好好学会政商架构人脉体系，还有深入感受学习各个行业的创新，连我们香港很多媚外派媒体人都承认，大陆很多方面已经领导世界，你想想在这样的国际局势下，我们该不该认可和学习。”
　　谢昌添更像是跟孙子一样在聊天，俩人相差了三十多岁，这种沟通方式倒是挺好的。
　　“又再这教我们嘉兴爱国忠党，亚东回讯话钱收咗啦！”罗芳出来時没打断谢昌添说话。
　　“嘉兴明天想去哪里玩就订机票，妈现在去给你做紫薯糯米粥，看你去BJ瘦得！阿姐今晚就在家住吧。”
　　谢昌添笑着目送爱人去了厨房，在儿子的好奇询问下，就跟姐弟俩说起关于谢老四，以及亚东的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