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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知瑾前些日子都是早出晚归，这一日在家等到半晌午才出门。她出村子的时候没走原来那条路，而是专门绕到了村子口的那棵大树处。
大家都爱到大树下乘凉，人一多，就喜欢说闲话。
村子里面的很多事情，都是从这个大树下扩散开来的。
果然，今日也不例外。
大树下正坐着几个妇人，最中间正在高谈阔论的，正是乔大昌的妻子钱青凤。
“谁知道清水寺里有什么勾着她的魂儿，天天往那跑！真是不嫌丢人！”钱青凤扯着嗓子，声音恨不得传出二里地去！
有人说道：“不是说要学医吗？”
“说是那么说，谁知道背地里干什么去了？都知道，清水寺里十几年前就没大夫了！”
“也是，清水寺里面那么多人呢，闻空大师一个徒弟没收，还真能看上她不成？”
“就是！一个女子不学女红针线，学什么医？”
“……”
在钱青凤的带头下，有两个人跟着你一言我一语的应和着。
乔知瑾快步走过去，有人看见了，连忙朝着钱青凤使眼色，“快别说了……”
钱青凤更来劲了，“怎么不能说了，她做得我就说不得了？”
“说什么呢？我做了什么了？给我也听听？”乔知瑾走到钱青凤跟前，问道。
“……”
钱青凤这才看见乔知瑾，猛地一噎，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住。
她脖子一梗，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敢去清水寺偷人，就不怕你奶奶被你气得从坟里爬……”
乔知瑾拧眉，一巴掌甩在钱青凤的脸上，“是你在传我的谣言吧？”
“你敢打我？”钱青凤反应过来之后便抬起胳膊想要还手。
乔知瑾哪里会给她机会，又是一巴掌。
这次打得更重，打得钱青凤眼冒金星。
“你怎么打长辈……？”刚才应和钱青凤最积极的吴氏试图说话。
乔知瑾一个眼刀过去，她立即噤声低下了头，生怕乔知瑾下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乔知瑾扫了一圈，问道：“谣言最先从谁那传出来的？”
“……”
“……”
之前还叽叽喳喳，此刻确实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出声。
乔知瑾又盯着钱青凤，问道：“谁告诉你的？还是你自己造的谣？”
“……”钱青凤不说话，只红着眼睛瞪着乔知瑾。
乔知瑾冷笑一声，“你真是又蠢又恶毒！我们是断了关系，你就敢保证你传出来这话一点影响不到你们自家的名声？我倒是不怕，乔采儿只比我小两岁，等过个两年乔采儿长大，听说她姐姐偷人，还有人敢说亲吗？”
“……”
钱青凤明显被乔知瑾的话吓到了，愣愣地瞪大眼睛。
她传谣言的时候，只图自己一时爽快，哪里考虑那么多？
现在听乔知瑾这么一说，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严重性。
“这些话什么时候开始传的？”乔知瑾又问道。
“昨天……”
“你又是从谁那听来的？”
“……”
钱青凤不说话了，也不敢抬头去看乔知瑾的眼睛。
“你不说，我就当是你编造的。”
乔知瑾一边说，一边去挽袖子，看架势，是要再准备动手。
钱青凤想起当日在坟头，乔知瑾就是这么一巴掌一巴掌的把乔大昌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她也不敢隐瞒：“那日乔大昌回来，鼻青脸肿，他说是被你的姘头打的……”
“呵……”
原来根源在这……
乔知瑾道：“乔大昌是个赌棍，你怎么就这么信他？我要打他，还需要别人帮忙？”
“他欠了赌坊的债还不上，赌坊的人没剁他的手已经仁至义尽了！”
钱青凤怔住：“他说不赌了……”
乔知瑾只觉得可笑，“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现在去给我澄清！三天内不澄清干净，你自己去想后果，我不介意到时候替你宣传宣传……”
钱青凤辩解道：“我……我也没告诉谁……”
“也没告诉谁？”乔知瑾冷声，“你敢保证今日树下坐这几个人，不会给你往外传？这种事一天内他们就敢给你传出村子。”
乔知瑾不是在吓唬钱青凤，何氏那样不怎么爱凑热闹的人都听说了，村子其他人也几乎就知道了。
他们不管信不信，都会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钱青凤再三保证后，乔知瑾便头也不回的出了村子。
这事关系到钱青凤自己的利益，她不敢糊弄。
但谣言传起来快，澄清大家可未必感兴趣听。
乔知瑾也意识到，自己该加快步伐了。
今日是钱青凤乱造谣，明日可能就是其他人。
谣言多了，药房什么时候才能正常营业？
她虽然可以靠卖药材就能过得十分富足，可她更想行医救人！
最快的办法，就是找到闻空。
虽他从小没听人提起过闻空，可真当大家都提起了，村子里年纪大的竟都知道。
大家似乎对闻空很是敬重。
只要找到闻空，一切谣言就能不攻自破。
可是去哪里找闻空呢？
也不知道闻空有没有回到山洞？
今日再上山肯定是来不及了……
乔知瑾又想起了灰胡子老头。
她要替乔宝配药，正好今日要去一趟清溪县城。
不过今日出门晚，她到了清溪县城的时候，已经中午了。
去了灰胡子老头经常喝酒的那家酒楼，并没有找到灰胡子老头。
她吃饭的时候，顺口问了一句，“经常在那个角落坐着喝酒的人今日来了吗？”
店小二回答道：“没有，连着有两三日都没来了。”
“以前是日日来吗？”乔知瑾又问道。
店小二想了想，“差不多吧，反正有几天是……”
“……”
乔知瑾眉头皱起，心中暗想不太妙。
灰胡子老头明明说还会在清溪县城再住上几日的，难不成已经走了？
她对灰胡子老头知之甚少，不知道他从哪来，也不知道他做的什么生意。
如果真的走了，她唯一的线索可就断了。
乔知瑾飞快地吃完了饭，便连忙往灰胡子老头住的那个客栈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