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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洛阳烟雨,迷雾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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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淅淅沥沥的小雨滴落,将洛阳城的空气冲刷得清爽怡人,洛阳城的百姓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带着欢快的心情,开始了全新一天的劳作。这座历史悠久的古城之所以能经久不衰地维持着繁华与活力,全靠这些乐观向上,热爱生活的老百姓一代又一代的辛苦劳作。
  萧十三也和往常起的一样早,他是萧满的爷爷,也是萧家最老的人,越是老的人越舍不得将时间浪费在被窝里。这个点儿就连厨房的油老头都还在抱着小他十几岁的老婆蒙头大睡,而萧十三已经咿咿呀呀地哼着夜赚关公准备好要出门了。出门去放鹰。到他这个年纪已经剩不下什么爱好了,他年轻的时候也算是风流洒脱,一表人才,认识他的人都称他声十三少,就连花楼里最好的头牌都对他芳心暗许,演了出月下私奔的佳谈美话,可惜前几年女人先他一步走了,白首至此,他人生最后的寄托便只剩下耸立在他臂膀上的一对雪白的海东青,和正躺在他脚下呼呼大睡的宝贝孙子。
  萧十三挠了挠头,前后看了看,没错啊,这是萧家的大门口啊,不是他宝贝孙子的厢房啊,这熊孩子怎么跟个乞儿似的大冷的天还睡起大门口来了?
  萧十三再往萧满身上一打量,不禁嘿嘿地笑了起来,只见萧满身上只穿着脏乱的白色内衣,左臂的衣袖被整个撕掉,靠近肩膀的位置用淡青色的手帕缠了一圈然后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手帕上被鲜血浸红的地方已经干涸成了暗红色。萧满还算结实的胸膛有规律地上下起伏着,一下一下地将满肚子的酒气呼出体外,流着哈喇子的嘴角还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若是别人的爷爷见到自己的孙子这副模样,早心疼地把他抱回屋去,一定要问清楚是谁伤的,怎么伤的,伤的怎样。可萧十三也是曾少年侠气的人,眼看萧满呼吸规律,没什么大碍,反而勾起了他年轻时纵酒高歌,械斗街头的往事,这些在年轻的时候看起来天大的事情,到老了回首再看,不过是漫漫人生中的一两味调料罢了。心念至此,萧十三嘿嘿一笑,反而玩兴大发起来。
  萧满脑袋昏昏沉沉的,恍惚间只觉得好像有一只温柔的手在抚摸着他的脸颊,他的鼻子,他的嘴唇,是不是昨晚喂他吃药,为他包扎伤口的那只冰凉的手,那个冰冷的女人?萧慕安嘴角扬起笑意,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本是不愿醒的,他还没有睡过来困,可他更想再看看那个女人,他希望这次她没有戴上面具。
  入目里一片雪白,好像满世界都被白绒绒的羽毛填满,哪里有什么高冷的女人,只有一只雪白色的海东青正用屁股在他的脸上蹭来蹭去。“小白龙!”萧满嘴角的春色变成了苦涩,他用右手抱起小白龙,费力地站起身来,顶着萧十三饶有意味地笑容诧异地打量着四周,他明明记得昨晚服了解药后,是故意歪在人家姑娘怀里睡去的,怎么会在自家大门口的地板上醒来。
