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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左一右，坐在酒窖的沙发里。
小霖对这里已经熟悉了，但长时间坐着，不知道是空气不够流通的关系，或者只是心理作用，他的心总是突突的跳。
蓝色的盐罐子和装着眼泪的玻璃瓶，都放在不远处的桌子上。
一天的工作，加上刚才试图搬动黎予时耗费的体力，小霖一坐进沙发，眼皮就开始磕绊。他只好尽量坐直身体，避免自己睡过去。
钟云估计也是累了，她懒懒地抬起一只手，朝桌子上松松一指：“掘梦盐。”
小霖没有听清她的话，“什么盐？”
“掘梦盐。喝下去，加上一些简单的催眠术，就能引导对方进入指定的梦境。”钟云的声音也是懒洋洋的，“说是梦境，其实也不是。本质上，都是自己经历过的现实碎片，我可以通过语言的引导，把这些清醒时错过的碎片，挖出来，重组起来，形成一个非常真实的梦。”
“开……开什么玩笑……”晓霖心想，这是科幻电影里的桥段吧。
“这就是你想要知道的我的秘密了，还是那句话，信不信由你。”
“那……圆子……”
“嗯，她重组了二十年前的记忆，还原了祖母去世的因由。”
“那黎小姐怎么不行呢？”
钟云伸了个懒腰，语气里带了些懊丧：“从她刚才的脉息来看，她还没准备好接受现实，她连接近真相的勇气都没有。当我将她推入梦境时，她是抗拒的，所以，才会突破控制，中途惊醒。”
小霖脸腾的烧了起来：“所以……你知道她快醒了，才……”
“当然了。你以为我是在占你便宜吗？”
小霖觉得气氛有些尴尬，想赶紧将话题拉回。没等他想好接下来该怎么提问，钟云已经给了他回答。
“我第一次给你喝的雪树柑橘，里面也放了掘梦盐。”
小霖惊讶地瞪大了双眼。他忙掐住自己的脖子，惊慌失措：“你果然给我下毒了！”
钟云轻轻斜睨了他一眼。
“那……那我那天做的梦，杨骁、雪崩、铃铛……”
他努力回忆那个梦。虽然很多地方已经模糊，但一些过于奇崛的细节，他还记得清清楚楚。那些不可能是曾经发生过的真实碎片的。
那可是古装哎……
钟云靠在沙发上的头向他的方向侧过来，她柔和地看着小霖，笑着说：“你身上有一种特质，咱俩第一次见面时，我就发现了。所以那天，抱歉啊，我太心急了，想直接试一试。”
小霖觉得口干舌燥，“试……试什么？”
“我把你，引到了我的梦里。”
此刻，对于小霖这样从小见识不多的山区孩子来说，信息量已经过载了。
他脑中飞速运转，也支撑不了一个最基础的语言系统。他结巴着，好不容易问出一句完整的话：“……怎么可能？”
“只能说，因缘际会吧。”钟云牵住小霖因认识被打破而不住乱比划的手，慢慢闭上眼睛。
她睡着了。
小霖被她牵着手，一时不知该甩开还是怎样。
她的手背白皙，掌心柔软，好像有薄薄一层茧，正向他输送着丝丝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