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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傍晚的夕阳黄昏洒在床上男人的侧脸上。
许曜在幽暗的居室中醒来，枕头边放着一台手机。广告消息推送，叮铃一声，屏幕亮起，其上显示的时间是壬寅年六月廿三，17:00。
他睡眼朦胧，醒来，对着手机屏幕发呆很久。
一场午觉，过后已是日落黄昏，还未睡醒的他难免觉得空荡荡的，似乎有什么很奇怪的感觉。
他像是做了个梦。
将思绪像海绵一样死死拧在一起，那段梦的记忆内容也点点滴滴的挥洒出来，许曜想起梦的内容，他突然恍惚怔神，当自己与那位白发的天之娇女进入漆黑之门以后，然后呢？
似乎没有了，然后就回到了现实。一切都有个尽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到卫生间洗了把脸，借由冷水的刺激让自己清醒些，他这才想起许多记忆。
现实中的许曜，是个小镇县城的普通人家，自幼拼搏读书，到京都有了一份体面的互联网工作。却因工作强度太大，险些猝死，这才辞了职回到老家调养身子。
就在今天，他做了穿越书中的梦境。
他盘算着梦境中的内容，梦中的时间线是以年为单位的，在午觉睡着的这几个小时内，梦中却度过了许多年。再具体的，便不得而知了。
随着思绪愈来愈清醒，他渐渐也忘了具体的梦的内容，连那个白色的天之娇女的相貌，也只剩下一道模糊的轮廓。
许曜清醒了，很快他的嗡嗡耳鸣声散去，随之取代的是厨房抽油烟机的声音，以及熟悉的老妈的唠叨声。
“哎！对，对！闺女真聪明，抽油烟机就是这样的。你们大城市的姑娘都有管家，没亲自下过厨，不知道抽油烟机和煤气灶是很正常的，阿姨慢慢教你。”
相比较印象中叨叨絮絮的烦躁的印象，今天…老妈显得很奇怪啊？而且这些说的都是什么话？
许曜眉头紧皱，没太当一回事，继续洗漱，这时他听见了更加熟悉的声音。
“哦，这样，是我浅见寡闻…”那个声音顿了顿，轻声道：“所以只要这样，旋转开关，啪嗒一声后煤气灶就可以打着火了，然后就可以热菜了……？”
“对对，闺女真聪明。”许母笑道：“新鲜吧？”
“嗯…以前从没有见过。”
许母叹息一声，道：“你们大城市来的姑娘啊…真是……哎！真是聪明贤惠！”
老妈想说的是“娇生惯养”吧？
许曜听着那两人的交谈声，内心默默吐槽。
“我明白了，请让我再试一试…”那个熟悉的声音又认真地说道。
抽油烟机关上了。
片刻过后，抽油烟机的呼呼风声再次响起。
啪嗒一声过后，煤气灶打着火了。许曜虽没有亲眼看见，但远远就能听见老妈的夸赞声。
他不知是自己睡傻了还是世道变了，向来暴躁且叨叨絮絮的老妈居然毫不吝啬地夸赞一个人，甚至还是因为这点小事。
那声音又说道：“对了，我去看看许曜吧…？”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许曜顿时一怔。
旋即老妈就说道：“哦！对对，把那臭小子叫醒，跟他说醋、酱油、盐都没了，到楼下便利店买去。”
“酱油…？是不是刚才我不小心打碎的那一瓶……”
“不是，不是，你不用在意，去叫那臭小子起床就好。他睡不醒，你多叫几声。”
“许曜他时常睡懒觉…放心，我叫他起床可厉害了。”
“哟…！”许母震惊。
许曜脑子是懵的，他不过是简单的洗漱一会而已，就听到这些莫名其妙的鬼话。
抓紧擦干脸后，他离开卫生间，这时瞧见角落有一道人影，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他与迎面而来的一位女人撞上。
