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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在悲欢离合中,重回三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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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问世无前例,最能装的特工,伊娅小姐,‘前世记忆’能想起来了吗?”一记恶狠狠的暗刑。
  伊娅心疼得直叫:“求求你们,还我儿子,别伤我恒儿。我一切都招,一切都招供。”
  伊娅含泪招供:当我越过一条河,穿过一片最黑暗的地方,醒了过来,发现我是一只大大的蝴蝶,正破茧重生在两片金丝楠木上,一望无际的西海大草原,雪山消融,万物更新,格桑花含苞待放,寒风清洌;我又坐在西夏王城之下,啃着羊肉泡馍,晒着悠闲的太阳……
  殿前司大怒:“少再胡言,无关锁事,来人!先剁了她儿子的手脚再说。”
  伊娅惊恐摇头,跪地求饶:句句属实,先前之事,这些年来每当夜深人静,我都跪在禛主安拉之下,祷求禛主保佑让我恢复失去的记忆,可是就连睡梦也是空白一片。只记得后来兰州城上下一片烽烟战火,我被人稀里糊涂地争抢,并被西辽国君奉为天女神,每天只需穿着世上最华丽的衣裳,端坐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上,七位来自世界各国最美丽的美女侍立两边,一同接受信徒朝拜,和皇家仪式。
  华丽千褶的公主式长裙,很好的掩盖了我的囧态,偷偷生下此儿,佛说,万物皆有爱,而母爱为天之所大,无论飞禽走兽,都如出一辙。并在西域草原上流传,天主怜赐,活佛转世,取名叫作恒辛子。
  南宋特工大怒:就不相信她会一点记忆都没有,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死犟到底!来人,一刀割伤恒辛子,鲜血直流,再一刀……
  伊娅头撞岩石,发狂痛苦大叫:“我是谁?我来自哪里?我真得想不起来。”
  “先清君侧,杀尽朝廷狗贼!”叶晓艺发狂,尤如真龙现身,带领三盧少将等人,攻杀过来。有数千朝廷援兵,正从山下进攻上山,没想到南宋朝廷还有如此多能为赵构拼死效命的将士。
  义军大元帅活阎婆只得分兵进行阻击。天已亮,满山鲜血在岩石上流淌,山内火山口,火红火红一片,岩浆再次滚涌,势必要窜上山口。
  一人大喝:“反贼第一特工,伊娅,给我听着,就算真有失忆症,忘了前事,可沉江之后的事,定能记得,六葫芦小溪潭之后的事,也定能记得。”
  “现在只需招供,马鞍山圣火令,究竟藏在哪里,你的私生子,可饶不死!”
  活阎婆近前大怒:“你这狗叛徒,可恶的两面派,金童玉女、十二金钗,不论一切代价,除去此奸。”自己也带人,到处疯狂砍杀。倾刻之间数位奸贼被杀,堕入火海。
  “罪过,罪过,一切与我黑熊无关,一切又要我黑熊承担。”一个木制十字架,出再在火光苒苒的马鞍山顶天石桥上(火山口悬崖边上一根数十米长,凌空横跨两个小山峰的天然石梁)。脚下是汹涌澎湃沉封万年的火山熔浆。
  十字架转身,是痛苦不堪的叶釜!
  宋高宗喝令:“岳飞不再,张俊出列。”也能拉五石硬弓,远远一箭射去。活阎婆大叫,恨死你这个装熊充愣、假死骗人的叶釜,也一箭射出;两箭相撞,掉入火山;再一箭相撞;第三箭相擦而过,双双钉入他背着的十字架。
  他的十字架,就是在阳葭山分水岭,用两根大粗木阻挡箭雨,却被岳飞一箭射穿,伤及骨髓;虽救得一命,却不敢再惊动被山流冲撞还留存着的半截木头及其穿透的断箭。天才郎中,灵机一动,干脆绑成一个十字架,这样就不会深入触动脊髓,造成半身瘫痪,而且还可以支撑数处腔体肋骨粉碎性骨折的背部,仍然可以直立行走。
  真是神圣之人,必有神圣之躯!知情人,见状,无不动容流泪。
  枢密院副使大叫:“停止射击!停止射击!”
