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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失忆,抵达凉朝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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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释帝自曝身份是郭道后,武国上下陷入慌乱中,最后被迫投降。大皇子武桀和廉昭太后在昔日武廉帝心腹沐辰的帮助下逃至地府总部。
  “娘娘,大皇子,小心脚下。”沐辰带着他们绕过地府的机关,来到深处,那里,一个瘦削的身影逆着光站在那里等待。
  待几人走进,太后和武桀终于看清瘦削身影的脸庞,在他们惊喜的目光中,那道身影微笑道好:“母后,大哥。”
  “我的斫儿——”太后猛地一把抱住武斫,她一直不相信武斫真的死了,此番相见,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相思之苦。
  武斫眼眶微红,心头发酸,皇宫戒备森严,他一直没寻着机会去探望廉昭太后,看着太后已经花白的头发,心头不禁对郭道和翟燊的恨意更甚。好一阵安慰,转头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武桀。
  “大哥。”
  “欸。”
  两兄弟相互捶肩,昔日权力斗争的隔阂在这一刻消失不见,国都没了,再争也没有意义了。
  “斫儿,你父皇他……”廉昭太后带着希冀的眼神看向武斫,武斫没死,那廉帝是不是也没死?
  武斫的脸色黯淡了下去,默默让开,身后有一道门,看着武斫脸上的阴霾,太后明白了什么,跌跌撞撞地撞开门,里面放着一个冰棺,寒气缭绕下,一个身着明黄的中年人安详地躺在里面。
  “四国投降后,郭道就派翟燊送来了廉帝的尸体,释帝的尸体还未找到。”沐辰复杂地看了一眼太后,余光瞥了一眼武桀和武斫,意味不明。
  “伏城大人被白公子带走,下落不明,老爷子说暂时不要去寻,地府总部已经暴露,老爷子的意思,是让地府部分人转移到凉朝,府主下令,休养生息。”沐辰虽是对着太后说话,但武斫总觉得哪里奇怪。
  “十年的努力,就这样了?”武斫忍不住发问。
  “殿下。”沐辰皱眉,武斫太急于给廉帝报仇了。
  从武斫得知地府不仅附属于和派,而且和派的目的又不是那么简单开始,就隐隐间想要借和派之手灭杀战派,除去郭道和翟燊,奈何他连地府府主都不知是谁。
  “只是,要委屈大殿下一段时日了。”沐辰看向武桀。
  武桀疑惑,怎么还有他的事?
  “沐老直说就是。”
  “还请大殿下带领留在武国的地府余部积蓄力量,接下来的日子,大殿下只能,换副面孔了。”
  “无妨。”
  山雨欲来风满楼。
  战争,不过是一个开始,凉朝表面上打败了四国,可还需时间来糅合,苍焱大陆才能完全收在凉朝手中。
  凉朝京城中,还有战派和和派从中作梗,战派那些人,一个个都贪财贪权,怕是早就受凉帝忌惮,凉帝这次借刀杀人,花费了十年,下一次,又该如何?
  苍焱大陆这块肥肉,不知最后会落到谁的手中?
  另一边,凉军回朝时,安枭带着桑若先行一步到达凉朝皇都,又担心不安全,把桑若安置在了离皇都的附庸城池——峙城。
  他一路上都给桑若下了药,致使她不曾醒来,安枭有些害怕,他怕桑若恨他,他没法面对桑若质问的眼神。
  谁知桑若醒来后一脸懵懂,语气稚嫩:“哥?”
  桑若的记忆退回了儿时安枭未被送走的那段时光,郎中左看右看,最后得出结论,桑若受了刺激,算是封闭了记忆。
  安枭一时又自责又欣喜,自责自己叛国把桑若回害成这样,欣喜那个满眼都是他的忆儿回来了。只是他忽略了一点,战争开始前,桑若也是单纯如白纸,最了解她的他连半分真假都没有分辨出来。
  “哥,我饿了。”桑若嘟着嘴,像小丫头一样对安枭撒娇。
  “哥这就去给你弄吃的。”安枭此时,更多的大概是高兴吧,匆匆出了房间。桑若看着那欣喜的背影叹了口气,安枭有问题她早时就发现了,怎么可能没有提防,只是,她还是太相信他了,叛国这等事做出来,以后,他们兄妹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
  “这些是这个地方的特色小吃,你尝尝。”
  桑若疑惑地接过那一盘小吃:“哥,这是哪?”
  “这是凉朝,也就是神地。”
  “神地?”
  “忆儿,你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吗?”
  “什么?”
  安枭叹了口气,取来一面镜子递给桑若,桑若看着镜中已经亭亭玉立的自己,呆愣了下来。
  “这这这,哥,这镜子坏的!”桑若娇叫一声,甩开镜子,一副小孩子模样。
  “好啦好啦,哥逗你的,哥带你出来游玩而已。”
  “哥你怎么可以这样!”
  安枭看着桑若的模样,大概能猜出桑若此时心理年龄不到五岁,连自己身上的变化都发现不了,傻傻的,好骗得紧,父皇对他们的家暴是在桑若六岁开始的。
  真好,要是桑若可以一直这样单纯就好了。
  这样的话,她就可以一直在他身边了。
  不过让安枭有些头疼的是,他不管到哪桑若都要跟着,可是现下伏城的模样暴露,城中四处是战派的眼线,他如何能带桑若出这个院子。
  “忆儿,哥哥就出去一下,马上回来,忆儿乖乖待着好不好?”