扑！
那少女撞到他怀中去，顿时步伐不稳，重心一乱，却突然加重了力气，顺势将他撞倒在墙角。“啪”的一声过后，她抬手撑住墙面，居然有意无意地将许曜壁咚在墙角。
“……”
许是太过突然，被壁咚的当事人被弄得措手不及。他低下头正要开口说话，却是瞧见熟悉的雪白秀发，那雪白秀发被束成长长的马尾辫子。
雪发女子扑在她怀中，娇躯微微颤动，她哼哼笑了几声，柔软玉手轻轻掐住许曜的腰，激得后者浑身如触动似得颤动。她这才退后几步，冲着许曜眨了眨眼。
她的金色美眸水润晶莹，如梦如幻，双颊泛着淡淡的红晕，一脸幸福的模样。
雪白束发，幸福的笑容，加之身上穿着的粉色围裙，一瞬间令人惊叹：这是谁家的人妻，如此动人，如此幸福？
哦！我家的！
许曜认出她的面庞，便是下午睡梦中出现过的神域神女，祈殿玥。一模一样的容颜，标志性的雪发，以及傲人的金色瞳孔，这是不会错的。
“你怎么在这？”见到她第一眼，许曜脑抽得说出这话。
祈殿玥抿了抿小嘴，“怎么不能呢…要赶我走？”
“不…”许曜握住她的手，“我还以为只是做了个梦……”
“就算再荒诞，可那也不是梦，是真实的。”她温婉笑道：“倒是你，表现可真差劲，见到妻子后不做点什么，反而居然问妻子‘你怎么在这？’。难怪，难怪阿姨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唠唠叨叨你的结婚的事，你这样一点也讨不得女人的欢心。”
“……也就是说，现在是现实。”
“当然。”她轻轻点头。
“呆子。”祈殿玥轻叹一声，道：“说回正题。见到妻子回家，丈夫应该做什么呢？”
“做什么？”许曜问道。
“你自己猜。”
“那我自己发挥了。”
许曜说着，蓦然翻身，转而将祈殿玥壁咚在墙角，他双手握住傻白毛的手腕，令后者动弹不得。
短暂的对视片刻，祈殿玥的脸颊迅速涨红，她不敢再与眼前的男人对视，遂低下了头，轻咬着红唇。
“别…唔！”
她正要说些什么话，话音却是被堵在了嘴边，只得“唔唔”几声，声音沉闷。
如此持续片刻，她的心跳愈来愈快，娇躯不由自主的痉挛颤抖，那是觉得害羞想挣扎却又不愿意的犹豫的动作。
“咳咳！”
厨房。
许母看见亲吻中的两人，实在太过于肮脏、太过于不洁，而且太过投入，完全不把自己这个老妈放在眼底，当着自己的面就亲起来了，这还得了？
她皱着眉头，假意咳嗽两声，打破了那两人的短暂宁静。
“儿，家里的酱油醋盐都用完了，还有大米，这几天下雨也跟着发霉了，你赶紧买去。”许母催促道。
许曜和祈殿玥这才按下了暂停键，短暂离开。后者抿了抿嘴，玉指还不时轻轻揉着自己的红唇。
“对了，一袋米你提不动，我跟你一起去。”许母又说道。
许曜一下来了劲，最怕别人说他不行，“我可以提动。”
“你别管。”
老妈朝他使了个恶狠狠的眼色，他当即沉默。
“闺女，你就坐着吹吹空调，休息一会，我们俩下去买些东西，很快回来。”
许母面对自己已认定的未来的儿媳妇，顿时变脸，温和笑道。
祈殿玥提议道：“我陪你们一起去吧？”
“不，不用不用！儿，我们走。”
许母拉着自己的儿子，开门，下楼。
县城老楼的傍晚富有人间烟火味，楼道各户人家的炒菜香味飘摇，楼下的花园小区是孩童们玩闹的笑声。或许老旧的滑梯对孩童们来说太幼稚了，但对刚醒来的许曜来说，滑梯正好合适。
许母拉着他，一下了楼，便切入重点，“你小子，是不是给那姑娘下了啥子迷药？”
许曜迷惑，问道：“迷药？你咋这么想。”