  小白龙扑闪着翅膀从萧满怀里挣脱,又飞回了萧十三的臂膀,懒洋洋地看着面前这个模样滑稽的年轻人。萧满朝着萧十三弯腰拜了一拜,装出一副傻兮兮的样子傻笑道:“这么早啊爷爷。”
  萧十三咧了咧嘴,朝着萧满的屁股踹了一脚,指着萧满笑骂道:“别说我没告诉你啊,你爹昨晚可是从洛阳王府一回来就在找你,你知道你爹的脾气的,赶紧回去收拾干净到他那请个安,让他看到你这破落样子不骂你才怪咧。”
  萧满朝萧十三挤了个鬼脸,道:“多谢爷爷,晚上回来给你买老丁家的酥糖。”
  萧十三又要踹萧满的屁股,可萧满一闪身已经进了大门,一溜儿烟地没了踪影。萧十三这才又哼起夜赚关公,大摇大摆地走上细雨逐风的街道。
  “小红!快醒醒!”萧满趴在一扇窗户上一边轻扣着,一边细声喊着。萧家是典型的北方院落,没有些亭台楼阁,曲径折巷,只是一排排的小院落套在一起,组成一个纵向的长方形大院落,萧满此时就在他自己的小院落里。这间小院落只住着服侍他日常起居的丫鬟小红和他两个人,本来他想让左三狗也搬进来住的,可左三狗死活不同意,非要在十里红场跟一帮看场子的大老爷们挤一个院子,他也就没再提过这事。
  见屋里没有动静,萧满又轻轻扣响窗扉,压着声音道:“小红,我是少爷,快醒醒。”
  又隔了好一会儿门才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被称作小红的姑娘左手还在揉着松惺的睡眼,右手捂着小巧的嘴巴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迷迷糊糊道:“少爷,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老爷找——”小红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被萧满的破落模样惊得呆立在原地。萧满赶紧上去捂住她的嘴,把她推进屋去,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道:“先别问那么多,快给我烧盆洗澡水来,再准备身干净衣服,动作一定要轻,别让人知道我回来了,快去吧。”
  小红瞪着圆滚滚的眼睛,还待要问什么,却被萧满捏了捏粉嫩的鼻子,连推带攘地让她赶紧去了。
  水雾缭绕,热气弥漫,萧满惬意地躺坐在洒满花瓣的木桶里,任由小红帮他擦拭着身子。水有点烫,但很舒服,宿醉后的酒气都被慢慢蒸出了体外。头脑清醒过来,萧满开始回忆起昨晚的事情。灰衣楼为什么来找他?真的只是为了素月帖吗?他在被飞刀打中后就失去了意识,他总感觉这之后他还做过什么,可他却无论如何也记不起来。再之后的记忆便是在一间朴素的屋里醒来,带着蛇精脸面具的灰衣女子喂他吃了解药,还为他包扎了伤口。灰衣人为什么又改变主意要救他?他隐约记得当时屋里还躺着一个脸上斜着一道猩红伤口的少年,这少年又是何人?萧满只觉头大如斗,一点儿头绪也无,但无论如何灰衣楼都是一个杀人组织,杀手拿钱办事是被雇佣者,而雇佣杀手杀人的人才是背后真正的主使。
  萧满长长地舒了口气,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他反而又觉得有些困了。小红粉嫩的手在他的身上擦来拭去,这光滑的触感又让他回想起了那个高冷的灰衣女人,他总觉得她对他也有种别样的兴趣。
  “满儿!满儿回来了吗?”一声蕴含着怒火的中年男声在院子里响起,是萧王孙来了。
  “我爹怎么知道我回来了?是不是你告的密?”萧满一边匆忙地跳出木桶,溅了小红一身的水,一边假装生气地质问着小红。
  小红一边为萧满擦干身子,一边嗔怪道:“我怎么会向老爷告密,你把我衣服都弄湿了!”