  “可是我一个人在这里害怕。”桑若可怜兮兮地拽着安枭的袖子不放。
  “那忆儿,我们戴个斗笠好不好,我们忆儿太好看了,万一有坏人想抓走忆儿怎么办呢。”
  “没事,有哥哥保护我。”
  “这样,忆儿把这个斗笠戴上,哥哥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忆儿不听,哥哥就不带你去了。”
  桑若还是不情愿地戴上了斗笠,安枭紧紧牵着桑若,来到街上。
  他们来到一处酒楼,安枭小心护着桑若上楼,这般温柔模样吸引了角落里一个看着有些阴气的男子。
  “这是谁,这般好看,看这衣服,应也是大户人家,为何从未在峙城听过,难道是皇城的人?”那个“男子”盯了安枭许久,直到俩人的身影消失才挪开目光。
  “来人。”
  “小姐有何吩咐?”小二认得这“男子”,忙凑上来。
  “查一下天字三号房的客人,若是贵宾,不要怠慢了。”
  “是。”
  杨澄又饮了一口茶,若有所思。
  半晌,那个小二回来禀告:“小姐,是皇城那边的大人,具体是谁查不出。”
  杨澄摆摆手示意小二下去,好看的狐狸眼微眯,可惜了呢,这般好看的公子怎么就是皇城的大人呢,这下还怎么收进她的府中。
  “白公子,这位是?”莫古看着被安枭护着的桑若,问道。
  “不该问的别问。”安枭皱了皱眉。
  “是莫古唐突了。”
  看着桑若蠢傻的模样,一时间莫古竟完全没联想到伏城的身上去。谁能想到那个狠辣的伏城大人竟是这般痴傻模样。
  “此次战争,两派在四国设的暗线大多都暴露了,恐陛下起了忌惮,三长老说,白公子到皇城后,立即去见他,进宫面圣。”
  “和派有什么消息吗?”
  “战争胜利后,和派的地位一低再低,地府的暴露,使陛下龙颜大怒,和派六位长老,有四位被罚,禁足一月。”
  “只是禁足一月?”
  “是,据说是昆吾尘大人求情。”
  “昆吾尘?他不是向来不理两派争斗,他掺和进来作甚?”安枭心中警铃大作,昆吾尘这般变数,怕是郭道也没想到吧。
  “不知,落尘殿做事向来随性,偏偏陛下又处处向着落尘殿。”
  一旁,桑若原本听到和派被罚还有些担心,但昆吾尘插手倒是使她松了口气,这个人太过神秘,也不知其目的为何。
  安枭和莫古又谈了些事,莫古递给安枭一张人皮面具:“这是属下早些年收藏的人皮面具,对伏城大人来说,最是合适不过。”说着莫言还看了一眼桑若,俩人谈话时安枭的注意力总在桑若那边,能让安枭这般在意的,也只有他的同胞妹妹了,只是很难相信,伏城变成了这般模样。
  安枭赞许地点点头,接过面具,走到一旁拉起早已等得无聊的桑若出了雅间。
  楼下,杨澄已经换回了女装,一席艳丽的红衣,绫罗绸缎,气质妩媚,看样子早已等候多时。
  “公子留步。”
  “姑娘说的是在下?”安枭顿足。
  “正是,小女子是峙城杨家的大小姐,想邀请公子过府一叙,可否?”
  安枭愣了一下,这般在光天化日之下请陌生男子过府一叙,这杨家大小姐,当真是胆大。
  “抱歉,在下还有事,先走了。”杨家的名号他听过,只是峙城的大势力,比不得皇城。
  “公子想必是皇城来的大人吧,我杨家必定是要好好招待公子的。”
  “既如此,在下就叨扰杨府了。”安枭倒想知道,这杨大小姐要干嘛。
  杨澄微微一笑,皇城的大人又如何,还是得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看着安枭跟着杨家的人马离去,酒楼里一阵骚动。
  “又是一个公子要遭了杨家大小姐的毒手咯。”
  “可不嘛,你说杨大小姐府中都收了多少美男了,听说都没有好下场。”
  “哎,多好的公子,可惜了。”
  ……
  “大小姐。”刚踏进杨府,一个满是阴柔之气的男子站在过道一旁向杨澄行礼。
  “你在这里作甚?”
  “小人思念大小姐得紧,就在大门等着大小姐。”阴柔男子泪眼汪汪地垂下头,一副深情可怜的模样。
  安枭见状,敢情这大小姐还收幕僚啊,如此奔放。
  “好了,快些回房间去,穿这么少,染了风寒就不好了。”杨澄不耐地催促道,阴柔男子不敢再多言,幽怨地退下了。
  “公子见笑了。”
  “无碍。”
  杨澄眼底有些不悦,安枭从始至终都呵护着桑若,这女子是谁,可别挡了她的道。
  杨家家主早就隐匿了,杨家现下是杨澄的天下。杨澄大摆宴席招待安枭。
  宴席上,杨澄径直向安枭敬酒:“不知公子是皇城哪位大人?”
  “杨大小姐不妨猜猜?”安枭摩挲着酒杯,没有立马喝下去。
  “小女子如何能猜到,公子可莫要拿小女子打趣。”杨澄娇笑一声,美眸轻扬,平添一股子妩媚。而后杨澄又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桑若:“这位可是公子的内子?”
