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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对方下了逐客令，夏茉清也只能走人。她收拾好材料，起身跟陆新兰告辞。
“那好吧，陆总。我先告辞了。”
夏茉清走出龙新集团的大门，心底生出深深的挫败感。律师得不到当事人的信任，说什么都白搭。“我果然还是不行吗？”夏茉清自己也开始怀疑起来。
拿出手机拨通了丹丹姐的电话：“丹丹姐，你说对了。……是啊，不太顺利。陆总说得让你来。让我走了。”夏茉清沮丧的说。
“没事。正常。下午回办公室再细说。”丹丹姐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夏茉清早饭吃的早，吃的又少，挂断电话感觉有点心慌手抖出虚汗，怕是低血糖要发作了。一上午的奔波和对信心的打击，加上现在低血糖的症状，让她有些无力。
“得赶紧吃点东西。”夏茉清顺着路走了几步。龙新集团附近的几家餐馆都是大店，不适合一个人吃饭。她忍着头晕眼花又往前走了走，看见几个穿工装的姑娘拐进一条小路，也跟着拐了进去。
原来这条小路里面有很多小吃店，米粉、麻辣烫、小笼包等等。门面都不大，一间挨着一间，隐在繁华街道的背后。来这里吃饭的大多是周围工作的年轻人。这种小店又快又便宜，适合自己来，也可以约几个同事一起来，哪怕偶尔请一次客，也花不了多少钱，自然能够吸引年轻的打工人。
夏茉清看了几家，选了一家相对干净的饭馆，要了一屉小笼包一碗粥。几个包子下肚，又喝了几口粥，夏茉清感觉好了一点，没那么饿了。她笑自己，平常吃饭总是慢条斯理，果然还是不够饿啊。有次她爸爸还说她，“在家吃饭不用这么注意形象啊，芹菜不用一根一根的吃啊！”她爸还补了一句，“你就是饿的轻。看你以后怎么办。”
吃饱了人就容易放松。夏茉清吃光了面前的小笼包和粥，胃里不难受了，虚脱的感觉也下去了，情绪自然也跟着安稳下来。她拿出手机，想了想这一上午的情形，发了一条状态：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回到了办公室已经快三点了。这一天竟然有将近四个小时奔波在路上。怎么想都觉得这四个小时不划算。
夏茉清一坐下，先脱下高跟鞋揉了揉脚腕。“看来丹丹姐说的对，车对律师来说，是生产资料。看来想是得考虑学车了。”夏茉清一边揉着脚腕一边暗自想着。
……
快下班的时候，丹丹姐回来了。夏茉清走到她的桌前，想要把上午的事讲讲，丹丹姐制止了她，朝着王小京的方向使了个眼色，然后带着她去了接待室。
“你不说我也差不多知道了。在这说吧，外面人多嘴杂。”丹丹姐很直接。
“丹丹姐，你是说王小京啊？”夏茉清小声的问。
“哼。”丹丹姐只笑了一声，没再说话。
“跟她有什么关系？”夏茉清不解的问道。
“跟她是没关系。但跟你有关系。要是让她听见了，不出三天，全行都知道陆总撵你走了。搞不好到时候传的比这还邪乎！”丹丹姐一脸鄙夷。
“呵。”夏茉清苦笑一声，没再多做评论，直接说起了上午的案子。“上午去把咱们的方案跟陆总说了。陆总不满意。她不接受和解。说让您去处理。”
“哼。她这个人啊……真的是……”，丹丹姐摇摇头，一副不出所料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行。我知道了。我再约约她。明天吧。咱们再把案子商量一下。今天我也挺累的，今天先不管了。”
丹丹姐安排夏茉清明天一起研究案情，夏茉清却迟疑了。
“丹丹姐，这个案子……我还跟吗？”
“为什么不跟？”
“我……我行吗？陆总很不满意。我今天上午等了一个半小时才见到她。一进门她就给您打电话了。”
“那怎么了？不习惯是吧？没被人这么甩过脸子吧？”丹丹姐居然有点忍不住笑，“你啊，就是面皮太薄。你说你要能跟王小京匀匀该有多好。哈哈哈。”
“啊？”夏茉清让丹丹姐说的有点摸不着头脑。
“哎？小王，在这站着干什么呢？”门外响起文哥的声音。
“哦哦哦，没什么。过来拿点东西。”然后是王小京的声音。
“看见没有。这就是脸皮。你学着点。”丹丹姐非但不意外，还搞起现场教学来了。
“啊？这？溜墙根？”夏茉清可是没想到王小京还来这么一出。
“奇怪啊？要说适合做律师，你比不了小王。但是她有点过了。或者说，是我的问题，我瞧不上她那样。她刚来的时候，也想跟着我的。那时候我也想带她。她很聪明，肯出力气，想赚钱，能吃苦。这些你都比不了。当然了，脸皮厚你也比不了。还有就是你们虽然岁数差不多，但她看起来老成多了。说她比你大五岁，别人肯定信。”
夏茉清沉默了。她想，她除了看起来年龄小，大概也没有别的优点了。但年龄小对她的工作而言，恰恰是障碍。年龄小，意味着经验少。年龄小，意味着办事不牢靠。但就凭年龄就断定我不行，未免草率了吧？
夏茉清虽然不吭声，丹丹姐却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接着说，“也不用不服气。年龄小，经历就少。经历少，经验就少。经验少，思路就少，看问题就浅。”
夏茉清被小小的震撼了一下，心说我怎么想的她怎么知道的？
丹丹姐可不管夏茉清什么感觉，依然自己说自己的：“你猜我怎么知道的？”到这个阶段，夏茉清简直怀疑自己是透明的。“因为我也从你那时候过来的。这就是经验。盐不是白吃的。”
夏茉清笑了，自己果然是年轻啊。在老家雀面前，简单的像个傻子一样。
“尤其是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的，”丹丹姐还不算完，“经历更少。因为只有被保护的好，乱七八糟的事经历的少，心思才简单，才会看起来显小。”
在绝对的优势碾压面前，技巧不值一提。夏茉清再是辩论队队长，掌握再多辩论技巧，此刻都无言以对。
看着垂头丧气的夏茉清，丹丹姐语气温和了起来，问她：“没信心了？”
“嗯。没了。”夏茉清也毫不掩饰。掩饰什么？毫无必要。
“没事。都会过去。除非不想干这行了。”她可能也怕把夏茉清劝退了，转而安慰起了她。
“丹丹姐，为什么你不带王小京？你也说了，她比我适合。”
“她……”丹丹姐吐出一个字，随后紧抿着嘴，叹了一口气，“你自己看吧。我不想背后说人是非。刚刚已经说了不少了。算是破例了。”
邝丹丹的话让夏茉清既沮丧，又感到一丝希望。沮丧的是，年龄造不了假，现阶段这就是一个迈不过去的坎。她仍然要被别人质疑，得不到当事人的信任，这个阶段不知道要过多久。庆幸的是，她迟早会成熟起来，成为一名有经验的优秀律师，不管要过多久。
“叮铃”手机响起。收到一条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