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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货运部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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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物流运输发展逐渐变好,便愈发忙碌了,来了一个新的货车司机,新来的尚师傅与原来的袁师傅轮班着来,不至于跑夜班白班的时间分配不合理。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总部给袁师傅打电话说货运部这个分部被人投诉,然后袁师傅卸货下车就质问缘由,俩司机聚在一起和常乐理着这件事的上下关系,不知怎的就发生了口角,扭打在一起。袁师傅老婆和桂芳分别上去劝架,拉不住,也见不得自己的男人吃亏,自家受气,便也揪着头发打在了一起。俩小孩本来在写字,听着这动静赶紧跑过来,看着几个大人扭打在一块,关峰下意识地抱住袁师傅的大腿不让他动自己外公,嘉欣从厨房拿了把菜刀紧紧握着,双手颤抖,观察着情况,大有电视剧里的英雄与歹徒殊死搏斗的气势。
  没一会儿,大人们纠缠累了,双方脸上都挂了彩,青一块紫一块的,冷静下来互相给对方道了歉,两个师傅整理了一下,把袁师傅车上的货物帮着卸了,驶离了货运部。
  嘉欣一阵后怕地把菜刀放回厨房,桂芳这时才看到刚刚这个小女娃子把刀拿在手里的,惊讶地说:“你个女娃娃家家拿刀干啥子,把自己伤了怎么办!”随后反应过来,“你怕不是刚才准备跟他们干架哦,你让我说你怎么好,鬼精灵的,还晓得保护外公外婆了···”桂芳又惊又喜,眼角噙了泪花,忙拿手拭去了。孩子长大了啊······
  桂芳在帮忙卸货之余也喜欢跟附近的人打打地主,附近有一个傻子,脑子发育不健全智力有点受阻,但他也打牌,桂芳和另一个老太婆把他看成待宰的羔羊,因为他一来,就算是桂芳和老太婆打组合牌,他也是看不懂的,便只得掏钱。
  “哎哎哎,不对,刚你出了三个二,你出了一个二,咋又出了一个二呢?”那傻子发现了端倪。
  老太婆打着哈哈,跟他周旋:“哪出了,那是上一局,你记错了吧。”
  原来,老太婆趁他不注意,从已经出了的牌中偷偷抽出一张放在手中,又打了出去。这种事情桂芳是知道的,因为傻子确实好欺负。
  那傻子脑子转不过来,只得作罢,继续被她们坑。
  其实,她们每次赢傻子的钱都会给傻子的母亲,傻子母亲提前跟她们说过,自己的儿子智力有问题,没人跟他玩,连找个苦力活儿都会被老板骗,也就由着他整天无所事事下去。同样是为生活奋力挣扎的人,能帮一把是一把,无聊时逗逗他也当是个消遣。毕竟,他也不是天天来打牌的。
  傻子跟她们在货运部打牌,自然也就认识嘉欣。嘉欣小时候有次打出租回家,傻子在将要开车时拦下了那个车,让嘉欣捎他一程。傻子在一个地方下了车,出租车司机感到好奇:“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让你一个小姑娘掏钱?这还令人稀奇诶。”嘉欣向司机解释他的情况,司机也就笑笑没说话了。
  垫付的钱是嘉欣再回货运部的钱,那天刚好就剩那么多,回家拿第二天要穿的校服,原本满打满算地计划着钱该怎么花,结果从自己家走路回来,天可怜见的,便委屈地把这事跟外婆说。
  桂芳当时气急了,自己好好待着傻子,他却让自己的孙女落得晚上独自一人走路回来的结果。便把这事和傻子的母亲说,后来傻子被母亲拉着来道了歉,然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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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租越来越贵,货物倒是一天比一天多,常乐琢磨着要不要换一个更大的场地作为货物库房。他找了好久,最后在一个废弃的工厂里租了一块地,没错就是一块空地,三面靠墙,形成天然的屏障,用铁皮和铁门形成一个封闭空间,容量确实比以前大了。因为工厂是废弃的,所以就低价把这块地租给了常乐,唯一不好的是,一面墙靠环城河边而且形成巨大的约三个成人并排站的破风口,站前墙边就对河对面的风景一览无余。于是夜里透风,得加好几床棉被捂得严严实实,常乐和桂芳两个便伴着耳边清晰的河水涌动的声音入睡。
  在这种艰苦的条件下工作生活的外公外婆让小孩心疼,不止一次地想接他们上离这儿不远的自己的家但被他们拒绝了,小孩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是生活。
  于是在这个一刮风便冷,一下雨便漏水的简易仓库里,常乐又流了两年的血汗。
  嘉欣和弟弟放学回家得经过常乐的库房,姐弟俩每天逗留一两小时就回家吃饭,有时玩到尽兴了就在常乐这里吃完饭慢慢悠悠的回去。桂芳有时会看着他俩写作业,尽管看不懂,但到底还是认识笔画的横平竖直的,会对嘉欣的字表示赞美,让字写得歪歪扭扭的关峰向姐姐学习。两姐弟会跟着常乐学打算盘,一两次没看懂之后便失了兴致,到现在也没能学会打算盘。后来换了普通的电子计算机,有音乐那种,一按就出来“哆啦咪发嗦”的音,于是两姐弟的娱乐便又放在“创作音乐”上,敲坏了一个又一个,计算机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换了不知道多少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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