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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斯！”林亦宁心急如焚，孟斯不现身的话，她连查看他的情况都不能。好在若干声呼唤后，孟斯终于有了回应，只是声音听起来异常虚弱：“我……在。”
“你……还好吗？”林亦宁紧张地询问，“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吗？”
孟斯现出身形，脸色苍白得厉害，甚至连站立都站不稳，干脆顺势抱膝坐在地上，仰头望着林亦宁：“我没事，让姐姐担心了……只要是为了姐姐，孟斯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林亦宁忙蹲下去扶他：“你怎么出来了？现在虽然是晚上，但多多少少也会伤到你的！”
“姐姐，夜里的黑暗和影子里的黑暗，差别不大的……”孟斯露出一个苍白又乖巧的微笑，“孟斯只是想在这个时候和姐姐在一起，就这么看着姐姐就好……”
林亦宁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但又不忍拂了他的意，只好起身把屋里的灯都熄了，把门窗关严，尽量减少可能存在的伤害。
孟斯见她起身忙碌，眸光闪了闪，轻声道：“姐姐可以抱抱我吗？”
林亦宁顿时呆愣在原地，第一反应就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也不知孟斯是有心还是无意，在新近消耗了大量法力、自身无比虚弱的情况下，还是施了法术让林亦宁能够看清自己，然后轻声重复：“可以么？”
乖巧温顺，可怜兮兮中带着浓浓的依赖。
林亦宁能拒绝吗？当然不能！
她觉得自己能控制住自己不对他这样那样，已经很是意志力坚定了！
——他现在这么可怜，他需要安抚，况且他是为了我才变成这副样子的……
林亦宁不断说服自己，然后把虚弱的少年扶到软榻上，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轻轻拥住他。
这还是林亦宁第一次与父亲之外的异性靠得这么近，她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在飞速跳动，身体也有些僵硬不自然。
少年轻得仿佛没有重量，身上的温度也有些偏凉，这无一不提醒着她少年不是普通人，任何旖旎的心思都是不应该产生的。
但是对于一个重度颜控来说，对方什么身份什么心思不重要，两人以后会发生什么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此时此刻她可以欣赏美好的事物，仅此而已。
嗯……如果这个时间能够再久一点，那就更好不过了。
巧合的是，孟斯也是这么想的，他也希望这个时间能够更久一些。
早在林亦宁第一次靠近他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靠近林亦宁能让他受到的光的伤害减弱，而且越近效果越好。
虽然即使如此靠近效果依旧微乎其微，但聊胜于无。
虽然他至今还没有弄清楚其中的原因，但这并不能阻碍他把这一点当作选择林亦宁帮忙的原因之一。
当然，心善是减分项，如果已经经常发生类似今日发善心的事情，会很麻烦。
不过……孟斯皱了皱眉，略带委屈地开口：“姐姐，既然你说恻隐之心，人皆有之，那当初你为何迟迟不肯答应帮我？”
林亦宁：“呃……”
——这是秋后算账来了？当初为什么三番五次拒绝……当然是因为你的身份太诡异，好心帮忙可以，但不计生死帮助一个陌生人……至少她还没有高尚到那种地步。
“更多的是因为……害怕吧。”她模棱两可地回答。
孟斯显然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他是能感知到她的情绪的，当初她一开始的确害怕，但慢慢的恐惧就消散了。
其实原因他也猜得出来，无非就是信不过他，担心自己会有什么危险，最后答应也只是因为臣服于他的美貌外加“心理暗示”的作用。
孟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多余再问。
他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问道：“如果我救了萧承玉我就会死，姐姐还会让我救他吗？”
“当然不会！”这倒不是因为萧承玉不如孟斯和她关系近，也不是因为萧承玉不如孟斯长得好看，仅仅是没必要为了救一个人而搭上另一个的性命，如果萧承玉最后真的救不了也只能说是命数所在，至少她尽力了。
可惜情绪感知终究不是读心术，孟斯并不知道林亦宁在想什么，只能感知到她的坚定、果断。
——她坚定、果断地选择了我。
孟斯嘴角微微上扬，只是谁都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包括他自己，自然也就无人去追究其原因。
他抱着林亦宁纤腰的手又紧了紧。
其实，如果他带林亦宁回现世买先进医学水平下诞生的强效药，不仅消耗更小，也有很大几率能治好萧承玉，但他放弃了看上去更“划算”的方式。
事实证明，苦肉计得到的回报远远大于买药，林亦宁不仅没有怪他一开始的见死不救，还把他看得更为重要了，这对以后的计划很有帮助。
从此以后，孟斯对付林亦宁的手段，又从“心理暗示”和“美颜攻势”的基础上，又加了一招“苦肉计”。
感受到自己腰上的手力道加大了几分，林亦宁不由疑惑地皱了皱眉——他这副样子，是在害怕吗？担心自己不再帮他？
于是，她柔声安抚：“明天我就想办法提升萧景哲的水平，让你尽快恢复力量。”
孟斯一愣，旋即抬头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姐姐真好，但孟斯也希望姐姐不要太累，不然孟斯是要心疼的。”
林亦宁刚要说话，忽然肚子咕噜咕噜响了起来，顿时脸就红透了。
——大写的尴尬！
“我好多了，姐姐快去吃点东西吧。”说完，也不等林亦宁答应，孟斯就隐去了身形，藏身到她的影子里。
只是，声音中的笑意清晰可闻。
林亦宁恨不得找个犄角旮旯把自己整个人都藏起来，直到坐在桌前、面对着侍女端上来的美味佳肴才稍微好一点，在心里安慰自己：“人是铁，饭是钢，一个普通人到饭点会饿难道不是很正常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靠近孟斯时脑子产生的混沌感已经散去，林亦宁恢复了认真思考的能力，边吃饭便复盘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书灵，正轨，主角，反派，萧景哲，萧承玉，受伤，真假，嫡庶，秋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