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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自习，不知是不是自己来太早了，陶歆一进教室，里面为数不多的几人都大声起哄，她一脸茫然地望着大家，不知他们在笑什么。田恬和子圆还在寝室洗衣服，她是先派过来占座的，因为太晚的话就占不到自己想要的座了。
陶歆心里很慌，不知道是不是脸上有东西还是被人整了，她下意识地擦擦脸，又伸手在背后抓一把，什么都没有。她忐忑不安地走向后排的空座。“哦——”又是一阵起哄声，教室里大都是男生，女生只有一两个，坐在最前排，陶歆连她们的名字都想不起来。“同学，你叫啥？”她刚一落座，徐志飞伸头过来向她打招呼。
其实班上的男生，她只认得徐志飞，当然要归功于他的大事件。陶歆看他笑得跟其他人一样，紧张地不知道该不该回答。“我叫徐志飞，你叫啥呢？”徐志飞伸出右手，笑呵呵地看着她。陶歆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伸手，因为长这么大，她从没跟异性近距离接触过。伸手去握吧，对方是个男的，她觉得有点别扭；不握手吧，又显得没有礼貌，而且也扫了对方面子。她就这么盯着徐志飞的手，左右为难。
“我又不是老虎，你怕啥？”徐志飞伸出的右手还是没收回，问道。没等陶歆回答，旁边立马有人喊道：“因为你是坏人，吓坏人家小姑娘了！”接着一顿狂笑声响起，陶歆脸更红了，头埋更低，不敢抬眼。“滚犊子！”徐志飞反手就朝那人头上敲一把，俩男生闹开，陶歆也暗自松口气。
田恬和子圆进来时，看见陶歆的周围坐着一圈男生。“这什么情况啊？”田恬在陶歆的旁边坐下发问。陶歆一见田恬，如释重负，急切问道：“你看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田恬认真地盯着陶歆的脸，看了半天，点点头：“有！”
“真的有啊？什么东西？快帮我弄掉！”陶歆一听急了，在脸上使劲蹭着。
田恬一脸严肃地说：“弄不掉的，是——黑眼圈！”说完哈哈大笑，陶歆又气又急，“你别笑啦，你再看看嘛。”她觉得自己的脸上，或是身上肯定粘了什么东西，不然为啥那些人会笑话她。
铃声响起时，吴教官进来教大家拉歌，据说明天会有此项内容，陶歆很好奇什么叫拉歌。教官向大家解释，在军队里面，休息的时候会有拉歌项目，用来增近连队之间的感情，也能提升士气。然后吴教官说：“我先说一遍，你们都记住，拉歌的时候，是我说前半句，你们接后半句。明白了吗？”大家满是期待地点点头。
“首先，我们要点对方中队的名称。某某中队来一个！对方不响应的话就可以催他。一二三，快快快；一二三四五，我们等得好辛苦；一二三四五六七，我们等得好着急；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你们到底有没有？如果对方还没唱，可以接着喊，要你唱，你就唱，扭扭捏捏不像样，像什么？大姑娘！”吴教官在说的时候，大家都乐了。
“你们都记住了吗？”吴教官发问，底下异口同声：“记住了——”“行，没记住的回去问记住的。明天我喊前半句，你们要记得接后半句。我们也要定下几首大家都会唱的歌，你们说唱什么？”这时下面有男声开唱：“SuperIdol的笑容都没你的甜，八月正午的阳光都没你耀眼……”吴教官朝那男生幽幽地望去，“这歌，你还是对着女生唱吧。”全班哄堂大笑。
“《军中绿花》会唱吗？我觉得这首歌最好听。”见大家都摇头，吴教官开口唱起来。陶歆从没听过这首歌，她不知道吴教官有没有唱跑调，但她确实谈不上觉得这首歌很好听。同学在吴教官的带领下，一句一句地学着。看见大家学歌时的敷衍样子，吴教官很生气：“你们还有没有点血性？这么感人的一首歌，我们唱一遍哭一遍，你们居然还嘻嘻哈哈笑地出来？”大家默不作声，因为所有人都不知道这首歌对于教官，有着如此重要的意义。
晚自习结束的时候，陶歆已经学会唱这首歌了。前提是要合唱，独唱的话，先不管跑不跑调，歌词她都没记全，混在队里滥竽充数还是可以的。她上网搜了原唱，对着歌词，在心里默默跟着唱，才发觉这首歌，字字敲在心间。此时，她忽然能理解教官的感受了。
第二天，果然如教官所说，休息的时候有拉歌，不过是别的班先挑她们班。对方不按顺序出牌，上来就喊：“要你唱，你就唱。扭扭捏捏不像样！像什么？大姑娘！”对方的教官跟同学说了什么，又大声喊道：“像什么？”同学大声接道：“小姑娘！”陶歆班上的女生都笑了：“我们本来就是小姑娘，随便叫吧。”她们班以昨晚刚学会的歌回应了对方。
吴教官毫不示弱，大声喊道：“十五中队来一个！”同学们跟着大喊，隔壁机械班的男生愣了。机械班的教官朝吴教官笑道：“你喊错班了吧。”吴教官不停话：“一二三。”同学接道：“快快快！”“一二三四五”“我们等得好辛苦！”其实吴教官一激动，确实把中队名字叫错了，但此时也下不来台，干脆就将错就错。接最后一句前，吴教官向大家传下话：“要说像泼妇。”同学很配合，最后一句，吴教官故意用最大声音喊道：“像什么？”大家也声斯力竭地回应：“像泼妇——”
隔壁全男生的机械班傻眼了，纷纷交头接耳：“居然说我们像泼妇！”吴教官乐此不疲，不断重复着：“像什么？”大家也相当配合：“像泼妇！”隔壁班清一色的男生无奈地摇摇头，只能拿出最浑厚的嗓音以正自己性别。双方你来我往正玩得很开心，广播突然传出集合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