  桑若紧紧抓着安枭的衣衫,有些怯懦紧张。安枭拍拍桑若的手,淡淡道:“这是家妹,自小怕生,杨小姐见谅。”
  “是小女子误会了,自罚一杯。”杨澄又干了一杯酒,媚眼如丝看着安枭,她就不信今日安枭不喝那杯酒了。
  “这宴席,都是上好的菜品啊。”安枭眉间一挑。
  “宴请客人,自是要拿些好的来。”
  “近几年听说令尊不问府中事务,这杨府,也是彻底收在了大小姐手中吧。”
  “确是如此,父亲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小女子自是要为父亲操劳。”杨澄听得这话,有种不好的预感。
  “在下听闻,杨大小姐虽是女子,却将杨府打理得仅仅有条,短短几年就成了峙城的一大势力。”
  “公子过奖了,小小峙城,比之皇城还差的远。”杨澄嘴上谦虚,语气间却尽是傲气。
  “方才我见那门口的男子,是皇城中李家的人吧?”
  “公子这是什么意思?”杨澄终于察觉不对。
  “好一个杨大小姐,蛊惑朝中重臣之子,你背后,定有人支撑。”安枭放下酒杯,冷声道。
  “怎么,收一个幕僚,公子也要管么?”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杨大小姐是受了战派指使,这些年,和派势力的许多公子哥,都在这杨府吧?”
  “是又如何?公子不妨也在我这杨府歇息一阵?”杨澄也不藏着了,皇城中可没有哪个杨家惹不起的大势力的人家有安枭这么一号人物。
  “呵。杨大小姐打算怎么做?”
  “简单,喝下这杯酒,我们自是一家人,令妹我也会托人好生照顾着。”说着杨澄就凑到安枭近前,香气如兰吹在安枭耳边。
  “就怕杨小姐吃不了在下啊。”
  “公子这是何意?”杨澄也没有不耐烦,只是笑着看着安枭。
  “杨家,惹不起我。”安枭轻笑,从怀中拿出了一枚令牌,上面刻着,“白”。
  “你是,白公子?”杨澄再也无法淡定下来,战派三长老郭道之徒白公子?那可不是她杨澄能惹的主。
  “先前师父说过,皇城的五个附属城池,峙城最低,杨府现下没落,上面的人,打算对杨府出手,他们对李家很是看好,杨小姐可知?”
  杨澄突然笑了:“知道又如何?我杨家还能翻起风浪不成?”
  “哦?看来今日杨小姐邀请白某的目的也不单纯吧?”
  “小女子也不藏着掖着了,早知公子就不是凡人,小女子想与公子做个交易。”
  “杨小姐请说。”
  “公子只知我杨府没落,殊不知这几年我已将隔壁和城莫家暗中收入麾下,小女子愿以身相许,求公子庇佑,并将峙城和城一并奉上,公子可愿意?”杨澄狐狸眼里尽是媚意,浑身一股高贵的气质,看得人心神荡漾,真不愧峙城第一蛇蝎美人。
  “不可!”安枭还没反应过来,一旁的桑若急了,“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你要跟她成亲?”
  安枭一脑门黑线,这才哪到哪啊。杨澄觉得桑若的反应有些奇怪,不像个姑娘,像一个耍脾气的小孩子。
  “没事的忆儿,哥哥怎么会不要忆儿呢,多一个漂亮姐姐,忆儿不开心吗?”安枭温柔地摸了摸桑若的脑袋,一旁的杨澄听安枭夸她漂亮,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不开心,她会跟忆儿抢哥哥的。”桑若一把扯下斗笠,泪眼汪汪仿佛真的是一个会被抛弃的孩子。
  “好,那我们就不要这个漂亮姐姐了。”
  “哥哥最好了!”桑若擦去眼泪,开心地笑起来。
  杨澄皱了皱眉:“白公子这是不愿意了?”她放下身段,甚至以身相许,将两城奉上,这白公子竟还不满意?
  “本公子嫌脏,两座附庸城池虽好,可本公子的夫人,杨小姐还配不上。”安枭轻柔地给桑若带上斗笠,将她扶起,冷冷地扫了杨澄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杨府,留下气急败坏的杨澄。
  安枭雇来一辆马车,扶着桑若上去,这时,一旁的小巷传来打斗声,他本不想搭理,却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爷的钱袋你也敢抢?我看你是活腻了。”
  安枭安置好桑若,寻声看去,果不其然,一道暗红的身影正对着身下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乞丐拳打脚踢。
  那暗红身影注意到安枭,撇下乞丐,小跑过来,径直跳到安枭身上死死抱住他。
  “可算找到你了,这凉朝真大,小爷我人生地不熟的,不知受了多少欺负,你必须请我顿酒。”秦轩整个人挂在安枭身上,看着有些怪异,嘟嘟囔囔骂骂咧咧。
  安枭拍拍秦轩:“行了行了,快下来,你想压死我吗?”凉朝大他知道,依照秦轩的武功和脾性受欺负肯定不可能,不过他想吃酒,带他吃就是了。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走吗?”安枭看着眼前风尘仆仆的少年,无奈地问道。
  “武国没了,小爷我还有何处可去,只能来寻你了。”秦轩不满地瞪了一眼安枭。
  安枭轻笑:“走吧,桑若也在。”
  听到这话秦轩两眼放光:“那小丫头也在?走走走。”
  安枭还没说什么,秦轩就一把拉开了马车的帘子,桑若没有戴斗笠,受到惊吓般紧紧攥着衣服:“你是何人,你要干什么?”秦轩愣了一下,桑若的反应有点不对啊,回头看向安枭,安枭沉声道:“她失忆了,现在只是个孩子。”
  秦轩一拳打在安枭脸上,下手不重,只是打偏了安枭的头:“是不是你搞的鬼?我就说你护不住她!”
