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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独上昆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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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娘亲还给我……”
  林凡拼命地追呀追,暴雨打在他的身上,冷风渗入他的肺里,刺得他好疼好疼,但是他还是拼命地奔跑着,拼命地喘息着。
  “把娘亲还给我……”
  雨慢慢停了,开始下雪,地面也变得光滑,那是冰。林凡“趴”地一下滑到在地,冰冷的冰渣扎进他的脸,温热地鲜血瞬间被雪花淹没,变得冰凉。林凡已经完全感受不到肉体的疼痛,他艰难地站了起来,全身发颤,但是还是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走着。雪越下越大,压得林凡直喘不过气来,终于,林凡再也支撑不住,被漫天的雪花淹没。
  雪停了,林凡忽然感觉自己的身子变得十分轻盈,他轻松地便从雪里冲了出来,正要继续往昆仑山走,只见面前两个高大的人影挡住了去路。此二人一黑一白,黑者衣着肤色皆为黑色,面容极为丑陋狰狞,头上戴着一顶黑色尖角帽儿,上面写着“天下太平”。白者衣着肤色皆为白色,一脸阴柔诡异的微笑,头戴一顶白色尖角帽儿,上面写着“一见生财”。
  林凡见着两人,突然惊骇道:“黑白无常!”
  白无常阴笑道:“正是。”
  “两位大仙怎么会在这里?”林凡心中一咯噔,急忙跪倒在地叩首道。
  白无常道:“你已经死了,随我等回地府投胎去吧。”
  林凡心如雷击,回过头,他似乎看见他那深深掩埋在雪中的没有了气息的尸体。他泪流满面,痛哭道:“我不要回地府,我要上昆仑找我的母亲。”
  那白无常见林凡哭得撕心裂肺,便道:“你死了,这一世的缘分便已经尽了,乖乖和我回地府喝下一碗孟婆汤,便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黑无常却是不说话,直接一根铁链便勾住了林凡的魂魄往回拉。
  死了真的就是解脱了?一碗孟婆汤就能忘却人间烦恼?
  不行!我不能忘掉娘亲,我要救娘亲,我还要救娘亲!
  我不能跟他们走,我要留着人间,我要上昆仑!
  黑无常忽然惊咦一声,他忽然感觉他手中的勾魂索变得无比沉重,要知道这勾魂索可是万千魂魄的克星。
  “执念深重,痴儿呀痴儿。”白无常惊叹一声,对黑无常道,“老范,想不想知道他生前的事情。”(黑无常俗名范无救,意为有犯无救。白无常俗名谢必安,意为酬谢必安。)
  黑无常摇头:“不想,知道了或许会影响我执法。”
  白无常却笑道:“那你别看。”说着白无常对着林凡一指,林凡的执念变如同一道光幕一般出现在了天空上。
  “渍渍,真是个孝子啊。”看过林凡的执念,白无常道。
  “孽畜!堂堂昆仑正宗竟会有此等孽障!”黑无常最是嫉恶如仇,顿时怒目圆瞪。
  白无常瞟了一眼黑无常,这厮嘴上说着不要,身体还是蛮老实的。
  “老范,东岳帝君说过有善则赏,你怎么看着小子。”
  “至纯至孝,乃大善,赏!”
  “如何赏?”
  “我当在地府举荐做官!”
  白无常一滞,这厮真是一根筋,又道:“那道士又当如何?”
  黑无常怒道:“有犯无救!”
  白无常道:“你是阴司,阴司不问阳事,更何况他是昆仑山上的人。”
  黑无常道:“那你说该如何?”
  白无常道:“不若,我等再给这小子十年阳寿,算是赏他了,他若是上了昆仑,定能惩奸除恶。”
  黑无常道:“这岂不是徇私?”
  白无常道:“生死无常,善恶有报。”
  黑无常:“善哉。”
  ……
  林凡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自己已经死了,黑白无常前来索命,他再也见不到自己的母亲了。
  “还我娘亲!”
