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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鲸洛归汛 / 第十一章 树洞

第十一章 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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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假期说没就没了,除了写作业吃饭睡觉和父亲聊天,林鲸洛没时间做其他的事了。
  在学校的一天,试卷习题占用了她所有的班空,只有中午午休的时间,是强制补觉的。
  然而假期后的第一天,林鲸洛在午休时间失眠了。从早上醒来开始想,以后要去什么大学?会里家很远吗?父亲和哥哥不会允许她出省吧。
  省内最好的大学是S大,对于她现在的成绩来说,想想就行了。
  其实她和魏汛的情况也差不了多少,就算她现在不上学了,回家了,她父亲和哥哥也不会饿死她。
  但是她不想那么废。
  她想去S大,她也努力的提分,但是真的好累。
  林鲸洛坐起身,周围的同学都趴着补觉,而魏汛却意外的没在座位上。林鲸洛微微惊讶,但也没多放心上。
  她起身往天台的方向走去。
  天台这种地方,学校自然是不让随便去的,当然父母为学校做过贡献的学生除外。
  到了地方,林鲸洛推开门,瞬间嗅到一阵烟味,同时听到有人在争吵:“你让她住进来,我算什么?!”
  推门声并没有多大的声音,撑着天台围墙、对着手机争吵的人,也并没有发现她。
  林鲸洛有些惊讶,魏汛竟然会在这里。
  “我不同意!就算我现在不住,她也不能住!就是卖掉烧掉也轮不到她!就算她来了,我也有办法让她走,你知道我的手段的。”
  压抑的低吼声,让林鲸洛有些恐惧,即便她知道这不是冲她吼的。她悄悄往后退,准备离开。况且听别人讲电话确实不是一件好事,但是令她没想到的是,魏汛突然转过头来,两人视线一下子对上了。
  林鲸洛的动作停在原地,魏汛眼里的情绪还没收干净,不甘、难过更多的是愤怒。林鲸洛被他这个眼神一盯,心脏蓦地一跳。
  两秒后,魏汛扭回头,直接挂掉了电话。林鲸洛去也不是留也不是,思考一秒后决定当没来过,准备退出去。
  但魏汛却像能感受到她想法似的,突然开口说:“班长大人偷听了这么久,说走就走?”
  林鲸洛抿了抿嘴,反问道:“那我怎么做?”
  也不等魏汛回答,她已经走到围墙边,和魏汛保持在一米距离外,主动保证:“听到什么我不会说出去。”
  魏汛没有应,把两指夹着的烟放进嘴里吸了一口烟,又吐出,那团烟雾被微风吹得支离破碎,最后彻底消失。
  林鲸洛闻到烟味皱了皱眉头问:“没有人管你抽烟吗?”
  魏汛听到后嗤笑了一声:“谁管?老师?”
  林鲸洛挑眉:“老师管得了?你父母呢?不管你?”
  “我爸不管我,”魏汛把半支烟按在围墙上熄灭,眯了眯眼,继续说,“我没妈妈了。”
  林鲸洛微微侧头,比她高半头的男生,不知是因为刚刚谈话的愤怒,还是因为别的,此时眼圈通红,因为通宵,眼里布满了红血丝,脸上的怒容还未完全退去。
  林鲸洛只看了一眼,随后看向远处被高大建筑遮住的天空,听到他的话,脑海里瞬间浮现过很多画面,她笑了下说:“好巧,我也没妈妈了。”
  魏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怎么……?”
  “车祸。你呢?”
  “病故。”
  两个人都没再说什么,天台就这样安静下来,他们各自心里都想着事,也没人意识到这样可以有些许尴尬。
  突然,魏汛打破了这个气氛:“我跟你说说我的事怎么样?”
  林鲸洛回神,下意识问了句:“什么?”
  魏汛说:“我跟你说我家里的事,就,你委屈一下,做个树洞,行吗?”
  林鲸洛倒无所谓,反问他:“你信得过我?”
  魏汛:“只要你不说出去就行。”
  “行。”
  魏汛深吸了口气,准备把这几年来一直不愿意再想的事情,告诉一个不怎么熟悉的人。
  “我爸要给我找后妈,不对,已经给我找到了。”魏汛脸上带了点笑,眼底却丝毫不见笑意,“那个女人还带个儿子,叫江子言,他儿子年纪比我大,还比我学习的好,以后魏何礼的公司要交给一个不姓魏的人了。”
  “他现在让那个女人住到我家里,他那个儿子现在还在上大学,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了,等过几年后,我爸会把我妈彻底忘掉,或许我也会随着那些记忆一起消失。”
  林鲸洛一惊,魏汛正巧看到她有些紧张的眼神,这次真心笑了一下:“逗你的。”
  林鲸洛皱了皱眉头,没说什么。
  魏汛继续说:“我家之前不像现在这么有钱,我爸创业期间很穷,像很多偶像剧一样,我妈还是嫁给了他,然后有了我。”
  魏汛伸手下意识去摸烟,想到身边还有林鲸洛,又把烟放了回去:“我刚上初中那会儿妈身体一直不好,她也不去医院,只在我家出租房附近的药店里买药吃,他一直跟我说是普通感冒,我就信了,她也不跟我爸说。”
  魏汛眼眶淡下去的红色又明显了起来,声音逐渐有些喑哑:“有病不看,它不可能自己好,只会加重。后来,她实在忍不住了,去看了医生,癌症晚期,我不知道她怎么跟我爸说的,化疗的两个月,他们达成一致骗我说,我爸赚到一笔数目不小的钱,给我留下一些钱,让我自己上下学买饭吃,而他们出去度假了,我当时有病,我信了……我信了,我居然信了。”魏汛懊恼的抓了一把头发。
  林鲸洛看着他,在那段魏汛不堪回首的记忆里,他还只是个贪玩叛逆的少年,不够成熟稳重,也不会敏感的察觉父母故意伪装的无事发生。
  林鲸洛不再去看他,问:“那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魏汛咬了咬舌尖,把眼底的一片湿意憋了回去,“医生说还剩三天的时候,我才知道。那天我高高兴兴的跑两公里路,去找我朋友,他要请我吃麦当劳,我爸给我打电话,——他们给我买了一个老年机,只能打电话。我爸那嗓子哑的不行,我当时一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直觉告诉我:出事了。”
  “他让我去医院,说妈妈病了,我把朋友请我吃的汉堡打包好,我想妈妈吃了会好得快一点吧。我没命的跑,我想打车,但是打车的钱太贵了,我怕妈妈药费不够,能省一点是一点。”
  魏汛突然自嘲的笑了一下,“但是我摔了,跑太快摔了,汉堡的打包盒开了,汉堡也脏了,我妈也没吃到。我当时还想着等妈妈病好了,或者第二天,我再去买。只要她想吃我什么时候都可以去买。但我天真了,哪还有以后,没有以后了,她的以后最多还有三天,她什么都吃不下,只能输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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