  眼看街上已经有人注意到这边,安枭拉起秦轩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去他租的小院。
  “这件事是我的错。”安枭低着头,他也很自责,桑若变成这样全是他害的。
  秦轩没再说话,只是冷哼一声。
  一旁的桑若看着低气压的俩人,有些无奈,她现在是痴傻的“忆儿”,也做不了什么。
  现在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再把桑若留在峙城了,又来了个秦轩,安枭不禁头大。
  桑若本就娇小,带上人皮面具,换身衣服,还真有点像一个不起眼的小婢女,桑若是没什么问题了,安枭打量着虽换上侍卫衣服但还是一脸冷傲的秦轩,皱眉:“你能不能收敛点,这幅样子我怎么带你去皇城?”
  “这不还没出发嘛,到了再说。”
  “好吧,随你。”安枭跟秦轩认识这么久,还是相信他的。
  就这样,一行三人来到了皇城。
  为首之人月白锦衣,腰间挂着上好的玉佩,玉冠束发,整个人一股子清冷的气息,眼神不含一丝感情,却又带着凌冽。这就是安枭。
  桑若和秦轩低调地跟在安枭后头,不言不语,做合格的婢女和侍卫,天知道安枭教了桑若多久才让她安安静静跟着。
  查看过往行人的侍卫见安枭气度不凡,礼貌地询问:“公子是哪里人?来皇城作甚?”
  安枭没说话,只是拿出刻着“白”字的令牌,侍卫检查了令牌,确认真假后恭敬地还回了安枭手中:“原来是白公子,请进。”
  一行三人就这样毫无阻碍地进了皇城,安枭出尘的气质引得不少人驻足观看,其中不乏各势力的眼线。
  三人都是学武之人,一些小女儿家的思慕之语清清楚楚地传进了三人耳中。
  安枭没什么反应,秦轩不满地嘟囔:“爷要是摘了侍卫遮脸的帽子,肯定比他帅。”
  桑若离秦轩近,不咸不淡地说:“可是秦叔叔,你现在也摘不了啊。”
  安枭噗嗤一声笑了,“傻”桑若说的话,他怎么觉得比桑若正常时还要噎人呢。秦轩黑着脸不吭声了,他也不能反驳桑若啊。说起来安枭给桑若介绍秦轩后,桑若左一口“秦叔叔”,右一口“秦叔叔”,快把某人整疯了,秦轩可是比他还要小三岁,且跟桑若同岁,安枭倒是听得很畅快。
  三人窜进一旁的小巷,七拐八绕消失在皇城中,他们来到一处小院,这时安枭早些时候安排人买下的,倒也隐蔽。
  安枭把桑若交给秦轩照顾,只身前往郭府。确认安枭远去后,桑若脸上的痴傻之色迅速被冷漠代替。
  “演得不错。”桑若一挑眉,她装傻是在计划中的,秦轩的反应倒也逼真。
  “那是,小爷我是谁。”秦轩霸道地揽住桑若的腰,这一次,她没有躲。
  “你说你帮我这么多作甚?”桑若看着眼前的少年,俊逸似谪仙,丹凤眼里尽是傲然,不禁失了神。
  秦轩轻笑,全不见平日的吊儿郎当,眼中深情连自己也未察觉:“桑若,我的心思,你是知晓的。”
  桑若当然知晓秦轩的心思,她只是不敢去触碰。
  “若我是个疯子,你还是如此吗?”桑若离秦轩更近了,俩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
  秦轩看着怀中初显绝代之色的少女,以从未有过的认真神态答道:“当然。”
  桑若轻笑:“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吧。”
  后世评价他们的爱情时都带着惊疑,互相的一见钟情,这是命定的劫难。
  桑若带着秦轩跑出了小院,来到了和派的地盘,她曾经训练了五年的地方,和派之首赵执的府邸,赵府。
  虽已经五年过去,赵府的守门人依旧认得桑若,恭恭敬敬将二人迎了进去。
  俩人来到大厅,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肃然而立,背着双手,看似穿着朴素,衣料却是上好的,站在那里不言不语就有不怒自威的气势。这就和派之首,文臣之首,文相赵执。虽是文臣,武功却足以在凉朝排进前五。
  赵执的脸色在看见秦轩后骤变,秦轩的脸,与那个人年轻时一模一样。但很快,他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俩人把他的神色看在眼里,秦轩不像桑若那么疑惑,他知道赵执是因为什么而脸色大变。
  “师父。”桑若神色复杂,赵执教她本领,却杀了她母后,又放弃救援赤国,一时间,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恨他。
  “回来了就好,这位是?”赵执没有多说而是直接询问秦轩的身份。
  “在下只是武国一王府的小小世子,武国以败,与伏城大人有些交情,只能叨扰贵府了。”秦轩还算礼貌,收敛了傲气,看起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落魄世子。
  赵执可不信,他又问:“敢问世子姓甚名谁?”
  “在下姓秦,单名一个轩。”
  “秦?你今年年岁几何?”赵执心中浮起一个猜测,却怎么也无法相信。
  桑若感觉师父太关心秦轩了些,疑惑地插嘴:“师父,秦轩比徒儿大三个月,也是十七。”
  赵执愣了一下,有一种松了口气之感,突然秦轩摇了摇头:“在下明年三月加冠,桑若姑娘怕是记错了。”
  赵执再难以淡定,挥手说道:“秦公子就在我赵府歇下吧,北忆,你的房间还在,干净的,你们先下去吧。”也不管俩人什么反应,赵执直接离开了大厅,引得桑若更是疑惑。
  “师父今天是怎么了?不会是发觉我们之间的事了吧?”
