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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翻天凡尊 / 第一章 辞巴蜀,访昆仑

第一章 辞巴蜀,访昆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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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薄西山,颠簸的山道上渺无人烟,只有一个妙龄少妇背着一个枯瘦少年一步一个脚印艰难地行进着。
  “娘亲,我们这是要去哪呀。”
  “昆仑山。”
  “昆仑山?那里是什么地方,远吗?”
  “不远,凡儿乖,趴在娘亲背上好好睡一觉,我们很快就能到的。”
  “娘,我不想去了。”
  “傻孩子,昆仑山上有神仙,你的身体只有神仙才能治好。”
  “可是娘亲的脚一定很疼吧,您的鞋子都磨破好几双了。”少年的声音带着几分哭腔。
  “没事的,娘亲从小练武,这点痛算不了什么的,我只要想到等我们找到了神仙,神仙治好了你的伤,娘亲便充满了力量。”少妇脸上闪过一丝憧憬的微笑。
  “娘!您难道不知道吗?这个世界没有神仙的,就算有神仙,他们凭什么会帮我们?我们回去吧!”少年忍不住大声哭道。
  “住嘴!有神仙的,仙人慈悲为怀,见了你一定会出手相助的!”少妇斥道。
  少年趴在娘亲瘦弱的肩膀之上,抬头呆呆地看着天空:“仙人,真的有仙人吗?可是千百年来战乱不断洪水滔天,生灵涂炭,慈悲为怀的仙人们,你们在哪里呢?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况且我这个没用的废人呢?”
  林凡自幼天资聪颖,特别在剑道上有着独特的天赋,在家乡是有名的“神童”。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在林凡十岁那年,林凡惨遭黑衣人毒手,废掉他的奇经八脉,所幸当时有一位道人出手相助,暂时保住了他的性命。道人告诉林凡的母亲赵雅儿,他虽然暂时保住了林凡的性命,但是他的生命最多不过三年,要想保住的性命,除非有仙人出手相助。
  赵雅儿问他:“敢问道长,何处有仙人?”
  道士答:“此处西行五百里,有仙山名为‘蜀山’,有仙人名为道一真人,有生死人肉白骨之大能。”
  行千里黄沙漫漫,登万仞绝顶蔼蔼。
  日出日落春秋转,只为小儿求得仙。
  听道士说完,赵雅儿备上车马银两,便带着林凡踏上了漫漫寻仙之路。跨过平原,越过高山,马车的轮子坏了,母子俩就骑马,马儿的马蹄坏了,母子俩便行路,林凡身体虚弱,很快就疲惫不堪,赵雅儿便背着他。两人兜兜转转,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到了蜀山。哪知山高水长,仙踪茫茫。就在赵雅儿绝望之刻,遇一小道士,赵雅儿说明来意后,小道士告诉他:“道一真人西去昆仑云游,至少要三年才能回来。”
  赵雅儿哪能再等三年,于是问:“昆仑在何处?”
  小道士答道:“此处西去千余里,见一高山,白云遮顶,仙气环绕,那便是昆仑。”
  赵雅儿拜别小道士,继续西行。小道士感怀赵雅儿爱子之情,赠丹药三种,一种为缓解疲劳增加行进速度的清风丹,一种为缓解饥饿的辟谷丹,还有一种不知名的黑白两种丹药,小道士叮嘱她,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刻才能服用,服用后三个时辰内必须服用第二颗白丹解毒。
  有了丹药相助,赵雅儿虽然没了马车,但是行进速度反而更快了,又是一度春秋,赵雅儿隐隐看到遥远的天际,似有一座高山高耸入云,问一柴夫,果然是昆仑。赵雅儿看着林凡,眉间的疲惫之色顿时消融,她温柔地笑道:“凡儿,我们终于要到昆仑了。”
  林凡看着那座高山,死灰一般的心顿时也有了几分希冀。
  两人再向西行数十里,夕阳西下,天色昏暗,四处又无村庄人家,于是只能随处找了些柴火,升起火苗后打算将就一晚。然而,忽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赵雅儿一脸担忧地看着天空,这是要下暴雨的前奏,她是练武之人不怕大雨,但是凡儿那病弱的身子哪能经得起狂风暴雨的摧残?
