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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耑所在的星球，尚未接近便能感到那股熟悉的不祥气息。
这一战，或许真的赢不了。
羽耑并没有撤离其他军队，但也没有让他们对我发动攻击。我就那么缓慢而安全的降落在这颗星球上最宏伟的建筑之前。
“你大概不清楚，圣灵级别的战斗会发生什么。”
“那你就该让我见识见识。”站在我面前的中年男人似乎十分兴奋，左臂上鲜红的纹路不住跳动，似乎……
“祭苍冥。”准确来说，只是它的三分之一，主要的构成是……能量。
在我说出那东西的名字后，他左臂上的纹路突然收缩成一个云纹，那不祥的气息也随之收敛。
不明白他的意思，但现在仅仅只有的生级别的羽耑，绝对是最弱的状态。攻击，当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的力场已经将他包裹，而后向中心挤压。
只是瞬间，这位被无数人畏惧的“大帝”便化作一滩肉泥。
但事情不应该这么简单。不，祭苍冥的三分之一，不可能这么简单。
那是以理智为代价摧毁了生死在其身上作用的，最极端的生命。
果然，只是稍微减弱力场，那滩肉泥便以极快的速度向我扑来。
“好厉害……”羽耑的声音颤抖着，逐渐凝聚的面容透出几分狰狞，“但它比你更强。”
“砰！”不知是拳还是脚，巨大的力量撞击在我架起的双臂之上，足以经得住混沌撕扯的这副躯壳竟觉得几乎快要散架。勉强防住一击，但巨大的力量却让我不得不退了半步。只是半步。
还不是全力。
生长于赛克兰亚，我曾亲身对抗过祭苍冥的另外三分之一。那是其意识的三分之一，如果不是极其侧重对精神的修炼，那么它的能量，绝对不会只有这种程度。
雾气，再次笼罩了我的全身。
这一次，两拳相交。
临时凝聚的第三条手臂在一声轰鸣后溃散，我格开羽耑袭来的另一拳，向后退去。
但仅仅两步的距离，第四拳便紧紧跟了上来。
这是左拳。鲜红的纹路不住跳动，在我的目光中渐渐变粗，然后，我可以看到由其散发出来的鲜红颗粒包裹着羽耑的拳头。只是薄薄的一层，却已经赋予了羽耑与它几乎相当的能力。
扩张至无限的生命力，和不知已经达到什么程度的力量。或许，圣灵也无法形容羽耑这一拳的威力，但，也仅仅只有这一拳。
并指如刀，只轻轻一撩，便将那条布满了鲜红纹路的左臂与羽耑的躯干分开。同时，一条手臂自肘部探出，抓住了那条似乎丧失了所有威能的手臂。
“你不敢让它浸透你的全身，是吧。”
羽耑没有回答，断臂之痛，对我们什么都不是，但对人类，那种痛苦我至今无法想象。
他哀嚎着，鲜血喷涌，在地上不住打着滚。服食不死药不久，他的身体依然更加接近人类。哪怕流再多血也无法让他死，但这痛楚却将永远地折磨他。
“失败。”事到如今，我似乎只能给出这么一个评价，然后找个地方，把这条承载着祭苍冥三分之一的手臂封印。没有意识的驱动，它便会继续沉睡下去。
“杀了他！”哀嚎中，突然夹杂着撕心裂肺的咒骂，“我要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本应是无意义的咒骂，此时我听着却只觉胆寒。接着，我手中静静滴血的手臂突然蠕动起来。
一拳……两拳……三拳……不知从何处袭来的拳劲只用了三下便把我打飞出去，那条手臂也趁机挣开了我的束缚，径直和羽耑的身体接到了一起。
那些鲜红的颗粒，这一次包覆了羽耑的全身。
拳头狂暴地砸了下来。
即使已经全力运转，我也仅仅避开了几拳，然后，羽耑的拳头便开始不断地洞穿我的身体。虽然羽耑收回拳头的瞬间这些伤势便会痊愈，但被这么压制，着实有些……不体面。
“几天了？”
“三天吧……”
“被这么打了三天还没死，这家伙在那些怪物里面也是怪物吧。”
“谁说不是呢。听说这家伙还是那些怪物的皇帝。”
嗯……被打了三天还没办法啊。不过羽耑用的力气还真是恰到好处，既能完全压制我，又不会引发什么副作用。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上比我强啊。
三天的话，璇夜如果听话，应该已经到边境了吧。那现在结束，羽耑应该是追不上了。
我睁开眼睛，看着羽耑。不断的拳击让我不论开口还是凝聚力场都相当困难，看来走之前是没办法威胁他了。所以，我就只是这么看着他，然后引爆了构筑这身躯的所有能量。
赛克兰亚。
突如其来的震荡并没能引起恐慌，这里的生命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但很快，他们便发觉了不对。
震荡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很快平息，反而愈演愈烈。同时，地底还传来了熟悉而恐怖的吼声。
“是……灵君？”
“羽耑……比那个状态的灵君更强……”姐姐喃喃地说着，语气中满是不可思议。但很快，姐姐便镇定下来，“凌极！”
面前的机器过了不久便有了反应：“兰儿，赛克兰亚怎么了？！你没事吧？”
“璇夜到你那里之后，立刻撤退，一个也别留。回赛克兰亚重新布防。”
“好。倒是你，你怎么样？”
“我没事。是灵君。总之，你回来再说！”
黑暗。压抑。在这里，我似乎很小，又似乎有无限大。四面八方，我不清楚这个形容对错与否，毕竟，在脑海中，方向并没有概念。但还是这么用吧，四面八方，仇恨、怨愤从四面八方不断向我涌来。
这些感情与我是如此的契合，以至即使我奋力拒绝也会与我融为一体。不，这么说并不准确，这种感觉，更像是我在向其中扩散，但我的一切却又没有被稀释。那几百年的记忆反而越加清晰，这些记忆，背叛与孤独，成了那些情绪最完美的养料。两者不断重复着增殖，最终令我再难忍受。
精神转瞬间崩溃。我终于与这片黑暗完全融为一体。但，我此时，还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