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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清早上八点便起床，她随意梳洗了一番，镜子里她的眼睛有些肿，黑眼圈也明显，她用化妆品稍微遮挡了一下。
收拾好，她便去了酒店，李森父母现在所在的地方。
他们在酒店楼下的咖啡店见面。她早上没有吃东西，到那里也不过是点了杯咖啡。
他们走进来的时候，宛清一眼就认出来，李森的眼睛跟他母亲的很像。
“叔叔，阿姨，你们喝点什么？”
他们只要了柠檬水。
“宛清，森儿走之前，好像给你打电话了。”
她点了点头。那是李森最后一个通话记录。
“他说什么了吗？”
“他让我跟警察说，前一天晚上我跟他在一起。”
“没别的了？”
宛清摇头，她又搜索了回忆里的那个电话，然后又摇了摇头，“没有，他没有来得及再说什么，警察来了，我就挂了电话。”是她挂了电话，也许他还想说什么，但是他没有机会说给她听到了。
李森母亲端起柠檬水喝了一口，些许是有些酸，她略皱了皱眉头。
宛清移开目光，也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从进门到现在，李父还没有开过口。
“你跟森儿在一起很久了吗？”
“三年了。”她鼻子发酸。
“你爱他？”
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阿姨，你想说什么？”
“森儿很爱你。”李母说，“你不想结婚、不想生孩子。”
她看着对面的两个人，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其实，他想结婚、想生孩子的。”李母又说。
宛清有些意外，不对，是很意外，李森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他跟他朋友说过，他最好的朋友，他们一起长大的。”
他们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想让她内疚、想让她更痛苦？F*ck！她真的很想骂人！她感觉她快要死了，他们知道吗？
她一口喝光了杯子里剩下的苦咖啡。“不好意思，叔叔，阿姨，我还有事，得先走了。”她站起来。
“我看得出来，你也爱森儿。”李父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她迈出的脚步又收回来，扭过头看李森的父亲。
“你爱他。”他又重复。“他也很爱你。我们知道你的父母都不在了，所以我们想——”
她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打断了李父的话。她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来电号码。她觉得烦了。“何警官，又怎么了吗？”
“你没在家？”
这是什么话，她被禁足了吗？“没有，我在外面。”
“你现在方便回来一下吗？”
“什么事？”
“我们想进屋看看，我们要检查一下李森以前的东西。”
“他的东西我都扔掉了。”
“……”电话那头一阵短暂的沉默。“麻烦你现在回来一下，如果方便的话。”
她挂了电话，跟李森父母道了别：“不好意思，我真得走了。”她早就想逃离这里，这下有很好的借口了。
她头也不回地走了。这几天她还真是忙碌，从这里到那里，好像就没闲下来过。
……
“你为什么扔掉他的东西？”何宇坐在侧面的沙发上问她。
她扭过头，直直看着他，“何警官，你深爱过一个人吗？你失去过一个你很爱很爱的人吗？”说后面一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几乎破碎到听不清楚。
何宇皱了皱眉头。
她不懂微表情分析，她不知道他那个表情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何宇说。
这三个字是宛清没有想到的。
“没事。”她说。这是她习惯性的说话方式，别人跟她说“对不起”，她会条件反射似地说“没事”。
“最近对你多有打扰。”何宇又说。
“你们也是为了办案，可以理解。”她说。
警察确实没在她家里找到一点跟李森有关的东西，她清理得很干净。只是，会不会太干净了？李森才刚离开，她就清理了一切东西，而且清除得如此干净，她会不会是想要抹掉什么？譬如说，证据？
何宇从宛清家里出来的时候，脑子里画满了问号。这个女人，不简单，他觉得。
如果她能骗过他，那她肯定很擅长伪装，苏奕的这句话突然也在何宇的脑子里跳出来。
是这样吗？他此刻还不知道，不过，他会调查清楚。
她对李森的感情似乎很深，一提到他，她情绪波动就很大。这一点他几乎可以确认，其他时候她显得有些平静。但是，还是那句，万一她很擅长伪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