  赵雅儿连忙带着林凡上路,焦急地寻找着避雨的场所。两人像无头苍蝇一般在山林中乱转,风却越来越大。就在赵雅儿绝望之刻,忽然听到有人在颂道:
  “魂乎归来!
  乐不可言只。
  五谷六仞,设菰梁只。
  鼎臑盈望,和致芳只。
  内鸧鸽鹄,味豺羹只。
  魂乎归来!
  ……”
  这声音吟唱的是上古诗人屈原的《九招》,但是这凄冷的声音配上怒吼的狂风却显得诡异至极,有一种勾魂摄魄之感。赵雅儿却有如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立马循声而去,见一道士,右手拿着招魂幡,左手拿着黄铃铛。赵雅儿连忙过去问道:“敢问道长,不知何处有避雨之地。”
  道士面无血色,见着赵雅儿,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道:“贫道玄黄子,此处西行不足一里便是贫道居住的玄黄观,女施主若是不嫌弃鄙观简陋,不妨跟我走吧。”
  林凡趴在赵雅儿的背上,见着那道士眼中隐隐泛出的幽光以及他左手那断去的小指,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害怕之感。赵雅儿却是高兴地答应了那道士。
  那道士走在前头,嘴里继续唱着:
  “魂乎归来!
  恣所尝只。
  鲜蠵甘鸡,和楚酪只。
  醢豚苦狗,脍苴蒪只。
  吴酸蒿蒌,不沾薄只。
  ……”
  不到一刻钟,三人便到了玄黄观,只见那玄黄观外边残破不堪,狂风卷起漫天灰尘,赵雅儿眯着眼睛,连忙捂住林凡的口鼻。再看观内,观内漆黑幽深,隐隐传来打鼾的声音。玄黄子没有招呼两人,一个人走进了漆黑的观内,消失不见,只是他嘴里念着的《九招》却如冥冥之音,在赵雅儿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唔……唔……”
  林凡突然挣扎起来,他隐隐看到狂风卷起似是森森白骨,他想阻止自己的母亲进入这个道观。可是此时的赵雅儿却像是中了邪一般,紧紧地捂着林凡的嘴,将他带进了道观。
  忽然,道观内灯火亮起,那道士苍白的脸上露出狰狞地笑容道:“女施主,左手边便有厢房,只是常年不打扫,可能有些灰尘,还请自便。”
  赵雅儿呆滞地点了点头,然后抱起林凡便往左边的厢房走去。林凡只听左手边传来的鼾声越来越大,他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只听“吱呀”一声,赵雅儿一把将门推开,漆黑的厢房中的鼾声戛然而止,两道墨绿的光芒突然亮起,那道士提着油灯走了过来,两只眼睛中亦是闪烁着墨绿的光芒,那道士桀桀怪笑道:“主人,这是您今晚的夜宵。”
  透过烛火,林凡看见厢房内一只吊睛大白虎紧紧地盯着自己母子二人,狰狞地尖牙中溢出腥臭的口水。
  林凡终于从赵雅儿的怀抱中挣脱出来,焦急地大喊道:“娘!你快醒来啊!”
  赵雅儿一动不动,那道士却是惊讶不止:“咦,我这摄魂术竟然对你这小鬼不起作用?”
  不过一个小屁孩怎么能挡住猛虎?那道士也不着急,饶有兴趣地看着林凡。那猛虎已然饿了好几天,早已是饥不择食,见着食物迫不及待地便扑向赵雅儿。
  林凡情急之下随手举起一条板凳挡在母亲身前,他就算是死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死在自己面前,他闭上眼睛狠狠地砸中了白虎。那白虎虽被砸中,却还是一把将林凡扑倒在地,它仰天怒吼,然后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向林凡的咽喉。
  “娘亲,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林凡心如死灰,心想自己这个废人死了就死了,但是母亲此次怕也难逃一死。
  忽然,林凡只觉得老虎的脑袋停在了自己的咽喉前,腥臭的口水留了他一脸,一把剑横在白虎的嘴前。
  赵雅儿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全然是那道人嘴里念的冥冥之音,可是危机时刻,她的心仿佛被刀子宛了一下,剧烈地疼痛让她的脑子清醒了几分,见着林凡遇险,几乎是本能一般地抽剑格挡。
  “怎么可能!”那道人见赵雅儿清醒过来,顿时有几分慌乱,继续开始使用“摄魂术”,还一边摇晃着手里的铃铛。
  赵雅儿顿时更加头昏脑涨,她的嘴唇都已经被她咬裂,但始终摆脱不掉那种昏昏欲睡的感觉。情急之中,她忽然想起那个小道士给他的黑白两种丹药,立马吞下了黑丹。
  “轰!”
