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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陲酒肆,日暮客稀。
酒肆里只有杨付凡和另一人分别坐在两张桌子上。那人头戴斗笠,看不清容貌,一身黑衣,腰间挂着一对铁钩,正在自斟自饮。
杨付凡刚才要了一碗面,等了好一会也没有送上来,正要叫小二。
忽见对桌那人慢慢放下酒杯,一只手捂在肚子上,身子在轻轻地颤抖,另一只手摸向腰间的双钩。
此时,从内堂走出十几个人,个个手持兵器,将那人团团围住,其中一人正是刚才的店小二。
于副教主,你不在思过涯思过,怎么千里迢迢跑这来了,一个圆脸汉子笑道。
苏三,你小子好歹也是个舵主,竟然用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于明道,你是受厉权指使的吗?
苏三道:“厉副教主只是希望你能返回本教思过,没别的意思。”
放你娘胎的屁!请我回去还用得着下此剧毒?你告诉姓厉的,老子想去哪,就去哪。于明厉声道。
苏三面色一沉,大声道:“于明,我这是给你面子,难道你想反出我教吗?”
老子反了又如何?你敢过来,信不信老子一只手就能捏死你。于明说完,脱下斗笠,坐直身子,手也不抖了,用冷洌的眼光看着众教徒,哪里像中毒的样子。
众人一惊,面露畏色,纷纷后退。
苏三对众人喝道:“他中的是剧毒'穿肠散'。大家不要怕,他只要一用内力,毒性会侵入五脏六腑,到时,大罗神仙也救不他。他这是强装镇定,大家一起上,杀了他,我们都能到厉副教主处领赏。”
于明想站起来,但腹部有如万蚁咬噬,一个趔趄又坐在凳子上,双钩支地。众人见状不再害怕,纷纷持刀逼近。
一教徒举刀劈来,于明一钩支地,一个后仰,躲过此刀。另一钩飞速勾出,勾在了那教徒的胯骨上。于明想抽回铁钩,由于勾得太紧,也不敢使用内力,连抽两下没抽回来。
苏三举刀剁向于明手腕。于明连忙撤手,否则手腕要断在刀下。只剩单钩,握在右手。于明站起身来,众教徒又纷纷后退。
又有几个教徒挥刀而上,都被于明伤于单钩之下,一时之间再无人敢上前。
苏三见状,单刀脱手朝于明飞掷而去,去势甚猛。
于明本想举钩击落,无奈力不从心,只有闪身躲过,单刀擦身而过向杨付凡射去。于明见状,倏地伸出左手一下子握住单刀刀刃,刀刃划破了他的掌心,鲜血顺着刀刃啪啪滴落。
于明面色不改,但脸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滴落。喝道:“小兄弟,你快快离开。”
杨付凡犹自坐着,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此时苏三大声道:“说不定是同伙,一起杀了。”
于明伸出单钩,挡在杨付凡前面道:“苏三,你这个混帐,今天老子这条命可以给你。但这小兄弟与我素不相识,请你放过他,不要滥杀无辜。”
杨付凡见魔教内斗,他正好看个热闹。不想这个魔教的副教主竟有如此侠义心肠,宁愿自己受伤也不忍伤及无辜,名门正派的侠客也不过有如此的胸怀和品格,他既然已脱离魔教,此人可救。
杨付凡缓缓站起身来,突然伸出手指点在于明的阳关穴上。于明一下坐在凳子上,下身动弹不得,满脸狐疑地望着他道:“小兄弟,你.....”