  “叶釜,请老实交待一切,如能拯救苍天大地,过往不咎,你的儿孙,你的媳妇,都可饶恕不死。”
  叶釜大叫:“金童,给我一把匕首。”叶釜接住,一把割破“黑熊怪”真正“左臂缝合”的伤口,又一刀切断臂腕,鲜血淋漓扔给大宋禁军:“马鞍山圣火令在此!”
  十数年让人猜忌不断,无不想窃为己有的圣火令,就是藏在他身上,用于固定骨折缝合的异域塑钢片!
  “无关儿孙,无关人类,这就是我黑熊族的使命。”叶釜悲怆无比,鲜血喷涌,仰身倒向熊熊喷涨的火山岩浆。
  “一夜为媳,百世同根!”一把长皮鞭隐身冲出,卷住他,不让他下堕。从西域一路被人追踪刺杀的回鹘公主,身负重伤,紧紧拉着,不让他跌入火山口。
  回鹘二公主回头叫道:“愣着干嘛,我的赵大三夫人,快过来帮我一把。”
  赵每文在惊恐的往事情景中回过神,上前一起往上拉。“黑熊怪”流泪笑道:“我的好媳妇,都别哭。还有我的大宋郡主,千万不要自责,起初是不是你推我下山,都无关结局;一切早已命中注定,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会平安。”
  “回鹘大媳妇替我管着叶晓艺,千万不要因此责怪、微词、数落大宋郡主。为爹去已,一了百了,不要哭,死我一人全家幸福,天下安心,定可保全汉人江山百世无战乱无杀戮,无天灾人祸!”言毕一刀割断皮鞭,落下火海。
  “收火熊之灵魂,归天。”天石桥上一人白衣白袖,飘落而下。
  李清照!大诗人李清照。映着漫山火光,和微微开启的黎明,就近的人看得一清二楚,没错,仍是少女般身姿的李清照!
  飘在空中,打开一个黑匣子,扔向火山岩浆,是传说中的《宋哲宗实况录》?让它永沉地火?一声巨响,一团刺目的白光,从火山下冲天而出,火熊灵魂升天而去?白光飞腾山顶之上,旋转不定。
  李清照说道:“谁当皇上一个样,天机乱破一个样,就让它永沉地海;天要我如此。现偷留一扉页,可解眼下火山喷发,举世毁灭之灾。”
  言毕,一柱岩浆喷涌而上,冲断天石桥。多年前曾在“跏趺塔下寺”密道现身过的对着霓雪儿只会叫“姑姑”的人,出现在奔塌的石梁上,紧紧拉着李清照的衣襟,跟在她身后走向石梁悬端。
  宋高宗大叫:“李清照请留步,寡人有话要问你。”
  李清照张开双臂,就往下跳。那人“姑姑”叫着也往下跳,离火海十数米处,突然化作一只巨大的麒麟鸽子,衔着女诗人的衣袖,消逝在历史的天空中。
  数位禁军从山下冲上山来,报告说:“搜遍缙云山,不见那仙人珏。”
  叶晓艺正带人杀近前来,双方死伤惨重。
  伊娅捡起扉页,对着宋高宗等人含泪说:“请先归还我的恒儿。”
  伊娅接过宝宝,心疼无比亲了一口,说道:“马鞍山圣火令,也既谒语所说的仙人珏,为一外一内两珏相拼。从扉页上看,就是当初我失忆醒来在这世上……这地方,身上仅留的信物,非钢非磁的塑条片。”
  言毕用尽全力,抛空恒儿,大喊道:“叶晓艺接住!不要再打了,快快带人远走高飞,躲过此劫!火山即将喷发,方圆数百里,在劫难逃!”