“妈刚一回家，就看见她躺在沙发上睡着了。那闺女条件可好，肤白貌美，细皮嫩肉，那气质，一看就是读过书的大城市的富家千金。她连抽油烟机啊、煤气灶之类的东西都不知道，平日肯定有管家张罗这些事，或者她的父母很溺爱自己的宝贝千金，才照顾得这么好……”
许母顿了顿，继续说道：“关键你看她的头发，还有打扮，是不是在玩…玩动漫扮演的那种啊？我听说过的，玩漫展的基本上都是有钱人…”
许母叨叨絮絮，活像是名侦探附身，细致剖析。
许曜嘴角微微抽搐，“所以呢？”
许母说道：“你是在京都上班的时候，打工认识她的吧？姑娘肯定是哪家公司的千金，让你下了迷药，给拐到家里了！”
“你的想象力很惊人。”
“妈认真的。”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刚才那闺女心甘情愿让你亲…我要是不在，你们是不是接着继续往下做了？亲着亲着就给脱衣服了？哪有女人是这样子的。”
许曜听得脑壳疼，他实在受不了。
老妈一激动，总是这样叨叨絮絮的，能说许多话，一张嘴跟打机关枪似得“哒哒哒”不停歇。
“你小声点，别让人听见了。”
许曜两人已不知不觉进了便利店，他继续说道：“你儿子有点本事，拐个富家千金什么的，不是很正常么？”
“哟。”许母满脸惊讶，“你小子一没有脸，二没啥特长，三是对着卡通人物发情…到底怎么做到的？”
“你可真是我亲妈，用词犀利一点也不含糊。”
“赶紧的，说重点。”
“一会你问她去不就知道了？”许曜说道。
“你还会卖关子了…”
许母咬牙切齿，活了几十年，头一次这么心痒痒的，想看自己儿子和儿媳妇的恋情的剧透。
他们挑选好东西，正要结账。
许母却突然在结账台旁的架子，随手取了一样东西，仍在桌上。
“等等，再加这个东西进去，一起算。”
“……？”
这一下来得措不及防。
许曜与收银员两人看了一眼那玩意，皆懵逼片刻。
“这不合适，老妈，用不着…”
“小暑刚过去，接下来都是三伏天。天干物燥的，你俩刚才都…要是晚上……哎。”
“当着收银员的面买这玩意，我面子往哪放？”
“面子没有里子重要。”
“……”
许曜嘴角微微抽搐，满头黑线。
要是让朋友或者亲戚知道，自己居然还得在老妈的陪同下，去买套套…传出去的话一定是社死了，人生生涯大概就要结束了吧。
……
回到家后，许母神神秘秘地来到客厅，再次打量自己未来的儿媳妇，最为惹眼的肯定是她雪白的头发，那肯定是玩动漫Cosplay的，很好看。傻姑娘清醒得很，不像是被下药的样子。
许母并非对自己儿子没有信心，或者太过贬低。但凡换个儿媳妇，她都不会如此，实在是这玩Cosplay的白头发的丫头太过于出众。
被这样盯着许久，祈殿玥倒有些不好意思，勉强笑道：“阿姨…怎了？”
许母穿着厨房围裙，长叹一声，坐到她的身边。
“闺女，说点心底话。”
“嗯。”
他们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
厨房，许曜长叹一声，知道老妈对着那傻白毛重复刚才的一句话了。
一没有脸，二没有特长，三还喜欢卡通人之类的……真是亲妈。
他没怎么在意，继续准备晚餐，忙活片刻过后，突然听见外面的声音。
祈殿玥温和笑道：
“也许他长得不是最好看的那个，但恰好是我最喜欢的。仅此而已，这就够了。”
傻白毛说出这样简单的一句话。
她没有说得太多，比如灵力修炼，比如神域，比如书中的故事……她很聪明，知道说这些无用，也分得清现在的世界。
她这句话撩到了许曜，这个神女一旦撩起人了，威力可真是…无法克服，杀伤力太大。
厨房外面突然安静了，旋即传来脚步声。
许母板着一张脸，心事重重，她摸索着手机，手机亮度没有调到最高，她却站在厨房的窗边，企图用黄昏的太阳光照亮手机屏幕。