  萧满不再理会此事,也不等身子全部擦干,慌忙披上件衣服道:“我爹肯定要骂我了,你就说我没回来,我从后窗出去。”
  小红一脸不愿意地道:“你早晚不得回来挨这一顿骂,我才不敢在老爷面前说假话呢。”
  “没事,躲得一时是一时,晚上回来有我爷爷给我撑腰,我爹总不会骂那么难听。”萧满说完留给小红一个得意的笑,一翻身从窗户跳了出去,留下小红一人在屋里气得直跺脚。
  雨还在下,初春特有的牛毛细雨将洛阳城装点的氤氲缭绕,宛如一幅恣意潇洒的泼墨画卷,左三狗和萧慕安打马走在画中,却不合时宜地一个接一个打着哈欠。看来两人昨晚都没有休息好。
  马走得很慢,左三狗时不时地瞥向萧满,看他衣衫不整,头发也胡乱地挽在脑后,一条左臂好像是挂在身上的萝卜一样耷拉在那里,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什么情况,我们这可是去洛阳王府,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萧满斜了左三狗一眼,没好气道:“我憋了一肚子话等着你问呢,你可真是能忍,走了一路了现在才问。”然后便把昨晚回家路上发生的事详细地讲给了左三狗。
  左三狗越听面色越凝重,他虽是常年呆在十里红场,可十里红场往来的江湖豪客众多,天南地北的武林人士在这里胡吹海侃,反使这里成了江湖讯息的集散地。左三狗自然也没少听到灰衣楼的传闻,江湖中高手如云,山门林立,灰衣楼能成为江湖公认的第一杀手组织绝非浪得虚名,可是……左三狗眉头紧锁,朝萧满道:“你知不知道灰衣楼已经金盆洗手,不再接生意了。”
  萧满神色一凛,忙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左三狗道:“大概一个月前,我跟几个来场子里买醉的江湖人交上了朋友,吃酒的时候其中一个雁荡刀宗的弟子醉后说的,他们本来想雇灰衣楼的人除掉山左柳家参加摘星大会的几个年轻弟子,可灰衣楼却拒了他们的单子,说是从此不再接生意。”
  萧满闻言沉吟道:“即是如此,他们又为何来找我的麻烦,难道真的只是为了素月帖?”
  左三狗也跟着沉吟道:“若果真如此,倒是可以解释他们为什么又要救你,他们只想要素月帖,并不想惹上额外的麻烦。”
  萧满摇了摇头道:“不,有一点我很确定,当时漫天暗器密不透风,如果我反应稍慢一点,别说是一条左臂,整个人都要被他们射成刺猬。”
  左三狗若有所思道:“所以,他们本来还是要杀你的。”
  萧慕安笑道:“一点儿也不错,但是在他们打出暗器的短暂时间内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他们改变了主意。”
  左三狗道:“他们打出暗器后,你相继使出了武当派的飞转流云和无名兄弟会的金蝉脱壳……”
  “是了,就是这个。”萧满恍然大悟地打断左三狗道,“灰衣楼的人自然认得飞转流云和金蝉脱壳,想必他们是以为我跟武当派或者无名兄弟会有什么复杂深厚的关系,而以灰衣楼的实力自然不是怕了这两个门派,所以他们之所以要救我,只因为雇他们收集素月贴的本来就是这两个门派中的一个,他们把我当成了自己人。想灰衣楼堂堂江湖排名第一的杀手组织,关系庞杂,牵涉甚广,怎么可能说洗手不干就拍拍屁股走人,何况其楼中的杀手又大多是从小磨砺培养而成,一辈子杀人为生,让他们改头换面,匿迹江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灰衣楼并不是真的不接生意,闭楼不干了,恰恰相反,他们是接了一笔大生意,以至于一段时间内根本无暇再接其他生意。而这笔大生意,就是武当派和无名兄弟会中的一个,在雇佣他们收集素月帖。”
  左三狗神情忽然有些怅然,道:“摘星大会本就是一个扬名天下的绝佳机会,若是这两个门派中的一个想趁此机会重新树立自己在江湖中的地位,那他们雇佣灰衣楼四处搜集素月贴,增加门下弟子参加摘星大会的名额,同时排除潜在的竞争对手,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仅仅是江湖地位,这次朝廷举办摘星大会,已经明言是为国家储备栋梁之才,对于这些江湖大派来说,这很有可能是从江湖之远转向庙堂之高的一次历史性变革。”萧满的目光深邃而悠远地穿透氤氲的雨气,意味深长地投向天空。
  风吹过,愁云已散,含蓄的春姑娘终于止住了眼泪,太阳将和煦的金光洒向大地,雨过天晴春风得意,萧满贪婪地吸取着空气中的草木芬芳,忽然大笑一声,扬手一鞭子抽在左三狗的马屁股上,那马突然吃痛猛地人立起来,然后像离弦之箭般冲刺出去,差点将左三狗掀落在地。萧满恣意放肆地大笑着,又一鞭子甩在自己的马尻上,提缰纵马追了过去。洛阳王府已经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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