你先坐着休息一下,这里交给我。杨付凡一脸平静道。
苏三哈哈大笑道:“臭小子,你敢多管闲事,简直找死!我让你知道什么叫绝望。”说完指挥众人围了上来。
杨付凡吸取上次教训,不再与对方的武器相碰。鬼步一起,穿梭于众人之间,剑倏来倏去,招招致命,片刻之后,十几人无一活口。
好,小兄弟,好剑法!我竟看走了眼。于明大笑道。
现在只剩苏三一个人愣在当场。见杨付凡提剑向他走来,苏三立即跪在地方叩头不止道:“这位小爷,我只是奉命行事,否则也要人头落地。我上有六十老母,还有三岁的儿子需要照顾,请您高抬贵手,放了我吧。”
杨付凡看向于明,于明点了点头。
还不快滚!杨付凡喝道,同时转身向于明走去。
还未抬步,苏三一支钢镖猛然射出,由于距离太近,杨付凡腰部被钢镖射中,深及数寸。杨付凡一咬牙,青铜剑脱手而出,刺中苏三的心脏,将他钉在地上。
杨付凡拔出长剑。苏三抽搐几下,气绝身亡且死不瞑目。
杨付凡拔出钢镖,上好金创药,简单包扎一下。再看于明已面如金纸,额头上的汗滚滚而下,浑身颤抖,显然毒性已扩散。
杨付凡将于明扶进店内,发现几具尸体斜靠在灶台侧面,应是店里的老板和伙计,早被魔教的杀了,然后冒充他们对于明下毒。
天色已晚,此酒肆虽可将就一晚,但于明中毒已深不能耽误,杨付凡决定带他到集镇找大夫为他解毒。
于明道:“我中的是剧毒,毒已扩散,无药可解,况且你也有伤在身,不必大费周章了。小兄弟大恩,只有来世再报,你还是快快离开吧。”
于大哥,没看过大夫你怎么知道无药可解,别再多说话了,否则会加快毒性扩散。杨付凡说完从酒肆内找来一辆独轮车,推着于明朝集镇走去。
连看三家大夫,由于毒性已扩散至五脏六腑,他们都束手无策,摇头叹息。
杨付凡也被钢镖所伤,虽伤得不重,但用独轮车推着于明几十里路,已累得气喘吁吁,疲惫不堪。
于明知道自己已无药可治,竟然大笑道:“小兄弟,你我萍水相逢,却能肝胆相照。今日你已尽力,我也别无他求,现在只想与你痛饮三杯,也死而无憾了。”
杨付凡道:“于大哥,话虽如此,但我也不能眼睁地看你死在我面前。但凡有一线希望,我也不会放弃,你坚持一下,我再找高明一些的大夫给你医治。”说完继续推着于明朝更大的集镇走去。
来到集镇最大的一家医馆,大夫把完脉后小声对杨付凡道:“准备后事吧。”
杨付凡听了一呆,然后掏出两锭金子放在大夫手中恳求道:“大夫,我们就住在你这儿,你尽心医治,能挨多少天就挨多少天。”
大夫问道:“他是你什么人?”
我们一天前才认识,也算素昧平生。杨付凡道。
大夫听了抱挙道:“小兄弟,且看你如此仁义,你放心,我会尽力医治于他。正好我店内有一朵百年天山雪莲,希望能解他之的毒。”杨付凡听了大喜,连连道谢。
十天过后,天山雪莲也没能解于明的毒,只不过雪莲汤也吊住了于明微弱的气息,否则人早就不行了。
杨付凡此时已身无分文,紫色的长衫也拿到当铺当了,此外再别无长物了。想到于明的毒,心情十分烦闷,无精打采地走在大街上。
忽然,一阵萧声传来。那萧声起初甚是低沉哀婉,继而舒缓清杨,又转为高亢清越。神奇的萧声使杨付凡的心情由沉重到平静,再到振奋,一扫颓废之气,顿觉神清气爽。
杨付凡不由自主地向萧声传来处走去。
一位老人正在河边吹着长萧,看见他后忽然停了下了。
杨付凡连忙上前施礼道:“老丈,抱歉,打扰了你的雅兴。”
那老者看了看杨付凡,没有说话。继而抬起左手,掐了掐手指道:“无妨,从公子的面相看,公子有急事,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应该是身边的人生病了。可对否?”
杨付凡听了,吃了一惊道:“老丈,你怎知道?”
老者轻捋长须道:“知者莫问,你到左边的天心桥,那里有人可解你烦忧。”说完径自离去。
杨付凡愣了一会儿,心想这是遇到了高人了,竟然能掐会算,一下算下中自己的心事,于是毫不犹豫地忙向天心桥走去。
天心桥上此时已无行人,除了杨付凡,只有一位老婆婆。老婆婆六十岁左右,有点驼背,白发苍苍,但面色红润,正在静静地看着桥下的流水。
杨付凡四处打量,心想高人在哪呢?
