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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故园东望路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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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棂外扑棱的蝴蝶,眨眨眼
  被调皮的孩子,折断了翅膀
  扬尘奔腾的野牛,嘶鸣如蝉
  荒漠之中打着转、打着转
  八月,淫雨霏霏,都市某街道旁,一排旧平房已经基本摊平,还有三四间房子依然屹立,沿着路沿已经立起了一排铁皮围栏,上面写着“施工重地、闲人免进”“安全第一、生产第二”等标语。
  “讲这么多废话干嘛?抬走、抬走,老了又咋了?残了又咋了?让老子供着啊?哪来这么多屁话?”十几个小青年围在房子周边,不停地听着屋里的吵闹声。突然,一个二十七八岁、梳着三七分头的、穿着一身白色体恤衫、蓝色七分裤的小伙子大声叫嚷着,从屋里走出来,后面跟着两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架着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那中年人一手死死地拉着门框,嘴里不停地大骂着“流氓、强盗”。
  “我他妈的再也不管了,别怪我不可怜你,好话已经给你们说了几百遍了,给脸不要脸……”一个穿一套红色运动服的姑娘也骂咧咧地从屋里出来。
  “佳佳,我们走,这些人没啥道理可讲的,你越是尊重他,越把自己当爷”刚才的年轻人大骂着,赫然正是刘庆有。
  “你们他妈的是来看戏的吗?全给老子上,把人抬到安置房去,大件东西抬出来,杂碎东西不要了,让挖掘机现在就过来,给我铲平”刘庆有继续怒不可易地骂着。
  七八个小伙听到命令,呼啦一声冲到屋里,一会儿就连拉带扯地从屋里拖出两个女人来。一个女的,五十来岁,披头散发,又哭又骂,脸上已经看不出模样了,夏天衣服单,穿着的衬衣被扯得粉碎,露出白花花的肉来。另一个女的看着很年轻,光是不停地挣扎着、嘴里“哑哑”个不停。
  两辆面包车开了过来,几个小伙子迅速将三个人塞到车里,拉走了。随即一台由双排车改造的运货车过来了,其余小伙子迅速进入屋里,一会搬出电视、洗衣机、电冰箱等东西放在车上,也跟着走了。五分钟后一台挖掘机开了过来,刘庆有铁青着脸,挥了一下手。挖掘机便将铲斗举得高高,慢慢下去,靠近墙沿上,一回收,半个墙就“哗啦”一声掉下来了,屋顶也顿时倾斜了。随后又是几铲,整个屋子就全倒塌了。
  “这个硬骨头终于啃掉了!”刘庆有拿出一张湿巾擦了擦头上、脸上的雨水。佳佳在一边打着伞,一边也嘟囔着:“你说这些人,真是吃硬不吃软,都跑了十几趟,就是说不进去,这两铲子铲平了,我看再闹”。
  “妈的,以后我再也不心慈手软了!”刘庆有点上一根烟,恶狠狠地说。
  这是这片建设区最后一个钉子户,准备明年开工,结果因为补偿款原因,有十几户居民拒绝搬迁,害得他把三十六计都使完了,反反复复做工作,甚至于半夜砸玻璃、送礼物,有十几家搬走了,就剩下五户坚决不搬。特别是这一户,一家三口都是残疾人,男的是个瞎子,姓幸,做盲人按摩;女的姓王,一条腿从小小儿麻痹,开着个小商店,没有拐杖走不了;只有一个女儿,才十六岁,还是个哑巴。刘庆有看着实在可怜,不断上门做工作,动员他们搬迁,还多次给杨经理求情,宽限一下搬迁日期,提高一下补偿金。没想到这事让其他邻居知道了,竟然一齐推老幸当头,和他的拆迁队杠上了。
  一连耗了一个多月,地勘队已经进场勘测,就是拆迁不了。昨晚杨经理开会时把刘庆有骂了一顿,说老总来电话了,就十个字“干不了就滚蛋,咱不差人!”刘庆有当时脸上红一阵紫一阵的,当场给杨经理立下军令状:“明天清不了,我走人!”
  看着眼前的房屋倒平,刘庆有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打电话给杨经理汇报了一下。杨经理电话里淡淡地说:“具体工作不要给我说,这块我已经包给你们拆迁队了,是你们的事,我可不知道!我只要结果!”
