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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清怔住了，林汉洲的话太过直接，叫她即使早就明了这次好感涨幅的原因，还是没忍住震颤一下。
她做了这么久的NPC，她比谁都清楚那些剧情里的替身最后都是什么结局——
沉浸在对方为自己编制的美梦里，看着他双眸中饱含的浓情蜜意，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拥有了对方的满腔爱意。殊不知他隔着你的面容看见另一个人的影子，或是为了补偿，或是为了弥补遗憾。
最后的最后，心动的只有自己，而这些感情也无一不是无疾而终。
“自此以后他的态度可能会产生明显的变化，就连同数值的起伏你也不能完全相信。你要记得，你的任务。”
“裴清，不要再傻傻走进别人毫无诚意的感情陷阱里了。”
林汉洲的话里好像夹杂了风声，吹过裴清的耳边引起她心灵的悸动。她沉默着用鼻腔“嗯”了一声，林汉洲不忍再出声。
…………
出院后裴清和朴杨各怀心事地回了自己的房间，她现在无心主动攻略。愈是来势汹汹，感情也就愈虚伪。她还需要揣度自己现在被当做的到底是朴杨心里怎样的一个角色。
如若是爱而不得的白月光，或许从某种角度来说对自己的攻略人物是推动的。可是自己分明没有觉察出那份怜爱与惋惜，在朴杨愤怒的表达里她品味出几分遗憾与愧疚。
更有几分，对胞妹的疼爱。
“林汉洲，朴杨现实世界里是不是有个胞妹。”
“稍等…没有，他们家只有他和他和哥哥。”
“那你再帮我查一下他还有没有什么关系很好的亲属以及关于他们家发生过的什么重大事件。”
林汉洲的手在界面上飞速滑动着，十几年间所有关于朴氏集团的报道在界面上注意筛查。直到最后，他看见了一篇新闻。
“一七年，朴氏集团家族企业禾云廊酒店起火，年仅十七岁的堂妹朴珊冲入火场救人，不幸葬身火海。”
说罢，林汉洲和裴清都沉默了。
“你说…倘若不是爱情，只是亲情。他会不会愿意出手维护游戏。”
这个问题好像有点难，林汉洲也没办法给予回答。因为人实在是太复杂了，有的人义无反顾奔赴爱情，将友情亲情抛在脑后。有的人一生养护亲爱，即使没有爱情也过得充实富足。
爱情于人类究竟是不是必需品，还是说只要是被爱，什么感情都无所谓。
这个问题太深奥，人类自己都无法看清。
“我想…比起一段虚无缥缈的网络爱情，在游戏里找回他失去的，遗憾的友情。是不是更可靠呢。”
“我没办法给出你回答，我没有这种感情。”
空旷的智脑里传来一声查无可闻的叹息，紧接着是林汉洲极具安全感的一句话：“选择了你，我便相信你。按你想的去做吧。”
“谢谢你，林汉洲。”
…………
裴清好像更坚定了些，她放弃了企图让朴杨爱上自己的计划。比起爱情，她认为，给予他那带着遗憾的亲情也是另外一种攻略。
没了那些算计和技巧，裴清更加坦诚大方。依旧是雷打不动地带着朴杨吃早餐，晚上放学后跑个几公里到一中门口去蹲他，等他陪自己一起回家。
有很多时候朴杨都觉得，好像不是这小姑娘越来越粘自己，而是自己越来越依赖她。
“婉婉！”
裴清背着书包，回头一看，眼睛亮亮的，笑着和他打招呼：
“吴尉！好巧啊”
和吴尉相处的时间也算蛮久了，每天整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时候这家伙还会主动地给自己带旺仔牛奶。慢慢地两个人处成了好朋友。
吴尉早就觉察裴清时常专门跑到一中门口跟她哥一起走，他深知这个角色也是玩家角色之一，他担心朴杨的攻略目标也是裴清，蹲了几日，终于逮着机会跟裴清一起走了。
“一起回家吗，桂花街开了一家超好吃的冰激凌店，我请你啊。”
裴清看了看手表，有些愧疚地摇了摇头。
“不行啊，我还要去一中等我哥哥。”
“你哥哥这么大了，可以自己回家的。”
吴尉有些无奈，裴清这小姑娘是纯纯兄控自己早就知道了。但是真正领教到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可是我已经答应哥了…”
裴清垂下眼睛，浓密的睫毛遮盖住她狡黠的眼神。这个角度吴尉只能看见她软乎乎的脸蛋，像糯米团子一样白皙里透着粉红。淦，这谁顶得住。
“这样吧，我陪你一起好了。”
“那只能这样了…啊？？！”
裴清震惊地抬起头，被他的回答吓了一跳。这是做什么？这是做什么！这家伙怎么脑回路这么清奇，居然要跟自己一起去。这不是开玩笑呢吗？