  林凡一声怒吼,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吓得床边地女童一声惊呼,将稳稳端来的汤药洒了一地。女童生得明眸皓齿,扎着两个羊角小辫,一见便让人不由得生出喜爱之情。女童哎哟一声,见着林凡醒来便惊喜地喊道:“爹爹,爹爹,小哥哥醒过来了。”
  一个中年汉子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见着林凡便笑道:“小哥,你真是福大命大,当时我们把你从雪里挖出来的时候你都快没气了,没想到最终还是活过来了。”
  林凡喘了口气,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没死,于是道:“多谢大叔出手相救。”同时心中谢道:“多谢二位鬼仙。”
  那汉子爽朗一笑:“不必多谢,举手之劳而已。”
  林凡又问道:“大叔,不知这里是何地,离昆仑山又有多远?”
  那汉子笑道:“这里就是昆仑山,莫非小哥也是来昆仑求仙问道的?”
  林凡点头,那汉子又一脸崇拜道:“这昆仑可是有真神仙的,前些天听说昆仑山上的弟子抓了一个女魔头,明天就要将她关进镇魔古刹永世不得超生!什么时候我也能通过昆仑的考验……”
  林凡心头一震,抓住那汉子的肩膀焦急地问道:“女魔头?镇魔古刹?明天什么时候?”
  那汉子被林凡狰狞地样子吓住了,不知他为何反应如此激烈,便道:“没错,明天辰时,据说由昆仑的太上长老玉真子道长亲自主持。”
  “现在是什么时候?”
  “辰时刚过……”
  “辰时……还有十二个时辰,不行,我得马上上山!”林凡喃喃道,一边说着从床上跳了下来,开始穿衣服。
  汉子急道:“小哥,你身子虚弱,又染上了风寒,不如休息几天在上山。”
  林凡吼道:“再拖就没有时间了。”
  汉子被林凡这么一吼,也不由得愣了一下,心中有些生气,哼了一声道:“好心没好报,你想去找死那便由得你!”
  那女童劝道:“爹爹,您别生气,小哥哥一定是有急事。”
  林凡也觉得自己的态度有些恶劣,于是歉然道:“大叔,实在对不起,我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必须立马上山。”
  见林凡道歉,汉子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叹了口气道:“要上昆仑有两条路,一条叫做羊肠古道,顾名思义,它就像一条羊肠,环绕在昆仑山上,但是此路蜿蜒漫长,途中又有灵兽拦路,颇为艰难。另一条叫做天梯,此路直上云霄,直登仙门,但是山势陡峭,有进无退,登天梯者九死一生!”
  那汉子想要用登山之难让林凡退却,可林凡却点了点头,恭敬地鞠躬道:“多谢大叔指教。”
  那女童不知对汉子说了些什么,汉子咬了咬牙叫住林凡道:“小兄弟,这块玉佩是一位仙长给我的宝物,这羊肠古道虽然漫长,但是真正的危机是那些灵兽,这块玉佩可助你驱走那些拦路的灵兽。”
  林凡一呆,心中感动不已,接过玉佩,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道:“大叔,您的大恩,我林凡永世难忘!”
  “小哥哥,你也别忘了我。你记住了,我叫李青青,我爹叫李战。”那小姑娘探出头来向林凡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李青青……李战……”林凡默默地记住了两人的名字和长相,然后向山上走去。
  林凡走到山脚,果真见到两条路。一条路斗折蛇行,另一条却是一条用木条搭成的木梯,木梯扶摇直上,冲上云霄。林凡忍不住去触碰了一下木梯,哪知木梯上结了一层坚冰,那冰黏住了林凡的皮肤,林凡连忙缩回手,差点将手上的皮肤撕裂。林凡叹了口气,这天梯真的有人能够登上去吗?
  林凡只得选择羊肠古道,这羊肠古道到处都是冰雪,林凡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才向上走了不到一百米,这时的他已经喘气如牛。林凡算了算时辰,稍微休息了几分钟,又迈着艰难的步子往上走。
  又向上走了一百多米,气温陡然下降,饶是林凡身上穿着那汉子赠与的厚厚的貂衣裘帽也不由得觉得异常寒冷,他的脚虽然冻得发抖,但是速度却不减。越往上走,寒冷越甚,林凡的脸上甚至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渣,他的手却是异常滚热瘙痒难耐,原来是已经起了冻疮。
  林凡艰难地抬眼一望,那高高昆仑完全看不到顶,林凡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股子绝望之情。
  “我真的能爬上山顶吗?”
