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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节 爆肝是为了让万人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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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艺和孟静组合在一起这件事,瞬间点燃了整个旅游管理系。甚至在其他系,都出现了数量可观的迷弟迷妹们。当然,大部分是一些猛男冲着孟静来的。
  在第一次选拔的时候,姚艺只顾着紧张,没有注意到同样参加比赛的孟静她们。但是,当时负责孟静这组的裁判是一位“大嗓门”,很快,有关孟静的传闻就在学校各处不胫而走。
  “L组合的那个主唱真的可以,长的超可爱,唱歌巨好听,万人歌会没她我不看。”
  “听说那个主唱叫孟静,不知道有没有男朋友。”
  “管她有没有男朋友呢,追就是了!”
  仰仗于孟静的影响力越来越大,姚艺也开始承受各方面袭来的眼神关注和压力,这让他越发的不自在。
  在他们第一次单独在一起讨论节目内容的时候,姚艺阴阳怪气的毛病又犯了。发难道:“你的粉丝太多了,我看我还是撤吧,可别哪天有人来砍我。我可招架不住。”
  孟静没好气的说:“我看你的迷妹也不少啊,你要是受不了,现在可以走。反正我一个人也完全可以。当初又不是我求你来的,还不是杨晓冰她们!”
  听到这儿,姚艺便不再作声,心说,要我走?!根本不可能!
  沉默一会儿,孟静低声问到:“现在,现在给我写首歌,还来得及吗?”
  姚艺大吃一惊,他倒不是惊在写歌这件事上。而是,他觉得孟静非常莫名其妙,他们在一起说的话也许加起来还不到十句,更是连朋友都谈不上。可以说,他对于眼前这个姑娘,完全不熟。这个时候要求自己写给她一首歌,还要在二选之前完成,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孟静看得出他心里的想法,却看似漫不经心地说了句:“我就知道你不行。”
  这谁受得了!姚艺当即表示,不是他不想写,而是对孟静缺乏了解,根本写不出东西来。
  “可以跟我一起走一走吗?”
  “啊……好,好吧。”
  他们的学校里,有一条“天使路”。这是一条通向洗衣房的小路,路的两侧种满了高大的梧桐树,听起来特别符合天使路的浪漫氛围。照理说,这么多高大的树木,在暴晒的天气里,一定有很多学校里的小情侣在树下漫步、聊天。但是那里却人迹罕至,理由是,路面上被栖息的飞鸟铺上了厚厚的一层“白浆”。旧鸟归去,新鸟又至。经年累月,那条路被活生生铺高了两公分高。由于从天而降的鸟屎总是袭击不知情的新生们,于是便得名“天使路。”
  此时的校园里,孟静和姚艺一前一后,正慢慢地漫步在这条天使路上。
  跟在后面的姚艺时不时抬头看向天空,生怕吃一口新鲜的。而孟静却低着头自顾自的走着,一言不发。姚艺发现,今天的孟静没有扎起马尾,而是把头发散落在肩膀上,看起来比想象中要更长一些。一袭小碎花浅蓝长裙,白色的高帮帆布鞋,裸露在裙摆之下的小腿看起来温润如玉。如果不是脚下踩着累积数年的鸟屎,姚艺就要陶醉起来了。这种扮相,对于他来说觉得又吸引又不敢贸然靠近,非常矛盾。在这种静默的氛围下,又经历过之前的对话,他隐隐觉得她并不是一个好惹的主。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好说话?”孟静的声音飘然而至把姚艺吓了一跳,是不是刚才自己自言自语把心里的话说出声来了,赶忙往前追了几步,挠着后脑勺的头发说,“没有没有,你挺好的。”
  “那你走那么靠后干嘛。”说着,孟静伸手拉了一下姚艺的衣摆一下,好像让他离自己近一点,然后突然停了下来,看着姚艺的眼睛,问了一句让姚艺摸不着头脑的话,“你信不信命?”