  “妈的,一个比一个贼,全他妈的是正人君子,就老子是坏人!”刘庆有合上手机,狠狠地说,搂了一把佳佳。
  “就是,这活干的,又气又心疼,可怜那个丫头,你看和我差不多大,让几个男的扯得奶子都露出来了!”佳佳有些不忍心地说。
  “钱难挣,屎难吃啊!上了贼船就别想下!”刘庆有摇摇头,捧着佳佳的脸笑着说。
  佳佳也是农村的,初中毕业后就来城里打工,原来在饭馆里端盘子,去年由一个老乡介绍到一家娱乐中心当“公主”,刘庆有去了几趟后瞅上了,连哄带骗上了床,结果发现还是个处女,不由感慨地说她出淤泥而不染,直接不让干了,一块帮他打理拆迁队。毕竟拆迁队要跟不同女的打交道,有些软工作还得女的上,特别是佳佳因为干了三年服务生,与不同客人打过交道,很会来事,该哭时哭,该笑时笑,特别是天生娃娃脸,更让钉子户有一种亲近感,帮着解决了不少难题,刘庆有手下小兄弟们都喊她“小嫂子”。
  自去年年底成立拆迁队来,原来九个人中三个人退出了,但队伍反而扩大到了三十八人。目前老班底中,王开兴和胡月成当了副队长,除了拆迁,还负责平时收保护费啥的,这两个家伙心狠手辣,以前就干过这活。另外还有马成贵、严东生、韩国录三个人,也各自封了个小队长,由刘庆有带着抓拆迁工作。杨经理配了四台面包车、一辆改装后的双排车,刚好他们一人开一辆。刘庆有自己买了一台北京吉普,平时自己开着玩。拆迁队人多消费也大,刘庆有不满足给杨经理一家干活,又与另外三个房地产公司签订了协议书,包揽了他们的各项拆迁工程。杨经理对此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反正只要不耽误他的事就行,毕竟公司不可能专门养一支拆迁队。到现在已经八个多月了,拆迁队也赚了十几万,但平均算下来也没有多少。当然,拆迁队也不完全靠这个生活,一帮小兄弟晚上还去娱乐城守场子啥的,挣着另外一份工资。比起胡月、王开兴,刘庆有还算是比较仁慈的,杨经理常叮嘱他多动脑子少动手,不要把事搞大了、搞砸了,因此这几个钉子户一直拖到现在。就连胡月都看不惯地说“队长,你这办法不行啊,交给我,三天就摆平!”刘庆有担心他胡来,拍着胸脯说这点事自己办不了,以后换他来当队长。
  佳佳跟着刘庆有几个月,也是受了不少罪,遇到有些拆迁户,一看她和男人又撒娇又装嫩的,就劈头盖脸一顿骂,说现在拆迁队真厉害,出门连*子都带上了。好几次佳佳都委屈地说“刘哥,我看咱们这拆迁队别干了吧,像张哥一样开个店,挣钱又多还不讨人嫌!”刘庆有无奈地摸着她的脸:“各有各的命,我才不愿意一辈子守着个铺子,我就喜欢这刺激的生活!”
  雨还在下着,而且越来越大,刘庆有叹息一声,带着佳佳走向吉普车。
  刚刚上车,手机响起,是“小日本”打来的。上次张天顺开业那天,晚上在铺子里喝酒,大家也就成了朋友。自此,来往的比较多了,一块已经喝了几场酒。张天顺也参加了两次,但“小日本”对张天顺好像不是太感冒,说他有点清高,和大家有点和不来,不是一个道上的。刘庆有说,这个确实有,以后别一天在他面前提打打杀杀、欺男霸女的事,他最反感这些,人家是侠,你就最多算个匪,说得小日本差点就要翻脸。装好刘庆有也说自己其实也就算个匪,“小日本”才安静下来说咱们哥们才是好兄弟。
  “小日本”打电话不是请客吃饭,说是遇到个硬茬子了,钱有点不好收,需要兄弟帮忙。刘庆有笑着说你们几十号兄弟,谁敢不还钱啊。“小日本”说中午一会在“新城小吃店”共进午餐,见面详谈。
  挂了电话,看看时间,也快十一点了,给王开兴打了个电话,问地边安置得咋样了?王开兴说我办事你放心,三个人都已经老老实实住下了,答应下午就去租房子,你就别操心了。刘庆有笑着说那就辛苦老哥把这事盯着办好,别胡来,一家三口残疾人,太不容易了。王开兴说没问题,遇上你这么菩萨心肠,我也只能当好人。刘庆有又简单交代了一下其他事,让大家忙完了休息一下。这时留在场地上的一个小兄弟跑过来问现在大家做啥。刘庆有看看没啥事,就让大家先回去休息,等候通知。
