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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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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晌午的豪宴还有些时候,等待的间隙,众人下了地台,随意观赏华美园林。
  
  嘉柔如厕归来,边行边想着如何辞去晌午的盛宴,免得被那张夫子认出来。经过一簇蓬勃的红柳边,遇上了正在赏景的薛琅,和他的近卫王怀安。
  
  听闻脚步声,薛琅侧转身来,瞧见是她,又移开目光,“三日之前潘贤弟还自诩兽医,如今却摇身一变,成了亲王府上的夫子。潘贤弟如此会钻营,实在是令人佩服。”
  
  嘉柔嗤了一声,“所谓有才者行遍天下,大都护最好扶好下巴,日后让你佩服的本事,还多着呢。”
  
  “哦?”薛琅的目光终于落在她面上,“贤弟所提的本事,可是指方才谋划和参与的那出浪子回头?本将军确然有些惊讶,潘贤弟实在是比我以为的更狡猾呢。”
  
  “薛都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获取一片地,连丧父的谎话都能扯,你我彼此彼此。”
  
  她今日大获全胜,心情十分之好,不愿意再同他纠缠,拂袖便要走,那王怀安却端着一张方脸拦住了她。
  
  三日未见,他面上被燎出来的水泡已消下去,可伤处还未愈合,旧痂未除,显得这张脸很是有些拿不出手。
  
  “小崽子,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大都护面前如此嚣张。你可知日后你是如何死的?”
  
  “反正不是丑死的!”她向他翻个白眼,转身便走。
  
  独留王怀安一人在后头跳脚,却拿她无法。
  
  她拐了弯行了几步,忽地发觉原本一直随身携带的“公验”竟不知掉去了何处。
  
  此物她在乡间虽无大用,可在龟兹城甚至回长安的路上都离不了。若就此没了,想找个手艺好的工匠重新仿造一份,她都没有门路。
  
  想到才解衣如过侧,说不得便在那处落下,她当即回头去寻,如此匆匆寻了一圈,一直回到园子里,她继续低头在曾走过的花簇、草团里去找时,忽然听得耳畔响起一道清冷之声:“你可是,在寻此物?”
  
  眼前随之出现一个大大的手掌,掌心有一道极深的纹路从虎口而下,将他的手掌整个横折。
  
  在折印最深之处,躺着一张折叠了好几层的发黄的宣纸。纸封左角上有一个黑点,是她不久前吃早食时沾上去的胡椒汁。
  
  正是记录了她假身份的公验。
  
  她立刻探手,面前那手掌却带着公验极快缩回去。
  
  薛琅那张可恨的脸出现在她眼前,他斜斜靠在胡杨树高大的树杆上,面上带着抹几不可见的浅笑。
  
  “想要?”他问。
  
  “本就是我的,我拿回我的。”她板着脸。
  
  “本将军有事要问你,你乖乖配合回答于我,自会还你。我且问你,崔五娘的那个雕花铜钵,如何会在你手上?”
  
  “什么崔五娘崔六娘,不认识。”
  
  “哦?”他眉头一挑,便作势要去撕扯公验。
  
  她着了急,上前便要抢夺,他却只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她额上,也不见如何用力,她便不能近前。
  
  远处的地台上,白银亲王已抹去眼泪,从父子天伦的感动中恢复了过来。
  
  回想起方才亲口应承了薛琅要扩展屯兵用地之请,他总觉着太过容易。
  
  要知道,十年前崔将军作为安西大都护进驻龟兹,可是为龟兹做了许多实事,才从他手中获得那块地用于屯兵。
  
  门外那座横跨数十丈河面的“长安桥”,便是崔将军用来换取用地的筹码之一。
  
  而如今,这薛琅不过动了动嘴皮子,就这般轻易得到了。
  
  可见他还是老了,容易心软了。
  
  他想了一阵,忽地一把拍在腿上,“大意了,这薛大都护好生狡猾。他明面上是来举荐夫子,如若成功,依照两国相交,本王必要回礼,他便能趁机讨要那块地。可如若失败,本王驳了他面子便等于不给长安朝廷面子,更是要弥补于他。他此行的本意,根本就不是为了夫子啊!”
  
  白管事便候在他身畔,听闻他这般说,也跟着恍然大悟,操着公鸭嗓低声道:“只是,思来想去,怎地潘夫子同他像是一伙儿的?他二人配合的如此天-衣无缝,才让我等失了防备。”
  
  两人齐齐转首朝远处望去,正好瞧见薛琅闲闲靠在一棵树上,一根手指正抵在一臂之遥的潘安额上。
  
  而潘安因人矮手短,双臂抡得似风火轮一般,却连他的半片衣襟都碰不着。
  
  那潘安似被自己的窝囊样气得要背过气去,便是站在十几丈之外的地台上,也能看见“他”形容狰狞,露出森森白牙,恨不得扑上去将薛琅一口咬死。
  
  白银亲王看了一阵,方下了判断:“应该不会,若两人真的有首尾,潘夫子也不会多此一举,同三郎合起来演那场戏。”
  
  说到此处,不由又轻笑了一声,“三郎短短几日就能学会好几首诗,纵是这潘夫子是个小滑头,也是有几分能耐了。罢了,那片地本就不适合放牧,便顺水推舟送个人情吧。”
  
  远处,崔嘉柔终于气喘吁吁停手,后退两步,咬紧了后槽牙:“姓薛的,你莫欺负小爷年岁小。告诉你,小爷还要长身体,再过三两年,不见得比你胳膊短!”
  
  薛琅从衣襟里掏出一张巾帕,将方才碰触她额头的那根手指来回擦拭,闲闲道:“按这公验所言,你已年满二十,只怕,此生就这丁点儿高了。”
  
  “你看了?你竟敢看我的私人之物?”她气急败坏,“我咒你得针眼!”
  
  薛琅收起帕子,声音中含了几分不耐:“本将军再问你一遍,崔五娘之物,为何在你手中?你斟酌好再回答。否则,如若让白银亲王知晓潘永年祖上三代贫寒,决计养不出锦衣玉食、见识广博的后人,你猜,亲王可还会将最疼爱的三郎交在你手中?”
  
  嘉柔自然不是潘永年之子,可如今阴差阳错替了其子身份,便被拿捏住了七寸。
  
  在龟兹,各种王确然有十几位,纨绔儿孙也不少。可再不会有哪个王似白银亲王这般,不但极具伯乐之眼,还富贵大方。
  
  若被薛琅搅和了她的美事,没了这安乐窝,她就得去坑赵勇。
  
  赵勇的客栈还天天债主上门,连他自己都顾不住呢!
  
  足足过了好几息,她方板着脸冷冰冰道:“我前来龟兹之前,途经长安,曾巧遇崔五娘崔妹妹。她绝代风华、花容月貌、貌若天仙、仙人之姿……”
  
  “说重点。”
  
  “崔妹妹慧眼识英,她见我乃旷世奇才、才华盖世、世所罕见……”
  
  薛琅面色一沉,二指已绷紧了公验。只需稍一用力,就会分崩离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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