忽然,老婆婆问道:“公子,你是在找人吗?”
杨付凡道:“是的,老婆婆,我在找一个高人。”
那老婆婆微微一笑道:“公子,什么高人,大约有多高?”杨付凡一下无语,不知说什么好。
那老婆婆见他窘迫的样子,笑了笑。打量一下杨付凡,也掐了掐手指道:“公子有朋友中了毒,是不是现在束手无策?”
杨付凡大惊,心想那老丈果然是高人啊!连忙施礼道:“婆婆,原来你就是我要找的高人。你既知我朋友中毒,可有解毒之法?”
没有。那老婆婆回答得十分干脆。
杨付凡之望之余道:“刚才那老丈说您可解我烦忧,您也是个高人,一下就算出我朋友中毒,为何不能替我朋友解毒呢?”
老婆婆笑笑道:“公子莫要灰心,虽然我不能解你朋友之毒,可有人却能,你到前面的龙心阁就知道了。”
杨付凡还想再问具体点,那老婆婆却头也不回地走了。
高人都是这样的吗?杨付凡不解地摇了摇头,却丝毫不怀疑老婆婆所说,连忙向龙心阁赶去。
龙心阁内人很多,十分热闹。杨付凡站在阁中心看着人来人往,焦急地四处寻找高人,样子傻傻的,十分可笑。
忽然,一位道士身穿皂色道袍,手持一柄拂尘,神色岸然,显得很高深的样子,迎面向他走来。
杨付凡大喜,急着走上去道:“大师,我可找到你了,请你给我解药,我朋友快不行了。”
那道士听了,一脸茫然地看着杨付凡,不解道:“这位公子,什么解药啊?你找错人了吧?”
杨付凡急声道:“大师,你是高人,请你发发善心,救救我朋友。”说完拉着那道士便要往阁外走去。
那道士十分生气道:“简直粗鲁无礼,不知所云。”说完不理杨付凡拂袖而去。
杨付凡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道士远去,却又不能去追。
公子,请让一下。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
杨付凡转过身来,看到来人,一下子呆住了。
面前这位女子,一袭白衣,明眸皓齿,像一朵初开的白莲,实在是美,美得让人难以形容,美得让人窒息。
女子微微一笑道:“公子认识我吗?”
杨付凡正呆呆地盯着女子看,听了她的话,聚然一惊,自觉失礼,连忙收回目光,红着脸道摇了摇头。
那公子是在找人吗?女子又道。
杨付凡连忙道:“是的,我在找一位高人。”
你看我像高人吗?那女子有点调侃道。
杨付凡不知什么是高人,也不知怎么回答这女子的话,一时语塞。
那公子可姓杨?女子问道。
杨付凡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道:“是的,我叫杨帆。”
那女子失望的神色瞬间即逝。一脸平静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公子是在找解药吧。”
杨付凡听了顿时激动万分,一下子抓住了女子的手,又觉不妥,连忙松开道:“原来您就是我要找的高人!请你出手救救我朋友,我朋友快不行了。”
那女子道:“我有一剂药可解你朋友之毒,现在我有急事要办,刚才我把它放在一先生那里。那先生在阁前石狮处,你可找他去要。不过,他能不能给你,就看你的缘分了。”说完即刻离去。
杨付凡一听,连忙出阁赶到门前石狮处。但此处四下无人,心中不由十分生气,肯定是被那女子给捉弄了。但一想到自己曾呆呆地盯着人家看,也是无礼之举,心中便释然了。
算命,算命,可算今生,可算来世,算不准不收银子。几声吆喝声传来。这时一算命先生打着一面幌子,从不远处慢慢走近。
那算命先生个子不高,一顶高帽十分古怪,一抹八字胡更是万分滑稽。
公子,你算命吗?那算命先生见到杨付凡便问道。
杨付凡正在气头上,哪有心思算命,没好气地说道:“我正在找人,哪有时间算命。”
那算命先生也不生气道:“公子,我一天都没开张了,相逢即是有缘,我就免费为先生算一卦如何?”
杨付凡本就有气,想捉弄一下算命先生。就道:“好,那你算一下我今年多大?哪里人?”