“好了快点走吧，要来不及了。”
“喂喂喂！”
裴清就这么被连拖带拽地在人行道上和吴尉跑的飞快。
风声呼啸在耳边带着市井熙攘的车水马龙，少年的发丝随着风飘动，鼻腔里带着树叶的清香格外叫人情动。
“他其实蛮帅的。”
“。你个花痴。”
………
到了校门口吴尉还是冲去便利店给裴清买了冰激凌，一人一个看着门口走出来的男男女女里就是没看见朴杨的身影。
“你哥不会是先走了吧。？”
“才不会呢。哥都会等我的。”
“可是学校人都快走光了，还没有看见你哥啊。”
裴清也不懂，只是呆呆地看着校门口，直接告诉她，一定有什么事发生。
“诶你看，那个是不是你哥。旁边那个…”
裴清刚绽开笑脸，笑容就僵在了脸上。朴杨身边站着的，和他有说有笑的是个女孩，还是她最熟悉的，陈亦舒。
“婉婉。”
朴杨看见裴清，笑着朝她挥挥手。裴清的表情却僵硬得很，看得出来是笑不出来了。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陈亦舒，是哥的同桌。”
陈亦舒看见裴清，一见如故般亲昵地拉起她的手腕：“啊！还要感谢婉婉上一次救了我呢，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可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裴清强扯起嘴角，躲闪着眼神：“不客气。”
这时候朴杨才注意到裴清身后的吴尉，看见她悬浮着的玩家ID后立马警觉起来。
“婉婉，这位是。”
裴清缓过神，赶紧介绍到：“这是吴尉，也是，我的好朋友兼同桌。”
朴杨看着吴尉手里拎着裴清的书包，心下了然，这家伙是来攻略裴清的。明明和自己不冲突，可偏偏看着他就是觉得格外不爽。
“你好，谢谢你照顾我妹妹。这书包这么沉拿着累了吧，给我吧。”
吴尉看着朴杨来者不善的模样，虚笑着把书包往后躲了躲。
“你好朴大哥，不累的，我拿着就行。倒是陈学姐的书包，还没人拿。”
被cue的陈亦舒一脸受宠若惊，赶紧拽紧了书包，往后躲：“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我自己拿。”
看出吴尉的挑衅朴杨只觉得咬牙切齿，有一种自家水嫩嫩的大白菜被一头蠢猪拱了的感觉。不服气的扯过陈亦舒的书包。
“来，我来帮你拿！”
裴清觉得这两人幼稚又无语，加之心情莫名的不好便懒得理他们，转身就走。
“诶诶诶！婉婉，走慢点儿啊！”
“你们关系真好啊。谁允许你叫婉婉的。”
“朴大哥还是先关注一下陈学姐，别把人家落了。”
……
一路的吵吵嚷嚷片刻片刻没有消停，直到那个十字路口分道扬镳的那一刻，吴尉才叫住裴清。
“小婉，你的书包。”
裴清停下脚步，在吴尉面前站定：“谢谢你啊，吴尉。”
吴尉摇摇头，替裴清把书包背上。指尖触碰到她肩头的那一刻，她感受到一种来自他，也属于自己的温度。
远处的朴杨看着这一幕觉得刺眼，抱歉地将书包递给陈亦舒。
“对不起，今天就不送你回家了。”
陈亦舒摇摇头，还是朝他笑了笑：“我没事的，去吧，你和你妹妹已经有一段距离了。”
朴杨感激地笑了笑，朝着裴清跑去。终于在转弯处拦住了她的肩膀。
“你和那小子挺熟啊。”
“吴尉？”
“不然呢。”
“他是我同学，对我挺好的。”
“你要嫁给他？”
裴清猛地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瞪着朴杨：“你有病吧。我们只是同学，而且我才多大啊。”
朴杨被瞪的有些心烦意乱，还是死鸭子嘴硬道：“你那双眼睛都快粘到他身上了，还说没有。”
“别胡说了。真幼稚。”
裴清觉得烦躁，他自己还没接受怎么今天跟陈亦舒一起出来，居然先来质问自己。真烦人。
这么想着想着，就不自觉加快脚步往家走。
“喂喂喂，你慢点儿啊！”
………
到家以后裴清气鼓鼓地坐在沙发上，朴杨则是委屈地在厨房里做着饭，忍不住小声嘀咕：
“真是的明明是她自己先做错的，怎么自己先气上了。”
吃饭的时候两个人都扒拉着自己碗的饭，饭桌上罕见的沉默，不知道过了多久。朴杨突然开口：
“哥以后不能陪你一起回家了…我要和陈亦舒去自习室补习。”
听到这里，裴清还没反应过来。脑子里林汉洲的声音就逐渐清晰：
“剧情转折点触发，请在四十八小时内吻合人设，禁止ooc，否则将进行抹杀重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