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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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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人回到家时,阿姨已经煮好了饭。宋梓阳胡乱吃了一通,始终觉得这山珍海味还不如小巷子里的臭豆腐香。
  房子里依旧是宋梓阳、陈玖和陈漾三人,三个人吃完饭后一起看了会儿电视便各回各房间。
  陈玖到房间后没有立刻收拾行李,只是将水杯放到书桌,然后从背包里拿出电脑,刷卡登录职业为“少林”的lD――大叔如此多娇,刷了一会儿最新副本后,就见信息栏里一位名叫“万里独行”的神射向他发来了消息:“兄弟,上次邀请你加入我们青野战队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陈玖回道:“没什么兴趣。”
  那人似还不罢休,继续说道:“你现在在逐鹿群雄网游里的名声很大,一定有不少战队找上门了吧?我看你的操作和意识都还不错,在电竞上很有天赋,就没想过当职业选手?不过像紫宸、蓝天、风华和绝影等这些名牌战队,阵形都比较完善了,而且内部肯定也培养了一定人才,对你来说并不合适。相比之下,青野就很欢迎你,有没有兴趣来我们战队看看?”说着,便又发来了一条地址,正好是在J省H市。
  陈玖无奈道:“大哥,我目前的职业已经和逐鹿有关了,并不打算加入你们战队。不过还是要友情提醒你们,如今联盟的实力都有所增强,对新队来讲压力挺大的,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哦,已经和逐鹿有关了?也是职业选手?哪家战队的马甲号啊?不过我印象中圈里没你这号人啊,不会是老陈的弟子吧?”来人兴趣不减。
  “你说被誉为“降龙罗汉“的陈玄风?”
  “是啊。”
  “你跟他很熟吗?”
  “那必须的呀!”
  “因为我是肖宗元嘛!”来人又补了一句,并添了个咧嘴笑的表情。
  “噗”,陈玖一口温水差点喷到键盘上,她抿了抿嘴。
  肖宗元,前N战队队长,职业为神射,在圈内有“羽皇”之称,是联盟最早一辈的职业选手,和有“降龙罗汉”之称的陈玄风是同期选手。最近刚从N战队退出,目前情况不明。肖宗元又要组战队了?真的假的?陈玖心里十分疑惑。
  “怎么,不相信?竞技场PK来不来?”来人说。
  “好吧。“陈玖回复,决定验验这家伙的真假,作为蓝天战队的教练,又有一年半的国外交流经验,陈玖对这个曾是蓝天对手之一的“羽皇”还是很有研究的。
  ……
  竞技场,擂台之上,大叔如此多娇和万里独行相视而立。电脑前,陈玖已经戴上耳机开始操作。逐鹿群雄作为一款享誉全球的国风电子竞技游戏,画面精致,许多场景都融入了国风元素,各建筑基本都按等比例放缩,运用大量数学模型和科学识进行建设,就连各种声音的传播都十分真实,使玩家有身临其境之感。
  当下,陈玖正欲操控大叔如此多娇向前冲去,便听到远处传来箭声,迅速向旁一闪,快箭飞下,直插陈玖原来所处的位置。
  好险。
  第一支箭刚射出去,第二支箭已被万里独行搭在弓箭上,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嗖“的一声,第二支箭再次向陈玖射来,大叔如此多娇纵身落地,一个翻滚,看似狼狈的举动,实则既躲过了飞剑,又朝万里独行靠近了几步。
  少林作为一个肉盾职业,防御能力极强,但远距离攻击能力弱,适于近战。因此,在对抗中接近对手,对少林来说是关键,而这一点人尽皆知,万里独行又岂会不懂?待陈玖起身便已备好了弩车,万箭齐发,犹如雷电。陈玖当即举起手中棍棒,挡下了数箭,紧接着机械飞石向其投来,好在这些攻击的杀伤力较弱,对于有肉盾支撑的少林来说,威胁不大,陈玖尽力抵抗,不能抵挡的就暗自扛下。
  各角色的技能都有相应的冷却时间,威力越大,冷却时间也越长。对于这些冷却时间较短的攻击,陈玖可不忍心开一个冷却时间长的防御技能。但因此,大叔如此多娇的血量也在慢慢下降。与此同时,大叔如此多娇离万里独行也不过11个身位格。
  最后一格!心陈玖里计算着,随即开了一个梵音震天,该技能可聚拢自身周围十格范围内的敌人,造成攻击伤害,并嘲讽三秒。
  眼看着梵音震天将要波及到万里独行,万里独行突然向斜后方跳起,抬手又是一箭。
  “朋友,还是太着急了啊!”耳机里,传来万里独行的声音。时机把握如此精准,走位经验丰富,陈玖心下暗叹,这家伙还真可能是肖宗元,如果是肖宗元的话,她心下一动,那这一箭……
  想到这,陈果断地开了个佛光普照进行防御。果然,在陈玖释放技能的一瞬,万里独行已经强制取消了普通的一箭,三支冰箭上弓,冷冷地向她飞来。此时,万里独行也意识到不对,奈何冰箭已经射出,终究被佛光挡了下来。
  时间差不过半秒。
  好险。
  “不过羽皇,你也不要太小瞧我啊!”陈玖对着耳麦发出声音。当即操纵大叔如此多娇转动佛珠,金刚持戒!
  万里独行刚要闪避,就见一击擒龙爪,将自己拉到大叔如此多娇的身边,而后自己已被擒拿,重重砸在地上。
  陈玖乘胜追击,左手一抹键盘,光标一指,右手轻按鼠标键,来了个当头棒场!