“老妈，别玩手机了，去把菜切了，把蒜拍了，外面那傻姑娘都快饿死了。”许曜顿了顿，说道：“拍蒜得用这把刀，记着…”
“你少叨叨，等会，我跟你爸通个话。”许母翻着通讯录联系人。
“老爸不是外头出差去了吗，就不打扰他了。”
“你别管。”
许母还是拨通了许父的电话。
老人机虽然没有开免提，但话筒的声音依然劲道，很大，很吵闹。
“咋的，啥事？”许父问道。
“老头子，你还藏了多少私房钱？”
许母一开口，就对许父来了一大逼兜子，打得许父懵逼且措手不及，这娘们是又发什么疯了？
“啥？”
“问你话呢，还藏了多少私房钱。”
“臭娘们，钱都交你了，哪还有什么私房钱。没有，没有！你再打麻将可都输光光了！这日子没法过了，老子挂了…”
“咱儿子在外头找着女娃子了，得筹划彩礼钱呢，你认真点。”许母骂道。
“真的假的？”
“老头子，我啥时候骗过你。”许母说道：“咱儿子找得女娃子好看得很，大城市来的，他在京都上班的时候拐来的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姑娘可能不在乎，但她家人估摸着彩礼要很多，得筹一阵了。”
“等等，等等，先让老子缓缓。”许父顿了顿，“那小子啥时候有这本事了！”
“废话少说，就问问你那边能拿多少？咱俩得好好筹划。”
“老子得算一算，藏得地方有些多，记不清……过两天我马上回来！”
许父这下直接自爆，藏得私房钱太多，他甚至没算清有多少。
许曜无奈地看着老妈，说道：“老妈，不用彩礼的，更何况——”
他还想说，在安排彩礼之前，哪来的身份证去民政局领结婚证，这是无法解决的问题。
许母倒没想到这一点，事实上是个正常人也不会想到身份证的问题，她打断许曜的话，说道：
“你安静。其他有的没的事情你不要多想，都交给你爸妈来。你以前上班赚来的钱先存好，将来你俩过日子要用的，就算小姑娘是大公司的千金，也不能时常向她家人要钱，不能让她家人瞧不起……”
许母总是这样唠叨，一说起话来，嘴就跟打机关枪似得没完没了。
许曜沉默些许，说道：“咱先吃完晚饭再说，天都黑了，她快饿死了，我也快饿死了。”
“哦，对，对，马上。”
许母这才放下繁杂的思绪，着手一起准备晚餐。
……
……
饭后，许母在客厅盘算着现在的家庭情况，负债多少，家庭存款多少，儿子的存款有多少，老头子未来的退休金以及可能的私房钱有多少，有几位亲戚朋友是关系好的可以借钱的……
自家儿子的人生大事，一定要筹划好，先不说富豪人家的彩礼一定很多，就是未来的车和房都暂且没个头绪。
诚然，祈殿玥看上去就是千金公主的气质，她的家庭也能拿出很多钱。但许母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向亲家伸手要钱，那样显得不像是谈婚论嫁，而是在求着包养、入赘。
卧室内。
祈殿玥悄悄探出脑袋，凝视着许母，片刻她好奇地向许曜问道：“阿姨那么纠结钱财的事，没关系么？”
“她就是这样。”
许曜无奈，没跟她解释老妈担心的彩礼的事。
祈殿玥轻声问道：“阿姨现在是不是缺钱？”
“勉强…是吧。”
“那可好办。”
说着，她玉手轻轻一挥，徒手撕开空间裂缝，上半身探入裂缝中翻寻着东西。她背对着许曜，毫无防备，让后者生怕她卡在裂缝里边。
然而被空间裂缝卡住身子的事，显然不会发生在神域神女的身上，否则就是奇怪的剧情展开了。
片刻过后，祈殿玥抱着一叠金砖，笑盈盈地对着许曜说道：“这些钱财，对阿姨来说应当是够了吧？不够还有。”
金砖、金块满满当当的，有不少滑了下去，重重地砸在地上。
