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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家门口，苏奕倚着门站着。
阴魂不散，宛清脑海里最先出现这个词。“你怎么不敲门？”她勾着唇问，皮笑肉不笑。
“等你回来。”他说。
“你怎么知道我不在里面？”
他举起右手，那是她的钥匙。
她的钥匙什么时候被他拿走了？她在包里翻找，果真没在包里，那是她原本的钥匙，不是他复制的钥匙。“你什么时候拿走的？”
“我没拿，我捡到的。”准确说来，是大排档的服务员在她坐过的位置捡到的，然后交给了他。
她忘记拉上包的拉链，大概是包翻倒过去的时候，钥匙掉出去了。
她拿了钥匙，开了门。
“谢谢你把钥匙送过来。”说着，她就要关门。
他伸手挡住。
“还有什么事吗？”
“今天的研究还没结束呢。你忘了，我们说好的，车归你，你做我的研究对象？”
她没忘，她以为交易已经结束了，从她泼出去那杯果汁开始。“你还真是受虐狂，是不是？”她笑。
他跟她进了屋。
“需要我做点什么吗，教授？”她扭过头问。
“你随意。”
“你呢？”
“我坐会。”他指指沙发。
“水在冰箱里，需要什么也请自便。”她说着，开了客厅的空调，自己却往卧室里走。她又开了卧室的空调，坐在书桌前。
苏奕走进来，“你要待在卧室里吗？”
她点头。
他便走出去，关了客厅的空调，也待在卧室里，坐在床边的长凳上。
“你一定要跟在我后面？”她背对着他，问。
“不浪费。”
“啊？”
“节约用电，人人有责。”他解释道。
好像那一刻。宛清突然对他的印象有了一点改变。但是她嘴上却奚落：“没想到苏教授这么会过日子，吃饭吃苍蝇馆，这么热的天气空调也不舍得开。”
他不理会。
“你这样盯着我，我什么也做不了。”她扭头说。
“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
“那有什么问题？”
“……”她有些烦躁地从书架上随便抽了本书，书脊碰撞到桌面的时候，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书没得罪你哦。”他说。
她安静了，房间里只剩下她偶尔翻书的声音。
苏奕打量着她的卧室，除了那张床看起来乱糟糟，显得有些突兀，其余东西都摆放得很整齐，他之前进来的时候就留意到了。她的衣帽间里，衣服按季节摆放，整齐有序。
他看着她书架上的书，大多数是推理小说，一些翻译专业书籍，其余还有《红楼梦》、《傲慢与偏见》之类的名著。不知道她此刻看的是什么书，他刚才没有留意，现在他看不到书名。
“何宇说，你把他的东西都全部扔掉了？”他开口。这一次，他用代名词“他”指代了李森。
“警察派你来的？”
“他们告诉我了。但是不是他们派我来的。”
她合上书，从椅子上走到床上。“我困了，要睡觉了。”
“才几点，就睡觉？你不是中午才起来吗？”
“你知道我为什么看书吗？为了催眠！”她自问自答。
苏奕看了眼桌上的书，《理想国》。他笑：“有点枯燥，是吗？”他读过这本书，全是对话，哲学对话体著作。
“你看过？”她问。
“看过。”
她不说话了。
“你喜欢福尔摩斯？”他问。她书架上有整套福尔摩斯，中英文版本都有。
“我更喜欢简·马普尔。”是，她书架上还有全套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小说。
“为什么？”
“因为她是女人。”
他怔了怔，他倒是没想到这个答案。“你不用工作？”他换了话题。
“最近公司体恤我，给我放了假。”她其实说了谎。昨晚她就收到公司催她回去工作的信息——“宛清，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工作？我们知道你现在心里很难受，但是现在团队缺人，我们需要你。”——不过，她没理，不想理。“苏教授，难道你还要盯着我睡觉吗？”
“好，我走了，你休息吧。晚上记得吃饭。”
她嘴上答应着，但是心里并没有那种想法。
他看得出来，她只是随便应付他，想让他快点离开。
“你知道警察那边调查的怎么样了吗？”她突然问。
“我不清楚。”
她点点头，便躺下去了。“记得帮我关上门，谢谢。”下一秒，被子又盖过头顶。
他轻轻勾了勾嘴角，便出去了，轻轻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