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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牛刀小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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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世界,人人皆可修行。修行的法门细分起来也是五花八门,但概括来说分武修和文修两大类。武修者打熬肉身,横练筋骨,炼至一身铜头铁骨,到高深莫测处可以返至先天,修出真气,最是刚猛无匹。文修者服气导引,参禅悟道,强调神魂的强大,配合术法施展出来有神鬼莫测之能,修至臻境仿若陆地神仙。修士按修为高低从统分九阶,武修从一阶到六阶统称武者,六阶以上到八阶为武尊,九阶则为武圣。文修从一阶到六阶统称术者,六阶以上到八阶为术尊,九阶则为术圣。大多修士终其一生也不过是六阶以下,能到六阶者便可称为大修士,至于九阶修士,那只存在于传说中了。
  刚才救了自己一命的白色液团,便是三阶的标志“灵气化液”,修士体内的天地灵气积累到一定程度后,便会化为液态,可用对敌,可用自保,妙用无穷。这些知识金晏早已从传承记忆中得知,但灵气会主动护主的现象可从没听说过,看来自己穿越而来的这具肉身必有未知的秘密存在。
  金晏正在胡思乱想中,秦太监那尖尖细细的嗓音突然响了起来:“宣十六皇子金晏觐见”。金晏回过神来,原来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皇宫大殿外,秦太监用手捅了捅金晏,小声嘱咐道:“殿下您该进去了。”金晏冲秦太监勉强一笑,深吸一口气,低头跟着近侍小太监步入了大殿。
  要说金晏心里坦然自若那是胡说八道,独自一人穿越到这个异世界不足半月时间,现在要见到父皇,难免要惴惴不安,那一份惶恐不由从脸上就带了出来。
  殿内燃着数只粗如儿臂的红烛,偶有微风吹过,烛影婆娑,照的大殿内一阵晦暗不明。御阶上太子正侍立一旁,阶下站着的是几位老臣和七皇子殿下。大金王朝的统治者武帝金冶则端坐在宝座中,手中捧着奏折正在阅读,听到金晏进来,只是眼皮抬了抬,见到金晏那副畏畏缩缩的样子,一份厌恶之情不由升起,鼻子哼了一声,没有多加理睬,只是继续阅读奏折。
  金晏站在殿下,刚想抬头偷偷打量这位皇帝老子,却只听到金冶一声怒喝:“岂有此理,全都该杀!”只见皇帝从座中站起,将手中奏折猛的掷了出去,纸张纷纷洒落在大殿之内,四周的小太监吓得哆哆嗦嗦,却又不敢不动,纷纷低着头去捡那一张张奏折。
  “启奏陛下,凉州受妖兽之灾,千万灾民食不果腹危在旦夕,值此危难关头,凉州一郡大小官员上下联手,至百姓安危不顾,欺瞒朝廷,居然将百万石救灾粮草私卖于大风国,所得全部贪墨私囊,着实可恨!臣请陛下严惩这些贪官墨吏!”殿下一位紫袍老者躬身大声回道。
  金晏认出此人正是记忆中帝国刑部尚书严正,素来以刚正不阿著称。
  “陛下,微臣有话说。”严正话音刚落,一旁的白须老者接着大声回奏道。
  “嗯,听听张相你的意见。”金冶语气缓和了点,对这位两朝老丞相,皇帝给予了足够的尊重。
  “陛下,凉州上下官员贪墨赈灾粮食确实该杀,但当前当务之急是拯救凉州千万灾民,眼下寒冬将至,若不紧急筹措救灾粮食,恐怕后果不堪设想。”老丞相张英沉声说道。
  “太子,你以为呢?”金冶虽然是马上天子,但也绝不是有勇无谋之辈,顿时明白了张英的担心才是当务之急,略一沉思,开口颇有几分考校的意味向太子问道。
  “张相所言正是老成谋国之策,儿臣附议。”太子是当今皇帝的嫡长子,今年已经二十有五,唇上已经蓄起了两撇胡须,看起来与其父有八分相似。
  “下一步朝廷应该如何动作,两位爱卿可有良策?”金冶继续问道。
  “陛下可下旨令户部在京城筹措粮草,再派一能臣干吏押送粮草前往凉州救灾。”七皇子金尹拱手抢先回答并略的得意旁顾左右道:“不知两位大人以为如何?”至于身后的金晏他是连看都没看一眼,这个窝囊废弟弟他是打心眼里一万个看不上的。
  “老臣也是这个意思。”张英和严正对望一眼,随声附和道。
  皇帝似乎消了些气,沉声道:“那就依两位爱卿,先筹措粮食,再做打算。”片刻又似乎觉得不解气,恨恨道:“这些凉州大小官员必须要杀个干净!”。
  听到这里,阶下侍立的金晏一咬牙,决定豁出去了,是死是活赌一把,他要变被动为主动。金晏往前一步,拜倒在地,大声喊道:“父皇万万不可!”。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倒是把殿内的君臣们镇了片刻,严正张英两位重臣交换了个眼神,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解。这往日唯唯诺诺,存在感几乎为零的十六皇子是不是吃错了药,这个时候跑出来横插一杠,难道他不怕皇帝陛下的雷霆震怒吗?
