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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溪县的主街是整个县城最为繁华的地方。一早就开始热闹起来了。
道路两旁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摊。
卖菜的、卖茶的、各式各样的小吃……
应有尽有。
不用走到跟前，就有各式各样喷香的味道隐约传来，让人忍不住想吞口水。
戒妄时刻记着他们下山的任务，眼睛不停地扫过每一个过路的行人。
可不知不觉，他也被各种香味和叫卖声吸引了。
目光也不自觉地从行人身上移到了摊位上。
“走，过去看看。”乔知瑾注意到了戒妄的视线。
“嗯？”戒妄没反应过来，一边跟在乔知瑾的身后左右张望着，一边疑惑地问道，“你看见师伯了？我怎么没看见？”
乔知瑾道：“我饿了，也累了，歇歇脚，顺便吃点东西再继续找。”
随即便带着戒妄往他刚才视线停留最久的摊位走了过去。
这是个卖花生酪的摊子，刚好有几张桌子可以供他们歇歇脚。
花生酪上桌，乔知瑾手碰到碗，发现竟然是凉的。
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口送入口中，香甜可口，还带着一丝清凉，很是消暑。
同样被惊艳到的，还有戒妄，尝了一口之后，下勺子的速度都快了。
呼噜呼噜几口，碗里的花生酪就见了底。
“店家，再来两碗！”
戒妄连忙摆手，“瑾娘，我不吃了，我们还要找人呢！”
他还没忘了要帮乔知瑾快些找到闻空师伯。
乔知瑾道：“不急在这一会儿，找人也是要有方法的。”
“你已经有主意了？”
“嗯……”
说话间的功夫，店家已经把新的花生酪端了上来。
乔知瑾抬头问道：“店家，你这花生酪怎么做的，能如此清凉？”
店家是个五十多岁的老汉，听到有人夸赞，笑得眼角的皱纹都开了，“没什么诀窍，就是提前在井中冰过一夜。”
“难怪。”乔知瑾弯弯眼眸，继续说道：“老丈，我能再跟您打听件事情吗？”
店家道：“你说。”
乔知瑾问：“这几日可曾在附近看到过一个和尚？年纪约莫七旬……”
见乔知瑾跟店家打听，戒妄立即放下勺子，打算去拿画像。
还没等他把画像拿出来，店家就反问道：“你和这个小和尚是从哪里来的？找和尚得上清水寺去，清水寺中僧人不经常下山。你们可是要找住持闻音大师？……”
戒妄双手合十，“小僧就是清水寺的，师父就在寺中，我们找的不是他。”
“难不成……”店家顿了一下，才又问道，“你们找的是闻空大师？”
戒妄和乔知瑾皆是眼前一亮。
“您知道闻空大师？”
店家毫不犹豫，“当然知道！”
“二十年前，我摔断了腿，还是闻空大师帮我接上的！”
他说着，脚在地上跺了两下，“一点看不出来吧？闻空大师可是大神医。”
乔知瑾要了两回花生酪，店家也走到他们面前两趟了，走路姿势完全没有任何的不妥。
如果不是店家自己提，还真的一点看不出来。
“你最近见过闻空大师吗？”乔知瑾问。
店家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十几年前清水寺的药房忽然关了，就没再见过了。”
他看看戒妄，又看看乔知瑾，“看你们两个年纪都不大，闻空大师离开的时候你们还没出生吧？怎么忽然想起来找他了？这么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找，可不好找呐！十几年了，闻空大师一点消息都没有，也不知道在不在清清溪县了……”
乔知瑾没说那么说，只说道：“碰碰运气，您如果什么时候看见了，能不能告诉我？”
“好！”店家满口答应。
吃完花生酪，乔知瑾又和戒妄在街上逛了一圈。
出来的时候，收获颇丰。
挂了霜的山楂球、焦酥香脆的馓子、甜甜糯糯的桂花糖糕、各式各样的果脯蜜饯……
戒妄啃着冰糖葫芦看着自己手里拎着的吃食陷入了沉思。
“我们……不是来找人的吗？”
“当然是来找人的呀！”乔知瑾欢快的应道。
“可是……”戒妄分明是来帮乔知瑾找人的，也不知道怎么发展到最后成了吃吃喝喝，“我们要不要回去再转转？说不定那个老丈太忙了，没有留意到呢……”
“不回去了！”
“真就这么走了？再回去看看吧……”
乔知瑾笑：“你是不是忘了，我刚才说话已经有了主意。”
“你的主意不是找店家打听吗？”
乔知瑾回答道：“那只是其一，还有其二。”
“闻空大师如果真的下了山，总不能睡在大街上，我们与其在街上大海捞针，不如直接去客栈找。”
她说完，把最后一颗山楂咬下，道：“走吧，我们去客栈看看。”
“……”
戒妄跟过去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瑾娘，你是不是早就想好这个办法了？那为什么……”
乔知瑾弯眸，“吃饱才有力气干活呀！”
“……”
两个人一家一家客栈的问，都说没有和尚入住，更别说见过戒妄手中的本人可能都认不出来的画像。
戒妄从原先的踌躇满志，变得垂头丧气。
他站在门口，有些不敢进去，生怕再得到否定的答案，“瑾娘，就剩最后两家客栈了，会不会到最后都问不到……”
乔知瑾对这个结果不算意外，本就是大海捞针，哪里那么容易？
“如果真的没有，就再想别的办法。”
“唉……”
戒妄轻呼一口气，把画像从口袋里面再次拿出来。
果不其然，又是同样的答案。
就当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有人道：“小丫头，又遇见了。”
声音很熟悉，回头看去，就看到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正是乔知瑾前几日偶然碰见的灰胡子老头。
灰胡子老头身上还沾染着酒气，显然，刚喝过酒不久。
他的视线落在乔知瑾旁边的戒妄身上。
准确的说，视线落在戒妄手里的那张画像上。
“你们在找人？”灰胡子老头抬起手，示意戒妄把画像给他，“找的谁？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