那算命先生掐了掐手指道:“公子今年十六岁,河南嵩山人。”
杨付凡暗自吃惊道:“你自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你姓杨,名叫杨付凡,可对?那算命先生一脸高深道。
杨付凡大脑一片空白,呆呆地看着算命先生。这世上没人知道杨付凡这个人了,因为少数几个知道的都以为自己已不在人世了。
片刻之间,杨付凡回过神来,立即双手抓住算命先生高声道:“高人,真是高人,你是我见过四个高人中最高的人了。”
那算命先生有点生气道:“我身高不足四尺,才到你耳台处,公子在取笑我矮吗?”
杨付凡愣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哪里还想到解药的事。
看着杨付凡那呆呆的样子,算命先生扑哧一声笑了,公子不认识我了吗?声音甚是清脆。
算命先生脱下帽子,手轻轻撕下脸上的一层薄薄的面具,赫然是龙心阁所遇的美丽女子。
杨付凡怔在当场,不知怎么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更令他意外的事还在后头。
我是晴儿,杨公子。那女子轻声道。
杨付凡感到自己精神都错乱了,世界要疯狂了,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大脑一片空白。
女子双眼含泪拉着他的右手时,他用左手用力掐了掐大腿,疼,很疼,不是在做梦,他才反应过来。急问道:“你真的是晴儿姐姐么?”
晴儿含泪点了点头。
两人拉着手相视了好长时间才分开,一起到台阶上坐下。
原来晴儿坠涯后被天山神尼救起。天山神尼号称“千面神医”,不仅武功高强,对医术更是精通,易容之术也神乎其技。她见晴儿资质过人,便收为徒弟,将一身所学倾囊相授。
神尼常年云游四海,见晴儿学有所成后让她到江湖历练。
晴儿毕竟大杨付凡三岁,又与他朝夕相处一段时间,所以记忆自然深刻。虽然都长大了,但对杨付凡的样子还有模糊的记忆。
一日,她在集镇看到杨付凡推着一个人到医馆治病,觉得有点像,但又不确定,所以只能逐步试探,于是有了刚才的四个“高人”的事。
杨付凡道:“姐姐,你的易容术真是太高明了,连扮四人,竟豪无一点破绽。你可把我捉弄的够戗,我还真以为世间还有如此高人呢。”睛儿掩口微笑不语。
杨付凡也将自己的经历告诉晴儿,晴儿听得时而惊讶,时而开心,时而又愤怒不已。
此时,杨付凡突然想到于明命悬一线,还在危险之中,连忙道:“晴儿姐姐快随我去,赶紧为我朋友解毒,再晚就来不及了。”晴儿听后立即起身和他往医馆赶去。
到了医馆,于明已经昏迷不醒,扒开眼睛,瞳孔已放大,目光涣散,岌岌可危。
杨付凡看了大急,晴儿道:"公子,不要担心,他无性命之忧。"
晴儿用三根银针分别插在于明的神庭、百会和人中三大穴位。这前两个穴位是一般大夫碰都不敢碰的,晴儿竟然一次用针边刺两大要穴,手法纯熟,出针如电,认穴之准,连杨付凡都自愧不如。通过对穴位的刺激,于明悠悠转醒。晴儿再用银针刺入于明的关元穴,从穴位处放出乌黑的毒液,直到液体变红才拔出银针。
服了解毒药后,于明又昏昏睡去。晴儿的解毒手法,那医馆大夫直看得眼睛发直。
经过一段时间调理,于明身体余毒清尽。
一日,杨付凡见于明恢复如初,道:“于大哥,你既已康复,有何打算?”
于明道:“子午教已无我容身之地,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不过平时只是忙于教务,难得清闲,游历天下是我多年的梦想,正好此时可游遍名山大川,岂不快活。”
杨付凡道:“如此甚好,正好我和晴儿还有要事,暂且别过。”
于明道:“我的命是杨兄弟和晴儿姑娘救的。今后但凡有命,我必生死不惜。”
杨付凡抱挙道:“于大哥言重了,他日相逢,你我再把酒言欢,告辞了。”说完和晴儿离开医馆而去。
出了集市,晴儿问道:"你要找青铜家族,你知道它的具体位置吗?"
杨付凡道:“在太行王母山,具体位置还不知道,到了再说吧。”
两匹骏马直奔太行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