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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水深不知处 / 第32节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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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饺子不够吃,文秀不让他们动,硬摁住梦秋。
  “让文秀包去。”仁杰说。“她包得确实好看又好吃。”
  “真的?”文秀快活地笑着,颠颠地去厨房忙活。
  日期:2022-05-2718:48:17
  仁杰官场得意,加之修浔作陪,又是梦秋生日,不觉多喝了几瓶,梦秋劝不住,只得随他。他又去了卫生间。
  “专门给我剩的,”梦秋冷笑道。“过个生日,还要别人专门挑剩的?”说完,看着修浔。
  修浔忙垂了头,心下着慌,后悔不迭,忙端起身前的一盅酒,一口气喝个精光。
  
  “围脖怎么成她织的了?”梦秋冷笑道。
  “我......”修浔忙又倒了一盅酒喝完说。“我说张姨给织的。”
  “张姨?呵,呵!我成老太婆了。”梦秋冷笑几声,说。“我就那么见不得人?”
  “我是怕她怀疑,”修浔忙说。
  “我就不怕。”
  修浔低头无语。
  “说话啊?”梦秋喊道。“上回在‘爱悦’你说的都是骗人的?”
  修浔慌忙瞅视了厨房与卫生间。
  “看你那怂样子?”梦秋冷笑道。“我可不怕。你送我什么,我都高兴,我要的是个心,但你偏偏......偏偏......”说着眼圈发红,说不出话来。
  
  “明天下班,你还来接我,”半晌,梦秋说。
  “那个......我......”
  “什么那个我,让你来你就来,少废话!”
  “饺子好喽!”文秀快活地端着饺子来了,笑道。“快吃喽!”
  
  “咦!怎么哭了。”文秀问。
  “修浔对我那么好。”梦秋撇撇嘴笑道。“感动的。”
  日期:2022-05-2721:43:35
  下了班,仁杰还没回来时,她常用左手支着下巴,把西哲、佛经之类的书撇在膝盖上不管,紧紧盯着他消失的那个拐角。时常,那里闪出一个难以分辨的影子,便使心头一紧,不由站起来,紧盯着那个移动的黑影。等到近处,却又闭起眼不敢看。等到心中挣扎了许久,慢慢张开颤抖着的眼皮,就又瘫软在藤椅上。不是他,怎么可能是他。于是脸色苍白,落落寡欢,一双脉脉含情的眼骤然灰黯起来。
  
  轻轻摸着那盆从卧室端来的枝叶茂密的金枝玉叶。那叶,粉的粉,绿的绿,是所有肉肉中养的最好的,因是修浔先前带来的,她格外精心。天一冷,就忙把它抱进卧室,放到一睁眼一闭眼能看到的地方。天好,就拿出来。这个时候,也拿出来,跟它一起等他。可他,什么时候才能来?
  他终归,终归还是来了,虽然文秀跟她说说笑笑,亲亲热热,搂搂抱抱。但她一直在看他,他也一直在看她。他看她时,又大又黑的眼睛,闪闪地,发着动人的光,说着话儿,多像一对明亮耀眼的黑珍珠,可他的心,他的心,是那么敷衍,那么随意,一个用点心的礼物......一点点心都没有......
  日期:2022-05-2814:05:22
  “怎么又哭了?”文秀问。
  “今天你生日哭啥?”仁杰也说。“有啥哭的?!”
  “你知道啥?”梦秋说。“成天从头到晚都是工作、工作、工作,什么事你上心过?家里什么事你管过?人家文秀有人疼,我......”说着又哭起来。
  