  站在御阶之上的太子充满同情的看着这个不讨人喜欢的十六弟,这个十六弟素来庸碌,胆小怯懦,不为父皇所喜,不知道今天是中了哪门子邪要强出头?七皇子金尹眼见表现的机会来了,向前一步踏出,伸手揪住金晏衣领,大声呵斥道:“小十六你这是犯了失心疯还是痰症?父皇决定的大事你居然敢置喙?你有几个脑袋!”
  金冶看着揪着金晏衣领的七皇子,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快,虽然自己不喜小十六,但作为父亲还是不愿见到儿子们之间毫无兄弟情谊。
  “小七你且松手。”金冶冷冷说道。
  “遵旨”七皇子闻言松手后退,他已经在父皇面前表现了自己的忠心。
  皇帝端详阶下跪着的金晏,心中又是一阵厌恶,怒斥道:“军国大事,你一个小儿懂得甚么!还不住嘴!”
  帝王之威果然不同反响,金晏额头冷汗已出。但值此关头,金晏也不能再退缩,他硬着头皮朗声道:“依儿臣看来,若照此办理,凉州千万灾民危矣!”
  金冶听了这话,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声音却异常冰冷:“那依你的高见呢?”
  阶下站立的熟知皇帝脾气的两位老臣闻听此言,明白这是皇帝要发怒的前兆,连忙不约而同跪下伏地,大气也不敢出,偷瞄独自站在皇帝面前的金晏,眼中流露出同情之色,看来今天这十六皇子要倒大霉了。只有旁边的七皇子面露厌恶之色,又有几分幸灾乐祸。
  金晏此时的情绪倒渐渐稳定下来,望着眼前身材高大铁塔一般的帝王,他毫无畏惧回道:“七皇兄和张严二位大人说筹粮救灾,儿臣是赞成的,但是凉州处边陲之地,从京城筹粮再到凉州,哪怕用最快的元风神架运送,也需要至少一月时日。而如今离凉州入冬已不足半月,如此一来,救灾粮草尚未送至,灾民恐怕已饿毙大半。”
  金冶闻言浑身一震,虽没有说话,但脸色已经缓和下来。
  “所以,儿臣建议朝廷派一能臣,星夜驰骋前往凉州,一路就地筹粮,待到凉州之时,筹得的粮草可暂解燃眉之急,此时京城筹粮数量也已足够,可再遣特使压运前往凉州,则千万凉州百姓定会绝处逢生,感恩父皇的恩典,这便是儿臣的第一个主意。”说完,金晏一躬身到底。
  此时身后的丞相张英和刑部尚书严正两位老臣内心已是巨震不已,这两人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刚听了一半就立刻明白了金晏所说的才是正确的良策。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明白这份告急的奏折是刚刚快马加急送达内阁,里面的消息没有其他人知道,所以也不存在有高人事先指点了金晏,这些奏对计策都是金晏自己的主意。
  这两人不由暗自称奇,仓促之间能想出这样的良策,这哪里是一贯庸庸碌碌的十岁小儿,看来自己平时的情报错的离谱了,十六皇子分明是人中龙凤,看来以后要认真对待了。
  这里不说两位重臣心里暗下决心以后要交好金晏。金冶心中也是略感欣慰,看来这不成器的儿子还是有些可取之处,但如果就这样轻易同意了金晏的建议,帝王的面子上也挂不住,他继续沉声斥道:“无知小儿!依你所言,派人一路就地筹粮,若是路途上其他州府也无多余粮食可筹,那你怎知到凉州之时便有足够粮草可解燃眉之急?”
