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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知瑾还不知道灰胡子老头姓甚名谁，打听的时候，只能大概的描述他的特征。还好灰胡子老头的特征足够明显，当乔知瑾说到整日饮酒的时候，客栈小二立即知道了。
“应该是出去了，你要找人可以在门口等等。”
“没退房？”
“没退。”
乔知瑾这才放下心，只要人没走，就还好说。
她刚转身，便看见灰胡子老头跨进了客栈，手上拎着药，身上还带着些许酒气。
灰胡子看见还有些微喘的乔知瑾，问道：“这次又是来找人？”
“来找你。”乔知瑾直说。
“怎么找到这来了？”灰胡子老头瞥了一眼乔知瑾空空的双手，有些嫌弃地道：“还空着手，你这小娃娃说话不算话呀……”
乔知瑾道：“酒楼小二说你有两三日没去喝酒了，我以为你走了。”
灰胡子老头一下子笑了，“麻烦还没解决，只能多待几日。”
“你以后喝酒不去天香楼了吗？我去哪找你？”乔知瑾又问道。
“不过去跟朋友喝了个酒而已。”灰胡子老头说道，“你这么怕找不到我，还是真的觉得我知道闻空在哪？”
“嗯……”乔知瑾一点儿没绕圈子。
灰胡子老头叹气，“我还以为你这小丫头会先客气客气呢，比如觉得我这老头不错，想跟我交朋友……”
乔知瑾刚要回答，灰胡子老头又道：“不过这性格我喜欢！你要不别找闻空了，拜我为师，我教你医术怎么样？虽然我不会闻空的金针拨障，看个头疼脑热还是可以的。”
乔知瑾知道灰胡子老头只是说说而已，弯眸道：“您这是在说笑了，您能在清溪县住几天？我现在暂时还不能离开清溪县。”
被乔知瑾拒绝了，灰胡子老头也不恼，“你这小丫头真是一点不听劝，太倔！”
“只要闻空大师还活着，我一定能找到他的。”乔知瑾道，“您如果知道什么，还请您帮帮我。”
“又来了，不知道不知道，我要上去煎药了。”灰胡子老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往楼上走去。
他一手抓着楼梯扶手，一边缓慢地上楼，手抖的时候，就停下来歇歇。
就只是到二楼的那么二三十层楼梯，中间就歇了两回。
灰胡子老头的手抖似乎比之前严重了一点，不知道是不是整日酗酒的缘故。
看着他上了楼，消失在二楼的拐角处。
乔知瑾这才转身离开。
她直接去仁安堂去抓药。
有些药材她是有的，不过都在山上清水寺的药房里。
怕何氏等的着急，她便先配了几天的药。
回到村子里，乔知瑾没回自己家，先去了何氏家。
何氏刚好从房间出来，“瑾娘！你回来了！药抓来了？”
她快步的朝着乔知瑾跑了过去。
乔知瑾把药递给她，“这是三日的，余下的，等我三日后再给你送过来。”
看何氏有些慌张急躁的模样，乔知瑾又问道：“宝儿今日又犯病了？”
“嗯，一天犯了三次病，我照你说的，给他嘴巴里咬上东西，倒是没有伤到自己。”何氏说着，又要落泪的模样，“可是这样下去怎么能行啊？”
才是初次犯病，犯病频率就这么高，确实不是个好的现象。
而且今日乔知瑾回来的比往日要早得多，现在太阳才刚斜过树梢，也不知道这一天还会不会再次犯病。
何氏自然心里焦躁。
乔知瑾安慰道：“不要着急，先吃药，会好起来的。”
何氏去煎药，乔知瑾则是进屋去找乔宝。
乔宝正认真的趴在桌子上，听到声音立即抬头，开心地叫道：“瑾姐姐！”
“在干什么呢？”乔知瑾问。
乔宝回答：“瑾姐姐，我在看蚂蚁打架！”
乔知瑾也扯了个凳子坐了下来，陪着乔宝看了很久的蚂蚁打架。
乔宝玩累了，把蚂蚁放走，伸长着脑袋往门外看，“瑾姐姐，娘去哪了呀？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
乔知瑾回答道：“她去帮你煎药了。”
这么大的事情，想瞒也瞒不住。
乔宝就算癫痫发作的时候是意识不清楚，但醒过来之后身体也会有短暂不适。
乔宝七岁了，很多事情他还是分得清楚的。
小家伙垂下脑袋，叹了一口气，“今天娘一整日都闷闷不乐的，是不是因为我生病了？”
乔知瑾说道：“所以宝儿要好好吃药，早点好起来。”
“嗯，我一定会好好吃药的！”乔宝重重地点了点头。
乔知瑾摸了摸他的脑袋，“闭上眼睛，伸出手，瑾姐姐给你变个戏法。”
乔宝乖乖照做。
乔知瑾把饴糖放在乔宝的掌心。
乔宝感受到重量，问道：“瑾姐姐，我可以睁开眼睛了吗？”
“睁开吧。”
乔宝一睁眼，便看到掌心的饴糖，“是饴糖！”
他的眼睛亮亮晶晶的，满是欢欣喜悦。
这里的糖很贵，很多村子里的孩子都没怎么吃过饴糖，乔宝亦是如此。
乔知瑾道：“如果觉得药苦，就吃一块。”
“谢谢瑾姐姐！”
……
第二日，乔知瑾又跟往常一样去了清水寺。
“门怎么开了？谁来了？”
她明明记得离开的时候，药房的院门关得好好的。
不光院门开着，就连药房的门也是大开着。
乔知瑾本以为会是戒妄，或者寺中的其他人。
但没想到，一踏进门，就看见了戒严。
“戒严师父，你……是来找我的吗？”
自从戒严领她到这个药房之后，便再也没过问过。
冷不防的出现，乔知瑾隐隐觉得，可能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戒严四下打量，看着药房内一切被打理的井井有条，一侧的架子上，摊着药材，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药房的样子。
听到乔知瑾的声音，他才收回视线。
“这些药材都是你采的？”
乔知瑾点头，“嗯。”
戒严满脸的严肃，“我今日过来，是提醒你，不要干那么多无意义的事情，只有找到闻空师伯，你才能留下来。”
他顿了一下，又道：“我再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如果你不能找到闻空师伯回来掌管药房，那你也该收拾收拾东西离开了。”
“戒严师父可是听到什么传言？”乔知瑾歪歪头，盯着戒严问道。
她已经在药房这么久了，戒严都没有过问过，可见戒严对她在药房折腾什么并不在意，今日忽然过来给下最后通牒，肯定是因为发生了什么。
而近在眼前的事，就是钱青凤传出来的偷人的谣言。
果然，戒严眉头一皱，道：“我知道你想潜心学医，但有的时候流言能杀人，若真找不回闻空师伯，为了你和清水寺的名声，你还是下山自己去找大夫学医术，不要再来清水寺了。”
乔知瑾知道，戒严给半个月的时间，已经是极其宽限，便没有再讨价还价，只是点点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