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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心头蒙上一层浓重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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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在小娃子刚来莫高窟的最初一段日子里,王守福安排他住在这座石窟里,照看藏经洞,谁料,日夜相处,天长日久,慢慢侵染,这唐代仕女竟感染了灵气,学会了小娃子的说话声。
  此刻,见王守福要离开她,情急之下,仕女居然模仿小娃子的声调,发出了长长的叹息声,又叫了一声“师傅”,惟妙惟肖,不差丝毫,竟将王守福也蒙混了过去。
  笑毕,王守福仔细端详着这尊洋溢着雍容华贵的仕女雕像,见她的双眼中默默地流出两道泪水,心中不觉蓦地一动,暗想,莫非他知道小娃子的下落?于是,紧声问道:“小丫头,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仕女点点头,眼泪汪汪地看着王守福,片刻,用极为关切的语气,哽咽地问道:“师傅,小娃子找见了?”说完,竟轻声抽泣起来。
  王守福沉思了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昨晚,小娃子被福源寺的主持刘云峰劫持走了,至今也没有确切的消息。”继而,话锋一转,问道:“你可知道他的下落?如果知道,就快点告诉我。”
  仕女摇摇头,流着泪说:“师傅,昨天晚上,小娃子曾托梦给我,说他如今在一处极为黑暗寒冷的地方,被人困住手脚,又冷又饿,脱不开身,让我转告师傅你,求你快去救他。”
  即刻,王守福心头闪现出一丝希望,紧紧盯着仕女像,疾声问道:“他有没有告诉你,他到底在什么地方?我也好去救他。”
  仕女又摇摇头,用极度失望的语气说:“我问过他,他说他也不清楚是哪里,只是一个劲儿地央求我,要我赶紧转告师傅你,快去救他。我还想问他,他却转眼消失不见了。”
  王守福心中略一失落,说:“如果小娃子再次出现,你就告诉他,我正在想尽一切办法救他,让他先忍耐几天。”说完,沉重地叹了一口气,依旧佝偻着腰身,慢腾腾地走出石窟。
  身后,留下了仕女急切的哭叫声,“师傅,你要快点去救他。小娃子太可怜了,不知还能不能熬过着几天?又饿又冷,太可怜了。”
  此时,天空湛蓝,阳光明媚,莫高窟呈现出一片金秋的平和宁静的景象。不一会儿,王守福就走进小土屋,坐在冰冷阴暗土炕上,默默地沉思起来。
  小娃子的突然失踪,一下子失去了往日的欢笑,这座小院子顿时冷清孤寂了不少,也给王守福的心头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厚重阴影。
  尽管小娃子是一个捡来的孤儿,但其身世极为神秘不平凡,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很难向其父亲交代。按照王守福原来的计划,先隐瞒所知道的一切,待小娃子长大成人之后,再全盘托出其神秘高贵的身世。
  可是,计划不如变化,老天不遂人愿,昨晚突然发生的一系列变故,特别是小娃子被锦衣达摩李一峰劫持一事,彻底打乱了王守福的计划。
  五年前的春天,一个阴云密布冷风凛冽的早晨,王守福走出莫高窟,走向敦煌城。他要去见一个分别已有十年的从北京城来的老朋友。
  当年,在北京,这个朋友曾经救过他的命,又派人不远万里,颠簸辛劳,将他护送到敦煌,而今,朋友突然来到敦煌,飞鸽传书,他不能不见。
  当王守福走到一处长满胡杨树芨芨草的荒滩时,忽然,几声嘶哑凄凉的小孩子哭叫声,随风飘进耳朵。
  王守福犹豫了片刻,望了望阴暗的天空,寻声找去,在一个枯井里发现了放声痛哭的小娃子。
  抬眼望去,狂风怒吼,黄沙漫天,杳无人迹,一片凄凉,远处山顶上,蹲着几只凶狠贪婪的野狼,垂涎三尺,正紧紧盯着这边。
  王守福不再犹豫,纵身跳下枯井,将小娃子搭救上来,准备带他去敦煌。可是,小娃子从衣服里掏出了一张小纸条,递给他,抹着眼泪说:“师傅,你先看看这张纸条。”
  王守福怀着疑惑的心情,急忙接过纸条,迅速看起来。当看完纸条上写的文字时,他的心急促地跳起来,疾声问道:“这是安公公写的?小娃子,你是跟安公公一起来敦煌的?又是怎样掉进枯井里的?
