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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清回头，卞柏的表情并不好看。正气凛然这个词被他诠释的很好，无框眼镜下坚毅明亮的眸子让裴清凭空产生征服的欲望。
卞柏一直想要抓住裴清的把柄，爆出她的丑闻。却不曾想过，自己亲眼见证的关于她的第一件新闻，她居然是受害者。不过这女人也确确实实不是低龄粉丝口中的绝世小白花。
她叫嚣着要反击回去的时候，可不是柔弱的笨蛋，倒有一种——勇敢的魅力。不过既然是受害人，又恰恰好被自己看到了全过程，他没理由不去帮她。
“不是说要证据吗？我刚刚可全拍到了。”
王旭的助理看着卞柏摇了摇手里的相机心里没底，却还是死要面子的反过来质问他：“这里是片场，谁让你随便拍摄了！”
裴清气的发笑，倘若不是卞柏的相机记录下来，她今天还真是有理没处说。
“他是我的助理，帮我拍几张照片怎么了？倒是你，贼眉鼠眼的，心虚了吧。”
助理没话反驳，王旭更觉得丢人。导演看着愈发尴尬的处境深觉压力，他不是不知道王旭背后的金主往这部剧里投了多少钱，可是裴清这边的靠山也不能得罪。
如今这个地步，倒是他自己里外不是人了。
“王先生，您最好还是给我们林婉道个歉吧，不然下一次…我手机的网速恐怕比你这张死鸭子嘴硬的嘴巴快。”
王旭握紧拳头想要发作，奈何助理及时拦下：“哥，还是道歉吧，您知道要是被内位知道，我们都不好过…”
王旭听见那个人后，握紧的拳又慢慢放开，宛若丧家之犬般早没了刚刚的狂妄和目中无人。在众人期盼的目光里朝着抱着臂，得意的裴清深鞠一躬。
“对不起，林小姐。”
“大点儿声让别人都听见。”
“对不起林小姐！我再也不敢了！”
“GOODDOG”
王旭是个烂人，裴清也不是什么圣母。她臭名昭著，装的再好知道底细的人也知道她的坏脾气和劣根性。她这一次没把这家伙羞辱到地里本就是给足了导演面子，导演要是再不接下去怕是辜负了裴清的好意。
“好了好了，既然矛盾已经解决了，我们继续，各组准备！”
…………
“你今天，为什么帮我？”
裴清手里端着已经快凉的素食瘦肉粥，象征性地扒拉了几口就把目光投向身旁的卞柏。卞柏看着她手里的粥，眉头紧锁。
“喂，我在问你话。”
“你不是有胃病吗，为什么还喝冷粥。”
“！”
裴清吓了一大跳，她手抖了抖，粥差点撒了一车：“你…怎么知道我有胃病。整个粉丝会都没人知道！”
裴清故作震惊地大喊道，表情极度丰富多彩。
“哎西，为了不暴露，我演的可真尴尬。”
“做的不错。”
听到林汉洲的夸奖裴清倒也得意起来，悄咪咪地观察着卞柏的表情。哈！果不其然！卞柏一脸茫然地在大脑里搜寻了半天，猛然想起这是自己看过的隐藏设定，登时无措起来。裴清就看着他的脸变化的五光十色然后扯出一个极其蹩脚的理由：
“我是谁，我可是狗仔，狗仔当然得了解的多一点。”
裴清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心里却笑的快要缺氧。
“演员嘛，都是这么忙的啦，哪有时间喝热粥啊。不过话说，你今天到底为什么帮我？”
卞柏到也不遮遮掩掩，他极其大方地承认：“虽然我不喜欢你，不代表我就能看着无辜的人受欺负。”
裴清对他有几分敬佩，他身上的坚毅勇敢和正气十足在这个社会看起来极为珍贵，甚至可以称之为这深潭里的光一样灿烂。
“倒也如你的名字，堂堂正正。”
卞柏看着她正经神色被这么一句无心的，细语呢喃的夸奖莫名扰的脸红。他不大好意思看她的眼睛，故作镇定地撇开头：“谢谢。”
“噗哈哈哈哈，瞧你那样，纯情小男生，还整个脸红哈哈哈。”
“…”
………………
回到家已经是十一点了，裴清洗完澡裹着一件浴衣往外走，和坐在沙发上的卞柏撞了个正着。
卸了妆的裴清却是适合小白花的称号的，漂亮的背脊纤薄紧致，粉嫩的肌肤泛着头发丝滴落的水光。近视眼没挡住她的灵气，却叫她在对视的时候多几分迷离。
“她是不是在勾引我。？”
卞柏不太确定，又觉得自己不该过分自信。可裴清依旧没移开眼睛，反而是在卞柏愈加泛红的耳廓下勾了勾唇角：
“这么正直，还以为你会趁我洗澡多翻翻我家里，看看能不能找得到爆炸性的新闻与证据。”
“。学会了，下次就用。”