  第一棍,万里独行浮空,大叔如此多娇接着旋转长棍。
  第二棍,斜击刚刚转动视角的万里独行,万里独行视角再次朝天。
  第三棍,第四棍,第五棍……每棍间毫无空隙,令人无法还击。
  “竟然是个姑娘,这女扮男装可以啊,有意思,圈里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个厉害的姑娘,我竟然不知道!”电脑的另一边,万里独行的操控者――肖宗元,罕见地惊叹道。
  浮空结束,万里独行又一次跳出了陈玖的攻击范围,而这一次,陈玖却选择退出了竞技场。
  “怎么不比完啊?”万里独行又发来信息。
  “明天有事要早点睡,跟肖大神打起来,估计就要迟了。”陈玖说。
  “哈哈,对自己这么有信心?没准我下一个连击就把你打趴下了。”肖宗元说。
  陈玖发了个翻白眼的表情过去。
  “怎么样?要不要加入我们啊?”肖宗元的心态很好,陈玖觉得退出N战队对他似乎没什么影响。难道是自愿退出?陈玖又疑惑了,因为江淮远曾说肖宗元的打法曾一度无法融入N战队。而Crown陆景言凭借其炫酷的打法和出色的外表形象,人气也建超于肖宗元这位队长。而且据说陆景言是个富二代,他的父亲所在的陆氏集团有意为N俱乐部投资。出于长远考虑,俱乐部可能会做出调整,让其代替肖宗元队长的位置,成为战队的绝对核心。这点陈玖是认可的。
  陈玖滚动鼠标,又看了看肖宗元之前发的地址,“好巧,我也在H市,有机会会来拜访的。”她回道。
  拜访,可没说会加入。
  “江山代有人才出啊,有女更比男儿强啊!”电脑的另一边,肖宗元长叹一声,拔出了账号卡。
  退出登陆的陈玖没有立刻睡觉,她还要静静地想会儿事。想想当下,想想未来,想想当一个少年跌倒的时候该如何指导他爬起来,想想怎样能帮助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咚咚咚。”敲门声打断了陈玖的思绪。
  ……
  宋梓阳今天很累,作为富家公子哥,他基本没有走路走到双腿发酸的经历。遇到这样的情况肯定是要早点睡的,可宋梓阳却睡不着。他觉得自己心里乱糟糟的,有兴奋,有担忧,有不解,有愧疚――如果不做些什么,他这整晚都将不能平静。
  “姐,可以进来吗?”思量了片刻后,他终于走到陈玖门前说。
  “进吧。”门里传出陈玖的声音。
  进门的宋梓阳先是唠了几句嗑,然后转入正题:“那个……姐,对不起,我没怎么照顾好小漾……”
  “不是你的错,是我的责任。”陈玖说。
  “小漾应该没事吧?我看他今天挺高兴的。”宋梓阳小心翼翼地说。
  “陈漾他……应该是生病了。”陈玖安静地说道。
  “啊?姐你还会看病?”宋梓阳脱口而出。
  “不会,可能只是因为我比较有经验罢了。”陈玖笑笑,说道。
  ……
  陈漾确定生病了。
  抑郁症。
  重度。
  第二天一早,陈玖就带着陈漾去了医院,让专业人士确认了这个结果。宋梓阳仍然同行,看着陈玖一如昨日,说笑着出发,再说笑着回来,走进阳台。
  打开阳台门的宋梓阳第一眼就看见了那道纤细瘦长的身影,烈日当空,那身影却如山岳般挺立,又带着点“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的倔强和孤寂,仿若整个天地只余这一个背影。
  听见开门声的阿玖转过身来,问道:“姑姑她们什么时候回来?”
  “啊?”宋梓阳不解,这个话题她不是不感兴趣吗?
  “小漾生病了,而且比我想的严重……我想好了,这次我不走了,留在H市,陪他治病。”女孩的声音温柔,却掷地有声。
  ……
  “你要带陈漾搬出去?”陈丽媛坐在沙发上,一脸的不可思议。
  陈玖点点头:“这里的成长环境不适合小漾。”
  闻言的陈丽媛脸色一僵,随即又笑道:“那你在C市的工作怎么办?不继续玩那个游戏当陪练了?”
  “只能在H市再找个工作了。”陈玖垂下眼帘说道。
  陈丽媛继续笑道:“像你这样找工作应该很麻烦吧?要不要我让你姑爹在公司给你开个后门安排个简单的职位?”
  “没事,我已经找好工作了。”陈玖淡淡地说道。
  “哦?在哪儿工作啊?下次好让梓阳来看看你。”陈丽媛好奇地问。
  “呵呵,大概是在一家网吧里。”陈玖说着突然笑了,对陈丽媛说道:“姑姑,谢谢你这几年来对小漾的照顾,也谢谢你对我一如既往地成全。”
  陈丽媛神情一滞,就见眼前的人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不是反讽,是真心话。”
  说完话后的陈玖没去在意陈丽媛之后的神情,道了句类似“告辞”的话就头也不回地上楼了。
  有些人,已经不在。
  有些荒唐的梦,一点点有了期待。
  但有些矛盾,无法化解,就这样石沉大海,失落半生,沉重一生。
  庆幸,有些人还在。
  有些病,还可以治。
  当我们一味的追求自己时,也就迷失了自己。这个世上有太多意想不到的事和转瞬即逝的亲情,所谓如果之说,是最残酷的梦境,因为梦醒时分,物是人非。
  这次,我想带着小漾一起――逐鹿追风。
  陈玖一边想,一边静静地喝了半杯温开水,长疏一口气后,打开身旁的电脑,刷卡,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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