以前她认为这些金砖是无用的俗物，所以储备得并不多。不过现在，似乎能派上用场。
“你先收起来…”
许曜帮她将金砖放回去，说道：“够是够了，但我担心老妈会受到什么惊吓……”
“啊？”
“对老人家来说，一辈子没有看过这么多的钱财，以后不要在任何人面前展露这些，包括他们。”
许曜想起小时候听过的故事，县城的彩票福利站，有人中了大奖，然而还没等领奖，就已经发疯患病，进医院去了。
而且那么多金块，如果一股脑地都抛到市面上，怎么解释财产来源，也是个问题。
“都听你的。”
祈殿玥又将黄金放回空间裂缝内，她显得乖巧动人，没有别的话。
刚好是在这时，外头传来许母的声音。
“闺女，小曜，我出去一趟，晚点回来。”
许曜问道：“大晚上的，去哪？”
“跟几个亲戚姐妹打打麻将，交流下感情。”
许母虽这么说，但实际上，还是借着打麻将的机会跟亲戚宣布这事，以及筹钱借钱的事。县城的人最注重婚姻大事，唯独这一点上，很多亲戚都是会慷慨解囊。
许曜沉默些许，说道：“早点回来。”
“放心，你们先睡去，指不定打个通宵。”许母说着，便离去了。
如此，偌大的县城老屋，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客厅内的两人独处，他们迎着空调风坐在沙发上，凝望着彼此。
从前的祈殿玥总是波澜不惊的模样，美眸淡然，气质尊傲。但当许曜的身影映入她的目光之时，她总是笑盈盈地看着对方，就像亘古的雪山在旭日与星夜的交替下冰消冻解。
许曜沉默了一小会，他伸出手，揉了揉祈殿玥的脸颊，然后忍不住轻轻捏着。
“干嘛呢。”祈殿玥双手抱肩，似有不满，但还是由着他的动作。
“确认下我没在做梦。”许曜答道。
“那你为什么不捏自己的脸？”
“等着你来捏。”
“好啊。”
说着，她也伸出手，捏着对方的脸。这样持续了一小会，两人才觉得无趣的松了手。
“确认好了吧。”她轻哼一声，说道。
“确认好了。”许曜点点头，“没想过一觉醒来，会白捡个老婆。”
“可不是白捡的。”
“那是…？”
“你可要好好的服侍本殿，以后就是卖身给我了。出门了，我会给你些面子，乖乖听从你的话；可若在家里，你就得在下面躺好，听话。”
她双手抱肩，懒散地翘着腿，足尖挑着鞋轻轻晃动，一副高傲的趾高气扬的态度。
“殿玥神女，真涩啊…”
“……”她抿了抿嘴，辩解道：“你才是好涩的那人…我说的是身份地位，在想什么呢。”
“哦，原来如此。”
“理解了就好。”她轻哼一声，旋即就听见奇怪的话。
许曜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肩膀酸了，给我揉肩。”
“你是不是没听见我说的话？”她柳眉微蹙，加重了语气。
“听见了。”
“现在只有我们两人，你还在本殿面前嚣张？”
“嚣张咋啦。”许曜咧嘴一笑，“嚣张又不犯法，殿下如有本事就打死我。”
“……”
傻白毛沉闷哼了两声，满脸娇愤，又不开心地朝他吐了吐舌。旋即就认命般的坐了过来，脱下鞋子，坐到许曜后侧的沙发的空位，一双灵巧玉手搭在他的肩上，捏着他的肩上穴位，乖乖听话地给许曜按摩揉肩了。
“你不用这么听话的。”许曜吃惊道：“好歹反抗一下吧。”
“知道你是故意的，故意调戏我。”
“那你还…？”
祈殿玥挺了挺胸，说道：“谁叫我心胸宽广，还宠你，由着你的无礼与胡闹。”
许曜觉得与她相比，自己显得渣了起来，这按摩揉肩也不舒服了，遂让她从身后下来，说道：
“还是我给你揉吧。换我来宠你。”
“嗯…嘿嘿。”
