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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山无遮木有溪 / 第三章 暗道之祸

第三章 暗道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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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柱香的功夫,石无遮独自一人上来,他对林郁溪说:“果然如我们所料那样,密室另有通道,有人用新土把通道堵上了,小何现在正在下面挖着呢。”
  林郁溪打来一盆水,说:“兄长,洗洗手。”石无遮洗了手,将水泼到院子里,他与林郁溪并肩坐在屋门的门槛上晒太阳。
  林郁溪不解,问:“官府若仔细调查案件也并不难查啊,他们为何还要张贴告示悬赏查案呢?”
  石无遮经历过太多世情,早已看透官场。
  他说:“官府悬赏捉拿罪犯一般有两种情况,一种是罪犯穷凶极恶,但官差能力有限无法捉拿,与其让官差受伤,官府丢脸,失去民心,不如重金悬赏缉拿,官府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事实也的确如此,我们赏金猎人之间的竞争也是很激烈的。”
  石无遮拍掉鞋上的灰,又接着说:“另一种是调查起来麻烦,官府人力有限,又不愿投入太多精力调查的案件,但是还必须得给民众一个交代。就像这个案子,江大勇夫妇是外地人,草芥小民,是生是死谁会在意呢?而且死在贫民区,周围都是些年迈老实的人,没人会向官府闹个说法,官府就更不在乎了,但命案发生,他们还是要做做样子的,悬赏调查,查到了便了结一桩案子,查不到也就名正言顺的拖着时间。其实归根结底,官府这个就像是做生意,他们把人力和精力用在他们更能够得到好处的案件上,就比如说幼童丢失案,听说丢失的幼童是城中首富的孩子。孩子找不回来,官老爷的乌纱帽大概也就保不住了,如果找回来,官老爷名利双收,所以官府自然而然就要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那个案子上。而江大勇这个案子,用微薄的赏金让我们来找出真凶,案件了结,官府这笔买卖很划算,何乐而不为。”
  林郁溪听完,顿感无语,这世道活人分三六九等,死人也不例外啊。
  林郁溪回头往密室口望了望,小何正灰头土脸的爬上来,一边吐着嘴里的土,一边说:“石大侠,石姑娘,那个通道,挖开了挖开了。”
  石无遮扶起林郁溪,他们三人一起沿着梯子又下了密室,石无遮擦亮火折子,他们看到了一条幽深而狭长的通道,石无遮让林郁溪抓着他的衣袖,林郁溪依言拉着他的衣袖,随他走进通道。终于,他们走到通道另一头,爬上梯子,出口就在一个草棚之下。
  小何迷迷糊糊环顾一番,嘟嘟囔囔的说道:“这不是张里长家吗?”
  张里长是个干瘦的五十多岁老头,留着山羊胡,一脸精明相,他看到石无遮三人站在他院子里一时怔愣住,显然有些惊讶,但又好像并不意外,小何捕快见状忙上前解释说道:“张里长,这位是石大侠和他妹子石姑娘,蒲捕头委托他们兄妹二人调查江大勇和江木氏被杀一案。”
  张里长点点头,“我都听说了。”他目光移到石无遮和林郁溪这边,石无遮问:“里长,我们是从江大勇家的地下密室通道过来的,他家那个密室你知道吗?”
  张里长拄着手仗,一拐一拐的走到院子里,坐到院子里的石凳上,不紧不慢的说:“我知道。江大勇住的那个地方原是我家的后院,那个你们说的密室就是我家的地窑,后来我盖了房子租出去给别人住,害怕不安全,就把通道给堵上了。”
  石无遮说:“可是那堵住通道的泥土好像是新土。”
  张里长说:“可能是江大勇他们自己又重新抹的土吧。”
  土的事,现在是说不清楚了,石无遮也不想继续纠缠这个问题,他又问:“江大勇和江木氏知道他们屋下有密室吗?”
  张里长摇头,“我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或许是知道的吧,毕竟他们住了这么久了。你们一到那屋就发现了,他们还能不知道吗?”
  石无遮问:“里长知道谁人和江大勇夫妇不和睦吗?”
  张里长又摇头,“他们夫妇二人不怎么和旁人打交道,虽然谈不上与人交好,但也应该没与人交恶吧。”
  石无遮问:“听邻居们说江大勇与里长关系还挺好的,他会给你送肉,你还请他喝酒。”
  张里长淡淡笑了一下,“我是房东,他是租客,我们住的又近,这很正常啊。”
  石无遮问:“里长见多识广,德高望重,对这个案子有什么看法吗?”
  张里长说:“我只是个平头百姓,破案子这种事我不懂,听了邻居们说了一些,我也觉得他们有些人说的挺有道理,这事大概是江大勇情急之下失手杀了他媳妇,然后反过味儿来,意识到自己犯了王法,才畏罪自杀。”
  石无遮说:“他若是失手杀了江木氏,又为何要制造江木氏自杀的假象?又为何要藏匿在不为人知的地下密室里畏罪自杀?”
  张里长点点头,说:“石大侠说的也有道理,我一个老头子就想不到这些了。”
  张里长态度不卑不亢,说话又滴水不漏,石无遮转头看看林郁溪,她开口柔声说道:“张大叔,听小何捕快说您近日生病了,身体可好些了?”