  赵执为什么这样,秦轩是知晓的,但他暂时还不能告诉桑若,只是装作同样疑惑:“或许是吧,我们走,赶路赶得小爷腰酸背痛的。”
  “你还没说你为什么撒谎,我明明记得你跟我是同年出生,怎么就大我两岁了?”桑若追上去问道。
  “那是安枭那厮骗你的,你看我像十七岁的样子吗?他也太不厚道了。”
  “你不早说,害我误会了那么久。”
  “这有啥,年纪也不重要,是吧……”
  赵执没有走远,他站在角落喃喃自语:“那个孩子,他没有死,他回来了……”可是令赵执不解的是,秦轩的反应,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又或者,秦轩是装的?
  老者浑浊的目光中带着不安:“希望你不知道吧……”
  另一边,安枭也来到了郭府,果不其然,郭道早已等候多时,褪去武释帝伪装的他,脸型瘦削,眉间却有独属于武将的霸道,眼里都是奸诈之气。
  与安枭一见面,郭道就开始责备:“你回来得还真是时候,明日就是明空公主的及笄礼,进宫面圣是来不及了。”
  “弟子知错。”
  “好生准备,陛下宠爱明空公主,宾客皆是位高权重者,而且,那传闻中的昆吾尘也会来,他是陛下眼前的红人,你们年岁相近,试试他的水。”
  “是。”
  可是当安枭找时间回到小院时,这里空无一人,小屋的桌上有一张纸条:哥,对不起。
  安枭一看就知桑若此前失忆是骗他的,她肯定已经回了赵府,秦轩应该也跟着去了。
  安枭揉了揉眉心,只能等到公主的及笄礼后再想法子了。他紧紧攥着那一张纸条,眼底深沉。
  14.
  明空公主是当今皇贵妃的独女,备受宠爱,她的及笄礼是按照嫡公主的礼节来办的。
  自多年前先皇后被废,一直不曾新立皇后,皇贵妃虽因为凉朝历代祖训不可成后,在后宫也算是一手遮天。
  凉朝并无太大的男女大防,太和殿里,没有男女分席而坐,只是按照地位高低以及各家势力落座。
  上首是皇帝,其次是皇贵妃,再然后就是各皇子公主。大臣席中,赵执居文臣之首,身后的席位坐着秦轩和桑若,笑话,秦轩要来,赵执哪敢拒绝,只是让秦轩带上面具,无论如何都不肯让步。桑若奇怪,但没说什么。安枭随郭道坐在靠后的位置,桑若带着歉意地看着安枭,安枭只是笑笑,表示没事,他从不会怪桑若。
  随着各势力渐渐落座,皇子公主们也都到场,除了凉帝,皇贵妃,明空公主和落尘殿的人。
  “陛下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个威仪的中年人走进殿中,气势逼人,眉间依稀可见年轻时的俊郎,他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让人忍不住膜拜。
  “众卿平身——”
  “谢陛下。”
  安枭和桑若抬头瞧见凉帝,骤然变了脸色,凉帝和秦轩,太像了。尤其是那一双睥睨的丹凤眼,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桑若虽在凉朝待过,却只远远地见过凉帝一眼,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秦轩有些眼熟了。
  更令俩人震惊的是,武国的秦王,竟立在凉帝身边,是凉帝的御前侍卫。
  一个大胆的猜测浮现在俩人脑海中,却久久不敢相信。
  桑若终于知道为什么赵执那么奇怪了,秦轩的身世,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她扭头疑惑地看向秦轩,却见秦轩的眼神也满是震惊,难道,他也什么都不知道?
  “落尘殿到——”凉帝还未说话,就听见殿外喊道。
  一个身着湖蓝衣衫的翩翩公子缓步踏入大殿,面庞阴柔,却不显女气,更多是清秀,眉眼盈盈,真真是一个温润如玉的小公子。
  “草民葭筠,参见陛下。”葭筠没有行跪拜礼,只是拱手行礼。
  凉帝不仅不生气,还笑呵呵地问:“今日你家殿主怎生没来?”
  “回陛下,殿主身体抱恙,实在无法前来,还望陛下恕罪。”
  殿中众人不禁有些失望,不过有一个葭筠也不错,兴许能从他那里下手,听说这可是落尘殿的二把手。昆吾尘之下,就属他地位最高。
  凉帝没再说什么,葭筠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下。
  而后就是一阵寒暄,时辰终于到了,皇贵妃和明空公主入场。
  皇贵妃气质雍容华贵,风情万种,高贵得让人敬而远之,只是底下的一些老臣心中微叹,皇贵妃终究比不上先皇后啊,可惜了。
  明空公主倒是将皇贵妃的优点继承了够,穿着成年女子的服饰,除了皇贵妃那独特的气质,其他的,尽显大国公主的风范,若是将头发挽起,又该是怎样的惊心动魄?