  安公公原名叫安文良,是人称“小安子”的清廷大太监安德海的远房侄子,也是王守福今天要见的从北京来的老朋友。
  由于在“辛酉政变”中穿针引线,为最终清除咸丰帝安排的顾命八大臣,保证事变成功而立下了汗马功劳,安德海被慈禧太后晋升为总管大太监,成为朝中显赫一时的人物。
  看到安德海威风八面不可一世的样子,安文良的父母眼红的不得了,求其将六岁的安文良净身,领进皇宫做了一个小太监。
  此刻,小娃子见眼前肮脏邋遢的老道士问起安公公,便即刻断定这就是安公公要找的王道士,急忙问道:“你就是莫高窟的王守福王道长?”
  “小娃子,安公公在哪儿?”王守福点点头,情知不妙,轻声问道,“你是怎么掉进枯井里的?快给师傅说说。”
  小娃子擦了擦鼻涕眼泪,说:“昨晚半夜时分,一帮人来到客栈,要安公公交出一样东西,但安公公不给,就和他们打了起来。”
  王守福脑海里瞬间闪现出安公公拼死保护那件东西的身影,暗道,刚来敦煌,就被贼人盯上了,又急切地问道:“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安公公领着我,就跑出客栈,一直跑到这里。那帮人在后面紧紧追赶我们。安公公见势不妙,趁着天黑之际,就把我藏在这口枯井里,转身和那帮人打斗起来。”
  “再后来呢?”王守福的心高高悬起,紧盯着小娃子,疾声询问道。一个手无寸铁的从北京来的公公,怎能斗得过一伙本地的贼人呢?
  小娃子又擦了一把鼻涕,说;“我在井里听见他们打斗得很激烈,后来,声音渐渐消失了,再后来,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听到这里,王守福已经全明白了,望着黄沙迷漫昏暗不明的天地,暗想,安公公为了保护小娃子,将敌人引开,可是,他究竟去了哪里?是死还是活?
  于是,他当即决定,不再去敦煌,领着小娃子,迎着铺天盖地的风沙,毅然返回莫高窟。他推测,安公公带着小娃子连夜跑向莫高窟,就是想投奔他,只是后来被敌人追上,情势危急,才不得不将小娃子藏在枯井里,而他自己只身应战贼人。
  那张字迹潦草的纸条上,写着“将小娃子送交莫高窟王守福道士”一句话,若不在性命危急关头,生性谨慎精细见过大风大浪的安公公,是不会留下片言只语的。
  可是,如今,小娃子竟被李一峰劫走了,王守福觉得非常对不起自己的救命恩人安公公,也对不起小娃子的父亲。这两个人,都是他当年的朋友恩人。
  “你如今在哪儿,小娃子?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和莫高窟之外,再也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东西。就是拼了我这条贱命,也要把你找到,完好无损地交给你的父亲。不然,我对不起他的大恩,死不瞑目。”
  蓦地,院子里又响起了小娃子的呼救声,一声比一声凄惨,一声比一声凌厉,如同被野狼突然狠狠咬住咽喉的猪崽子,发出撕心裂肺刺破苍穹的尖锐哭嚎声。
  王守福飞身跃出小土屋,只见一道青烟迎着温暖的阳光,在空中萦绕盘旋,而后,又慢慢地向后山飘去。他来不及多想,急忙腾空紧追而去。
  莫高窟西侧的后山上,荒凉沉寂,高高低低肃立着几座僧人圆寂塔。塔呈圆形,状近葫芦,外敷白色,远远望去,非常醒目。
  其中,有几座已经年久失修,呈现出破败坍弛之状。塔心竖一根极为粗壮的木桩,四周抹以厚厚黄泥,基座垒以青砖石条。
  王圆箓的墓塔位于最高处,前面竖立着一块长方形的石碑,刻着浑厚苍劲的一段文字,隐隐约约流露着历史的沧桑痕迹,向世人诉说着震惊历史的那一刻。
  “沙出壁裂一孔,仿佛有光,破壁,则有小洞,豁然开朗,内藏唐经万卷,古物多名,见者多为奇观,闻者传为神物。”
  这一切,都是王圆箓死后,王守福花费重金,在小娃子父亲的大力帮助下,请来北京著名的历史学家和雕塑家,历经半年时间才完成的杰作。
  几只黑色的乌鸦盘旋于墓塔上空,不时尖叫着,相互追逐,时而落在塔尖,侧头注视片刻,时而又落在胡杨树上,在枝丫间不停地跳跃,给冷寂的墓地平添了几分活气。
  王圆箓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内心异常虔诚顽固的道士,而莫高窟塑有大大小小的数不清的佛像,是佛教圣地,千百年来,都是佛教徒集聚活动的地方。