  恒儿抱着叶晓艺,叫道:“爸爸!”叶晓艺惊跳了一下:“盧笙伯伯才是你的爸爸。”已派人打听过,与回鹘二公主的千金(我的女儿),两个西域贵族神童,早已被回鹘二公主钦定为娃娃亲。
  身受重伤,被断筋脉的伊娅看着他俩,微微一笑道:“我的那片仙人钰,被沉江浸猪笼时,顺手塞入溪边一个石狮的口腹当中。请速回那里,能不能找到全看天意,能不能救世全凭天意。”
  言罢,就纵身往下跳。数人大叫,天女神等等,还有诸多事需要你回忆澄清!可像是着了魔,或是赶着去升天,三位神级别的人,接连往下跳。“活阎婆”大怒:“你们都不得死,阎王爷,地府不得收容他们!”
  “看我的。”小周头“驾驶”两只大鸟,盘旋而下,抓着伊娅,乘着火山气流和山风,往西北方向而去。叶晓艺沿着马鞍山顶奔跑,大叫:“拉着我,等等我!”
  各怀目的人,一起追跑。
  小周头:“看这董永怪可怜,本仙女让你俩再叙一面。”在巨鸟之下抛出一根绳子,马鞍山尖上叶晓艺纵身腾空,恰恰抓着。三人迎着热气流,和巨鸟一起俯冲而下。
  一直俯冲到当初的六葫芦溪潭之上,不堪负重,眼看三人就要摔得非死既残。伊娅首先松开绳子,却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吸引着,盘旋于空。
  俩人伸直双手,只差那么一点点距离,就是再也够不着了。伊娅含泪笑道:“半载情缘,三生牵挂,你我即将永别!”
  刹那间红着脸,恢复记忆,婉如初见时的可爱与率真:“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们用的是月历,而我用的是太阳历,那一夜,我偷偷掐算,你已刚满十六周岁,就悄悄地把你灌醉,然后情不自禁,亲吻了你全身……好幸福的一个夜晚!”
  “恒儿是合理存在的,可以编入盧氏宗谱,安葬祖坟,不会埋名他乡!”
  叶晓艺泪如泉涌。马鞍山上那团旋转白光忽然冲上云霄,凭空消逝。梦中情景再现,一束阳光在群山之间升起,折射出一道旋转着的七彩光波,笼罩着她那美丽的身影。伊娅用力伸着一只手,仿佛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吸扯而去,越来越远。
  呯得一声,只身一人重重摔落在溪边小庙岩石上,昏迷不醒,直到赵每文找了过来,喊醒他,伸手晃了一晃,问道:“晓艺哥,我是谁?”
  “老婆大人。”
  赵每文长长嘘了口气,没有失忆症。
  盧莽四、李朱三等人,接了皇旨,迅速飞奔到芦沟蕉村北的溪边上,在一个年年长有黄麦菌的三棵松树下,清彻见底的溪潭中捞上石狮,掏出仙人珏。皇天保祐,完好无缺。
  马鞍山火,愈涨愈烈,并不时喷发向上,山体被化。“活阎婆”和一帮誓死效忠的义军兄弟,占据有利地势,把宋高宗及其朝廷将士堵在一个山坳中,如果火山一旦喷发,就一定会是同归于尽。
  数万宋国将士不要命地冲上山来,与残余义军展开殊死博斗。不过这山坳有事先借助地形、山岩垒就的工事,易守难攻;再加上山坳前方就是岩浆喷发的火山口,要想没伤着皇上及其朝廷将士,要攻破它几乎没有可能。
  “活阎婆”命令道:“只要坚持到下午,即使能冲下山,他们也逃不过危及方圆数百里的火山灰。”
  牛通骑马赶到憬邻仙都一带,望着漫天烟火,失声痛哭,难不成天要亡我大宋!前方边关告急,可岳元帅被害后,许多忠义将士皆尽归隐,剩余兵马军心不稳,四十万金兵趁虚而入,一旦被攻破防线,后果不堪设想,怕就怕会重蹈靖康之耻。
  已向京城告急,搬救兵过,可是群龙无首,秦桧更是不理不睬,说不作擅自主张。牛将军就马不停蹄,赶到此地,准备面见皇上。没想到却是如此一幕。
  马鞍山下,聚集的人群,也是焦急难言。几位龙阁大学士,连同当地名流,对着两片仙人珏,以及那张扉页,苦思瞑想,好以破解天机,平息灾难。
  接到牛通的十万火急军情,从山上撤退下来的枢密院使等人,左右为难,一筹莫展。盧氏总族长等人仰天长啸:“憬邻好男儿们,家园若灭,国土即危。干脆组织全县所有壮丁,随同牛将军开赴前线,其余人员以村、保、户为单位,组织乡亲们往邻近县市撤退,妇幼先行。”
  众人回应:“唯叶晓艺马首是瞻,叶晓艺不在,以三盧少将为准。”
  盧秀跳上高台说道:“保家卫国,上阵杀敌,大宋男儿理所当然。可这两年朝廷的所做所为,伤透我等忠义之心。”
  “可得约法三章,让皇上等人按下血指印,频布文书,此去一旦立功,赶走金贼,就要让我等消除莫须有罪名,官封原位,荣归故里!”
