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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神权所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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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欣赏你的胆量,辛西娅皇女,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当你把剑指向我时,性质就变了。”穆勒的声音依旧从容,他走到窗前的坐椅旁优雅地坐下,双臂放在两端的扶手上,十指相合。
  “可能是我太想给双方一个台阶下,导致你似乎忘了,监察殿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或许我该展露点实力,才能让你对我有个最基本的尊重?”
  可辛西娅对穆勒的威胁置若罔闻,她怒视着面前的首席执行官,开始不断地咏唱起来。
  她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她的眉宇因悲痛而扭曲。
  很快,少女的体表镀上了一层层灿然的月华——魔法[覆身银甲]发动了。
  但少女口中的吟唱仍然没有停下,她的身体紧绷着,摆出了自己最顺手的出剑姿势!
  而穆勒还是稳坐交椅之上,平静淡然,他的双目虽不能视,但似乎总有一股庞大的力量在洞察着四周。
  随着时间的流逝,辛西娅的法术趋于完善,一股强大的剑意于长剑之上溢散而出,锋锐逼人。
  辛西娅咬紧了牙关。
  [至少要将这面前的空气墙一剑破之!]
  她在心里暗道。
  正当她准备孤注一掷的时刻——一道重重的叹息声传来,就好像一首天衣无缝的乐曲中,突然插入了一个突兀的音符。
  穆勒不知何时脱下了左手的手套,从怀中掏出了那只青铜小兽,他将其随意地挥动,在半空中留下了耀眼的蓝色火焰,这些火焰盘旋着,跳动着,它们组成了一条条纷繁典雅的咒文!
  “[神权所至]。”
  穆勒轻轻地哼出了四个字,他的声音低沉古奥,余音绕梁。
  下一刻,空间开始震颤,“哐啷!哐啷!”的爆鸣声不绝于耳,四周所有提供照明的水晶灯应声炸裂!
  这还不够,那些水晶灯的碎片在空中被什么力量所解构,由一块块的晶体湮灭成细腻的晶沙,散落于地。
  在这一刹那,几十倍的重力作用于整个房间,除了特蕾希要作为艾莉诺的箭术考核目标被穆勒有意避开,其它的物件都瞬间崩坏,然后深深地嵌入地面。
  红发少女身上的银甲只支撑了十息不到,表面就开始龟裂破碎,然后爆散开来。
  辛西娅一下被身上山岳般的重力所压倒,哐的一声半跪在地上,她的长剑也深深插入地板。
  她用力抓着剑柄强行支撑着自己不匍匐下去,但恐怖的重力使得她全身的血液下沉,难以供应给大脑,辛西娅一阵头晕目眩。
  “我来之前也调查过你,辛西娅皇女,”穆勒居高临下地看着红发少女,压迫感扑面而来,“你的履历中显示你一直是个有涵养且十分遵守圣宫法条的人。
  从你出生到现在的这十几年间,你没犯过任何事,相反还颇受平民欢迎......
  按理说你应该是个很容易交流的人,所以我这次本不想用暴力来解决问题的,但是现在,你的表现让我很失望。
  听过来人一句劝,放下手中的武器,我还能网开一面,一旦违反圣宫法条的事写入你的履历中,会对你今后的人生造成不可逆的影响......
  违反规则的代价,你可要想好了。”
  “违反了......又如何......”辛西娅只感到一股怒气郁结在胸口,她毫无血色的嘴唇艰难地开合,声音中仿佛带着燎原的大火,“总有些人或事......是你死都不想失去的......”
  她说出口的话语微微颤抖。
  “如果遵守圣宫法条意味着要放弃种种......要放弃这些在过去,现在,乃至未来都会深深刻入自己生命的印记,如今我就是反了又如何?!”她红着眼睛,声音越来越大,“当圣宫的法条不再能为天下黎民伸张正义的时候,那任何人都可以变得离经叛道!”
  “还是说在你曾经所执法过的时日里,做出的都是这般武断的决定,所以你对这种情况已经见惯不惯了?”
  “哈......哈哈......”女孩尽力昂起头,额角遍布着细密的汗珠,在让人窒息的重力下,她突然嘲讽般地笑了,“那这样看来......想必执行官大人手中已经有不少这样冤死的亡魂了吧?
  而可笑的是,你还在用圣宫的法条来安慰自己。
  我知道,我知道!
  因为你不用这些理由就无法安下心,你怕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恶行,你怕自己晚上入睡时满眼都是那些血淋淋的景象!
  圣宫的法条是什么对你来说根本不重要……你只是需要一块遮羞布而已,因为你要想方设法地告诉自己没有做错,让自己躲过良心的谴责!”
  “真可悲啊……你们监察殿就像圣宫眷养起来的家畜,连一点自己的思想都没有!
  而我们的首席执行官大人靠着给圣宫卖命换来的权利在这装得风度翩翩,你以为你很绅士么?
  我呸!
  你就是个......懦夫。
  懦夫!”
  秋风瑟瑟,声声入耳。
  怒音阵阵,句句凌心。
  可穆勒并没有理会辛西娅刺人的话语,只当是耳边清风,他从椅子上站起,缓缓转过身,通过宽敞的窗户望向了城南的天际,像是等待着什么。
  “如果斥责我能让你感觉好受点,那就请便吧,”老人轻声说道,“甚至你可以骂的再难听一点......”
  他顿了顿,解释道:
  “很快你就没这个机会了。”
  辛西娅呼吸一滞......眼神里闪过一丝茫然......
  什么叫“很快你就没这个机会了”?
  正当她思索穆勒话中的含义的时候。
  在下一个瞬间,不可思议的景象在她眼前发生了……
  此刻太阳落山,夜幕已将大地掩盖,屋内的水晶灯悉数碎裂,整个房间都被黑暗所吞噬。
  但首席执行官面朝窗外的侧脸上竟反射着点点光芒!
  现在不是黑夜么?!
  少顷,在少女极度震惊的双瞳中,一轮“太阳”从城南的天际缓缓升起,它绽放出无比耀眼的光芒,将整个夜空照得亮如白昼!
  它升至半空中后,开始不断膨胀扩大,炽热的狂风撞开半掩的窗户,在房间内肆虐着。
  整个屋子仿佛变成了一个蒸笼,辛西娅感到自己的皮肤灼烧般疼痛!
  而这还没完!
  随着那颗“太阳”的不断壮大,女孩感到周身的温度还在极速上升,体内的血液都好像要沸腾起来。
  在这一刹那,她终于明白了什么——那颗“太阳”并不是在膨胀,而是以恐怖绝伦的速度冲向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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