  然而,世事就是如此造化捉弄,偏偏把一个虔诚的道士安排在佛窟里,让太上老君的忠实信徒弟子守护释迦牟尼,这阴差阳错的安排委实古怪离奇。
  但更令人不解的是,不知是王圆箓道士的行为感动了道祖佛祖,还是苍天无意安排,佛窟里隐藏了近千年的秘密让一个道士无意中发现了。
  时至今日,发现藏经洞的王圆箓背负着世间的种种误解和骂名,含恨屈死了,而藏经洞里的无数珍贵文物,招引来了许多中外贼人以及打着交流文化幌子的强盗,肆无忌惮地洗劫中国千百年来的文化瑰宝。
  那股青烟在塔中不停地穿行萦绕,忽左忽右,时散时聚,紧紧吸引王守福穷追不舍。少许,青烟竟徐徐飘落在一座塔顶,等他驻足细看时,又倏地钻入塔中,不见了。
  王守福暗自寻思道,这股青烟来的莫名,去的也奇妙,难道在指点我,小娃子被锦衣达摩隐藏在这座塔下面?想到这儿,他急忙围着这座快要坍圮的塔身搜寻起来,企图找到一丝破绽或漏洞。
  果不其然,在塔身的背面一处长满荒草的阴暗角落里,一处滋滋冒着热气的洞穴呈现在王守福眼前。他小心谨慎地查看了许久,又捡起一根胡杨树枝,塞进洞里,想试探一下深浅。
  可是,就在这刹那间,一条白蛇忽的窜出来,鲜红的蛇芯射向他的面门。王守福急忙滑步后闪,而那条白蛇却紧追而来,昂着拳头大的头,紧紧凝视片刻,又猛地喷出一股凌厉的毒液。
  王守福急中生智,脚下用力,瞬间跃上一棵高大粗壮的胡杨树,才躲过那致命的毒液。白蛇见自己连续发出的两招都被对方躲开,气得连吼数声,又腾空飞起,恶狠狠地扑过来。
  见此情景,王守福急忙挥动手中的树枝,暗自运用力道,待白蛇临近之际,出其不意地猛地打向它的脑袋,随即,又飞身跃下胡杨树,站在塔前,用树枝护住前胸,目光炯炯地紧紧注视着白蛇。
  白蛇在空中盘旋一圈,又落在地上,仰起头,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不停地伸缩着血红的蛇芯,圆睁两眼,也毫不畏惧地紧盯着王守福。
  这时,一只乌鸦尖叫一声,猛地俯冲下来,用尖厉的长喙闪电般地啄向蛇头。白蛇急忙侧头一闪,躲开乌鸦的利喙,蛇芯一弹,紧紧咬住乌鸦的脖颈,继而,身体紧缩在一起,将乌鸦死死地缠住。
  乌鸦极力挣扎着,嘶叫着,两只爪子拼命地撕扯白蛇的身体,而白蛇紧紧咬住它细长的脖子,绝不放松。一时间,黑色的乌鸦和白色的长蛇紧紧纠缠在一起,在地上不断地翻滚撕斗。
  可是,就在白蛇即将获胜的时候,其余的乌鸦紧紧俯冲下来,将白蛇紧紧围住,纷纷伸出尖利的长喙,狠狠地啄起来。见状不妙,白蛇急忙放开口中的乌鸦,忽的蜷缩起身体,沿着地面窜入胡杨林中,钻进一条岩石的狭缝里。
  见状,王守福这才安下心来,又回头探视那个冒热气的小洞。忽的,小娃子的声音又从小洞里传出来,清晰可听,“师傅,我在这里,在这里,你快下来救我,快下来救我。”
  “好的,师傅现在就下来救你。”王守福冲小洞大喊了一声,暗自运用缩骨功法,本来就瘦小的身躯渐渐变成一条细细的条状物,在空中飞舞片刻,倏地钻进小洞。
  一阵凛冽的风声过后,王守福安然地落在地上,又暗暗默念咒语,鼓足气力,等身体慢慢恢复原状后,才睁大眼睛,仔细巡视起这座暗窟来。
  在火把的照耀下,暗窟里空荡荡的,中央摆放着一口黑棺材,小娃子的呼救声好像是从棺材里传出来的。“这就是昨晚见到的那口黑棺材。”王守福心中一惊,不敢冒然上前,站在远处,认真地打量起来。
  黑棺材盖得严严实实的,没有一丝漏缝,小娃子的呼救声沉闷而遥远,仿佛是从天际传来的。棺材的四壁上画着许多从来没有见过的形容古怪的头像,或端庄肃穆或怒目圆睁或嬉皮笑脸或龇牙咧嘴,不足而论。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阴曹地府?”就在王守福屏气凝神,全神贯注地巡视之际,脑后忽的袭来一股凌厉寒冷的阴风,紧接着,又响起了一阵“咯咯咯”的宛如猫头鹰的凄惨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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