  张英和严正闻言一怔,皇帝陛下的疑问也不是没有道理。金晏此时已经是自信满满,用清脆的声音大声回道:“这正是儿臣的第二个主意。请父皇不要诛杀凉州大小官员,则一定可解救凉州百姓。”
  太子闻言显然有些着急,抢先道:“小十六你莫要胡说,官员贪墨就该依律治罪,我大金朝可容不下贪官污吏。”
  七皇子金尹不失时机也呵斥道:“父皇英明神武,向来对官员贪赃深恶痛绝,你为贪官求情,这将父皇置于何地?”
  严尚书和张丞相心中有数,太子这是怕皇上发怒,用言语护着十六皇子。七皇子这话则甚是厉害,这是要给十六皇子按个天大的罪名呢。
  金冶没有理睬两个皇子的话,脸上一沉:“如此一群贪官墨吏你竟然要为其求情!你且说为何如此,若是说不出,便是一路货色,朕定要将你一起治罪!”
  金晏丝毫不惧,继续道:“凉州土地广袤,大小官员众多,朝廷一时间也无法选拔出熟悉当地的官员,赈灾发粮之事乃是当务之急,所以眼下还要依靠这些官员去落实,儿臣建议可以让这些贪墨官吏带上枷锁办差,事情办好了可以将功折罪,事情办不好则两罪并罚。”说到这里,金晏停了停,补充道:“凉州贪墨官员,陛下可先杀首恶,以振民心,余下者再照儿臣之法办理,请陛下鉴纳。”一口气说完,金晏竟是气定神闲面不改色。
  终于找到了几分前世在讲堂上的感觉,金晏暗自感叹道,自穿越异界以来,这具身体的旧主人的一些习气总是在影响着自己的思考和行为,幸好随着时间的推移,旧主人的这些负面影响慢慢开始消失,前世的习气开始占了上风。
  金冶终于第一次用全新的眼光来审视这个跪在台阶下的儿子,他的心中升起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帝王家本来就亲情淡漠,小十六一直蠢笨不堪唯唯诺诺,父子之间几乎没有什么交流,也谈不上什么感情。金冶有子女三十五人,对这个儿子一直报着有了不多,没了不少的态度。直到今天看来,小十六竟然是长进了。此刻再看这个儿子也觉得顺眼了不少,心里难得起了一丝暖意,看来平时对他关注少了,以后可以好好培养,将来可以辅佐太子。
  此时此刻,张英和严正这两位朝廷栋梁之臣已经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齐声奏道:“十六皇子心思缜密虑事周全,老臣等实不能及也。”
  金冶脸上也挂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心里不免得意,十六皇子毕竟是他的血脉后代,这回总算在朝臣面前为自己长了脸。
  太子看似也松了口气,他和这个小弟弟年龄相差甚大,虽然也没太多情谊可言,但总是兄弟手足,眼见兄弟得到父皇的肯定,他也为这个小弟感到高兴。
  殿中只有七皇子忿忿不平,父皇竟然默许了这个蠢货的主意,这小十六凭什么抢了他的风头,自己决不能轻易作罢。
  眼珠一转,七皇子金尹计上心头,他换了个腔调,皮笑肉不笑的向金晏问道:“让凉州待罪官员发放赈灾米粮,十六弟的这个办法果然高明,可十六弟还是没有回答刚才父皇的问题,朝廷派人一路就地筹粮,若是路途上其他州府也无多余粮食可筹,那等到了凉州之地,哪怕待罪官员再努力办差,也是无足够的粮米可供发放不是?”
