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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丞相今天火葬场了吗 / 第7章 偏心

第7章 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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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玉郎回来的时候,姜婳已经百无聊赖了许久。孤本她已经抄写完了,只是哥哥未回来,她也不好先行离开。
  
  想到哥哥临走时那不信任的语气,姜婳小脸一扬,满脸都写满了得意,哥哥瞧不起谁呢。
  
  想起孤本,那些晦涩的词汇就开始往她脑子里钻,姜婳不由头疼,为自己揉额头时,她突然就想到了适才那道冷淡的男声。
  
  哼,也不知那登徒子走了没。
  
  *
  
  登徒子没走。
  
  两个时辰,谢欲晚已经看完了手中的孤本。外面的小姑娘明显被他吓到了,嗯,可能还有点生气。
  
  自他出声之后,小姑娘一句话未曾说过了。
  
  谢欲晚对天发誓,他平日绝不是一个喜欢笑的人。
  
  但是一想到小姑娘在他开口前的碎碎叨叨,他就不由得想,姜玉郎再不回来,小姑娘怕是要憋坏了。
  
  说来也奇怪,他让圣上派给姜玉郎的公务并不多,怎么姜玉郎今日还没回来。
  
  又过了半个时辰,谢欲晚终于再次听见了小姑娘甜甜的声音。
  
  “哥哥,小婳抄写完了,先走啦!”
  
  谢欲晚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他原以为,按照小姑娘的性子,如何都要得意一番的。
  
  但小姑娘跑的很快,就像这房中有什么妖魔鬼怪似的。谢欲晚无奈哂笑,他真不是故意吓她的。
  
  屏风外,姜玉郎惊讶地看着姜婳递过来的抄写的手稿。
  
  字迹工整,极为标准的簪花小楷,一笔一划,哪怕是墨痕,都恰到好处。姜婳递给他的手稿,厚厚的一沓,染着浓厚的墨香,若是细嗅,还能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花香。
  
  姜玉郎诧异摇头,甚至来不及坐下,就站在书桌前,一张一张检查手稿。等到他再抬起头时,就看见谢欲晚从屏风后走出来。
  
  看看谢欲晚,姜玉郎一副见鬼了的表情,诧异道:“你何时来的?”
  
  谢欲晚回忆了番,嗓音清淡:“日午前。”
  
  姜玉郎这才想起,刚才姜婳奇怪的反应。他将手中的手稿放下,笑着道:“三妹妹生来胆小,你别吓唬人家。”
  
  原来是奉常府中的三小姐呀。
  
  “胆小?”
  
  谢欲晚平淡重复了一遍姜玉郎对姜婳的评价。
  
  “她平日是一个胆小的人吗?”
  
  姜玉郎点头,无奈道:“在我所有妹妹中,三妹妹最胆小了,怕鸡,怕鹦鹉,怕兔子,有时呀,甚至都不敢同人说话。”
  
  谢欲晚不置可否,姜玉郎口中的人,同他适才见到的小姑娘,好像不太像,或者说,已经不只是不太像了,根本不是一个人。
  
  小姑娘被他出声吓到后,明显后知后觉地生气了,喏,那纸篓中的废纸团就是证据。
  
  这是胆小?
  
  此时门半开,黄昏的光顺着门缝倾洒入室,谢欲晚半闭着眼,听姜玉郎讲他记忆中的三妹妹。
  
  “三妹妹虽然胆小,但是乖巧。只是不爱读书,一连气跑了数任夫子......”
  
  这些评价,谢欲晚只草草听了两句,便没再听了。他这位友人,有时看人,太过偏颇。
  
  每每姜玉郎同他描述他那二妹妹时,恨不得搬光了书中的赞美之词,日常挂在嘴边的就是:“玉莹秉性温良,极为聪慧,七岁能文,九岁作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同样是说给他听,到了描述三妹妹时,就变成了“胆小但乖巧”。这一番对比,实在偏心。
  
  谢欲晚不再说话。
  
  他本就寡言,姜玉郎也习惯了。世人眼中风光霁月、位高权重的公子,在他这,依旧是那个在书堂便展露野心的少年。
  
  那时,谢欲晚便寡言,这些年下来,话更少了些。昨日圣上见了他,都在抱怨:“玉郎,欲晚最近一月同孤说的话,不过十句。”
  
  姜玉郎是知道谢欲晚的,这人,一句话超过十字都难。
  
  圣上那么一说,那时在御书房中,姜玉郎差点就笑出来。主要是能让圣上露出那般哀怨的神情,这世上,也只有欲晚能做到了。
  
  谢欲晚不理会他,姜玉郎就开始细致翻阅姜婳抄写的古籍了。三妹妹抄写的速度虽然很快,但细节应该不太行。不过,这也怪不得三妹妹,能够一个下午抄完,已经很厉害了。
  
  怀着这样的心情,姜玉郎再次翻开了手稿,一字一句地认真核对着。
  
  谢欲晚一眼便知道,友人在想什么,不知为何,他心中轻哼了一声,颇有些为小姑娘不值。他好整以暇地望着姜玉郎,果真,看着姜玉郎面上的神情几番变化,先是惊讶,而后稍稍严肃起来,最后,多了分惋惜。
  
