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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准备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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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英子吃力的搬着,晓云看见才赶了过来帮忙,两人好一些,肖英子毕竟年龄大了些,抬个重东西脸就涨的紫红,还喘着粗气,双腮的肉也随着喘气声颤着!
  到门口的时候晓云对一直等着开门帘子的晓萍说:
  “姐,你往起一点,门帘子把我扛住出不去了!”
  晓萍:“往起呢,我就这点个头!”
  肖英子:“明个要给门帘子中间订个板子,这样就能卷起来,天气好的时候还能透气!”
  肖英子的话还没有说完,晓云就一个趔趄,缝纫机的底座碰到了门槛上,晓云一个没抬稳,抬的手松了去,自己也一个屁墩坐到了地上,鞋卡在了门内,晓萍一看妹妹摔,丢了手就要扶晓云,没赶上门帘子也落了下来,正好扇乎在肖英子脑袋上,肖英子被门帘挡着看不见,忙问:
  “晓云你崴着了没?”
  一边拿手呼开门帘,晓萍这才把晓云扶起来,晓云忙说:
  “奶,都怪俺姐,倒着走浪在门帘上了,把俺摔了!”
  “你自己力气小抬不住东西怪俺干啥,俺还知道给你挡着门帘子咧!”
  “就是你,你还凶,看给我新衣裳摔的,一屁股的灰还!”
  晓萍气鼓鼓的松了手,也不管地上捡着鞋正穿的臭美妹妹,哼了两下转身去堂屋了!
  肖英子笑着说:
  “没事就快起来,赶紧把这玩意抬进堂屋去,你也是,干啥都不看,风风火火的,看你衣裳摔脏过年穿啥去!”
  晓云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土,拧着脖子看了好一会裤子,确定没扯烂了还拿手拍了拍,躲了几下脚,肖英子在这边等的着急,看着孙女矫情样忙催促说:
  “你一会再摆弄自己,先跟我这抬堂屋去,弄点月子里用的好给你妈送了去!”
  晓云倒是听话,连忙不弄了,撅着嘴说:
  “奶你就是闲的,俺妈生了我俩都是你管的,俺俩回家里去都吃不上口饭,你管俺妈干啥,俺爸俺妈都想要个男娃,心眼都偏着,这回再生个丫头子,你还得领着!”
  晓云人不大心眼倒不少,不过说的没错,李书德自从娶了媳妇,真的是忘了爹娘,媳妇把李书德的钱看的死死的,到了月底想吃筷子肉,李书德才知道回爹妈这里,两家住的不远,媳妇一直记恨李书德家看不上自己这茬,肖英子享不了多少儿媳妇的福气,也被气的半死,奈何儿子一直在中间拦着,儿媳妇跟肖英子就落个面儿上过得去的样子,搁别人家里,可是讲究娶了新媳妇要伺候一家的,婆婆要带着媳妇儿干活,也要拿的出婆婆的架势!
  肖英子想到这,觉得好笑,晓云跟晓萍是儿子结婚就生的,两人就差一岁多,也能玩到一起,晓云心眼小泼辣些,爱讲理爱犟嘴,回家受气就说妈的不好!
  “赶紧的,就数你舌根子长,小丫头家的,别掺和大人的事情!”
  晓云:“本来就是,你看人谁家里妈不给女儿吃饭的?”
  肖英子无奈的摇摇头,媳妇子这样做或许有一部分是冲着老俩来的,跟个孩子怎么说!
  两人趔趄着才勉强把缝纫机抬进了堂屋,晓萍白了一眼晓云,已经按照肖英子的吩咐拿来了线头跟剪刀,就等着肖英子上活了!
  肖英子有些累,使唤晓云:
  “炉子上给奶倒些水去!”
  蜂窝煤毕竟贵,全天都烧的也没几家,肖英子家可以,肖英子有俩蜂窝煤炉子,一个放在院子里,上面放个铝壶,家里做饭洗菜烧茶想用个热水总是有,也顺带赶赶门口的寒气!
  晓云麻溜的拿着肖英子的瓷缸子,掀了门帘子到外头接了口热的,晓云提不动拿烧水的大壶,就一只手握着有黑胶皮的壶把手上,缓缓把壶嘴往下摁,这样就不用费多大劲就能接到开水了!
  肖英子怕晓云烫着,伸了脖子看了看门外说:
  “晓云,别烫着,壶里没水了添上点,一会你爷回来了好有茶喝!”
  晓云:“好嘞,先给你接了喝上再添!”
  话音没落晓云就把水端了进来递给了肖英子,然后又出去麻利的到厨房,打开水缸上的木头盖子,从墙上拿起白的发亮的铝制大舀瓢,麻利的舀了慢慢一瓢水,一只手撑不住就拿另一只手托在瓢下面,抖着胳膊走到外面,结果忘了打开炉盖子,晓云只好皱着眉头喊:
  “姐,,姐?你快来帮忙来!”
