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西餐与小提琴『上』

　　“多多，你不会是一夜没睡，听这个鬼东西吧！”何依依盯着杨多黑黑的眼圈道。
　　“嗯!不过我听到了一个好消息!”杨多把正打算出门的何依依叫住。
　　“你干什么？你不会是要我去听吧。真没劲，我要出去玩了!”
　　“就这一个，你听完。”杨多给何依依霸王硬上弓一般带上了耳机。
　　“好好好，我的娘娘，奴婢，这就听!”
　　杨多静静的蜷在何依依身后，慢慢进入梦乡，只有何依依的耳机在嗡嗡作响：
　　我在公园一直呆到日出，一夜没睡，顶着黑眼圈，去人力资源介绍所，花了20元职介费，找了一份临时工，在可乐厂搬箱子。当时呢，手机里有个游戏也叫搬箱子，我真的是现实体验了一把搬箱子的“乐趣”!
　　从学校毕业以来，似乎没有做过什么体力活，第一次做这些确实接受不了。我估计一般人也受不了，夜班去掉吃饭，11小时的工作时间。工作内容很简单，就是把封装好的一箱箱可乐从传送带上搬到叉车上，然后拖到距离500米的仓库，一拖25箱，一晚上要200拖。在搬运箱子的地方连个电风扇都没有，现在是盛夏且密不透风，连续的作业，我没喘过来气，中暑了!晕过去后，还没醒来，就听见工段长在那埋怨人力资源中心介绍的都是渣渣工人，要么干活没劲，要么偷懒不干，要么干了中暑。
　　第二天，我被工段长调去做了质检人员，质检呢，活比较轻松，就是检查标签号码和瓶盖的出厂日期有没有印错，一晚上拿着破放大镜在查数字，比中暑还要晕。这个活一直干了三十多天。在工厂，值得一提的是，工厂里狼多肉少，一有新的女工出现，就会有一堆的光棍围上去。
　　我虽然不是什么帅哥，但是跟厂里的黑炭人还有那些五官错位的相比较，还是很耐看的吧!我在质检部，总会有一到两个女工跟我聊天，这也引起了工段长的反感，时不时会来提醒我，上班要认真作业，不要做多余的事情，更不能闲聊。
　　我在离职的前几天，来了两个马尾辫女孩，其中一个女孩，才15岁，这么小就出来混，也是厉害了，家人怎么放心的呢？不出意外的，这两个女孩被一群男人围了起来，我感叹，这么小的女孩，那些男的也不放过，真够禽兽的。所有男生都去要俩个女生的手机号和QQ，就我在那漠不关心的查编号，那个小女孩从人堆里跑了过来，躲清静。
　　“你怎么不过去？”小女孩好奇的问道。
　　“我过去干啥？要签名么？不好意思，我对追星不感冒!”
　　“哈哈哈……”女孩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我叫陈琳铃，叔叔你呢!”
　　“柳少，柳树的柳，少爷的少。大侄女，我才二十二，没有超过你10岁这么老，懂吗？”
　　“柳叔，明白了。”陈琳铃吐了吐舌头。
　　我抛了个白眼，继续工作了……
　　从工厂里出来，总共拿了3600元的工资，我看到包食宿的工作，无非就是工厂和服务员吧。我想着服务员总会比工厂轻松多了吧。
　　既然要当服务员，那就要做最高档的服务员吧。杭州城最高档的餐厅非雨糖法国餐厅莫属，我去应聘，结果，值班经理说要英语必须过四级，才能当服务员。现场服务员都是本科以上的在校大学生兼职，全职仅仅组长一个人，目前我们不需要更换组长。我了然，高档餐厅格调还真是高，啧，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
　　第二天，我又去了一次雨糖餐厅，接待我的是店长方美丽，她没有像值班经理一般刻薄，说一堆废话拒绝我的面试，而是直接给了我一个后厨学徒的职位，让我先工作着。她说，外场服务员学不到什么东西，在内场学点做西餐的本事，以后就算出了这家店，也会有一点技能傍身吧。这份工作附带五险一金，月薪2400，拿到手里也就是2200，也不包食宿，我本想早早离开，但是做什么事情，在起跑线上就放弃，那注定以后也会失败吧。