  张里长听她声音悦耳,身姿绰约,便笑道:“不是什么大病,好多了。”
  林郁溪说:“大叔就一个人住吗?上了年纪的人还是得有个人在身边端茶倒水,有个照应才好。”
  林郁溪温柔贴心,张里长听她关心的言语,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说:“谢谢石姑娘关心,我现在身体还行,能照顾自己。”
  林郁溪说:“快要到中午了,大叔是不是要准备做饭了?那我们就不再叨扰您了。”
  张里长一听林郁溪说他们要走了,他忙起身要送他们到门口,嘴上客气两句,说道:“我一个老头子平日里都是随便吃点儿,不怎么开火,邻里邻居都照顾我,谁家做了好吃的还会给我送些过来。”
  林郁溪柔声细语道:“我和兄长听小何捕快说了,您在此地颇有威望,深得大家伙儿的敬重,果然如此。”
  张里长哈哈一笑,“都是邻里邻居看得起我老头子,给我面子。”
  张里长送石无遮、林郁溪和小何捕快出了门,看他们走远了,他才回去。
  石无遮刻意避开小何,问林郁溪,“妹子,你怎么看这事?”
  林郁溪悄声说:“用新土堵住通道,制造了一个密室,通道明明有打扫过的痕迹,他却轻描淡写的带过,把这事推得一干二净。”
  石无遮叹道:“现场已经破坏,这事咱们说不清楚了。”
  林郁溪说:“兄长看到他院子里的柴火了吗?现在天气暖和,只有做饭烧水需要柴火,可是如果真如他所说平日里不怎么开火,是根本不需要预备着那么多柴火的。还有,他屋里堆的瓜果蔬菜已经不新鲜了,看样子是前段时间买的,可是他一个人能吃那么多菜吗?我猜之前是有人与他同住。可是,我不明白,为何邻居们都说他是独居呢?如果真的有人与他同住,那么那个人会是凶手吗?那为什么邻居们不提那个人呢?”
  石无遮说:“要么就是大家伙真的不知道他家中还住着一个人,要么就是包庇,毕竟他是这里的老人又是里长,而江大勇夫妇只是外来人口。”
  林郁溪摇头道:“总之,他很可疑,但我们根本没有证据啊。”
  石无遮突然想到一件事,“大家都说江大勇平时经常打骂江木氏,案发当晚还打骂过,可是验尸,江木氏除了脖子上的勒痕,验尸报告上并没有记录她身上有其它新伤,也没有往日的旧伤。”
  林郁溪脑子觉得更乱了,“众人为何要撒谎?”
  石无遮道:“这世上的事眼见都未必为实,何况是耳听。”
  又经过几日明查暗访,几番旁敲侧击,案情仍是毫无进展。
  过了头七,江大勇家却开始闹起了鬼,一时谣言四起,说什么的都有,弄得四邻人心惶惶。
  一日深夜,在张里长家附近,石无遮和小何捕快拿住了一行踪可疑的壮汉,这壮汉身材高大,又有些武功在身,多亏有石无遮在,若仅凭小何捕快一人定是不能拿下这壮汉。
  壮汉不是别人,正是张里长的儿子张正,事情至此终于水落石出了。
  原来这张正并不是在省城做生意,而是省城一赌坊的打手,张里长虚荣,所以在邻居面前扯谎。前段时间张正的老板指使他打死了一个赌徒,他为逃避官府的调查便悄悄回了家,张里长怕邻居们知道张正并不是在省城做生意,而且现在还背上了人命官司,就将他藏匿于家里,不让他露脸见人,有人来时张里长就让张正躲进地道。
  后来张正发现他家的地道通向江大勇家地下室,于是他常躲在通道,透过缝隙窥探江大勇夫妻生活,因此他知道了是因为江大勇无能,江木氏才无法生育,每每夫妻行床笫之欢,都以不欢而散收场,江大勇大骂自己,江木氏则是难过痛哭,邻居们不知内情,便以为是江大勇在打骂江木氏。
  张正正值壮年,又没娶妻,见江木氏容貌清秀,身材苗条,对江木氏就动起了歪念,他让张里长请江大勇过去他家喝酒,张里长借机灌醉江大勇,张正则摸黑翻墙到江大勇家中,趁屋里黑暗他冒充江大勇与江木氏亲热。按理说,江木氏应该知道他不是江大勇,但一片黑暗之中,他不言不语,她就装聋作哑,二人只图床上欢快。
  那日江大勇又“无能为力”,张里长便邀他过去喝酒,张正摸进江大勇家中,江木氏不知为何,突然点灯,似乎是想要与张正面对面相见,张正猝然暴露在灯下,避之不及,慌乱之中就用手里的腰带勒死了江木氏。
  他匆忙返回家里,张里长得知情况后,教他回去制造江木氏上吊自杀的假象。张里长有一次见过仵作验尸,知道勒死与上吊脖子上的勒痕有所区别,他怕官府查出江木氏并非自杀,而是他杀,张里长就让张正把在他家里酒醉不醒的江大勇拖进密室杀死,想将江木氏之死嫁祸给江大勇。张里长原本的打算,待几日后人命案件风头过了,他就借此机会收回江大勇的房屋,然后在修缮房屋的时候他把密室填死,江大勇的尸首永埋地下,再也不会有人知晓真相了。
  张正这些日子东躲XZ,担惊受怕,早已精神紧张,心理脆弱,在石无遮连番追问之下,他无法自圆其说,彻底崩溃,对罪行供认不讳。
  案件告破,但有一事却成了未解之谜,江木氏那夜为何突然点灯?
  石无遮说:“或许她是想告诉张正一件事。”
  林郁溪问:“何事?”
  石无遮说:“她有身孕了。”
  林郁溪怔住。
  江大勇夫妇被杀案查清,蒲捕头那边丢失的幼童也找回了,县老爷极为高兴,大手一挥就多给了石无遮一些赏金。蒲捕头邀请石无遮兄妹二人参加庆功宴,石无遮婉拒,与林郁溪回旅店收拾了行李离开,向南而行。
  林郁溪问:“兄长,我们去哪儿?”
  石无遮说:“听说南方富裕,我们就往南走吧。”
  林郁溪展颜一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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