她得逞了，遂一蹦一跳地下来了，赤裸玉足踩着瓷砖地面，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沉思些许后，她走到许曜身前，直接坐在后者的腿上。
“这里有点儿酸酸软软的，记得弄准穴位，用了些。”她揉了揉自己的香肩，示意要按压的位置。
许曜双手搭在她的肩上，轻揉慢捏，动作缓和。他知道这傻白毛可不会肩膀酸，是故意来享受的，所以没必要用太大的力气，否则反让她疼痛。
但祈殿玥的娇躯却扭扭捏捏的，十分奇怪，良久后她终是忍不住，微微侧首，拍了拍许曜的腿。
“许曜。”
“怎了。”
她停顿些许，说道：“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顶着我…？”
“…什么东西？”
许曜神色一懵，他什么也没做。
“这里。”
祈殿玥迟疑的手缓缓伸向许曜的裤兜。
“……哦，这是钥匙。”
“…哦。”
她知道真相后，突然就沉默了，只是脸颊上的红晕愈发鲜艳。原来只是钥匙而已，自己竟然想得这么多。
“不用揉了，已经舒服了。”
祈殿玥享受了一小会，觉得腻了，遂站起身，回眸望了一眼，果然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她面朝着窗外的星夜伸着懒腰，长长地舒了一声。
双手撑着窗台，她的金色明眸中倒映着这片陌生城市的夜景，天上弦月明亮，繁星隐匿在云雾之间，朦胧模糊，无法看清。
这是他乡的星空，陌生的城市，她静望着下方街道的车水马龙，新颖的事物此前从未见过。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迷茫。
“看什么呢？”
许曜来到她身旁，问道。
“看晚霞。”
祈殿玥意指远方，天穹的尽头，最后一点黄昏晚霞沉入地平线中，天空很快被漆黑星夜占据了。
“我喜欢晚霞。”她补充道。
“这挺奇怪的。”
“是吗。”她眉头微挑，问道：“哪儿奇怪了。”
许曜沉默些许，说道：“对你来说，晚霞过后就是许多轮回的永夜。”
“你以为我会有什么阴影，或者从此以后就害怕晚霞和黑夜？”
“是的。”
“怎么会呢。”
祈殿玥玉手拖着香腮，淡然道：“就算是许多轮回的永夜的束缚，但至少，夜色是我自己的，我喜欢月亮，星星，如果可以的话还有极光，可惜这儿没有。”
“我也喜欢看星星。”许曜顿了顿，“说起来你还不知道有个‘天文学’的学科，以后叫我许老师，我教你看天上的星星。”
“好呀。”
祈殿玥笑道，“如若可以，我希望天色这样就好，依旧永夜，每天都可以看星星。”
“那也太夸张了。”
许曜摇了摇头，也许傻白毛有能力这么做，有能力让现实陷入漆黑永夜之中，以她的性格恐怕也真会去做这事。但无论如何，那是不行的。
“我反而更讨厌白天。”她说道。
“为什么？”
“因为那样只剩光天化日的现实了。”她沉思良久，说道：“我不知道以后的打算。”
“走一步，看一步。
“其实我不太喜欢没有计划或者打算的日子。”
“你更喜欢那种…那种将什么事都牢牢掌控在手中的感觉吧？”许曜想了想，说道：“比如以后要做的事，大概的计划安排，之类的。”
“对。”祈殿玥轻轻点头，“那样至少我有掌控感，知道以后要做什么，结果如何，可能会发生什么事。”
许曜仔细想了会，“我想，有一条路现在很适合你。”
“什么？”
“去写故事或者小说网文吧。”许曜说道：“你以前经历过的，或者听过的，或者看过的，可以书写成册，也许会有人看。”
“喔…这样吗……”
祈殿玥轻轻点头，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