  一整套繁琐的礼节过后就是挽发,公主生母皇贵妃将公主的青丝挽起,至此公主才完全是成年女子的装扮,青涩少女平添了一种小女儿家的韵味。
  台下的安枭不由得看痴了,公主的一瞥一笑,高贵悠然的姿态深深刻在他的心中。
  后来啊,世人笑谈当年趣事,就有赤国安氏皇族与凉朝萧氏皇族的爱恨情仇,日久生情动人心,但一见钟情也最为致命。
  若是两国皇族未曾有任何交集,后面发生的种种又会如何呢?可是命运,谁都躲不过。
  挽发礼成后,各势力纷纷献上礼物,不外乎珠宝首饰,大家书画。公主笑着令手下一一收下,气氛还算融洽。
  “参加陛下,皇贵妃娘娘,参加公主殿下,微臣伏城,送上极品夜明珠一枚。”桑若上前,差人送上一枚人头大小的夜明珠。这是难得的珍品,百年难寻一枚。公主眼中满是惊艳,竟站起来回了个礼,先前那些礼物公主可从未回礼。
  倒是底下的各势力吃了一惊,桑若看着比公主年纪还要小,竟是大名鼎鼎的伏城。战派早就注意到桑若,只是没想到桑若自曝身份,这得招来多少势力的仇恨?
  凉帝看不清情绪,意味深长地笑道:“朕此前下令,谁抓到伏城,谁就可以封侯,现下看来诸爱卿能力欠佳啊,伏城丫头,朕今日收回成命,你好自为之。”
  桑若吃了一惊:“谢陛下。”
  倒是皇贵妃,脸僵了一瞬,桑若此前杀的战派大臣中,就有皇贵妃的生父。可是凉帝如此作为,她竟也无可奈何。
  又过了几个人,轮到郭道一行,安枭上前:“郭府送上极品玉器十件。”极品玉器虽好,对皇室来说很普通,公主像对其他势力一般点点头,只是被安枭身上出尘的气质惊了一惊,安枭若是放在皇城中,应也是皇城众女子的梦中情郎。
  不知过了多久,各势力终于送完了礼,看得出来公主也有了一些疲惫,最后一个势力退下,公主才稍稍松了口气。
  这时变故突生,一直没什么动静的秦轩突然起身走到殿中央,绫罗绸缎,气度不凡,带着黑色面具,在场的人一头雾水,这人来自赵府席位,可赵府不是已经送了礼吗?
  不知为何,桑若和安枭有些不安,尤其是桑若,忽觉一口气就堵在心头。
  只见秦轩缓缓摘下面具,殿中倒抽一口凉气,不为别的,就为这张与凉帝极为相似的脸。
  秦轩扔掉面具,嘴角微扬,行了个标准的凉朝皇室礼仪:“七子秦轩,拜见父皇!”
  这一声炸在了大殿中,给各势力炸得头晕眼花。凉帝不是只有六个儿子吗,这第七子是怎么回事?为何这七皇子不姓萧,姓秦?
  郭道与战派之首尉迟煜对视一眼,皆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这秦轩,就是当年那个孩子,他没死。
  突然大臣们想起先皇后的家族,秦氏家族,可先皇后不是从未曾有子吗?
  只听秦轩继续说道:“皇妹及笄,儿臣为其送上一支簪子,上面镶着一颗东海宝石,唤作海心。”
  太监将海心送到公主近前,真真是海洋的颜色,清澈湛蓝,若是带上这簪子,仿佛是将海洋戴在头上,更为神奇的是,那簪子上,若有若无间有着海的气息。一看就知是无价之宝。
  公主被这簪子晃了神,按照礼仪收下簪子,一时间却犯了难,她该怎么称呼秦轩,叫七皇兄吗?
  凉帝似是知道公主肯定会窘迫,先一步开口:“轩儿有心了,朕将你自小养在外面,如今好不容易回来,却给你妹妹送上这等礼物,倒显得朕不厚道了。”凉帝笑着,眼里全是调侃。
  “父皇说的哪里话,真觉得不厚道的话,父皇赏儿臣些赏赐即可。”秦轩狡黠地冲凉帝眨了眨眼。
  凉帝笑骂:“臭小子,刚回来就敲诈父皇,七皇子府暂且没有修好,这段日子你就陪朕在宫里住着吧,至于赏赐,一会朕派人给你送上。”
  “多谢父皇。”秦轩随意行了个礼,侍女已在皇子席置好了秦轩的位置,倒也机灵。
  在座的大臣们听得父子俩这一对话,可以说是胆战心惊,秦轩竟敢如此跟凉帝说话,要知道,哪怕是最受凉帝宠爱的四皇子,面对凉帝那也是恭恭敬敬,不敢丝毫松懈。凉帝向来不苟言笑,今日这般场景,看得各势力又惊又疑。
  皇子们看向秦轩的眼神或探寻,或不喜,或好奇,或忌惮,各有各的想法,突然冒出来的秦轩,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
  最始料未及的,还有两派,别人不知道,他们可知道,秦轩同两派之人皆有些关系,他们不禁怀疑,秦轩是凉帝安插在外的眼线,可谁会拿自己的儿子做眼线。
  安枭倒是松了口气,凉帝偏向战派,那秦轩应该也一样,不用担心对立纷争,只是担心桑若会受到打击。他瞥向桑若,只见她仍旧面无表情,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皱了皱眉,没再看去。
  战派之首尉迟煜直接起身行礼问道:“陛下,不知七皇子生母是哪位娘娘?既是皇室,为何不姓萧?”
