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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辣。”
“嗯，放了一点点姜丝。”钟云在用餐巾纸叠一只小兔子，嘴上淡淡地说：“花雕、牛奶、姜丝，都是能暖胃的……夏天不合适，等冬天吧，能卖得好些。”
听完黎予的故事，已接近深夜，学校是回不了了。
两人默默坐了一会儿，小霖问：“老板娘，你为什么……不……”
“你是想说，我为什么不利用黎予，提取掘梦盐？她看起来是那么符合要求。”
小霖点了点头。
“记住，不要期待他人的痛苦。”
小霖的脸蓦地一红，心里突然对黎予有一丝歉疚。
“也是我不好，让你误解了。”钟云笑了笑，她也不想像训小孩一样对待他。
她话锋一转：“而且……掘梦盐也不是因痛苦而生的。理论上，每一种能刻进灵魂的情绪和记忆，都能被提取成掘梦盐。它承载的灵魂越纷杂纠缠，就越能发挥它的力量。”
小霖还在为自己之前的心态羞愧，听到这么一大段更加魔幻、不知所谓的话，抬起头，一脸迷茫地看着钟云。
他并不能立刻理解。
钟云却摇了摇头：“发明它的人早就不在了，所以我对它的能力也知之甚少。”
“那你是怎么得到它的？”
钟云又是摇了摇头：“这我暂时不能告诉你。我只能说，从我得到它开始，就在探索它的力量。进展嘛……”她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冰山一角……”
小霖心想，它都能造梦，能控制别人的心绪，这能力已经逆天了吧，还想怎样？
“对我来说……不够。”她的眼神突然黯淡下去，“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钟云惨然一笑，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小霖这才注意到，她的脸上竟然也有皱纹。
“像黎予这样，自己尚且没有计较清楚得失，掘梦盐并不能帮助她找到出口的。她的痛苦也是混沌摇摆的，对我来说，没有用。”
原来如此，是嫌弃她的恋爱脑啊……
“恋爱脑也不全然一无是处，至少在某个人生阶段，也是拯救过她的。”
刚刚退烧的脸又烧起来，他怎么又不自觉地在用粗暴的判断去给黎予定性……
“没关系。”钟云淡淡地说，“每个人都有权利去表达自己的想法。”
“那……关于她的经历，你是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的？你是不是真的能……摄神取念？”他小心翼翼说出这个略带中二的词。
钟云被逗笑了。“我又不会魔法……黎予这个人，只要有心回想下她经常说的话，就知道她这些年过得如何了。”
小霖心想，这难道就是成年的世界吗？伪装得再好，连自己都信了脸上的面具，却还是骗不了任何人。
钟云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又指了指自己的心：“每个人的这里，还有这里，都是一片大海、一座大山。”
她微微起身，一只手拂上小霖的脸颊：“而这区区一张脸，代表不了你身体里的山和海。”
钟云将小兔子递给他。
“小霖，接下来这句话，我希望你也能记住。”她站起来，朝楼上走去，“掘梦盐存在的意义，并不是你以为的取或予；它是求而不得，是阴差阳错，是死后陵寝，是生之轮回。”
小霖努力记下了，却一个字也不懂。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他冲着钟云的背影喊道，“我只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学生。”
钟云停在那里，她的背影罕见的有些疲态。
小霖索性将心里的彷徨和困惑和盘托出。
“为什么不是杨骁，不是Celia，而是我？是你选择了我吗？”
“为什么我会做一个那样的梦？”
“你到底是谁？你这些神神叨叨不科学的东西，到底是哪里来的？”
钟云没有回头，她只是轻轻地笑了一声。
“你的问题可真多啊。我先回答你第一个问题吧……为什么不是杨骁……”
钟云接下来的话，让小霖只感觉一阵晴天霹雳。
她的声音在午夜显得极其柔软，如同飘在天花板的轻纱帷幕。
“因为杨骁，并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