  一个多小时后,刘庆有带着佳佳赶到“新城小吃店”。“狼狗”和“小日本”已经坐在一个小包间了,还有两个女的,一个是他们公司的会计蒋晓丽,另一个说是“狼狗”的女朋友宁宁。“小日本”让刘庆有点菜,刘庆有将菜单推给会计,说这些事该女人做,三个大老爷们点啥吃啥。于是三个女的叽叽喳喳,最后点了六个菜:水煮肉片、过桥排骨、鱼香肉丝、红烧狮子头、手撕包菜、清炒苦瓜。“小日本”扫了一眼菜单,说苦瓜有啥好吃的。会计说你们三个火太大,得败败火。“小日本”说苦瓜败个球火,还不如你给我败一下。“狼狗”瞪了一眼“小日本”,说艳艳和佳佳在,另乱说。“小日本”笑笑,说自己开玩笑习惯了。
  “小日本”和“狼狗”其实也是农村出来的,两个人是高中同学,毕业后没考上大学,就一块去广州打工,结果误入传销集团,把身上钱骗干了,干脆也和他们一块干,成为管理人员。后来那个传销集团被公安一网打尽了,两个人因为先是受害者,后来虽然也成了管理层,但是最低的一级,拘留了几天、交了罚款后放了出来。外面混不下去了,就回到西宁,到处打工,最后跟着“黑金蛋”。
  几个人东南西北扯了一会,“小日本”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原来有个姓陈的借了五万,说好三个月还清的,现在利打利、利滚利一共欠了二十多万了,就是拖着不还。前几天派了两个小兄弟去收债,本想吓一吓就没问题,没想到这姓陈的竟然比收债的还凶,说收钱就收钱,你跑老子家里骚扰家人生活,双方吵起来了,最后还动了拳头,结果这姓陈的以前在武校练过三年,把两小兄弟直接打得鼻青脸肿。“小日本”这下不干了,带了十几个人去上门,没想到姓陈的早约了七八个武校同学,个个膀大腰圆的,其中一个随手就拿了一个砖头放在地上,一拳头下去砸碎了,另一个随手提个酒瓶子砸在自己头上,瓶子碎了他分毫没受伤,几个人笑眯眯地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如果要玩横的,那就尽管放马过来。“小日本”手下的小兄弟本来狐假虎威、吓唬一下普通老百姓还可以,真正遇到练家子也是个个畏缩不前,只好谈一下。结果姓陈的说借了五万,就只还五万,看你们收债也不容易,那就再加一万利息,否则爱咋的咋的。“小日本”当时也没敢闹掰,只讲了一下按照合同约定该还多少钱,劝姓陈的要遵守合约,人就得讲信用,并宽限一周时间还考虑好。这马上过去四天了,姓陈的一个电话也没来,打电话过去也不接。打给他家人,都是同一个口径:你们爱咋的咋的,最好把他手砍掉,免得以后还天天赌博,闹得妻离子散。“小日本”这下没招了,和“狼狗”商量了半天,觉得来硬的自己这点人手可能还不够,想让刘庆有也帮帮忙。
  “要不了就别要了,多给一万就收一万,何必要弄得你死我活?”刘庆有见两个人这表情,不由有些好笑,想想他们催逼债时动不动让一家人鸡飞狗跳、苦苦哀求,没想到遇上硬茬子也是束手无策。
  “不行啊,干我们这行,放出去收不回,那太没面子了,其他人听到后还不你学我、我学你,我们成了散财童子了。再说手下这么多小兄弟看着你,连这事摆不平,以后谁还跟你混啊?”“狼狗”无奈地说。
  菜已经上来了,大家也不客气,边吃边聊。因为下午还有事,几个人就不喝白酒,要了几瓶啤酒助助兴。佳佳和宁宁聊得正欢,宁宁是陕西人,到青海来打工,说以前学过美容美发,后面学了平面设计,现在在一家广告公司上班,一个月一千块钱,比行政事业单位正式职工工资都高。佳佳一听就来了兴趣,缠着刘庆有说自己也要去学平面设计,刘庆有说学啥学,你现在干得不是挺好吗?佳佳说你们干的那些事,都是没天良的事,开始好玩,时间长了没意思,我还怕以后生了孩子没*眼了。刘庆有说你他妈的啥意思,“小日本”也生气地说你好好说话,别打击面太广了。“狼狗”见状赶紧说女人的事让女人聊去,咱们谈正事,让宁宁吃完饭带佳佳去她们公司玩去。佳佳高兴了,征求刘庆有意见,刘庆有笑着同意了,两个女孩赶紧吃饭,十几分钟后就跑了,蒋会计也去上班了。