  林乾问出了殿内大多数人的心声,大家的脸色或多或少有了些变化,小心翼翼地看着龙椅上的人。
  凉帝也是个好脾气的,不紧不慢地答道:“轩儿先皇后之子,随他母后姓罢了。”
  “皇子怎可与生母同姓?这不符合礼法。”尉迟煜质问道。
  面对尉迟煜这般不尊皇权,凉帝也习惯了,只是似笑非笑喝了口茶,没再说话,秦轩见状,起身拱手道:“尉迟大人多虑了,当年秦家之事……”秦轩顿了顿,话锋一转,“本皇子随母姓,是遵上古礼法,并无不妥。”
  上古时期,人族文明虽然落后,但基本的礼法已经形成,那时候,男女之礼并不像现在这般,女性地位也没有现在那么低下,男子若是入赘,子女随母姓。
  而凉帝当年以探花郎的身份入赘秦家,暗中将秦家搅得天翻地覆,秦家上下的权力尽数落到先皇后手里,凉帝曝光身份,他乃是皇子,后来又被封为太子,秦家因此沾光,在凉帝登帝后更是权倾朝野。
  虽然凉帝与先皇后的感情在当时是一段佳话,二人琴瑟和鸣,是连先帝都艳羡的深情,但凉帝当初入赘秦家一直是各势力私下的谈资,如今秦轩竟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在场的众人都为他捏了一把汗。
  尉迟煜噎了一下,面不改色继续说道:“上古礼法早已湮没,七皇子怕是在找寻借口吧?”
  “尉迟大人此言差矣,上古礼法自上古传下,本皇子守礼,有何不妥?”秦轩冷声道。
  “七皇子说自己守礼,可方才殿下并没有向陛下行礼就插嘴,这算守礼?”
  “尉迟大人这般看重礼仪,却不尊君主,又有何颜面才责怪本皇子?尉迟大人不尊君主为先,当众质疑皇室为后,既如此,本皇子替父皇回答尉迟大人时为何要礼?本皇子不是不守礼,而是本皇子的礼,你受不起。”秦轩轻蔑地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尉迟煜,转身向凉帝拱手:“儿臣言语间或对父皇不敬,还请父皇恕罪。”
  凉帝慈爱地笑了笑,摆摆手:“无妨,君子就当这样,无惧无畏,可进可退,不拘于过去,大度淡然,朕又怎会怪你。”他又转向尉迟煜,脸色微沉:“今日尉迟爱卿火气有些旺啊,不如回家歇息可好?”
  “劳烦陛下操心,微臣好得很。”尉迟煜默默坐下了。凉帝没再说什么。
  “呵,七皇子殿下倒也是个有魄力的。”葭筠友好地冲秦轩点头,眼中意味不明。
  “葭筠公子过奖了。”秦轩嘴角微勾。
  众人今日见此场景,也是明白凉帝对秦轩的百般偏护,这七皇子,也是个有锐气的。
  桑若和安枭满心疑惑,心里莫名有些郁闷,秦轩对他们也瞒得这般严实,他们也有些看不透他了。
  “今日既是明空的及笄礼,朕也有件喜事要宣布。朕听闻尉迟爱卿的小公子德才兼备,前几日刚刚加冠,朕决定给尉迟淞沂与明空赐个婚,尉迟爱卿,你觉得如何呢?”凉帝笑吟吟地看着尉迟煜。
  尉迟淞沂是京城里有名的公子,为人谦和,温润如玉,诗词歌赋也是小有名气,可惜身份尊贵,是尉迟家族唯一的嫡子,令多少女子望而生畏,外人看来,与明空公主乃是绝配。
  凉帝的话对于在场的人都是意料之中,坐在尉迟一席的尉迟淞沂只是淡淡喝茶,脸色并无太大变化,静待尉迟煜回话。明空亦然。
  “陛下看中犬子,乃是尉迟家的荣幸。”尉迟煜这话,算是同意了,毕竟,尉迟淞沂和萧明空的婚约,这几年就有所商量。
  “那好,朕今日就做主赐婚明空与尉迟淞沂,择吉日成婚。”凉帝大笑。
  “不可!”秦轩突然出声,显得异常突兀。
  秦轩走到大殿中央,继续说道:“皇妹身份尊贵,按礼是我凉朝最尊贵的公主,可这尉迟淞沂,常年游离于烟花柳巷,不配皇妹,这是其一。”
  “哦?七殿下常年在外,怎知在下游离于烟花柳巷,七殿下可不要乱说的好,以免引起误会。”尉迟淞沂微笑着说。
  “本皇子回到皇都时间可不短了,为了皇妹的幸福,多打听打听也是好的,再者,本皇子犯不着诬陷尉迟公子。”
  尉迟淞沂面不改色,继续说道:“七殿下的心思其实鄙人能猜透的,但其中定有误会。”
  秦轩冷笑一声:“尉迟公子脸皮也当真是厚,也罢。”他从怀里拿出一封密函,交给太监:“儿臣这里有样东西,还请父皇过目。”
  凉帝看着那一封密函,脸色愈发阴沉,尉迟煜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大胆尉迟家!私盗国库,通敌叛国,来人,查封尉迟府,尉迟府上下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郭府与尉迟府狼狈为奸,私派弟子出国招兵买马,郭府上下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禁军迅速包围了尉迟府和郭府的人,大殿内一阵骚动。
  尉迟煜一甩衣袖,怒喝道:“陛下这是何意?一封密函何以断定如此大罪!”
  “尉迟大人多虑了,密函不够,那这些可够?”葭筠嗤笑着起身,拿出一摞纸张,他一步步走到尉迟煜面前,手轻轻一样,纸张洒落在脚下,仔细看落款处有尉迟府的印章。
  尉迟煜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一摞纸,这些证据不应该早就被销毁了吗?为何会出现在落尘殿手中?