  “我……没想过那么深刻的问题。”
  孟静从手腕上取下了一根黑色的皮筋,利索的扎好了自己的头发。“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下吧,我跟你讲一个故事。给你的歌提供一些素材。”
  姚艺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被动,好像孟静的一切都是在“发号施令”,又好像不完全是。但是自己莫名的就要听她的话,不由他做半点反抗,只能乖乖的照做。看着孟静走向一边的石凳,赶忙从兜里摸出两张餐巾纸,展开铺平后,帮孟静垫了上去,自己却什么都没用,直接一屁股坐在上面。
  孟静那个“故事”,是关于她懵懵懂懂的一段暗恋。
  在她从自己的城市来到L市上大学之前,有一个喜欢了两年的同班同学。但却从未表白,因为还小,她明白即便表白了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那个男生学习成绩很好,也不是孟静可以比的。她深知高考结束就是他们的终点,于是在暑假的时候,给这个男生做了一个熊猫公仔,甚至给那个公仔织了春、夏、秋、冬四季不同的衣服。还有一个日记本,里面记录了每天在她眼前,他做的每一件令她记忆深刻的事情。本子里的最后一页,有她秀气可爱的字:
  我们在一个屋檐下,却像素未谋面;我们在一个城市,却从未一起欣赏过它的美丽。你不在我眼前,我却满眼都是你。我们不曾在一起,但我知道,当你看到这里,我会拥有我自己的幸福,你也是。
  准备出发上大学的前一天晚上,孟静打给那个男生。希望他可以来火车站送一下她,对方感到很错愕。但是第二天,他还是来了。
  在开车前的最后两分钟,空无一人的站台上,孟静闭起了眼睛,却什么也没有等到。但是她并不难过,只要那些东西交给男生就好了。
  听到这儿,姚艺莫名有些伤感。并不是因为这个故事,而是他觉得,他们只见的第一次谈话,不该这样。从伤感到难过,姚艺只用了几秒钟。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不断地用鞋子在地上搓来搓去,心情一阵烦躁,不自觉的从兜里摸出一盒烟,掏出一根,刚要点。
  孟静一把抢过了他的烟,把它重新塞回到烟盒里。
  “我知道你抽烟,但是,你不可以在我面前抽烟。我不喜欢闻到烟味,因为我会想起我爸。”
  姚艺真的是一肚子气没处撒,本想借烟消愁的他,心情已经从烦躁升级到生气了,但是他还是忍着什么都没有说。
  看着姚艺皱起的眉头,孟静轻声地说:“所以,你听了我的故事之后,有没有激发出创作的灵感呢?”
  这真是要逼疯姚艺,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声音一下变得不耐烦起来。
  “我能有什么创作灵感,那是你的故事!我不能体会你的心情,你喜欢他干嘛不去告诉他啊!”
  “因为你跟他长得很像……”
  大无语!
  姚艺本想爆发的脾气一下子全部都收进腹腔,浑身瘫软,再也没有说话的力气了。合着,在他心里孟静有意无意的视线交融,偶尔的肢体接触,仅仅是因为他长得像她喜欢的那个他!
  “噗嗤”,孟静突然笑出声了,“逗你呢傻瓜!根本就不像,你比他好看一些些。”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面对面的谈话。
  姚艺的心情在这天,忽上忽下。他发现他完全不能预判孟静这个姑娘的任何举动和心意,也完全捉摸不透她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
  至于邀歌的事情,姚艺稀里糊涂的回到孟静说,只剩四天了,给他两天让他试一试,剩下两天排练。但,如果两天内写不出来怎么办?
  “我们有五月天呀~。”
  直到送孟静回到宿舍楼下,姚艺本想转身说再见,却被孟静叫住了。
  “你和他真的,真的一点都不像。因为,我们从一开始,就注意到对方了,对吧?”
  如果像游戏里一样,每个人物都有血条的话。姚艺今天的血量就像是被大招轰掉了一半,又被加满血,然后再次享受大招洗礼。
  写歌的时间只有两天,上课的时候姚艺总是心不在焉,低着头一直在本子上不断地尝试着各种和弦和歌词。连大龙都看不下去了,这是要逼死个人呐!干脆不写了,你自己还唱你的不就得了。
  姚艺没空理他,只是一直在写,一直在写。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觉得,莫名的想听她的话。
  倒是孟静这两天的笑容特别多,时不时的跑到姚艺的座位前关心他——的进度,送到他手中的奶茶都被她贴上了便利贴。
  “这杯奶茶你好意思喝吗?”
  这哪是送奶茶啊,这是让他送命啊!
  班里的同学们也渐渐的传开,这两个人开学才几天就谈上了。几个女生之间的小团体经常神神秘秘的看着姚艺这边小声议论着什么,但是姚艺已经没心思管那么多了,只是想证明自己,两天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陪你熬夜聊天到爆肝也没关系
  陪你逛街逛成扁平足也没关系】
  这就是他的状态,爆肝也没关系。
  两天后的下午,姚艺扬起手里的谱子站在孟静的课桌旁,大声的说,“跟我去练歌!”
  两眼放光的孟静拍着桌子站起来:“走!”
  ……
  几天后的二选,两个人顺理成章地通过了。只是他们并没有唱姚艺的那首歌,而是随便选了一首。不是因为没有练好,而是孟静认为这首歌应该留给最大的舞台。
  马上就是国庆节了,“万人歌会”也会在九月三十号的晚上进行,不知道校方出于怎么样的考虑……姚艺心想,第二天就要放假了,难道大家头一天晚上都不回家的嘛。
  事实上是姚艺多虑了。
  万人歌会当天。
  校图书馆前面的空地上,人山人海,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喔,鞭炮倒没有,迷弟迷妹齐鸣比较准确。
  大龙和一众舍友来的稍微晚了点,发现现场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一边往里挤,一边抱怨:“我靠,咱们学校居然真的有10000多人!我觉得这个至少有他妈的50000人了吧!是不是连其他学校的人都过来凑热闹了!”