  三个人随意地喝着啤酒,商量着如何去对付姓陈的。按照“小日本”的意思,这次把弟兄们全集合起来,什么武校不武校的,一次打惨了、打怕了,把钱要回来,除了本钱五万外,利息二十万大家三七分,他和“狼狗”拿七成,刘庆有拿三成。“狼狗”也是这意思,但就怕这仇越结越深,最好先谈,毕竟我们是专门干这事的,可以天天骚扰他,姓陈的那帮同学都是做正经事的,不可能天天来护着他。刘庆有赞成“狼狗”的意见,能不闹大就别闹大,万一惊动警察了那就不好了。“小日本”因为被姓陈的已经弄得没面子了,坚持要把场面弄大点,报上次受侮辱之仇。“狼狗”说咱们也算是开公司的,得讲究智谋,不能光冲动。三个人争了一会,最后达成一致意见,再去骚扰两次,如果不行,就约姓陈的干一架,看他那些还能不能来护他。
  “小日本”说张天顺有勇有谋,而且心狠,看能不能把他拉上。“狼狗”也说有这意思,只要张天顺出马,那张胖子、吴成云等上次在河滩里几个老兄弟也就会参加,就不需要动用太多弟兄,免得人多不顶用、反而更容易出事。刘庆有笑着拒绝了,说张天顺不喜欢做这些事,除非有人把我打残了,他会出面玩命,你们这种事根本请不动他,也最好别指望他,否则我都得挨骂。
  “小日本”骂骂咧咧地说,有什么拽的,还不是见了女的就骚狗一样。“狼狗”赶紧制止说都是男人,你给庆有大哥留点面子。刘庆有知道肯定有故事,问咋回事。“小日本”就把上次在“火辣辣娱乐中心”的事讲了一下。刘庆有说多大点事,男人好色,这个天经地义,没啥丢人的,天顺我们以前一块找过小姐,很正常啊!“小日本”一听来兴头了,说张天顺上次找的那个嫒嫒长得确实不错,啥时候自己也玩一下,而且还必须叫上张天顺。“狼狗”说你这是故意找茬、挑事啊!刘庆有听着心里也有几分不舒服,感觉“小日本”这是明摆着要刺激张天顺,也说你最好想清楚,天顺可不是我,虽然就一个小姐,但如果他喜欢了,那说不定就伤和气了。“小日本”说这个我有分寸,要不试试,如果天顺有想法,我就悄悄的,不反对我就玩玩。刘庆有见“小日本”先怂了,就说这个可以有,先把今天说的事摆平了再抽机会。
  正聊着,突然刘庆有手机响了,一看是佳佳打来的,兴奋地说是宁宁帮她找了一个平面设计培训班,三个月,要收三千块钱,她想去学,下午一块去看看。刘庆有愣了一下,感觉这太贵了,佳佳却说不贵,这还是便宜的,学出来还包找工作,一个月最低也寺六百。刘庆有极不情愿地说我先忙着,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吧。
  “学个球,别惯着这些婆娘,又不是媳妇,玩玩就行了,不想玩了就换一个,别一天整这么多没用的!”“小日本”极不耐烦地说,他可是女朋友天天换,刘庆有已经见过好几个了,有大学生、娱乐城小姐、餐厅服务员,甚至还有公务员,年龄最大的四十多岁,最小的十六岁,按他的话来说,各种味道都要尝一下,死了也不后悔。“狼狗”倒还行,从认识到现在,说是换了几个女朋友,但刘庆有就见了宁宁一个。
  “我感觉让佳佳学一下也好,哪怕是玩也得玩得有点档次,别一天光领个小姐,不是吃喝就是要衣服首饰的!”“狼狗”反驳道。
  “也是,三千块,说白了也就是两条金首饰的钱,这几天佳佳还跟我要金项链呢,干脆让他学,既省下这钱,以后带出去也有点文化层次!”刘庆有盘算了一下,悠悠地说。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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