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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霖坐在楼梯上，浑身湿透，眼神空投向那张地垫，有些魂不守舍。
Celia倚靠在后门口，迎着巷子里的微风贪凉。她给自己灌了特大杯的冰水，叼着吸管，发出清晰的吞咽声。
有几片地板发出咯噔噔的膨胀声，巷子里的知了声一阵阵不停歇传来。
钟云千恩万谢送走了电力抢修师傅。她的几缕乱发湿哒哒贴在脸上，双手撑着腰，看着显示器顺利启动，数字跳归到0。
她看了眼外面白晃晃的天，笑叹道：“算了，你们下班吧。”
“哎？”Celia吐出吸管，“姐，这还早呢。”
钟云靠着大冰柜，用手摸了摸刚启动的电机。
“停了几小时的电，今天的客流啊，不到太阳下山是不会起来了。没什么事的话，你们先回去吧，晚上我一个人就行。”
小霖闷闷的说：“有事。”
听到他终于开口，Celia不禁与钟云交换了个眼神。她看到钟云神色无异，试探着问：“那……我先回去了？”
“你也不许走。”
“哎？”Celia大跨几步过来，轻轻拍了下小霖的脑袋，假装怒道：“你这小子，没大没小。我下班还要你同意啊？”
小霖站起来，似乎积蓄了一下午的怒气。他本来就很高，此刻站在一级台阶上，更显得居高临下。Celia不禁向后退了两步。
小霖鼓足勇气，大声质问：“昨晚是不是你打的我？”
Celia浓重的黑眼圈让她自带烟熏妆效，双眼总是显得极大。被这么没来由的一问，她眨巴着一双大眼，满是困惑。
小霖看她这样的表情，突然觉得刚才自己苦思冥想理顺的“真相”有些站不住脚了。他声音低了几分，有些没把握地再次问：“昨晚……真不是你打的我？”
他与Celia眼神对视，渐渐的，两人都把眼神转向在一旁看戏的钟云。
Celia的眼里写着三个字：“你打的？”
钟云神色如常，似乎觉得两人很有意思，浅笑一下，摇了摇头。
“昨晚店里就四个人，咱们仨，还有圆子。你跟圆子在我前面呢，如果不是Celia打的……那就是……”
小霖想起早上圆子讲述的经历，太多不合常理的地方，听起来跟民间故事一样。眼前这个女人，难道会催眠，又或者……
“你是不是给我下药了？”
“我们是正规茶饮店，这种话不能乱讲哦。”
钟云解开头发，重新将散落的头发扎紧。她的马尾总是俏生生的，随着她的走动上下跳动。
Celia透露过老板娘今年42岁，看她日常的打扮，确实不显年龄。小霖甚至想起那些都市异能小说，钟云该不会是什么靠吸食灵魂驻颜的妖怪吧……
他自己也觉得这个想法过于荒诞无稽，但不安乱颤的眼珠子仍出卖了他此刻的慌乱。他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早早离开，而这么天真的选择亲口求证？
空调的威力开始显现，他湿透的衣服像老家裹挟着雪的山风，将他一层层缠绕起来。他不禁打了个寒噤。
“因为，你的直觉告诉你，我不会真的伤害你。”钟云淡淡地说。
她很满意此刻小霖的瞳孔地震，心里生出一丝善意，算了，不要再折磨这个小孩子了。
“而且，我不是什么妖怪哦。但还是谢谢你……”钟云的笑容带着小霖从没见过的调皮，“谢谢你夸我驻颜有术。”
极度的恐惧让小霖当下失去了组织语言的能力，他下意识地想逃跑，双脚却被死死钉在眼下这节楼梯上。
钟云看了眼Celia，Celia打了个哈欠：“我先去下班了，明天等下记得告诉我是谁下的黑手啊。”说罢推开小霖，径直往楼上走去。
小霖双腿无力，被这轻轻一推，直接撞到墙上，整个人软软地靠着墙滑坐了下去。
因着这一推，撞在墙上，倒是让他清醒了一些。他组织了一会儿语言，支支吾吾道：“你……到底……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