  葭筠不紧不慢地说着:“我家主子为了收集这些证据,可废了好大一番劲呢,这一小摞纸,不过是些小菜,真正的大鱼,想必尉迟大人更清楚吧?”而后看向秦轩递了一个眼神,秦轩点头,招手让属下押了一个人入殿。
  此人正是杨澄。
  尉迟淞沂的脸色看见杨澄后立马变得不自在起来。秦轩见状了然,向凉帝说:“此女与尉迟淞沂公子暗通款曲,一个在京城结识各才子,一个设下埋伏将这些人收入麾下,当真是一对奸夫淫妇。”
  杨澄一言不发,脸色冷淡,仿佛秦轩嘴里的人不是她。
  秦轩接着说道:“此女更是在暗中借尉迟家的势力将附庸城池收入麾下,怎料被昆吾尘发现,于是计划进行缓慢,表面杨府式微,实则暗中为转折点四处壮大力量,再集结兵力,那时,就是兵临城下了。”
  葭筠上前补充:“不止如此,三长老之徒白公子此前潜伏在武国皇都,表面为了陛下为了凉朝搜集情报,实则暗中在武国培养势力,若不是地府的压制,只怕他的爪牙已经伸到整个苍炎大陆了吧!”
  安枭满心震惊,他的势力除了他和郭道,无一人知晓,落尘殿又是如何得知?
  “白公子,替战派卖命甘愿卖国,并留在武国,按理说本应是凉朝的英雄,可谁知战派竟存了谋反的心思,其罪当诛啊。”秦轩似是叹息着摇头,又似是嘲讽,安枭气红了眼,声音也被压得有些沙哑,他几乎是一字一顿从牙缝里挤出的话语:“敢问七殿下,是否只是因为查出我的罪行而接近于我?”
  秦轩走近安枭,神色冰冷,全然不似平日里那个吊儿郎当的纨绔公子:“你山河
  楼的酒确实极佳,却终究比不上武国皇帝赐给秦王府的御酒,你以为,本皇子和武斫,真的会与一个地位低下的商人那般交好?”
  安枭惨笑一声,浑身力气仿佛被抽干,再无反抗之意,任由士兵摆布。他觉得自己何其可悲,只是放心不下桑若,这时他倒庆幸桑若和他在对立面了。
  直到尉迟府和郭府的人尽数被压下去后,大殿里的众人才缓过神来。桑若从秦轩指认尉迟府和郭府时,心就好像被狠狠戳了一刀。
  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凉帝面上怒气消散,只是看着冷淡,他似是想起什么,忽地笑着问秦轩:“轩儿,密函里提到此事不只是你和落尘殿,还有一人相助,不知是何人?”
  秦轩面露难色,却正气道:“这位大人一心为国,对父皇忠心耿耿,只求为父皇效力,不愿提及姓名。”
  凉帝大笑:“朝中竟有如此贤臣,若是朕得知其身份,定要大赏!”
  秦轩故作深沉:“父皇,若是儿臣道出这位大人的身份,儿臣可否提一个小要求?”
  “你这孩子,未免太不厚道了些,什么要求,说来听听?”
  “这位大人不但忠心,才能也是极好,是乃不可多得的贤臣,儿臣希望,陛下能重用这位大人,不要辱没了人才啊!”秦轩声情并茂,眼中十分恳切,似乎他的话语都无法道出这位大人之忠心。
  “好!朕答应你。”凉帝点头。
  “此人,正是文相赵大人!”
  大殿中人变了脸色,和派这些日子的衰落有目共睹,或许过不久赵执就将倒台,可若是此时重用,赵执的权力扩大,可不是个好事情,但凉帝君言已出,如何能收回成命?
  桑若眼底光芒一闪,想不到,秦轩同她师父也有交集,再看这趋势,似是要帮和派。
  赵执捋了捋胡须,无奈笑道:“你这孩子,确如陛下所言,真不厚道。”
  凉帝眼底深沉:“赵老,想不到你竟如此为国,此前,是朕误会了你啊。”
  “陛下哪里话,只求陛下能饶恕老臣此前过失。”赵执起身行至大殿中央,俯身跪拜道。
  凉帝匆忙下位,将赵执扶起:“朕答应你,来人,释放和派诸位大臣,赵老快落座吧。”
  “谢陛下。”赵执眼底闪过一丝精明,被凉帝捕获,没有言语。
  凉帝坐回上首,左手一扬:“今日本是明空的及笄礼,却闹成这样,明空啊,朕一会再派人给你送些赏赐,女孩子嘛,就该打扮得漂亮些。”
  公主受宠若惊:“谢父皇。”
  “好了,今日就到此结束吧。”凉帝起身离去。殿中众人也陆续退下。
  出了大殿,不少人上前巴结秦轩,但秦轩仿若未闻,径直快步走向一道倩影。
  “桑若,等等——”
  众目睽睽下,秦轩拦在桑若面前,欲言又止。众人看着这俩人,离开的步伐不禁缓了些,眼神瞟啊瞟的。
  桑若见状,给秦轩一个眼神:“七殿下,听闻皇城中的鹭渊楼的茶是为佳品,不知可否虽小女子移步?”
  秦轩一喜:“当然,姑娘请。”
  “七殿下请。”
  俩人坐上马车离去,众人自知没趣,各回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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