裴清满不在乎，就好像自己真的是坦坦荡荡地在娱乐圈里受尽追捧。不过她今夜恶趣味丛生，没戴眼镜的她在模糊的视野里看着那家伙毛呼呼的脑袋忍不住地想上前抚摸几下。
真是可爱啊…
裴清确实这么做了，她在卞柏一步一后退的动作里大胆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刚沐浴过后的馨香顺着胳膊飘进卞柏的鼻腔。
靠…妖精！
裴清的动作或许无心，可卞柏确是实打实地失了底气。
“小狗狗，真可爱。”
“你这个女人，脑子里就没有些什么正常的东西吗。”
裴清才不理他，在她眼里，卞柏至始至终都是一条勇敢可爱的小狗，只要稍加利用…就能彻底臣服自己裙下。
“卞柏好感度上升百分之十”
啧…当她没说——难搞的野物。
不过看起来，卞柏似乎已经对自己的态度有所缓和，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心平气和地调侃自己。这一点还是值得肯定的。想到这里，裴清心情大好。她又摸了摸卞柏的脑袋笑笑：“不逗你了，睡觉吧小狗，明天见。”
卞柏看着这个疯女人蹦蹦跳跳地溜回自己房间，骂人的话憋在嘴里最后也没说出口，在门板后不知想着什么，许久竟然无意识回应道：
“明天见。”
…………
拍戏进行的很顺利，裴清的戏份已经杀青，只需要做最后的收尾以及宣传她就可以稍微休息休息了。王旭这家伙虽然又坏又蠢，可颜值和演技也确实没话说。
自从上次被警告后倒也只是安安静静拍戏，没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卞柏好像有些后悔。
跟着裴清的这几日，自己一条所谓的独家新闻都没拍到，倒是被这女人当作奴役一般使唤了不少。做饭拎包的各种琐碎事情都丢给自己，助理那小姑娘看自己的表情都带着敌意。
倘不是还给自己开了工资，恐怕没有新闻可拍的日子里自己要穷的揭不开锅了。直到这天，裴清将剧本甩在桌子上一脸疲惫。
“这是什么。”
卞柏顺手接过，裴清只是疲倦地躺在摇椅上：“一个综艺。”
“《一起合租吧》，陈导的新节目？”
“是。”
“那你怎么看起来兴致不高，整个娱乐圈多少人挤破脑袋想去的节目。”
“你看看剧本吧，看看他给我的定位。”
卞柏不明所以地翻开了剧本，刚刚说出的话就这么狠狠打脸，上面赫然写了几个大字——
见风使舵的精明女人。
他尴尬地咳嗽了几声，试图强行解释这几个字的含义：“就是有没有可能他的重点在精明上面。”
裴清侧过脸，一脸无语地看着他。
“呵，你是真不懂假不懂？这个社会上最忌讳什么样的人——聪明人。观众和粉丝情愿你是心直口快的补刀能手，情愿你是软弱善良的纯良小白花，也不愿意你是个聪明的女人。”
卞柏被她堵的哑口无言，因为她每一句说的都是实话。
这个世界上人们往往都嫉妒强者，嫉妒那些有能力的，智商高的。越是脆弱越是笨拙的人却往往更能激起人们的同理心。尤其是这种真人秀节目，即使大家或多或少知道背后有台本操纵。
可是一经过营销号的渲染和宣传，人们便不在乎剧情的真真假假，自以为这就是所谓的真实自我。好的人设被大力吹捧，成为步入下一水准的入场券。
不好的人设呢。
稍有不慎，就是人生路上的绊脚石。
裴清觉得有些绝望，她不接，自己就注定会错过一个营销自己提升热度的机会。可是接了呢…这就成了一颗随时随地会引爆的炸弹。
“你觉得呢，我到底是，接还是不接？”
“你要我站在哪个角度来说。”
“什么意思。”
卞柏翻了翻手里的台本，调笑地说道：
“站在正常的角度来说呢，接下它。我看了看后半部分的剧情，导演组应该会安排圆桌访谈环节，你的个人占比时间最长，说明导演组是想在前面给你树立起黑红人设，借你来给节目制造爆点。
等到话题赚够以后，再动用大量人脉和热度把你洗白。可以说是，双赢。”
裴清趴在沙发上托着下巴点点头：“那另一个角度呢？”
“呵。另一个角度嘛。就按照你的路人缘，你的人设一但立出去，就能迅速造成庞大的话题讨论。到时候厌恶你的人抓住了把柄一拥而上，迅速攻陷你的微博和官博，会给节目评分造成巨大影响。
到时候…恐怕导演组根本来不及洗白你，只能弃车保帅，把你扔出去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