  好在大龙的气势看起来并不好惹,而且几人把随身带的马扎举过头顶,更是气势汹汹的样子。在一路嘟囔声中,他们居然挤到了一个不错的位置。
  周围没有一个人是坐着的,全都伸长了脖子左右躲避着前面人的后脑勺。大龙觉得闷热难耐,于是心生一计。大吼一嗓子,“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个狐臭可能会影响到大家,你们跟我稍微保持点距离啊!实在抱歉!”
  果然身边的人默默散开,给他们腾出了不小的一块地方。大龙还不消停,凑到旁边一位女生那里,略显神秘地问,“请问我们班的姚艺和孟静的节目是第几个?”
  只见那女生“哎呀”一声,丢给大龙一张折页,“自己看去!”便匆忙从人群中挤出一条逃生通道,消失不见了。
  “嘿嘿。”大龙得意的笑了一下,“这就怕我了?”转身就招呼舍友们一起过来研究那张折页。其实那张页子就是万人歌会的节目单,姚艺和孟静的节目是倒数第二个。节目名称叫——《那个姑娘》,而表演者的名字……
  叫做——“遥忆梦境”。
  那个夏天的尾声,他和她站在舞台上,他弹,她唱。他看着她,她看着他。
  很多年后,同学们都已经记不起关于那天的演出细节。有人说姚艺和孟静在台上亲吻了对方,有人说根本没有,只是姚艺的吉他出了点问题而已。
  那时,台下的人在狂欢,而台上的人沉浸在他们的音乐里,或者说是故事里,不可自拔。
  姚艺开场就紧张的弹错了开头,下意识的吐了下舌头,又伸手去搓他的后脑勺,看向孟静,满眼都是抱歉和求助。本已经站在话筒前的她,做出了让姚艺大感意外的举动。
  这个举动“虚幻缥缈”。以至于姚艺在此后的很久很久一段时间里,都觉得那天是一个梦。因为它来的那么快,一点都不真实。求证身边所有人,大家给他的回复都是,你这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当时好像起了风,又好像没有。
  孟静在万人的注视下,走向正不知所措的姚艺。然后,她轻轻地捧起他的脸,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印记。
  是她的轻吻。
  全场沸腾!
  “我们可以开始了吗?姚艺。”
  《那个姑娘》
  好久不见
  亲爱的姑娘
  远在他乡
  总想你的模样
  晚风很凉
  要记得关窗
  留些月光
  轻抚你的鼻梁
  让我看见你
  床边的衣裳
  白色的衣袖
  有没有被泥土弄脏
  我许了个愿望
  变成花匠
  种满属于我们的香
  盛开的时候
  我想见到你
  我的姑娘
  晚安
  我的姑娘
  晚安
  一起入梦乡
  晚安
  你是我的理想
  你弹
  我唱
  你是我的月光
  晚安
  我的姑娘
  这首歌,是姚艺忍着心里的“痛苦”写出来的。在创作这首歌的时候,他满脑子都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在月台上送别孟静的场景。
  而这张名为《那个姑娘》的歌谱,其实在很多年后还躺在某个角落,也许已经泛黄,也许沾上了污渍。只是没有人再去把它取出来,更没有人再去弹奏那首歌。这首歌,仅此一次。
  下台之后,孟静对姚艺说:“谢谢你,真的。”
  姚艺只觉得自己满头大汗,这会儿他还没缓过神来,一时间不知道跟孟静说什么,憋了半天,居然说出了一句。
  “不客气。”
  正当他为自己的笨拙懊恼不已的时候,对面的姑娘笑了一笑,说,我先走了,我要坐晚上的火车回家。
  “我……要不我去送你好吗?”
  一根手指轻轻地戳在姚艺额头上被留下印记的地方。那根手指的主人随即两手背后,趴在他的耳朵边轻轻地说,“有人在等你,你快去找他们吧。我自己可以的。你有我电话。假期后见!”
  说实话,孟静走后,姚艺怎么都想不起那天她穿的是什么衣服,甚至连颜色都想不起来。所有一切的细节都化作那一瞬间的触感,他又开始了,又开始迷醉起来。
  噢,对了!
  姚艺想,还是给她发个信息吧,至少让她注意安全才是。
  打开手机,他发现收件箱里一条未读短信。那是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号码。
  “为什么不是你唱?你唱的那么好听。”
  发件人:唐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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