　　一开始，我在春风旅社，15元一天租一个床位。没过两天，我发现自己的刮胡刀和洗发露这种日用品，不翼而飞，我决定租一个单间。租一室一厅，1700每月，是押一付三，自己目前手里只有3000多，如果全部都砸在上去，这个月的生活费即没有着落，我与房东商量半天，他为我单独开了一间阁楼，240元每月。那也不算是阁楼吧，就是一间横着的直角三角体，斜面是一块巨大的天窗，里面只能勉强放一张不到2米的床，人在里面是无法站立的，只能弯着腰。当时盛夏，阳光透过天窗的玻璃，白天的温度估计超过40多，一次我白天在里面休息直接就睡晕了过去，于是，我就在床上撑了两把伞，挡住阳光，并且买了三个电风扇，头，身，脚，三个角度吹风。晚上的时候，把天窗打开，倒是相当凉爽，抬眼就是天空，比电视剧里在屋檐上看星星还要浪漫，毕竟我这里是47层楼的顶端。我每次发朋友圈都是非常美的灯火城市夜景，几个同学羡慕道，“你看小柳混的，都凌驾在市区的云端了”，我真想说，这确实是云端，哈哈哈。还有一点，我这边没有蚊子，却有小型哺乳动物相伴，那就是老鼠，这也算是一奇迹了吧，47层楼的高度竟然有老鼠，每天和它战斗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我做为厨师学徒，工作了一个月，全部是夜班，每天做的是同一件事：就是不停的削土豆皮，煮土豆，接着把熟土豆捣成泥，冷冻10分。接着用塑形机，压出字母的形状后，封装，再次放入冻库，厨师有单时，可以拿出来置入热油中2分15秒，出锅即是字母薯片。
　　当时的厨师长爱德华是法国尼斯聘请过来的，他在杭州这边安了家，老婆就是我们的店长！他对我很热心，从第二个月开始教我做法餐，我的职位也从内厨杂工升到了正式的内厨。我很笨，对厨师这行，更是手如脚丫，理不清楚。譬如煮意面，每次煮面时，都把面煮得粘锅，半糊半生。厨师长，也会责骂我，但是仍耐心的传授我厨艺。当然，这么好的待遇吗，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店长的女儿，是在大学的汉语文学系，经常要上交论文。店长得知我在部队里当过文书，文学功底肯定不错，就让我代她女儿写论文。没想到，上交后，一发必过。就这样，我成了一个写作替身。
　　我所在的后厨，里面基本上阿姨大叔，在里面工作，周末的时候也有大学生来兼职，不过只是做些沙拉等比较轻松简单的法式料理。外场的服务员，年龄普遍都是20多岁的小姑娘，和我们内厨年龄都断层了。平常内厨，除了做单，几乎我和他们没什么交流。值得一提的是两个副厨师长，内场的两个宝，整日这俩身高不足160cm的30岁大姐，天天吵架，斗嘴，就没有消停过。只要是两人在同一班次，就必会发生口角。这种情况，直到我晋升到副厨师长的时候，才消失。其中一个大姐，和洗碗房的阿姨串通一气，偷店里的91年红酒，被开除，我也才有的机会，破例晋升。
　　除了我本人厨艺能独挡一面，这次晋升也是一个客诉事件吧。一次，我们厨师长增设了新菜，蔬菜沙拉冻。这道料理，还未被大众所接受，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结果，当天就有客诉，说这道料理太腥，厨师长一时尴尬，我就代替厨师长出去顶雷。
　　这一出去，就碰见一个西装中年大叔在拉扯着一位如海棠花一样魅力的女生。我上前去报了姓名，准备顶雷，然他的着重点并未在这道料理上，而是坐在对面的女生。这位中年大叔散发的气质像极了当时我做销售遇到的那个淫棍校长，不出所料，这个大叔在强迫那个女生当他的女朋友。起初也就是威吓，后来直接就上手用红酒灌那个貌似叫杨多的女生，这次没有壮汉打手，那淫棍又碰倒了我们的外场的女同事，我立刻挺身而出，紧紧扣住了那个淫棍的一只咸猪蹄。杨多见到这个淫棍被控制后，立马就跑了，我们的一个外场同事也拍了视频，这个淫棍骂骂咧咧，也没投诉，刷了卡，就立刻离开了，以后再也没见过这两个人出现。
　　店长和外场的同事都为我这次的拔刀相助，给予高度赞赏，还颁发了一枚奖章，拍了照，贴在优秀员工宣传墙上展示。加上副厨师长偷酒事件，被开除，就顺理成章的晋升了我。
　　这次的晋升，我的工资瞬间翻了一翻，由死工资2400，上升到5000加餐厅营业奖金，每月扣除公积金能拿到手的应该有5500左右吧，有了这工资，我并未急于更换那间三角体阁楼房间，而是寻找了第二份工作动漫网络配音，小提琴配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