  “娘!”眼泪又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不过在寒风之下马上变成了晶莹的冰条。林凡的脑子里忽然闪过娘亲那单薄的背影,就是那个看起来单薄瘦弱的背榜,背着自己跨过千山万水,踏平丘陵沟壑,辞巴蜀,访昆仑,八千里路云和月,却被那个瘦弱的女子背着一个虚弱的少年踏平。
  “娘!”林凡咬了咬牙,“一直以来都是您为我遮风挡雨,现在该轮到孩儿了。”
  林凡那嘶哑的咽喉发出一声激荡地长啸,一刹那间,他感觉自己忘却了寒冷,忘却了痛苦,忘却了疲惫,他那双炙热的眼睛似乎看透了厚厚的白云,看到了山巅那白玉砌成的山门,山门上用一种苍莽的笔法写成的“昆仑”。
  “娘亲,您看着吧,看着孩儿踏破这昆仑之巅!”
  林凡重新迈起了脚步,他的步伐力量不足却无比坚定,他的眼神空洞却又炙热,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踏破昆仑!”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昆仑山海拔极高,终年被被冰雪覆盖,但是那昆仑山顶却四季如春,气候温和,有一条用白皙如玉的巨石铺成的台阶,台阶的尽头有一扇门,门前有一块石碑,石碑上刻着“昆仑仙宗”。
  世俗中人但凡能够走到这里便算是有了仙缘,能够成为“昆仑仙宗”的弟子,即使不拜师,也会受到昆仑仙宗的款待,这是给大毅力者的奖赏。
  进了昆仑仙宗的门便是另一番天地。
  那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其间绿草悠悠,清风怡人,路上是大理石铺成的地板,许多道士便在这石板上或打坐修习,或腾空舞剑。
  广场的尽头是三座白玉砌成的宫殿,中间的殿名“西王母殿”,左边殿名“玄女殿”供奉的是九天玄女,右边则是“三清殿”。
  站在广场上,向天际遥望,有一座岛屿漂浮在空中。岛屿上有一座奇异的建筑,这建筑用千年寒铁铸成,像一座棺材,外面还用着一条巨大的铁链将其紧紧锁住,走到近处,还隐隐约约能够听到里面散发出滔天的哭嚎和咒骂声。
  这边是所谓的“镇魔古刹”,是远古时代西王母为了镇压邪魔所建。
  镇魔古刹前的广场上有十个白衫老道静坐于此,嘴里喃喃地念着莫名的咒语。老道身后是数十个怒目圆瞪的道人,这些道人围成一圈,极为警惕地盯着四周。
  这些道人的中间一个由精钢铸成的铁笼,笼子里锁着一个虚弱的女子,那女子浑身黑气纵横,双目赤红,嘴里喃喃地念道:“求求……仙人……救救我的……凡儿……”
  ……
  十个时辰后,满脸风霜的林凡站在了昆仑之巅。
  “你是什么人?”守门的弟子惊奇道。
  林凡虚弱无力道:“我要找道一真人。”
  “道一真人?”守门弟子惊讶道,“好你跟我来吧。”
  林凡见守门弟子答应得爽快不由得欣喜不已,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林凡拖着疲惫的步子跟着这弟子,守门弟子走到一个法阵前道:“你走上这阵法中央,便能见到道一真人了。”
  林凡不疑有他,便傻乎乎地走了上去,只见眼前青光一闪,眼前的变得白茫茫一片,却说不出地眼熟。
  “这里是……这里是山脚!”
  林凡只觉得脑子一震,双脚不稳,蓦然掉入了身边的一个雪坑中。
  昆仑山上,那守门弟子对一道人道:“一尘师兄,这次你该如何谢我。”
  那一尘冷酷一笑:“师弟放心,下次出门除妖算你一个!”
  这一尘道人赫然就是抓走林凡母亲的那个男性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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