  “还有罪不及后,盧秀父亲等人的罪名,不可连及我等。”盧梭梭补充道。
  盧氏总族长带领众族长、里正,齐齐下跪在赵子兴面前:“请父母官做主!联名上书,转交皇上。”
  赵子兴等人也都签名,按印。冲上山去,让勇士近前,用强弓硬弩把联名书,射入及射出被困的山坳,请求恩准。宋高宗道:“我若亡,宋何在。命令牛通等人,先救我下山再说。”
  赵子兴等人跪在滚烫的岩石上,流泪道:“只要你们(活阎婆等义军)不再为难皇上,弃暗投明,入伍从军、驱打金贼,以我全处州一府八县官员性命担保,一定能保全你们以及家人的安全,和生活用度。”
  以“活阎婆”为首的义军头领,闻言忍不住泪红眼眶。“活阎婆”道:“出尔反尔,我早就不相信朝廷的鬼话,当初的王安石变法、当初的与民生养、当初的贪官污吏、当初的五百童子军、当初招安的梁山首领、莫须有被杀的岳飞父子……再往前细数,类似冤屈,数之不尽。”
  “我只知道屠刀举起,就不能放下,直到弹尽粮绝。”
  盧氏总族长带领众族长、里正上前,悲声道:“女魅,不要只怨我等乡绅村民之错,你们的错,你们造成的伤害难道就不大吗?我的畿儿就死得不怨吗?方腊暴乱中无辜死掉的冤魂就不冤吗?”
  见女魅等人不为所动,脸色渐渐恢复冷峻,盧氏总族长起身道:“不知以我的死,能否唤醒你的一点良知。不让四邻八县,蒙羞于世。”言毕,扑身上前,踏着龙头铡机卡,咔嚓一声人头落地,滚下山坡。众皆惊呼,原来如此忠烈!
  “活阎婆”悲怆大笑,一边咳出血块,一边道:“盧老氏,你这是畏罪潜逃,一怕难逃我最终的报复,二怕不死的皇上还要追查到底。”
  又道:“我还不尽兴,如果你们真是爱国爱家,如同平日里的道貌岸然,都一概杀身成仁,我女魅或许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放过赵构,放过即将到手的大宋江山!”
  好!别欺人太甚!就死给你看!究竟是你忠烈,还是我们忠烈!首先从我们上阳盧氏九支系族长开始,一刀、两刀、三刀……九刀,九个族长的头颅,倾刻滚落山崖,万民跪哭。
  金家庄、赵家庄、蒋氏族长、胡家祠堂长老……一一出列,一刀、两刀、三刀!……
  “不!不!不!苍天在上,结局不应该是这样的!”女魅撕心裂肺,披头散发,面目狰狞,口喷鲜血。
  挥着令旗,众天国勇士,撤军。爬上山顶,大叫道:“记着,你们要言尔有信。还有从此之后,任何人不得骚扰报复所有剩余义军、遗孤老少。否则我定化成厉鬼,带着百万恶魔,前来复仇人间!”
  “活阎婆”言毕,纵身跳入喷涌的岩浆,一代枭雄从此消殒。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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