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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清从猫眼往外看，又是警察，其中一个还是上午的那个警察。
她的肚子突然咕咕叫起来，她从早上到现在，还没有吃过一点东西。
她不耐烦地开了门。“警察叔叔，又怎么了吗？”
“你最后一次见到李森是什么时候？”
不知道为什么，那句话让宛清突然感到一阵惊恐。“怎么了？”她问。
“什么时候？”
“昨天下午，我们吵了架。”她感觉喉咙有些发紧。
“下午几点？”
“我看一下。”她走到桌子旁去拿手机，去看江思淼什么时候告诉她要来这里。因为差不多那之后她跟李森就吵架了。她点开通话记录，“大概四点多。”她说。
警察也都已经进屋，她便请他们坐，又给他们拿了水。
“你们之后联系过吗？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联系的？”
“今天早上，就在你们早上来找我的时候。他打电话给我的时候，你们就来了。”
“他说什么了吗？”
宛清感觉有些压抑，那个警察的语气给她咄咄逼人的感觉。“他让我帮他说谎，说昨晚跟他在一起。”她回答。
“就说了这个？”
“就说了这个。”她点头，“然后你们就来了，我就挂了电话。”
“之后没有再联系过了？”
“没有。”她准备摇头，却想起什么，“我给他发过信息，也打过电话，但是他都没有回，也没有接。”
那个警察点了点头，笔尖在本子上没有节奏地敲着。他看着宛清，像是抿了一下唇，然后又开口：“李森他出事了。”
出事？她抬眼看着警察，眼神里几分疑问、几分惊讶。“出事是什么意思？”她有种不好的感觉，不自觉咽了口口水。
“他死了，不确定是不是自杀，目前还在调查。”
“自杀？不可能！”她语气肯定。
“为什么这么肯定？”
“他好好的，为什么要自杀？”
“也许是畏罪自杀。”
“他犯了什么罪？”她刚问出口，就想起早上警察告诉她，李森涉嫌杀人。“可是他不会的。”似乎这一刻她才意识到李森不在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的手放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抓了一下。
“他有什么仇人吗？”另外一个警察开了口。
“他没有仇人。”她摇头。“他，他真的死了？”她似乎还没有接受这个事实。
警察对她点了点头。
她手撑着头，手指不停地摩挲着自己的额头。“可是，怎么会呢？他昨天还好好的，我们不过是吵了一架，我们平时经常吵架的，他也跟平时一样摔了门出去。但是他平时很快就回来了，他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回来？”她像是自言自语。
突然，她抬起头，“他不会杀人的，他不会的。”
“这个我们会调查清楚。”警察的语气在她听来冷冰冰的。
是，他们又怎么知道她跟李森的感情呢？他们又怎么会像她一样了解李森呢？他们不过是执行公务，这个案子和李森，对他们来说都不过是公务罢了。
她忍住，没让眼泪掉出来。“我能看看他吗？”但是她的声音已经哽咽。
警察点了点头。
“等我一下。”她把自己关在浴室里，拧开了水龙头。
客厅里。
“她刚才说的都是真话。”那个男人说，“我先走了，还有事情要处理。”
“好，麻烦你了，李奕。”警察说。
“没事。”李奕便走了。
李奕其实平时也不经常出现参与这种案件的，他原是大学教授，只是那天他刚好在警局做培训，就顺带帮了个忙，也刚好拿来做真实案例分析。
他本科学的是心理学，研究生阶段是应用心理学专业，之后接触到微表情，便专注在微表情分析。现在他在大学教授微表情分析课程。
宛清没一会就从浴室出来，她的脸上明显是用清水洗过，两鬓的头发有些湿，贴在脸颊上，大概是洗脸的时候不小心弄湿的。
她跟警察去见了李森，他已经冷冰冰了。她的心似乎也凉透了，就像那具冷冰冰的尸体和那个冷冰冰的房间。
“你们通知他的爸妈了吗？”
“嗯，他们在赶来的路上了。”
她肉眼几乎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她清了清嗓，“我可以回去了吗？”
警察点头，“但是我们可能还需要联系你。”
她明白，她不会关机，她也不会离开这个城市。
“他涉嫌杀害的是什么人？”她扭过头问。
“一个女人。”警察说，“你知道他还有别的女人吗？”
“不可能。”
警察没有说什么，他微微眯起了眼睛。眼前的这个女人，从头到尾都说不可能，他不可能杀人、不可能自杀、不可能有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