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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着略显狭隘的小巷走去，承受着来自周围人惶恐而又好奇的窥视，林亦宁来到了一扇很是破旧的大门前，轻轻叩响。来开门的是一个素衣少女，带着书卷气，一举一动都不逊色于那些大家闺秀，只是看着林亦宁的目光充满了警惕：“不知姑娘来此有何贵干？”
林亦宁对她的态度恍若未觉，只是微微笑道：“请问这里可是邓先生的住处？”
邓先生，全名邓守心，是《权相》世界中有名的大儒，正所谓大隐隐于市，无人知道赫赫有名的邓先生竟然隐居在京城的这么一个偏僻之处，除了……主角。
林亦宁在原书中了解到，萧景哲无意中知道了邓守心的身份，并拜其为师，在邓先生的教导下高中状元，并与邓先生的孙女邓卉迟两情相悦。
虽然林亦宁还是无法理解邓先生是怎么会收萧景哲为弟子，又是怎么把他这样一个草包教成状元，但她相信原书中能够做成的事现在也一样可以成功。
只不过按照孟斯的说法，如今世界线紊乱，萧景哲至今还没能遇见邓先生，所以只能林亦宁前来为两人牵线。
好在眼前的少女虽然警觉林亦宁的来意，却还不屑于说谎——也或许是因为对方已经找上门来，就说明已经笃定，说谎也无济于事。
林亦宁成功见到了邓守心。
老人年近古稀，身体却很是硬朗，仅仅是站在那里，便给人高山景行之感，令人不敢轻视。
“不知小姑娘如何知道老夫住在这里？”邓老先生开门见山。
“偶然听闻这里有位气质卓然的老先生，便留意打听了一下。”林亦宁温和一笑，“毕竟，绝世美玉即便在黑暗中，自身的光芒也是无法被掩盖的。”
老人家自然不会把区区奉承之语放在心上，哈哈一笑，便请她坐下，再吩咐孙女上茶。
文人往往讲究一个说话委婉，林亦宁便从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聊起，慢慢往秋闱和萧景哲上面引。
老先生说话浅显易懂，却往往蕴含了一定的道理，让林亦宁受益匪浅，心境上又明朗开阔了几分。
“先生说的是，不过良师的教导也尤为重要，若是能得先生教导，那便是得天之幸了。”终于，林亦宁将话题引入了正题。
“哦？小姑娘是为自家兄长幼弟而来？”老先生倒也不惊讶，毕竟若不是有所求，又有谁会费心费力来找他这个糟老头子？
“这倒不是，是我偶见一良材却无人教导，不忍明珠蒙尘，这才厚着脸皮求到先生这里来。”说这话的时候，林亦宁自己都觉得亏心，就萧景哲那样的人也算是良材？
“若真如此，老夫便是托大收下又如何？”老先生笑道，“不知小姑娘说的是谁？”
林亦宁缓缓道出：“丞相家的公子，萧景哲。”
老先生笑意顿时收敛了几分，不过多年的修身养性在，始终没露出什么端倪；倒是陪坐一旁、侍候茶水的邓卉迟变了脸色，眼中露出几分不屑与鄙夷，只是到底出身书香世家的涵养在，没有多说什么。
“萧家长公子老夫也听说过，或许是个良材，但与老夫无缘，怕是要让小姑娘白跑一趟了。”这话一出，便是拒绝了。
林亦宁虽然有点失望，但也算在意料之中，毕竟她实在想不出来萧景哲如何才能让隐居的邓老先生破例收他为弟子。
大概就像孟斯说的，世界线紊乱，主角光环就没了，也就没办法给配角降智了。
……
离开之后，孟斯便出言安慰：“姐姐别灰心，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林亦宁点点头，没有开口。
“凭金银肯定是无法打动邓守心的，姐姐可以收集一些字画。”孟斯建议道，“邓守心平素最为推崇的是——”
林亦宁打断他：“没用的，像这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纵然再爱字画，也不会为此改变自己的原则的。更何况，虽然邓老先生掩饰得好，但从邓卉迟的反应来看，他们不但了解萧景哲，还很厌恶他。”
孟斯遂不再开口。
林亦宁清楚，孟斯最想要的就是自己直接去把萧承玉干掉，就算退而求其次也是要不择手段让萧景哲当上高官。但有些事，她心中的原则不允许她去做。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杀死萧承玉就能解决问题的话，孟斯完全可以请一些专业的人帮忙，为什么要找她一个连鸡都没杀过的弱女子呢？
心知孟斯不会把实情告诉自己，林亦宁便将疑惑压到心底，慢悠悠地朝着主街走去。
——来都来了，不如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在卖。
……
到底是繁华的京都，街上人来人往的很热闹，其中不乏一些士子在挑选备考或秋闱要用到的东西。
林亦宁最先被小摊上形式各异的首饰吸引，一件件看过去，只觉得每一件都想要。
孟斯的声音响起：“这些首饰太过劣质，配不上姐姐。京城里有家容华阁还算可以，姐姐可以去那里看看。”
林亦宁小声回道：“你有钱吗？”
“暂时还没有。”孟斯的声音中透着无辜，“不过等姐姐成功帮助萧景哲后，我就可以恢复力量，到时候姐姐想要多少钱财都轻而易举。”
林亦宁：“……”
她要是能帮萧景哲当上丞相，直接花萧景哲的钱不就成了？
林亦宁没了看首饰的心思，正欲转身离开，忽然听到一对主仆的对话：
“他都要参加秋闱了，连支像样的笔都没有，还是要本郡主亲自出马！若晴，你说本郡主送他这么好的笔，他会不会很感激我？”
“郡主如此为萧公子考虑，萧公子一定会很感谢郡主的，也一定会很喜欢这支笔的。”
“哼，谁要他喜欢？我只不过是怕他没笔参加秋闱，最后哭着来求本郡主，到时候还不是要让本郡主给他收拾烂摊子！”
……
郡主？萧公子？
林亦宁记得书中萧景哲的正妻就是明安郡主周宵采，但如果眼前这个傲娇的少女是明安郡主，那她口中的萧公子指谁？
萧景哲？他那样子，无论多么贵重的笔都不缺吧？
萧承玉？别说是萧承玉求人，就连他流泪的样子林亦宁都现象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