  文秀连忙劝起来。
  “工作?”仁杰喊道。“工作?奇了怪了,我不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吗?”
  “为了我?”呵!呵!梦秋冷笑几声。“为了我?这周末跟马行长吃饭又是为了我?”
  仁杰脸涨通红说不出话来。文秀也抹了半日泪,劝着梦秋。修浔把剩下的三两白酒全部倒进大杯,仰起头来一饮而尽,眉头紧锁。
  “不是我说,”文秀对仁杰笑道。“梦秋这么好的媳妇,要长相有长相,要气质有气质,还做饭收拾家里,多好的!你还不好好的,后面可排着呢!”
  后面,文秀看她们吵得轻了,忙拉了修浔告辞。出了楼门口,才知道天竟飘起了雪,地上一层白。
  “砰!砰!”从楼上传来几声摔砸东西的声音,又是几声大吼,是仁杰的声音。修浔忙往回走,文秀拽住他。
  
  “好了好了。”文秀说。“你少管闲事,人家夫妻吵架,过会儿就好了,你去干嘛?”
  “不行不行。”修浔不放心,仍往回走。
  “好了。”文秀死死抱住他说。“你不上去人家还好得快些,有旁人反而越吵越凶!”
  修浔只得往回走。文秀走得很慢,一步步赏着雪景。
  “难得下雪。”文秀笑道。“咱们堆雪人吧?”不等修浔答话,就跑到前面的轿车旁,搂起车上的雪来。
  
  “不去店里了?”
  “不去不去!”文秀笑道。“今天太开心了,咱们好好玩玩。”
  修浔只得陪着,心中放心不下,不时朝梦秋家客厅窗户看。
  “砰!”又是一声摔砸东西的声音,修浔心中一颤,看着文秀。
  “好戏开场了!太开心了!”文秀似乎没听见,对他笑道。“今天真是太开心了!咱们待会儿再去看场电影,哈哈!”
  
  半晌,再没听见什么大动静,雪人也堆好了。
  “叫你张!叫你张!”文秀边踏堆好的雪人,边对那个已经被她踏得稀巴烂的雪人冷笑道。“这下不张了吧?没猴耍了吧?”
  “走!咱再看场戏去!”文秀挽着修浔的胳膊笑道。“今天真是高兴,解气。”
  修浔抽出胳膊,点了跟烟。只有这样,他才能自然地甩开她的手。背着风打火,也才能自然地再看看她。点完烟,一抬头,客厅窗子那有个模糊的身影,也朝这边望,是她。
  雪更大了,文秀拉他,他只得转身,缓缓地往前走,心里却不住地回头。烟也忘了抽,掉到了雪里,也不知。
  日期:2022-05-2820:02:09
  第二天,梦秋一出单位门,就见修浔朝这边张望。搓手,哈气,原地踏着步。正是消雪的时候,北风一吹,冷气刺骨。怎么穿那么少?不知等了多久?梦秋向他跑去,一到跟前就扑进他怀里。他慌忙四处瞅视。有人边走边疑惑地看他,大概是她同事,之前见过仁杰吧。梦秋这么不避讳,他有些惊慌,转瞬又感动,不觉捧起梦秋的脸,吻着她颤抖的嘴唇,梦秋的泪就扑簌簌地滚落下来。
  她眼睛红肿,声音也哑了,手背有一道新的血痕。
  修浔紧紧抱住她,轻轻地抚着她的头发。
  “啊!”梦秋疼地喊了一声。
  “怎么?”修浔颤声道。“仁杰......他,又打你了?”
  “嗯!”梦秋点点头,眼泪涌了出来。
  “我找他去!”修浔放开梦秋,气愤愤地喊道。
  “别找了。”梦秋说。“我不想跟他过了。”
  修浔愣了半晌。他们朝附近的饭馆走去。
  
  日期:2022-05-3015:22:03
  “怎么穿这么少?”梦秋问。
  “急着见你,”修浔说。“那顾得上这些!”
  “这冷的天!”梦秋刀子似地瞪着他。“病了不是怄我么?”说着又滚下泪来。
  “对不起对不起。”修浔连忙搂紧她道。“下次绝不会绝不会了。”
  前面有家小服装店,只剩一件合身的深蓝色羊毛衫,梦秋忙买了,给他理理下边,顿顿袖口,翻好领子,套好外套。出了门,修浔要买些抹的药,她硬拉住没让买,说习惯了,过几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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