  姐妹俩相差不大感情好,一点点的不愉快也没记仇,肖英子听见晓云喊抬个屁股准备往外走,晓萍几乎是半跑着就出来了,一出门就对着晓云说:
  “你总是不长记性,先把壶盖子打开,要么你就少弄些水放两回不就干的完了,你懒得跑两趟又不先开壶盖子,看你弄不了了吧!”
  晓萍嘴里不饶人,却不等晓云说话就帮着打开了壶盖子,晓云习惯了晓萍的唠叨,姐妹俩也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了,晓云不说话,努力不让水洒出来往壶里倒,晓云手里的瓢比壶口大,瓢口整个是个圆的,晓云再仔细控制还是有一点洒了出来,冷水溅到炉子上刺啦的一下,白烟冒起来把姐妹俩的脸腾的暖哄哄的!
  晓云费了一会时间才勉强灌满了水壶,晓萍看满了立刻拿着壶盖子一盖,姐妹俩默契的一个往厨房走一个回了堂屋,晓云要去厨房把瓢放下,踩着拉风箱用的矮凳子才把瓢勉强挂到墙面的钉子上,一个转身看见拉风箱旁边的缸,快过年了,这里人都要弄些油香之类的,也就是面和糖,鸡蛋蜂蜜等混合和起来,有的吃食需要发酵有的不发,做成各种花样,发面擀成圆形,中间斜着划两下刀痕划通,放油里一炸,这就是经常吃的油饼,没发面的就翻个花样,或者搓成麻花,最常见的就是拿两根筷子,把面团搓成筷子粗细的长条,绕来绕去后像鸟窝一般,拿手支棱筷子先放底部在油锅里炸,等底部变硬后缓缓往下放,彻底定型再把筷子抽出来,变的焦黄色后就拿漏勺捞出来,趁热洒点芝麻或者盐糖之类的,形状就跟好多个个U型头朝一个方向摞在一起,吃的时候掰一根,咬起来嘎嘣脆,全部弄好后,找个凉地方,缸底部垫点油纸,先把不容易压碎的油饼子,糖果子之类放底部,再放馓子麻花这些,有条件的放蜂蜜白糖,鸡蛋和牛奶掺到面里,饼子酥软,馓子香脆,尤其富足家里舍得,拿胡麻油炸下的油香,更是在嘴里飘香,就是不吃肉,也能当零食的咀嚼,不过一般家里都是拿猪油炸的,出来的油香虽然比较软,但是没香味,肖英子惦记着儿子孙女,反正家里人口也少,就拿胡麻油炸的,至于肉要再过几天弄,过年才能吃,免得缺油水,娃儿们年前就糊肚子了!
  晓云馋的就是一缸的油香,晓云可不管那些,掀开盖子瞅了瞅,撕了一片油纸包了几根麻花,还忙撅了根撒子放进嘴里!
  “嘎嘣嘎嘣!”
  晓云嚼着就往堂屋进去了,先给晓萍了一根麻花,此时肖英子已经开始踏缝纫机了,头也不抬就被晓云喂了半截撒子,嘴皮子翻了好几下才没让撒子掉下来,吃了才说:
  “馋丫头,怪不得你妈送来了,这过年来人了给人家吃啥去,全喂你肚子里了!”
  晓云才不管,跟着坐矮凳剪布料的晓萍“咔咔咔”的吃麻花,晓萍没有晓云贪嘴,吃着回复肖英子说:
  “我妈就不弄这些,也不上街买,一天到晚搁家干巴巴的,也不知道她俩馋不馋!”
  肖英子有点想笑,李书德在家里可是吃什么都有的,家里的东西放的料可是实在的很,油饼子的面里一滴水都不放,全拿牛奶和的面,俩孙女每天的鸡蛋从未缺过!
  李书德在肖英子家里从小就不缺吃穿,小时候领居给个糖都不拿正眼看的,如今跟着媳妇过起来抠搜日子,也不知道适应不适应,两人结婚两年,还挺志气,无论贫贱李书德都没有回来抱怨过,就是偶尔被媳妇骂来扫荡些家里东西跟吃食,肖英子一直心疼儿子,却碍于媳妇至今别扭着,愣是不低婆婆的头!
  肖英子没搭理孙女俩,埋头踩着缝纫机,儿媳妇刚肚子疼去了医院,一时半会的还生不下来,医院里儿子照顾儿媳可仔细着咧,自己去了也是没用,还不如赶紧在家里给收拾利索,月子里指望男人照顾可就不好了,生下来就是肖英子的事情了,亲家家里人口多,也没人照看,只能靠着肖英子这边,再说就一个儿子,要是躲着不去领居也笑话,也不知道儿媳妇想在哪里月子,儿子上次回来说要是儿子自己家里照顾呢,肖英子也不知道能生个啥,肖英子倒无所谓是不是个儿子,看样子儿媳妇跟儿子还有自己家那“碳沫子”看重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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