  姜玉郎蹙眉,一边核对着最后的几页,一边小声道:“我这庶妹竟还有如此天赋。即便换做我来抄写,要抄写得如此工整有序,毫不遗漏,也起码需要两日。只是可惜了,她素日不爱诗文。”
  
  谢欲晚没有打断姜玉郎的喃喃自语,他骨节分明的手,将从废纸篓捡回来的那张废纸,缓缓摊开。
  
  废纸被蹂|躏得处处皱褶,谢欲晚耐心地将每一处都抚平,最后眼眸落在少女清秀的字迹上。凝视许久之后,又将整理好的废纸工整叠好,随后望着前方的姜玉郎,平淡道:“看来,三日还是长了些。”
  
  姜玉郎:......
  
  *
  
  姜婳几乎是落荒而逃。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在她的想象中,哥哥走之前如此说她,待到哥哥回来之后,她定是要在哥哥面前得意一番。但是一想到那些被偷听去的吐槽,她就不由得鼓起了脸。
  
  丢脸死了。
  
  几乎是步入雪皓轩,姜婳就向着姨娘所在的偏房走去。观夏守在门口,对她轻声摇了摇头,意思是姨娘已经睡着了。
  
  姜婳比了一个轻声的手势,随后向屋里头指了指,意思是她就进去看看姨娘。观夏点头,轻声说道:“姨娘今日精神,比昨日好了许多,问起小姐,奴说小姐去大公子那儿了,姨娘很开心。”
  
  听见姨娘今日精神不错,适才在书房发生的事情,顿时被姜婳抛在脑后。她走到一旁,用水清洗了手,再轻声步入了偏房。
  
  待到看见正在熟睡的姨娘时,姜婳眼眸有些湿润,不过随后,她整个人都变得笑意盈盈的。她熟练地跪坐在床榻旁,直愣愣地看着,姨娘枯瘦苍白的脸。
  
  这些年,因为一直缠绵病榻,姨娘身形变得极为消瘦,仿佛被风吹一下,就能从中折断。
  
  这些年,姜婳寻了许多法子,想将姨娘养的圆润一些。但是稍微补身体些的膳食,姨娘总是受不得那个油腥的味,一旦入口,姨娘便忍不住呕吐。缠绵病榻的时间越来越差,姨娘也越来越消瘦。
  
  在学堂上,第一次学到“香消玉殒”这个词时,姜婳就想到了姨娘。她知道,姨娘年轻时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她常常想,如果当初没有那些马匪,外祖一家也就不会遇难,姨娘也不会被迫来到长安,成为寄人篱下孤苦无依的孤女。
  
  她的姨娘,本该有幸福安乐的一生。
  
  姜婳俯下身,垂眸,静静依偎在姨娘身边。姜府对姨娘而言,只是一个永生的伤心之地。她已无力改变姨娘前半生的颠簸流离,但,待她及笄之后,她一定会带姨娘出府的。
  
  “姨娘,到时候,我们去姑苏好不好?那边的膳食,大多都是甜口的。小婳到时候去学那边的膳食,亲自做给姨娘吃。每一道菜,我们加上比别人多上许多许多的糖,就是那种观夏和晓春都下不了口的糖,嘿嘿,小婳只做给姨娘一个人吃,好不好?”
  
  说着说着,姜婳就笑了,笑着笑着,眼眸又红了。
  
  “姨娘,小婳真的,真的好想你。”
  
  剩下的话被姜婳咽了回去,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已经许久未从姨娘眼中看见生气了。姨娘总是温柔又眷恋地望着她,明明一切都在变好,但是,姜婳就是莫名其妙地怕。
  
  那种近乎直觉的害怕,让姜婳每每在深夜,都陷入深深的梦魇之中。但是每当她从梦魇中清醒,想到姨娘就在隔壁的时候,一颗颤动的心又顿时安静下来。就像,她此时明明依偎在姨娘身旁,却还是忍不住心颤。
  
  待了半个时辰,姜婳就是舍不得,也得出去了。姨娘这个月的药钱还没有下落,她思来想去,除了她多制些香让人拿出去卖,没有别的法子了。那些下人料准了她们不能自己出府去卖,故而将价格压得很低。
  
  一制香,就到了深夜。
  
  姜婳揉了揉眼睛,已经有些熬不住了。学堂不可能一直不去,今日哥哥已经寻来,明日再不过去,便说不过去了。
  
  只是不知道那位新夫子是何人,她明日若是在他的课上睡觉……姜婳摸了摸自己鼻子,只希望新夫子能够理解她此时心里的冒犯,她、她实在……太困了。
  
  “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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