  一股磅礴地黑气从赵雅儿身上迸发出来,赵雅儿顿时觉得心旷神怡,浑身充满了力量。
  那道人被那股气势骇住,惊骇欲绝道:“魔!你是魔!”
  那老虎却不管这么多,直接扑向了赵雅儿,只见银光一闪,老虎的脑袋应声而飞,腥臭的鲜血撒了一地,那头颅和身体的断口之间似乎还传来许多人的解脱的笑声。
  赵雅儿大怒:“你这妖道到底害了多少人!我今日便要替天行道!”
  那道人看着天空,忽然怪笑道:“我是鬼,你是魔,我们都逃不掉了,逃不掉了……”
  赵雅儿心中疑惑,正要横剑斩掉这个妖道,只听天空中一声雷鸣,一道雷狠狠地劈了下来,劈中了赵雅儿和妖道。那妖道顿时便被劈得魂飞魄散,赵雅儿却是被那股黑气所救,受了重伤却不危及性命。
  “娘!”
  林凡尖叫一声,便要过去扶起自己的娘亲。
  “不要过去,她是魔!”只听一声轻喝,一男一女两个如同仙家一般的人物御剑而来,横在了林凡身前。
  “她不是魔,她是我娘!”林凡撕心裂肺道。
  “你娘是魔,莫非你也是魔种?”那男子怒目圆嗔。
  “师兄,他不是魔,他身上没有魔气。”那女子道。
  “那他娘身上为何会有如此浓厚的魔气?”男子道。
  林凡忽然想起什么,大声道:“我娘是服了一个道士给的丹药,有一黑一白,他说等我们遇到危险的时候才能用,而且吃完黑丹一个时辰便要服用白丹解毒,我想我娘一定是中了黑丹的毒。”
  两个道人皱眉,女子走到昏死的赵雅儿面前,然后在她身上搜了搜,果然找到了林凡所说的白丹。
  林凡舒了口气道:“只要给我娘服下这枚白丹就没事了。”
  女子点点头,正要给赵雅儿服下,那男子却是挡住了女子道:“师妹,休要中了诡计!这白丹定是疗伤药物,要是给这女魔头服用,她恢复伤势定会取我等性命。”
  女子一愣,有些不知所措。那男子又凑到女子耳边,悄悄说道:“师妹,我俩此次出门虽然除了几个妖怪,但是这等功德远远不够,你看这可是个魔,若是能抓住关进镇魔古刹中,我等岂不是大功一件?”
  女子犹豫道:“可是,若是这孩子说的是真的,岂不是……”
  男子道:“毋论真假,我等只需明白这女子现在是魔便够了。”
  女子还有些犹豫,那男子继续劝道:“师妹,你难道不想要正元丹吗!”
  女子想了想,最终还是将丹药递给了男子,只见男子面色一喜,一指将丹药捏成飞灰。
  林凡尖声叫到:“你干什么?把药还给我?”
  那男子冷笑一声,提剑走向林凡,林凡脸色一白,身子不由自主地跌在地上。
  “师兄!”女子喝了一声。
  男子道:“师妹,我们不能放过这小子,这小子若是上了昆仑山,在想杀他就不容易了。”
  女子摇头:“师兄,我们还是不要造杀孽了,这孩子气色虚浮,经脉尽断,别说是上昆仑了,他连活的时间都没有几天了,让他自生自灭去吧。”
  男子想了想确实如此,便道:“看在师妹的面子上,就放他一命吧。”
  两人说罢,便抬起赵雅儿走上飞剑,消失在了夜空之中,只剩下地上在狂风暴雨中一边追赶,一边哭喊:“把娘亲还给我……”的林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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