  “儿臣这第三策,可解此困。”金晏不动声色看了七皇子一眼,胸有成竹开口:“如若一路筹集赈灾粮食数量不足,请在凉州城当地购入等量麸糠,掺入米粮之中,可保灾民性命无忧。”
  “岂有此理!启禀父皇,麸糠乃是牲畜吃的,米粮之中掺入麸糠乃丧尽天良之举,儿臣请父皇治小十六之罪!”七皇子第一个跳出来指责道。
  张英和严正此刻却沉默不语,若有所思。
  “这是为何?”金冶站在宫阙阶上来回踱步,他虽然不解,却难得的没有发怒,开口问道。
  “回父皇的话,麸糠乃是牲畜吃的此言不假,但此时此刻灾民最在意的是什么?是活下去的希望,我大金朝历年兽潮过后,哀鸿遍野,饥谨满目,灾民身无长物,为了活下去乃至易子而食。这时候麸糠是什么?这是救命的好东西,更何况麸糠与米粮掺杂,无非口感糟糕难以下咽,但确实可以挽救百万条性命。”金晏侃侃而谈,越说越流畅:“此外,赈灾粮中掺入麸糠还有另一宗好处。”
  “哦?还有何好处?”听到这里,在场的所有人已经全部折服了。
  “回父皇,此次凉州大小官吏私卖赈灾粮给大风国中饱私囊,但不知大风国买了这批粮食是做何用处?”金晏问道。
  “大风国人以狩猎为生,平素吃肉食,买了粮食多半是为了酿酒所用。”老丞相张英插道。
  “这就对了”金晏朝张英一躬身:“丞相大人所言极是。大风国人买粮是为了酿酒,那如果粮食里掺了一半无法分离的麸糠呢?”
  “大风国人自然不会再购买。”刑部尚书严正道。
  “就是这个道理!”金晏略带笑意道:“掺了麸糠的粮食,一般人不会去吃,大风国人也不会去买,所以这批赈灾粮贪官污吏自己吃也不是,卖也卖不出去。”
  “妙啊!”丞相张英不禁恍然大呼:“这就彻底断了凉州官员再次中饱私囊的念头,因为其中已无利可图。”
  “老臣替凉州千万灾民拜谢十六皇子殿下!”张英激动不已,这位心系社稷的朝廷重臣终于彻底放下心来,竟然后退一步,弯腰拱手对金晏一揖到底。
  金晏连忙侧身频频作揖,连称小子不敢。开玩笑,这是大金王朝的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倾朝野,据说还是一位五阶的术士,而且传闻很有可能突破成为六阶大修士的存在。他的大礼金晏可不敢坦然承受。
  七皇子的脸已经憋成了猪肝色,原以为可以借父皇的手收拾金晏一顿,结果却反而成全了他。
  此时殿中心情最复杂的莫过于金冶了,他原以为已经对金晏另眼看待了,没想到还是低估了金晏的智慧,这种对人性的把握,行事手段的拿捏,举重若轻的方式,难道真是眼前这个十岁的孩童所能展现出来的?这个十六皇子,今天给了他太多震撼。
  金冶吸了口气,目光复杂的看了金晏一眼。开口对张英道:“凉州赈灾一事就照金晏说的去办吧。还请老丞相费心寻一贤能之臣去落实此事。”
  张英口称遵旨。大金朝廷这样一件天大的事情,便如此解决了。
  武帝这才想起召见金晏的事由,语气已经带了温和,缓缓开口问道:“小十六,听说你遇到了刺客,可有此事?”
  “启奏父皇,此事不假。”金晏把事情经过简述一遍,道:“殿外有东城兵马司副指挥使罗响也亲历此事,父皇可召之垂询。”
  “嗯”武帝不置可否嗯了一声,其实因为之前有暗卫来报,说十六皇子在青衣楼遭人刺杀,武帝一听青衣楼便气不打一处来,所以才急召这个成天无所事事的儿子,打算狠狠训斥一顿。可万没想到居然是现在这个局面。
  “好了,追查刺客之事交由兵马司,朕乏了,你们退下吧。”金冶挥手。阶下的大臣们控身行礼,鱼贯而退。
  “小十六,”武帝似乎想起了什么,喊住正准备离开的金晏:“明天文华殿经筵讲席,你也一起来吧。”
  什么!父皇竟然准许这个蠢货参加经筵讲席,七皇子怨毒的紧握双拳,心中涌起一丝杀意。
  “儿臣,遵旨”
  不一会,大殿内只剩下端坐在宝座中的武帝金冶一人,殿内数只粗如儿臂的红烛已接近燃尽,大殿内光照不足,烛影摇曳,已然是昏暗不明。
  “你看朕这个儿子如何?”武帝突然开口道。
  “十六殿下吗?”一个苍老的声音不知从何处响起:“看不清楚”
  “朕也看不清楚。”武帝的声音有些冷意:“去查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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